封其加掩嘴偷笑。
    “那個媒婆姓史，現在好像得有五十多歲了吧。都叫她史婆婆。建國前就是幹這個的。
    史婆婆家是海澱的，離咱們這有點遠。但是她現在在海澱那邊名聲已經臭了，現在基本活躍在西城那邊。
    我是聽我們工友聊天的時候聽到的。這個史婆婆接活不挑人，隻認錢。在海澱讓她一戰成名導致混不下去跑西城去，是她給一批年輕小夥子介紹了一批八大胡同的。”
    說完封其加咯咯笑了起來。
    郝宇傑一下就來了興趣。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說說，咋回事。”
    “當時啊，有一批解放前八大胡同的姑娘，政府要挽救她們嘛，街道辦就挺犯愁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交給媒婆，因為她們專業啊。
    街道就聯係了好幾個媒婆，讓大家一起想辦法，把這些姑娘嫁出去。但是街道也挺愁。
    隱瞞她們的信息吧，這對男方是一種欺騙。不隱瞞吧，對這些姑娘來說肯定會讓她們受歧視，沒辦法和過去造成割裂。而且底細都被知道了，誰傻啊娶這樣的。
    最後沒有媒婆接這個活，都怕一個不好攤上事兒。
    最後是史婆婆攬了下來。她跟街道說出了她的辦法。那就是不能隱瞞姑娘們的消息。但是她們的情況她們也知道，不可能找到什麽好人家。
    所以她的想法是找那些鰥寡孤獨殘的人。這樣的人能娶上媳婦就不錯了，還計較什麽出身啊。何況這些姑娘都有點私房錢，不需要彩禮。
    原本是事成之後姑娘們一人給她一塊錢的媒錢。
    但是有個姑娘不甘心啊。就私下給了她五塊錢。讓她想辦法給找個年輕小夥正經人家。
    於是史婆婆就隱瞞了姑娘的身世，說的天花亂墜，最後把這個姑娘嫁到了一個工人家庭。”
    郝宇傑聽的是津津有味。別說，這史婆婆真是個人才，啥事兒都敢幹啊。
    封其加又講道
    “但是這些姑娘互相都認識，哪能瞞得住啊。就都給了史婆婆五塊錢。不到半年的時間，十三個姑娘，全都嫁到了好人家。”
    “厲害吧。”
    封其加憨笑。
    “厲害啊。這史婆婆也是夠狠的，掙錢不要命啊。”
    “可不咋地，哪有不透風的牆啊。後來有的人家就發現了。鬧了起來，鬧大了，一傳十十傳百的，慢慢這幾家都知道了。
    可是鬧也鬧不出來什麽啊。那就離婚唄。可是街道不讓啊。不給離婚。因為人家姑娘嫁過去以後也沒犯什麽錯啊。
    人家都是被舊社會壓榨的可憐人，新國家新社會，不能歧視女性。這是嚴重的思想問題。
    組織上堅決不允許有這種情況出現。
    所以各個家庭想離都離不了，成了笑柄。後來把史婆婆家都砸了，還給她家潑大糞。可是那有什麽用，總不能殺了她吧。而且鄰居們都受不了啊。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史婆婆的名聲也臭了，在海澱那邊不怎麽好接活了。
    提起史婆婆，家喻戶曉。
    所以她就經常去西城那邊。咱們東城這邊，更沒什麽人知道她。所以這個人絕對是最佳人選。”
    封其加一臉的得意。
    “怎麽樣，我選的這個人不錯吧。”
    “不錯不錯，完美的人選。那現在就是怎麽去找到這個史婆婆。”
    郝宇傑豎起大拇指。
    “這個我好像就幫不上忙了。我們那幾個工友也都是聽說過來的，當個趣事，但是都不認識這個人。”
    封其加惋惜的道。
    “沒事兒，我去海澱那邊打聽去。既然她這麽有名，打聽幾天也打聽出來了。”
    郝宇傑自信滿滿。
    “成，那你就去找她吧。找到她跟她商量好，然後我隨時配合就行。”
    “那就這樣，我就先走了，在你這坐時間長了也不好。有消息我去你單位找你吧。或者我們約個時間約個地點碰頭。”
    郝宇傑想了想道。
    “哎呀，不用那麽麻煩，你就還來我家就行。沒事兒。我又不能結婚，要什麽名聲。這一片都沒人認識你，你又怕啥。”
    封其加無所謂的道。
    郝宇傑想想也是。於是告辭離開。
    “呦，三大爺，還沒回屋呢，現在天可稍微有點涼了。”
    回到家就看到坐在門口的閻埠貴。
    “還好，屋裏悶。不如外麵坐著舒服。你這是遛彎去了？”
    “嗯，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收點物資。工作不好幹啊，就得勤快點了。
    “是啊，年輕人嘛，就應該勤快一些，國家建設就需要你們這種勤奮勁。一磚一瓦都是支持啊。”
    閻埠貴感歎道。
    “謔，還得是老師，三大爺這話說的有水平，覺悟高。”
    郝宇傑豎起大拇指誇讚了一下。
    “對了小傑，你三大媽說下午有個姑娘來找你，也沒說她叫什麽。見你沒在就走了。”
    郝宇傑一愣。
    能有什麽姑娘來找我呢？
    八大胡同的姑娘？
    呸呸呸，想什麽呢。魔怔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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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自己認識的姑娘，那就隻有婁曉娥了。難道是她來找我？
    也沒個手機，沒個微信啥的。真是太不方便了。沒有任何通訊工具，就感覺跟個瞎子似的。
    剛要進院回家，突然想起來個事兒，連忙又退了回來。
    “三大爺，跟你打聽個事兒。我下鄉采購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朋友，幫助挺大的。他有一個十三歲的女兒，小學四年級就不念了，想問問能不能到咱們這繼續念完小學。這事兒你清楚嗎？”
    閻埠貴皺了皺眉頭。
    “據我所知，這事兒不行。也沒聽說過有先例。農村戶口就是就近就讀。城裏的教育資源本就有限，恐怕是沒這個可能。”
    “這樣啊？那三大爺你看這樣成不。找時間你幫我引薦一下你們校長，我跟他商量商量。沒人引薦不認不識的話，恐怕不好說話。”
    “成，這事兒簡單。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就去學校找我。我給你引薦一下，但是結果怎麽樣就靠你自己了。”
    閻埠貴點頭應允。
    郝宇傑大喜，概率學來說，這事兒不就成了一半嗎。
    謝過閻埠貴，郝宇傑進了院。
    明天去學校把這個事兒敲定。
    好些天沒見到婁曉娥了，明天去遛遛線去。明天先去學校，可是，要是還想偶遇的話，難度有點大啊。
    郝宇傑轉念一想。
    這有什麽難的。找個借口直接上門。多大點事兒啊。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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