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科長帶著科裏一個同誌回來了，這個同誌歲數已經不小了，得有30多了，叫錢柏，平常不苟言笑的一個人。
    “所長，糧站那邊打聽清楚了。咱們市是49年11月設立糧食零售店。第二年春末，李來福到了糧店工作。因為本身沒什麽文化，就一膀子力氣，就扛大包。據了解，他在糧店基本很少說話，有點沉默寡言，每天就是扛包，沒活的時候大家一塊聊天，他基本就在旁邊聽著。”
    “我今天看，他也不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啊，跟我聊的挺歡的。”張霖插了一句嘴。
    “你先聽老王說。”張所長點頭示意王科長繼續。
    “每天下班就走，每天上班也是壓著點到。在糧店基本沒什麽朋友，3年了也和大家不太熟。不過錢柏那邊發現點情況。”
    “所長，我當時換了身衣服，假裝去買糧食。有個營業員歇著的時候和旁邊人說話，說了一句，你以為你是李來福啊，還想老請假。我當時好奇，就隨口搭了一句說這個李來福這麽大勢力，是你們經理的親戚啊。然後那個店員隨口回答，什麽親戚啊，就一個破扛大包的。然後我問扛大包的老請假，你們店裏也給批啊。另外一個人說，你別聽他的，李來福也不是老請假，就是每個月25號必須休息，能調班就調班，調不了才請假。我問他說請假就能請下來？那個人說，李來福有正當理由，說是當初傷過身子，每個月要去買藥。後邊我怕打草驚蛇，就沒繼續追問下去。”錢柏回答道。
    “現在有了初步的消息匯總，基本可以斷定，這個李來福嫌疑非常大，現在去叫人，咱們開個會，分配一下任務。”
    “所長，還叫陳副所長嗎？”張霖問道。
    “叫，為什麽不叫。我們倆人的矛盾，是組織內部矛盾。但是對待惡勢力，我們是一致對外的！”張所長回答。
    眾人來到會議室。
    張所長敲敲桌子，開門見山道：“今天張霖和嶽龍出去巡邏，發現一個人很可疑，然後我讓他們倆還有王科長、錢柏去那個人工作生活的周邊打聽了一下情況，發現這個人可能是敵特。老王，你介紹一下情況。”
    王科長介紹起李來福的檔案情況、張霖發現的疑點以及四人後續的調查情況。
    “所長，那咱們抓人吧。”這是個急性子。
    “抓什麽抓，還沒徹底摸清，貿然去抓的話，打草驚蛇了怎麽辦，上下線跑了怎麽辦？！”
    “我，我就是怕他跑了。”
    “老張，我同意你的判斷，這個李來福非常的可疑。咱們要不要上報分局？畢竟咱們所的力量對付敵特怕是有所欠缺。”陳副所長說。
    “老陳，現在一切情況都不太明朗，貿然上報的話，如果這個是斷了線的風箏，那不就是勞師動眾了嗎？我的意思是咱們先順著今天查到的幾條線，分別摸清，比如那個醋廠職工，比如李來福看病的醫生，是不是他一條線的同夥。如果初步摸查發現這個團夥比較大的話，咱們就上報。如果是個斷了線的風箏，咱們所就直接抓捕。”
    “行，聽你的。”
    “下邊咱們分配一下任務。張霖，你跟你們院大媽那條線，看能不能挖出更多的線索。”
    “是。”
    “錢柏，你和王鬆、趙磊去打聽李來福看病的地點和大夫，記住，還是不要打草驚蛇。”
    “是。”
    “嶽龍，你和賀堂、欒平去查醋廠這條線，把那個人給我找出來，也不要打草驚蛇。”
    “是。”
    “王科長，你帶人監視李來福，看他日常有沒有什麽特殊情況！”
    “是。”
    “我和陳副所長居中指揮，有線索記得匯報。老陳，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沒有了，大家辛苦。”
    “行，那就趕緊行動吧。”說完散了會。
    張霖悄麽聲的跟著張所長進了辦公室。
    “你小子還有什麽事嗎？”
    “張叔，假如啊，假如我們院那個張大媽能提供線索的話，過後會給她獎勵嗎？”張霖很想把賈張氏甚至是其他的一些大媽發展成自己的眼線，這樣的話，傳說中的“朝陽群眾”會不會就在自己手裏誕生了。
    “注意保密，事後如果不涉及其他情況的話，可以酌情給予獎勵。”
    “得嘞，由您這句話就行了。”
    “你別一天天的沒個正行，趕緊去幹活。”
    “得令！”張霖做了個領軍令的動作，然後轉身抬手，邁著四方步出去了。張所長在後邊無奈的搖搖頭。
    張霖和其他人不一樣，別人的任務是出去探查消息，張霖的任務是回院裏和大媽聊天，出於保密原則，還是自然一點的好。所以他沒有立馬回四合院，而是在辦公室磨嘰到了下班的點，才回去。
    張霖回到四合院，看到三大爺在澆花。忍不住打趣道：“閆叔，要不您是文化人呢，咱院也就您有這雅趣了。”
    “我跟你說啊，霖子，這養花啊，能放鬆身心、培養耐心，而且我一個老師，在學校裏培養祖國的花朵，在家裏培養自己的花朵，相得益彰啊。”三大爺站起身，一個手拎著小鐵鏟，用另一隻手扶了扶現在還沒斷腿的眼鏡，很是驕傲。
    “那我聽說，您這花是拿出去賣的？您不會把祖國的花朵也賣了吧？”張霖現在特別喜歡逗悶子。
    “去你的，有那麽比的嗎。而且我賣花也不丟人啊，這是仿古。”三大爺啐一口。
    “哦，仿誰的古。”
    “桃花庵主啊。當年桃花庵主有詩曰：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折花枝換酒錢。”三大爺昂首道。
    “得嘞，您折花枝換酒錢，我回我家啃窩頭。我顛了。”張霖轉頭就走。
    “你小子，夠沒溜的。”
    張霖來到中院，看到賈張氏在門口外納鞋底子，湊過去說：“張大媽，上午那陣我穿著警服，不好多打聽，一會我來找您，你給我詳細說說這事。”
    “你小子真對這個感興趣啊？”賈張氏一臉的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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