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救援抵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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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化世界,罪惡的根本源頭。
麥克白還記得班柯說過的,這個世界已經腐爛到了骨髓,想要根治黑暗,那就要像上帝七日創世,然後再親手將它推翻重建,隻有這樣才能夠淨化腐爛到骨髓裏的罪惡。
他也記得,愛麗絲曾經與她的約定。想要創建一個美好世界的願望,這並非是天方夜譚的,而他在這五百年間已經走過了全世界,見到了這世間滿是罪惡,人善被人欺,人越善良,人就容易被各種事情威脅。
“我已經完成了你的宏圖,你的願望......”愛麗絲忽然抬起手,就好像是要將手伸向麥克白似的,然後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而這就是對他最好的褒獎。但是一直沒有停下說話的麥克白忽然停下了說話,黑霧突然凝成利爪刺穿了他的咽喉,他的聲帶發出咯咯的血泡聲,卻掙紮著用氣管擠壓出最後的嘶鳴。
“為.....什麽.....”
在沒有光亮的世界,正是她給自己帶來希望。這五百年,就是為了建造理想的烏托邦,所以他才不知疲倦,這麽勤勉,這麽兢兢業業,隻是為了和自己的女兒,班柯,還有家人們前往那理想中的世界才會這麽努力。
但是她卻否定了這一切。
“......你,不是那個人。還有,很吵。”愛麗絲淡淡的吐出了這幾個字,即便看不見麵容的表情,麥克白也能夠聽得出她的失望,意識中的困惑,不解和悲哀。
原來如此......
我沒有被拋棄。沒有被拋棄沒有被拋棄沒有被拋棄沒有被拋棄!她根本不是那個人,她不是愛麗絲,隻是披著愛麗絲的皮囊,不對,靈魂!
這是錯誤的複活,這是愛麗絲,但也不是愛麗絲。想要複活一個人,哪有那麽容易,靈魂和肉體是互相吸引的,絕對不會存在將這個靈魂放在另一個人身上,那麽那個靈魂就可以通過這個媒介複活,即便真的可以,那導致的結果隻會是雙方的毀滅。
如果把身體比作氣球,那麽裝載身體的靈魂就是不多也不少的空氣,氣球會因為空氣的變多而變大,如果一直朝著這個氣球灌輸空氣,那麽最後的結果會變成什麽呢?
當時的麥克白並不能理解,隻要容器的質量足夠好不就行了?但是麵對他的建議,愛麗絲卻是笑而不語,因為她給出的比喻隻是最簡單的例子,真實的情況永遠隻會是問題隻多不少,因為這打破了生命的準則。
“——消失吧。”沒有給他繼續演講的機會,愛麗絲忽然將手像是鋒利的刀刃一樣朝他劈去,這一次是真正地死亡了。
我沒有被拋棄沒有被拋棄沒有被拋棄,隻是召喚出了形是魔女的存在,隻是她原本的靈魂的一部分,怎麽可能複活就是這麽容易的事情。愛麗絲,你說的沒錯,複活根本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如果能夠給我再一次的機會,絕對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沒有一點怨恨。
麥克白的身體在黑霧中逐漸碳化,那最後的表情仿佛是在狂笑,又像是在悲哀的哭泣,最後一截觸須仍指向莉莉絲的方向,像一株倔強指向北極星的畸形植物。
無論那邊發生了什麽,夜梟這邊已經營救出了薇薇安。在她看到自己的時候,一下子就撲向了自己,不過夜梟根本來不及安慰她什麽,因為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影子覆蓋了整個古代樹森林,被黑暗之海吞沒。
“多餘的話稍後再說,大家還等著我們呢。”在夜梟的話音下,他看得出薇薇安的精神有些憔悴,稍微站起身差點一個踉蹌又再度摔倒在地,沒有任何猶豫,他忽然一下子公主抱起了薇薇安,讓她都有些意外,甚至臉頰都有些微微滾燙了起來。
“哎!?”這個少女卻是有些不好意思。
“抓緊了!”夜梟最自信的就是他的速度了,在被影子侵蝕的這片森林中,他突然跑向了樹冠的邊緣,一躍而下,風呼呼地在耳邊響徹著,薇薇安難以置信,隻得攥緊了人的衣服,隻能無條件去相信夜梟,她閉上了雙眼,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裏。
過去了一分鍾,兩分鍾......
薇薇安想象中的高空墜落並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不解,當她探出腦袋的時候,她這才發現夜梟居然生出了一對黑色的羽翼,帶著他們在高空飛著。
這個時候的夜梟哪有空去管鬥鷹和禦子靜他們,現在逃跑都成了問題,不過他們也肯定不會傻愣在原地不動的,眼見著古代樹森林一點一點的被影子吞沒……
夜梟的心髒就像是小鹿一樣撲通撲通地快速跳躍著,雖然危險感知沒有出現,他也不知道自己如果落進了那片黑暗會發生什麽,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哥哥.....”
突然間,夜梟仿佛是聽見了他妹妹的聲音。
但是她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她此刻應該在伊布塔魯那邊,剛剛的那個聲音分明是.....稍稍回頭時,他這才發現那個黑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死死咬住了他們,連自己的危險感知都沒有響起,就仿佛是失效了一樣。
那個黑影有著人的形態,身穿著黑色的禮服,一襲長發仿佛和黑暗融為了一體,她正透過麵紗向這裏看來,夜梟能夠感覺得到。
“哥哥,為什麽要離我遠去.....”
“是我啊。”
接連響起妹妹夜舞的聲音,這讓夜梟感覺到更加發毛了,而且似乎隻有他一個人能夠聽到那個聲音,那個聲音就仿佛是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這應該是某種精神影響,就像是麥克白那個形態。這樣一來,危險感知為什麽沒有反應也能夠解釋的通了,因為夜梟的全身上下都被影響了,而且也不隻是他,就連懷裏的薇薇安也開始莫名的呢喃了起來,像是害怕著什麽,她的眼神都有些空洞了起來。
“薇薇安!”夜梟忽然大聲一吼,讓她從失神中徹底恢複了過來,也就是這麽一聲吼,讓他徹底肯定了那個存在有多危險,她此刻也半空飛行著,與其說是飛,倒不如說是以站立的姿態,向他們快速地漂浮著,而且眼見著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接近。
“抱歉,我來晚了。”這時,蘇星的聲音忽然傳到了夜梟的腦海中,而在半空中的他也赫然看到了遠方的蘇星,還有鬥鷹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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