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露真心之後，孔雀公主那絕美的臉上泛起紅霞，一雙琉璃孔雀藍的眸子蘊含了千般情意、萬種期待，一眨不眨地凝視著顧陽，等待著他的回應。
    麵對孔雀公主的真情流露，顧陽心中泛起波瀾，看著月光下她完美無瑕的側臉，輕聲道：“天地雖大，知音難覓。顧陽雲遊四海，看似逍遙，卻也難免寂寥。能與公主相識相知，亦是三生有幸。公主一曲霓裳，一聲叩問，一片真情似海深，雲陽豈能無心？”
    聞聽此言，孔雀公主美眸凝視顧陽，巨大的喜悅如潮水般將她淹沒，眼中泛起晶瑩淚光，卻比那滿天星辰更加明亮。
    四目相對，月光如水，情意在無聲中流淌，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曖昧而甜蜜的氣息。
    顧陽繼續道：“公主之情，顧陽珍之重之。顧陽何其有幸，能得卿如此厚愛！”
    說到此處，顧陽卻話鋒一轉，眼中掠過一絲複雜與難以割舍的情誼，但更多的是坦誠與尊重：“正因珍視公主這份真情，顧陽更不能有隱瞞與欺騙。在我回應公主之前，還有一事，須坦然相告。”
    孔雀公主聞言一怔，喜悅稍斂，疑惑地看向顧陽。
    顧陽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在我雲遊途中，曾於積雷山摩雲洞，結識了一位癡情狐女，名喚玉麵公主。”
    孔雀公主心中一涼：“莫非你們已經…”
    顧陽點頭，眼神陷入回憶，“彼時我在山中修行，與她相識相知，朝夕相處。她…性情率真，外柔內剛，對我亦是一片深情。我…曾許她一個諾言，待我雲遊歸去，便會給她一個交代。”
    說罷，顧陽重新轉頭看向那孔雀公主，目光之中一片赤誠：“此諾在先，顧陽不敢或忘。此刻若因對公主之情而背棄前諾，隱瞞此事，既是對她的不公，亦是對公主的褻瀆。我…無法如此。”
    說罷，顧陽後退半步，眼中閃過千分掙紮，萬般不舍，卻仍舊躬身一禮：“公主一片真情，顧陽銘感五內。然事已至此，顧陽實無顏麵再接受公主厚愛。多日打擾，承蒙照顧，感激之情難以言表，明日…我便離開翠虹穀。擾了公主清靜，愧對一片真心，皆是顧某之過，望公主…保重。”
    說罷，顧陽又抬頭仔細的看了眼孔雀公主，仿佛要將她的容貌烙印在心中深處。心中終有萬般不舍，但顧陽卻仍舊卻毅然轉身，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修道修心，顧陽既然已經對那玉麵公主許下承諾，就不能因一己之私，同時辜負了兩位深愛自己的佳人。
    孔雀公主聽完顧陽所言，心中五味雜陳。想起連日來的朝夕相處，與顧陽品茗論道，琴瑟和鳴，情投意合，何等的歡愉暢快？
    若是顧陽就這麽離去，從此不再相見，又回到從前那種獨自修行的孤獨寂寞，又該如何承受？
    想到此處，孔雀公主麵上浮現傷心、掙紮之色。抬頭看著顧陽漸行漸遠的背影，孔雀公主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且慢！”
    聲音響起，帶著一絲顫抖，卻又異常清晰。
    本就未曾走遠的顧陽，立刻停下腳步，轉頭看去。
    隻見孔雀公主美眸中似有瑩瑩水光，顯然方才那一起一伏對她刺激不小。孔雀公主深吸幾口氣，努力平複心緒，臉上掠過猶豫掙紮，最終卻化為一種奇異的平靜與釋然。
    她輕移蓮步，再次走到顧陽身前，仰望著他：“道友…果然是我傾心之人。坦誠、重諾…若非如此，又豈會值得我孔雀公主動心？”
