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很聽勸。
    沒有繼續端起杯子，而是跟著大家一起吃了兩口菜。
    稍微喘了口氣，這才重新端起杯子。
    “霖子，其實，早就應該感謝你。不過，因為你一直忙，這才終於有了機會。當初，要不是你勸我家把你淮茹嫂子的戶口遷過來，我家的日子啊……”
    賈東旭說的有些感慨，然後仰起頭，一飲而盡。
    張霖陪著把杯子裏的酒清空。
    “這算什麽事啊。當初我也就是隨口一提。”
    易中海和劉海忠這時候也看著張霖，他們當初還沒留意過這回事。
    不過現在看來，要是秦淮茹的戶口沒遷過來，那賈東旭家的開銷可就大太多了。即使賈東旭考上四級工，一個月掙不少錢，但是一直買高價糧也受不了啊。
    再說了，萬一以後再添丁進口呢。
    張霖對賈家這都算的上是救命之恩了。
    張霖也看到了易中海和劉海忠的眼神，所以解釋了一下，“我不知道後來會有這政策。但是吧，你農村的戶口，在村裏有國家分給你的地，你還能享受城市的待遇，這是不是屬於占國家便宜了。”
    看到易中海和賈東旭點頭，劉海忠也想明白了。
    “所以啊，我當時就覺得，應該會有一個分流或者限製，明確農村戶口和城市戶口的區別。淮茹嫂子肯定不會帶著孩子回村裏過活，那就必須要變成城裏人。”
    “對，霖子你說得對。當時我還心疼村裏那點地每年的產量，還是我媽給我罵醒了。”賈東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這年頭，能多弄份糧食，大多數人都是舍不得的。
    民以食為天。
    再加上，有便宜誰不占啊。
    “張大媽是個明事理的人。”張霖感慨了一句。
    “對，東旭，你平時要多聽聽你媽那的意見。她經的事多，看事情也比你們深一些。”易中海拿起杯子跟劉海忠碰了一下。“當年，你爸走了之後，你媽一個人把你拉扯大，還能培養的這麽好，不容易啊。”
    劉海忠也跟著感慨，“當年，那是吃人的社會啊！多少大老爺們都活不下去，你媽能把你平平安安養大，是真不容易。咱們都是鄰居，當年我們也是都看在眼裏的。”
    賈東旭的眼睛有些紅了。
    他媽的不容易，他當然知道。
    當初，他媽在這一片的名聲相當不好，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不讓人欺負，不讓人吃幹抹淨。
    他爸走了之後，家裏親戚想過來吃絕戶，就是被他媽給連打帶罵趕跑的。
    不然，他的已經不知道被扔在那個旮旯慢慢的爛透了。
    張霖看著酒桌上的氣氛有些壓抑，連忙說，“今天是喜事，大家不聊那些過去的事了。以後啊，這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對對對，霖子說得對，咱們啊，都得向前看。”
    易中海連忙附和。
    確實，他們這幾家的日子，都是越過越紅火，有奔頭啦。
    張霖家那就不說了。
    易中海，每天忙著帶徒弟，在廠子工人群體裏的威望越來越高了，現在那幾個廠長副廠長的鬥爭都已經牽扯到他了，不少人跑他那跟他拉關係，就是看上他在工人裏的影響力了。
    徒弟爭氣，現在跟傻柱的關係也不錯，他以後基本不會為養老發愁了。
    劉海忠，自己技術上來了，也當上‘小官’圓了自己的夢，雖然這個官比芝麻綠豆都小，連個正式的品級都沒有。家裏邊呢，也和諧多了，這人心氣順了，就不容易生氣發脾氣。
    賈東旭，考級成功，工資大漲。家裏有老娘和媳婦照顧著，孩子也茁壯成長。
    人生啊，貴在知足。
    都過成這樣了，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來來來，咱們爺們再喝一杯。”劉海忠也是開始活躍氣氛，現在他成長了很多，不是那個一著急就說不出話，還經常鬧笑話的劉胖子了。
    現在院裏誰不真心實意的叫一聲二大爺，廠子裏誰不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劉師傅。
    大家又閑聊了幾句，這話題就扯到閆埠貴身上了。
    “東旭哥，你這今天一大爺二大爺都請了，單獨留下三大爺沒叫，不怕他怪你啊？”張霖開始打趣。
    “嗨，這個三大爺。”賈東旭說到這，頓住了，然後給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今天主要是為了感謝我師父和二大爺對我技術上的指導，他不應該吧？”
    張霖看出來了，賈東旭後半句話是臨時改的，之前不知道要說什麽。
    這是看到易中海的眼神，才沒說出口。
    “老閆這個人啊，其實挺不錯的，就是有點摳門愛占小便宜。”劉海忠沒什麽忌諱，他看不上閆埠貴。
    天天搖頭晃腦的一副知識分子的做派，看不上他們這些大老粗。
    可是他幹的那點子事，哪個是知識分子能幹得出來的？
    “這個老閆啊，他這樣也是有原因的。”易中海夾了口菜，開始給大家科普閆埠貴的往事。
    “老閆家裏，以前算是個富足人家書香門第。他家以前有自己的書齋，還有一個印書的作坊。後來，鬼子打了進來，家裏的東西都被禍禍了。
    老閆又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這日子一下子就敗落了。
    那時候是真的活不下去啊，為了一口吃的，他出去給人擦過皮鞋。
    你說，他能不摳門麽？”
    聽到易中海的話，張霖點點頭，“易叔，那他那個跟家裏人算計，什麽都要公平的原因是？”
    “以前他還有個哥哥，他父母對他哥哥比較偏愛，什麽好的都給他哥，你說，他能不反感這個？”
    “可是，他這有點過了吧。什麽都算計清清楚楚的，這家裏的情分可是也就算計沒了。”
    “嗨~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每家有每家的過法。他是當局者迷了，自己受過那樣的委屈就不想讓家裏人再受那種委屈。外人還沒辦法說，你跟他說，他也不見得聽，到時候還埋怨你。”
    “其實，就是對自己童年時候的報複。”
    “對，你這句話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