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筷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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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為了招待幾人,白素貞特意讓小青去準備一些人類吃的正常飯菜。
飯桌上,白素貞和小青顯然是第一次用筷子,直接用手橫握著兩根筷子,有些別扭的往嘴邊扒拉著米飯。
一旁的大胡子隻顧著蒙頭吃飯,許仙卻是被兩女怪異的手勢吸引,忍不住看了又看。
小青見許仙一直盯著白素貞,便冷哼一聲,開口說道:“我們姐妹好心招待,可某人卻不懂得回報,反而起了色心。”
許仙連忙開口道:“兩位姑娘,我剛才看了很久,不知當講不當講。”
白素貞微笑點頭:“公子直說無妨。”
許仙笑了笑,舉起了拿筷子的手:“我覺得兩位姑娘拿筷子的方法有問題,筷子應該是這樣拿的。兩根筷子托在虎口上,用食指輕輕一頂,就像我這樣,而不是像你們那樣握在手裏的。”
白素貞見狀,把手中的筷子豎了過來,卻是怎麽拿都不對勁。
許仙連連搖頭:“不對不對,姑娘又錯了。古書上說,羹中有菜者,才可以用筷子去夾。而無菜的湯汁呢,隻需要捧起來啜飲就行了,不能用筷子的。否則的話,就會被視為失禮。”
小青學了一會,也沒學會,又聽許仙說個沒完,頓時有些生氣:“你…”
白素貞連忙拉住小青,並搖了搖頭,又開口道:“這可能是地方習俗不同而已。”
許仙又連連搖頭:“不對不對,這不隻是習俗的問題,而是要對筷子用心。”
一旁的大胡子忍不住開口道:“什麽用心不用心,不就是兩根筷子嘛,把飯吃到肚子裏不就行了?”
許仙直接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搖頭晃腦:“不不不,我們對筷子要有敬重之心,古書有詩雲,殷勤問竹箸,甘苦樂先嚐。滋味他人好,樂空來去忙。這首詩呢,句句說的都是筷子對人的無私奉獻……”
坐在白素貞另一側的顧陽開口道:“白姑娘,你要是想學用筷子,可以這樣……其實,使用筷子可以鍛煉手指的靈活度,對於習武練劍也有一定的好處……”
白素貞和小青對許仙口中的詩詞文章沒什麽興趣,但顧陽的話卻讓她們對筷子上了心:“顧道友,這筷子還能當成兵器的?”
顧陽點點頭:“當然,你們也是用劍的,這劍法一道其實也在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之中。若是你們能夠精準的控製每根手指上的每分力道,用劍之時便能隨心所欲,收放自如……”
說話間,顧陽手中的兩根筷子像是活了過來一般,或點,或戳或挑,快速而精準的挑起桌子上的不同菜肴,菜肴落在碗中時,剛好擺成一錯落有致的造型,整個過程像是在演繹最精妙的劍法。
白素貞若有若無,小青也是雙眼放光,大胡子也忍不住連連感歎:“果然很厲害,跟刀法中的道理有些相似。”
許仙走了過來,又是一陣搖頭:“筷子怎麽能這樣用呢?”
小青立刻懟了一句:“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我們姐妹好心招待你,你卻在這裏挑三揀四。用個筷子而已,我們姐妹想怎麽用就怎麽用,用得著你管閑事兒嗎?我看你就是存心挑毛病。”
許仙連連搖頭:“我沒有存心挑毛病,我就是看兩位姑娘不會用筷子,我這才想著教教你們……”
小青立刻打斷:“你才不會用筷子呢,我們想這樣用就這樣用,想那樣用就那樣用。你不過是個過路的客人而已,過上兩三天,我們就再也不會相見了。”
大胡子也叫忙開口勸說:“兄弟,別那麽多事兒了,趕緊坐下來吃飯,填飽肚子要緊。”
許仙搖了搖頭:“要是沒有心,就算填飽了肚子又怎麽樣?”
顧陽也忍不住搖了搖頭:“許仙,古人有沒有告訴你,入鄉隨俗,客隨主便?”
白素貞也有些無語:“你們吃吧,我吃飽了,先回去休息了。”
這一天到晚經曆了這麽多,又是與法海鬥法,又是私自降雨,還誤了成仙之事,隻能退回魔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白素貞就心情不好,眼下又被許仙說道一通,自然不是滋味。
眼看白素貞起身離去,許仙還有些茫然:“我哪句話說錯了嗎?”
