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推著自行車，往沒人的地方走，邊走邊小聲聊著。
    “你那邊打聽到什麽了？”賀堂問張霖。
    “家庭基本情況。有個臥病在床的老母親，有個生病的媳婦，沒孩子，家裏窮，每個月都有饑荒。媳婦娘家沒人了，至於李福祿家有沒有遠房親戚不太清楚。”
    “我這邊也差不多，不過都知道他最近突然好了起來，確實買了不少東西。而且家裏現在還隔三差五的吃個肉，有時候還去外邊飯館裏打包飯菜回來。”
    “他家最近有什麽陌生人過來嗎？”
    “沒有，他們院最近就沒來過生人，也沒什麽人來找李福祿。他以前跟同事什麽的私下也沒來往。”
    “那咱來去趟街道，看看有沒有外地人過來找過他吧。萬一來找他沒去院裏呢。”
    “行吧，去跑一趟吧。”
    倆人來到街道辦，直接去找王主任，主要是熟。
    “王姨，我來麻煩您了。”
    “霖子啊，有什麽事嗎？”王主任現在看著不忙。
    “王姨，找您打聽個事。蓑衣胡同2號院的李福祿，最近有沒有外地人來找過他。”
    “李福祿？那個老師？等下我問下。”王主任轉身出了辦公室。
    不一會就回來了，身後還帶著一個人。
    “這是張幹事，他對那片很熟，霖子，你們有事問他就行。”王主任介紹了一下。
    “張幹事你好，有點事要麻煩您。”張霖很是客氣。
    “您客氣，有事您說就成。”張幹事也是個有眼色的，看到王主任對張霖的態度，還不明白嗎？
    “我跟您打聽一下蓑衣胡同2號院的李福祿。最近有沒有外地人過來找他。”
    “沒有，這個我很確定。”
    “那他家有沒有什麽親戚。”
    “也沒有，當初登記信息的時候調查清楚了，他家沒有其他的親戚了。”
    “那您最近有注意到他有什麽異常嗎？”
    “你們是問他最近突然有錢了的這個事是吧？”
    “您知道？”
    “開始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然後也打聽了。聽說是家裏母親病的嚴重了，然後沒錢治病，隻能把家裏傳下來的一些東西賣了，好給母親看病。”
    “嗯？賣的什麽？黃金嗎？”
    “不是黃金，要是黃金的話我們肯定要管的。聽說是什麽以前宮裏的一對花瓶。你也知道現在對於這類東西的管控情況，而且人家說是為了給母親看病。我也調查了，他媽前段時間確實病的很厲害，差點就不行了。”
    “好的，我們大概了解了。謝謝您啊。”
    “沒事，您客氣。王主任，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王主任點點頭。
    張幹事走了，王主任對著張霖兩人說：“你們這是接到舉報了？”
    “對，接到舉報了。說是突然出現了大額財產來源不明。雖然剛才張幹事說了，但是我們還得往下查查，如果確認是這樣的話，那就算了。”
    “行，你們查查，我這這邊也派人去核實下情況。”
    “那麻煩您了，王姨。我們就先走了。”王主任把倆人送到辦公室門口。
    “霖子，你說這個賣古董給他媽看病的事是真的嗎？”
    “現在不確定，不過還是得查查，是不是真的賣了花瓶，花瓶是不是他家傳下來的，賣到哪了？這些都還不清楚。走，咱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回所裏匯總一下信息，看看接下來怎麽查。”
    倆人在路邊簡單吃了一口就回了所裏。
    “科長，大體就是這麽個情況，現在還有一些情況不明確，需要繼續調查。”
    “嗯，確實，這對花瓶是不是存在，如果存在是不是家裏傳下來的，這些都還存疑。是要繼續往下查。”
    “要不要直接把他叫過來問問清楚。”賀堂在旁邊問了一句。
    “其實直接問他，問題也不大，現在他這個情況街坊鄰居都知道了。所以直接打聽這塊的話，應該沒什麽問題。直接叫過來吧。”
    “是。”
    現在沒什麽旁的線索了，沒人知道他的花瓶是打哪來的，也沒人知道他賣給誰了，甚至這倆花瓶存不存在都不知道。現在隻能把人叫過來詢問，打草驚蛇有時候是好事。隻有蛇驚了，它才會動。
    下午張霖去了學校，把李福祿帶到了所裏。
    “李福祿，別緊張，我們就是做個簡單詢問。”
    “你們是要問我錢的事是吧？”李福祿很是淡定。
    “哦？你知道？”
    “除了這個我想不出來你們還會因為什麽把我叫這來了。我以前家裏窮，一家子指著我這點工資，吃飯看病。突然有錢了，肯定會有人舉報我。之前街道已經調查過一次了。我有心理準備。”
    “那行，我就直接問了。聽說你是賣了兩個花瓶，給你母親看病。”
    “是，我母親身體一直不太好，前段時間病情更是嚴重。但是我沒錢看，隻能把家裏傳下來的倆花瓶賣了。”
    “你母親在哪看的病？花瓶賣到哪了？賣了多少錢？”
    “我媽一直在咱這中醫院看病，李順李大夫。花瓶之前在黑市賣的，賣給誰就不知道了。一共賣了700塊錢。”
    “哪天賣的？”
    “上禮拜一賣的。”
    “幾點去的？幾點回的？”
    “大概3點左右，我著急，開市就去了。運氣好，沒多久就碰到買家了，到家大概不到四點。”
    “哪個黑市？”
    “就什刹海邊上這個。”
    “花瓶是祖上傳下來的？”
    “對，我太爺爺那輩吧。”
    “隻賣了倆花瓶？”
    “對，祖上就留下倆花瓶，別的我也沒有啊。”
    “以前怎麽不賣呢？”
    “誰家隻要過得去就都不想賣家底啊。這都想給子孫後代留著。這次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也不想賣啊。”
    “行，我們大概情況了解了，你先回去吧，如果後續有什麽問題我們還會找你的。”
    “行，同誌，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麽事您就直接找我就行。”
    “好的，謝謝您配合。”
    李福祿走了，賀堂在旁邊問：“賣給黑市了，這還怎麽查。”
    “不用查，那天他沒去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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