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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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處野外林中,仙樂見顧陽修煉了一夜,身上的仙靈之氣反而弱了不少,便忍不住開口問道:“顧陽,你的修煉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我看你修煉了一晚上,身上的靈氣好像又少了許多?”
    “這個說起來比較麻煩,我修行的功法比較特殊,達到一定境界之後,若是不能順利突破,便會散去一身功力。隻能反複的重新修煉,積蓄靈力。”
    仙樂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之前我見你修煉之時,吸收了一部分鎮妖瓶中的靈力。若是我施法引出一部分鎮妖瓶中的靈力,助你修煉,會不會好一些?”
    顧陽微笑著搖了搖頭:“多謝你的好意,修煉這方麵,我倒是並不著急。反正都這樣了,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你有這份心態,倒是十分難得。”
    顧陽微微一笑,也沒有過多解釋,他這也不是真的修煉出了什麽岔子,隻是暫時積蓄的靈力被吸走了而已。
    而且,顧陽在重新修煉武道真元的過程中,由現在仙肌玉骨養出來的武道真元,比以前修煉的武道真元更加純粹、渾厚,甚至是對如今的仙肌玉骨都有細微的淬煉作用。
    要知道,如今的顧陽早已經渡過天劫,成就天仙之體,即便是失去了所有的法力,身體卻還是仙肌玉骨,根基並沒有被動搖。
    這重新修煉的武道真元,竟然能夠進一步淬煉仙肌玉骨,提升顧陽的身體素質。若是持續修煉下去,或許就可以走上另外一條道路,肉身成聖。
    神話傳說中,肉身成聖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二郎神楊戩。楊戩修煉《八九玄功》,肉身達到了不滅金身的境界,甚至可以憑借肉身硬抗番天印、化血神刀等致命攻擊,卻毫發無損。
    還有西遊世界中的孫悟空,吃了大量的蟠桃仙丹,又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爐中煉成了一副金剛不壞之軀,一身實力可與楊戩比肩。
    當然,肉身修煉的極致,還可以達到另外一種境界,那就是神魔不滅體。肉身強悍到極致,可以硬抗各種法寶靈寶,還具備超強的恢複能力,即便是僅剩一滴血、一塊骨頭,也能滴血重生。
    顧陽之前在上個世界的天庭藏書閣中,也看到過一些煉體的功法典籍。隻不過,那些煉體功法要麽需要特殊血脈,要麽修煉起來極其困難,且進展緩慢,被遺棄在了角落裏,無人問津。
    顧陽後來翻到之後,便記錄了下來,甚至也曾嚐試修煉,但效果並不怎麽理想。如今重新修煉武道真元,卻是讓顧陽對於之前那些煉體功法也有了新的感悟。
    “若是能夠模擬輪回隧道中的漩渦罡風,借輪回之力淬煉肉身,或許還真能煉出一副神魔不滅體,達到滴血重生,不死不滅的境界。”
    有了新的修煉思路,顧陽也不著急恢複仙靈之力,反而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重新打磨肉體,嚐試推演出適合自己的煉體功法。
    肉身和法力的修行還好說一些,這元神之力的恢複更加緩慢,也同樣急不來。
    這一日,正值傍晚,顧陽與仙樂來到一處群山環繞的河水之畔。但見周圍都是一片鬱鬱蔥蔥,晚霞的餘光灑落在山林之中,清風徐來,鬆濤陣陣,河麵之上,波光粼粼,仿若一幅絕美的畫卷。
    仙樂頓時被麵前的景色所吸引,忍不住駐足停留,抬手遙指前方:“顧陽,你快看,這裏好美啊。”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這裏的景色,確實美不勝收,”
    仙樂回頭看了眼顧陽:“你這念的是詩歌嗎?這是哪裏的詩歌?聽起來很有意境,是你自己寫的嗎?”
    顧陽微微搖頭:“這可不是我自己寫的,是我途經某個村鎮時,聽一個姓白的老頭兒吟誦的。看到麵前這幅景色,便覺得這句詩句很是應景。”
    仙樂點頭讚道:“確實很應景,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句子來表達。你看那邊,山林之中有很多不知名的野花,在這個季節還在綻放,飽含著生命氣息。”
    “青山幽穀抱千峰,高下山花遠近紅。”
    “咦?這也是姓白的老頭吟誦的詩句嗎?”