小青也憤而起身:“你哪句話說對了?顧大哥,我也先去休息了。”
眼看白素貞和小青離開,許仙也愣在了那裏,手中拿著筷子,還在那裏自言自語。
大胡子一陣無語,顧陽也簡單吃了幾口,便回去休息。
許仙吃完飯,站起來開口道:“不行,我要去給白姑娘道歉。我確實不該在吃飯的時候說個沒完…”
大胡子一把拉住了許仙:“我說兄弟,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時候人家姑娘都休息了,你還去道什麽歉?有什麽話不能明天再說?”
大胡子已經知道白素貞和小青是妖,盡管顧陽說她們都是善妖,但也不能讓許仙這個傻小子一再的去得罪人家。
“可是,我還…”
大胡子無奈,直接將許仙拉到一旁,小聲說道:“我說兄弟,這裏可不是外麵,有些話不能亂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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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還有些茫然:“這裏是什麽地方?有什麽不能說的?”
大胡子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眼四周:“兄弟,要不我還是跟你說實話吧,你可不要害怕。”
“怎麽了?”
“那白姑娘和青姑娘並不是人,這裏也不是人間!”
“大胡子,你不要說笑了,她們明明就是兩個姑娘嘛,不是人還能是什麽?”
“當然是妖!”
“妖?不可能的。”許仙連連搖頭:“她們長的那麽好看,怎麽會是妖?”
大胡子拍了一下許仙:“有什麽不可能的?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吧?之前在半步多的時候,你難道沒見過那些詭異的場景?這世上有些妖,最擅長變幻成人形,迷惑人心。當然,妖也有好有壞。有些妖並不會害人,但有些就不一定了。你忘了我跟你講的事兒了嗎?我師父就是個捉妖師,我也是。對了,還有我們前兩天遇到的那一老一少……”
許仙仍舊堅定的搖頭:“那兩個明明就是老婆婆和一個小姑娘。大胡子,一定是在開玩笑的…”
大胡子氣的不輕:“你怎麽就這麽固執呢?算了,我不跟你說了。等你見到了,你就知道了。”
許仙仍舊不願相信,又來到隔壁房間找到顧陽:“顧兄,大胡子說白姑娘和青姑娘是妖,他說的是真的嗎?這世上真的有妖嗎?”
“當然有…”顧陽正想說些什麽,忽然察覺到一股邪惡的妖氣靠近,揮手間便在房中設下一層結界,同時屈指彈出幾道氣勁,封住了許仙的穴位。
此時,白素貞也察覺到不對,連忙起身出了屋,來到外麵,就見一個紅發黑袍,眉心有蝙蝠印記的男子來到了院中。
“不知聖君大駕光臨,白素貞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聽說白姑娘回來了,本君順道過來看看。怎麽?白姑娘不請我進屋坐坐嗎?”
白素貞連忙攔在了屋前:“實在抱歉,這兩天一直趕路,倦得很,想要早些休息。就不留聖君了。”
那魔道聖君視線掃過幾間房屋,冷聲開口道:“白姑娘,這房中怕是有客人吧?”
“是有兩位遠方表親,今日來到我這家中做客。”
魔道聖君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白姑娘這兩位遠房表親,怕不是我們魔道中人吧?”
白素貞連忙低頭:“怎麽可能?白素貞就算是再大膽,也不敢把人帶進來。”
魔道聖君眼神微眯:“白姑娘一心得道成仙,向來對采陽補陰的路子不屑一顧。這次白姑娘沒能得償所願,我還以為白姑娘改了性子,想要帶兩個人回來,補補陽氣。看來,倒是本君多想了。”
白素貞麵色不變:“沒什麽,這都是誤會。”
“那本君就不打擾了,告辭。”
白素貞心中鬆了口氣,拱拱手,就轉過身去。
那魔道聖君正要轉身,忽然又開口道:“對了,白姑娘,明天夜裏是我妹子大喜的日子。姑娘不妨帶上你的遠房表親,一起來熱鬧熱鬧。”
白素貞搖了搖頭:“我看不必了,他們都沒見過什麽世麵。免得失了禮數……”
魔道聖君忽然爆發一身妖魔之氣,將白素貞震得連連後退:“白姑娘,就這麽不給麵子?”
白素貞隻得點頭:“既然聖君誠心相邀,我讓他們去便是了。”
魔道聖君輕哼一聲,這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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