    孔雀公主頓了頓，語氣變得輕柔且堅定：“若是你對我隱瞞，即便是你我結為道侶，他日我知曉此事之後，也定會惱你、怨你。可……你卻坦誠相待，不負承諾。這不是你的錯，隻恨我與你相識太晚。”
    說到此處，孔雀公主目光投向遙遠夜空，聲音空靈：“我修行千萬年，見識過滄海桑田，大道漫漫。又何必拘泥於一對一侶之念？既是真情，又何必相互折磨，徒留遺憾？”她轉回頭，目光灼灼地看向顧陽，帶著一絲屬於孔雀公主的驕傲與大氣：“若你與她皆情願，我…願與她共修大道，一同伴你左右！”
    此言一出，當真是石破天驚！顧陽心中雖期盼這種結果，卻仍舊不免有些驚訝。
    孔雀一族向來高傲，孔雀公主雖然多情，對顧陽也是一片真心，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沒有自己的驕傲。誰又能想到，這位高傲尊貴的孔雀公主，竟願做出如此讓步？
    “公主！你竟然願意如此…”顧陽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也並非是讓步。”孔雀公主似乎看出了顧陽的想法，嫣然一笑，風華絕代：“而是我自己的一種選擇。修行千萬年，我已經忍受了太久的孤獨。直到遇見你，我才知知已難尋，真情難得。你我雖相處日短，但卻仿佛已經認識了千萬年。若是就這樣讓你離去，讓我重新回到之前那種生活，或許很難。
    所以，我決定選擇一條讓我們三人都能不留遺憾的道路。莫非…道友認為我堂堂孔雀公主，不配與那狐族的玉麵公主做姐妹？還是認為我無法與她和睦相處，共修大道？”
    顧陽抬頭看著孔雀公主眼中真誠、豁達，以及那份深藏的情意，心中也是萬分感動，對她更多了幾分真情與愛慕。
    顧陽上前一步，再次握住孔雀公主那雙玉手，鄭重道：“公主心胸之寬廣，情意之真切，讓顧某愧不敢受。想必是前幾世修來的緣分，才能讓我與公主相遇。隻是，此事回頭還需問過玉麵之意……”
    孔雀公主點頭道：“這是自然！一切，都聽你安排。”
    兩人攜手回到那瑤光池畔涼亭之中，並肩而坐，互相依偎在一起，抬頭看向了天上的一輪明月。
    恰在此時，天上那一輪明月，剛好行至瑤光池正上空。一道道月華灑落池水之中，灑在那瑤光池中一朵朵蓮花之上，濃鬱的月華竟在那朵朵蓮花之上凝結成露，折射出道道月光，美不勝收。
    不多時，那月華凝結的露珠連成一片，竟是在池水中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陣法，承接月華，勾連地脈，匯聚山川之靈秀。
    見此情形，孔雀公主開口道：“快看，那邊是瑤光池中的月華凝露。此露水若是用來煮茶釀酒，可靜心凝神，滋養神魂，摒除心魔雜念，對修行大有裨益。我這就去采集一些，為你煮茶喝。”
    “我與你一起。”
    說罷，孔雀公主取出玉瓶，飛身來到瑤光池上方，將玉瓶對準那荷花上的一顆顆月華露，吸收起來。
    顧陽則是以神識覆蓋大片瑤光池，分化出萬千神念，片刻間便鎖定了成千上萬顆月華露珠。隨手一揮，便有萬千顆露珠飛起，爭先恐後的飛向孔雀公主的玉瓶之中。
    不多時，那玉瓶之中便裝了滿滿一瓶的月華露。
    顧陽指尖懸浮著一滴月華露，感受著其中那最純粹的力量，開口道：“此物若是用來烹茶，未免太過可惜。待我調配個方子，將其製作成靈液瓊漿，效果更好。”
    “嗯，那就聽你的。”
    一旦墜入愛河之後，即便是驕傲的孔雀公主，也有了幾分小鳥依人的感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