    “這個不是,這是一個複姓歐陽的讀書人寫的。”
    仙樂莞爾一笑:“你聽過的詩句,還真不少。不過,我更喜歡用手中的笛子來記錄這一切。”
    說著,仙樂隨手取出一直帶在身上的玉笛,走到河邊的一塊巨石上坐下,迎著晚風,對著青山綠水,吹起了一首《無憂曲》。
    悠揚的笛聲在青山綠水中回蕩,帶著一股撫慰靈魂的力量,讓顧陽情不自禁的坐了下來,用心去欣賞。
    伴隨著笛聲響起,山林中的飛禽走獸也都安靜下來,天空中的飛鳥在此盤旋,久久不願離去。有些鳥兒更是落在了附近的枝頭,也欣賞起了這美妙的音樂。
    就連那河麵之上,也聚起了不少魚兒,聽著仙樂的笛聲入了迷。
    一曲終了,仙樂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顧陽:“我的曲子,比你的詩句如何?”
    “仙音嫋嫋,群鳥不飛,百獸伏首,我當然是比不上的。聽這一曲,怕是要三月不知肉味了。”
    “為何會三月不知肉味?”
    “當然是你的曲子太好聽了,讓人回味無窮。”
    “你這誇人的句子,倒是新鮮。”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仙樂的表情明顯很是高興,接著說道:“既然你說三月不知肉味,那今晚就做個烤肉嚐一嚐,看看還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沒問題。”
    不多時,顧陽在山林中抓到一隻野雞,兩隻野兔,又架起了燒烤架。
    顧陽在忙碌時,仙樂也在周圍的山林中采集了一些野果,並清洗幹淨,帶了過來。
    看著顧陽升起篝火,嫻熟的烤著野雞野兔,仙樂便走到一旁坐下,手托香腮,靜靜的看著。
    夜色漸濃,在火光的映照下,顧陽的側臉更顯得棱角分明,仙樂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仙樂,烤肉做好了,快來嚐嚐。”
    “啊?好……嗯,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夜晚,吃過東西的兩人,坐在火堆前閑聊。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比開始時近了許多。
    “顧陽,你…遊曆結束之後,還會回到蜀地的山中修行嗎?”
    “也許會回到原來的地方,也許會重新找一個地方。你呢?還要繼續回到南越古墓中嗎?”
    “我…我也不知道…”說到此處,仙樂抬頭看向顧陽:“顧陽,你…”
    夜色如墨,涼風習習,搖曳的火光映照著兩張堪稱完美的臉龐。
    見麵前的仙樂欲言又止,顧陽已經隱約猜出了她的幾分心思。這位高高在上的神女,似乎已經春心萌動,是卻又不好表露自己的心意。
    顧陽也假裝不知,並沒有主動去捅破那一層窗戶紙,而是轉移了話題:“仙樂,之前聽了你的《無憂曲》,我也為你吹奏一曲,如何?”
    聞聽此言,仙樂也被勾起了興趣:“你也精通音律?”
    顧陽微微一笑:“談不上精通,不過閑暇之時,也常拿來自娛自樂。能否借你的玉笛一用?”
    “當然可以。”仙樂也沒有猶豫,取出隨身攜帶的玉笛,便遞給了顧陽。
    這隻玉笛也並非凡物,乃是女媧娘娘親手為仙樂煉製的護身法寶,在仙樂手中可以發揮出巨大的威力。仙樂在殘血狀態下,仍舊能夠吊打大反派時幽冥,也離不開這是玉笛。
    顧陽接過這支玉笛,隻覺手中傳來一陣溫潤的觸感,便試了一下音節,隨後就吹奏起了一曲《浮光》。
    伴隨著音符從玉笛中飛出,清亮的笛聲仿若山間清泉,每個音符都像被月光洗過般純淨。高音處如雲雀掠空,低回時似幽穀回風,氣息的流轉間自帶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讓人瞬間墜入“浮光躍金,靜影沉璧”的古典意境。
    仙樂也一時間被這首曲子吸引,似乎從中感受到了歲月之厚重,光陰之易逝,天地之廣闊……
    顧陽的演奏技藝雖然遠比不上仙樂,但他將自身的人生閱曆,對大道的一些感悟,都融入到了這一曲之中,使得這首曲子也像是有了靈魂一般,更加動人心弦。
    良久,一曲終了,仙樂回味片刻,才開口道:“這首曲子,不比我的《無憂曲》差。沒想到,你竟然還是知音之人。”
    “比不上你,能夠餘音繞梁,三日不絕,這也隻能自娛自樂而已。”
    仙樂搖了搖頭:“演奏技藝或許有高下之分,但以曲抒情卻是無分高下。你這首曲子中,有對時間與生命的感悟,空靈寂靜之中,也有陽光與明媚,已經是入木三分。”
    “能得到仙樂這般高的評價,還真是榮幸之至。”
    仙樂微微一笑:“若是你還想提升技藝,我倒是可以幫幫你。”
    兩人聊著音樂,不知不覺又到了深夜。隻是,這一夜的仙樂,卻是有些輾轉反側。
    顧陽仍舊如同往常一樣,盤膝而坐,入定修行。
    難以入眠的仙樂,悄然打量了一眼火光下顧陽的側臉,眼波流轉,心中仍然,久久無眠。
    此時,正在入定修行的顧陽,對於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也並非毫無所覺。
    隻是,想到原劇中仙樂的命運,顧陽心中卻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原劇中的一眾男女主角,結局都不怎麽好。魔音愛著榮狄,榮狄愛著仙樂,仙樂愛上了問天,問天愛上了丁瑤,慕蓮愛上了無道,武道卻愛上了雨蝶。
    問天與丁瑤算是彼此相戀,但丁瑤最後返回了屬於自己的現代,問天拿著丁瑤留下來的手機,看著手機裏麵的照片孤獨終老。無道和雨蝶也是彼此相愛,最終雨蝶身死化蝶。
    這一群男女主角的命運,都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愛而不得。
    女媧娘娘的兩位護法仙樂和魔音,都像是來人間經曆一場情劫,最後災劫一過,仙樂、魔音重登神位。
    顧陽的出現,改變了原本的故事,斬斷了仙樂與問天的緣分,但他自己也置身其中。
    未來,仙樂的生死劫是否還會到來,顧陽也說不準。
    畢竟,仙樂曾在女媧娘娘麵前立下誓言,如果她妄動凡心,貪戀兒女私情,必受滅頂之災。
    這裏是神話世界,若是普通凡人立下誓言,或許還未必會應驗。若是神仙、妖魔立下誓言,天道有感,十有八九都要應驗。
    此刻的顧陽,失去了所有的法力,元神之力幾經枯竭,神識想要覆蓋是方圓十裏都有些困難,更不要說像上個世界那樣,窺見天地之間縱橫交錯的命運線。
    若是他此刻向前幾步,快速增進與仙樂之間的感情,甚至去確立關係,一切是否會回到原本的命運軌跡?
    仙樂與顧陽之前遇到的女子都有所不同,她太過純粹,注定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
    原劇中,因為大反派時幽冥從中作梗,導致仙樂與問天之間產生了誤會,仙樂直接將問天徹底封印了二十年。當然,這也可以說是仙樂被憤怒衝昏了理智。
    到了二十年後,仙樂重新複活,麵對問天,同樣是三句話不到,就宣判了問天的死刑。如果不是丁瑤奪回了魂魄的控製權,恐怕問天已經掛了。
    太純粹的人一旦動起手來,往往也過於激烈。想要承受仙樂的感情,最起碼要和她勢均力敵,甚至比她更強,才能互相抗衡,牽絆下去。
    當然,也許是仙樂與問天本身就不對等。一個是上古神獸,女媧娘娘的護法,高高在上的神女。一個是被人妖兩界共同看不起的半妖。兩人在地位、力量上都相差懸殊,“紆尊降貴”的仙樂被背叛,所以更加憤恨不平。
    當然,感情這東西太複雜,就算是活了幾百年的顧陽,也說不清楚。
    一夜過後,兩人繼續啟程,途經一處鄉村之時,已經接近正午。
    此時正值收獲的季節,鄉村外麵的田野中,正有三三兩兩的農夫,正忙著收割糧食。
    看著眼前的一片豐收景象,仙樂也露出了微笑:“看今年的景象,又是一個豐收之年。若是年年如此,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那該多好。”
    顧陽微微點頭:“是啊,百姓躬耕於田野,求的就是五穀豐登,家人平安。”
    兩人說話間,就見不遠處的田間小路上走來幾個農婦和一群孩子。那些農婦手裏都還提著竹筒、食盒,顯然是給田間勞作的丈夫、兒子送吃食。
    不多時,那些農婦們到達各家的低頭,便紛紛領著食物和飲水,走向了各自的家人。
    近處,一個農婦走到正在忙碌的丈夫身邊,隨手將裝水的竹筒遞給丈夫,又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當家的,先喝口水,吃點東西。”
    那男人放下手中的工具,喝了口水,又將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拿起一塊野菜雜糧團子,遞給了一旁的孩子:“二娃子,你先吃。”
    那孩子又將父親遞過來的食物推了回去:“阿爹,阿娘說你幹活累,你先吃。”
    “這孩子……”男人咬了一口手中的食物,又遞到孩子嘴邊:“來,你也吃…”
    喂孩子吃了幾口,丈夫便埋頭開始吃飯,地裏的活兒還沒幹完,下午還要接著搶收糧食,
    妻子有些心疼的擦了擦丈夫額角的汗水,孩子也有樣學樣,伸出小手,摸了摸父親黝黑的麵容。
    此時,一家三口就蹲在田間地頭,一起吃著有些粗糙的食物,在忙碌、勞累中,也別有一番溫馨。
    仙樂看著這樣一幅畫麵,似乎心有所感,再次轉頭看了眼顧陽,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蒼穹之上,一朵雲彩遮蔽了太陽,為這田間地頭送來片刻難得的陰涼,微風乍起,吹動了滿地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