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開餐後，蘇謙羽短暫的來到幾人所在的雅間，陪著顧秋水等人吃了幾口飯後，很快就離開雅間，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吃飯的時候，麵對蘇謙羽時莫婉茹一臉羞澀，沒有同蘇謙羽說過幾句話。
    蘇謙羽離開後，她一改剛剛的害羞模樣，看著蘇謙羽的位置悵然若失。
    “回神了、回神了，謙羽已經不在這兒了。”顧秋水輕輕拍了拍莫婉茹旁邊的桌子，喚回出神的她後調侃道，“剛剛謙羽在的時候怎麽不同他多少幾句話呢？”
    “秋水哥哥！”聽出顧秋水話中的笑意，莫婉茹羞澀開口，“我沒有在想蘇公子啦……”
    話一出口，頓時引得在座幾人麵露笑意，莫婉茹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後，白皙的小臉染上了幾抹紅暈，像一顆水嫩的蜜桃。
    “哎呀——”莫婉茹捂臉嬌嗔道，“我真的沒有想啦——”
    顧秋水強忍笑容，附和著她的話：“好好好，沒有，咱們小茹什麽都沒想。”
    這話引得莫婉茹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幾分，她轉身把額頭抵在沈暮雪肩上許久，直到臉上的溫度降下來後才坐好繼續吃飯。
    這次小聚大家明顯都很高興，即使少了人。
    宴席結束後，蘇謙羽在有樂齋門口一一送別幾位好友。顧秋水再次留在最後，直到範文哲等人都離開後，才與蘇謙羽告別。
    “謙羽，吳縣與京城相距千裏，一定要保重身體。”
    “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秋水，珍重。”
    在這個時候，一切的隔閡與疏離都煙消雲散，他們還是最要好的朋友。
    最後的最後，顧秋水給了蘇謙羽一個擁抱。被顧秋水抱住的時候，蘇謙羽難得腦子一片空白，驚訝得不知所措。
    “謙羽，再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現在也是。”
    溫熱的氣息灑在蘇謙羽耳邊，讓他眼眶不禁有些發熱。
    他抬手回抱，溫柔的嗓音響起：“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
    回到顧府，顧秋水先是前往主院拜見顧母，陪著顧母說了會話後才得以回到房間。
    進入房間後，顧秋水徑直走到書桌前，拉開中間的抽屜，從中取出那個裝滿來自吳地信件的錦盒。
    他輕輕撫摸著錦盒上的花紋，然後慢慢打開盒子，將盒子裏的信全部拿了出來。
    從九月慕容晟離京，到新年二月末，差不多五六個月的時間，顧秋水一共收到了十二封信。
    其中，有兩封是慕容晟剛離開那個月收到的，有三封在十月收到，十一月寄來的信最多，足有五封。
    大概是沒收到顧秋水回信的原因，剩下兩封信，一封信是顧秋水在大年初一收到的，最後一封則是前兩天剛送到他手上。
    不想讓自己讀信後徒生愁緒，顧秋水是真的一封沒有打開，哪怕這幾個月自己心裏其實一直惦記著那位身份尊貴的王爺。
    不過顧秋水是真的沒想到，慕容晟居然會因為收不到自己的回信而持續不斷地給範文哲寫信詢問自己的近況，甚至還以珍寶為酬勞。
    “我倒要看看你寫了什麽……”顧秋水拿出慕容晟寄來的第一封信，從收到信時間來看，顧秋水估摸著慕容晟寫寫封信的時候應該還在前往吳地的路上。
    “秋水親啟：
    展信佳。暮秋之時，天氣既涼，望君添衣以禦寒。君威浩蕩，天命難違，離京而去，實屬無奈。不告而別，當屬吾之過。離愁別緒，深藏於心，眷戀纏綿，難於言表，故悄然離去。
    吾心懷愧言，豈敢希君恕之。唯願君垂憐，提筆回信，以表君意。
    山高水遠，千裏之遙，相見之日，若星漢遙迢。道阻且長，常念君於心，祈君順遂無憂，笑靨長存。翹首以盼，靜候君音，惟願君心，顧我惜我。
    晟謹啟。”
    看完這封信，顧秋水一言未發，隻是把它展平小心放在桌麵上，隨後拆開第二封信。
    “秋水親啟：
    展信佳。自前番修書與君，已別數日。久未待君音，吾心生憂思，不知君可否安好？
    揮鞭策馬連行數日，今已安抵吳地。此地佳靈天成，重巒疊嶂，碧水含光，引人入勝；百姓富足，商賈雲集，物產繁滋，廩庾充實，當屬四海升平、時和歲豐、政通人和、民安國興之盛景。此間鍾靈毓秀，深得吾心。若異日君臨於此，或將安適如歸。
    光陰飛逝，不知君仍心懷不滿？若猶介懷，吾願焚香叩首賠罪。京中時節變化無常，望君珍重，吾常盼君音，以解相思。
    晟親筆。”
    “這真是……“看完第二封信，顧秋水深歎，雖然他真的對慕容晟的不告而別感到十分生氣與難過，但這兩封信言辭懇切，情感真摯，讓他好像一下就沒那麽低落了。
    “早知道早點看這兩封信了，白白難過了這麽幾個月，給自己瞎整事。”把這第二封信放好，顧秋水抽出第三封信自言自語。
    之前嘴上說著看了這些信是給自己增長困擾，但實際上看了以後才知道，其實不是徒生愁悶，是寬慰那顆因離別而不安的心。
    接下來幾封信顧秋水看得很仔細，仿佛在感受著慕容晟寫信時的情緒。他從這幾封信中，感受到了慕容晟的心情從一開始的擔憂疑惑，到最後的小心翼翼與難過。
    因為顧秋水不回信，慕容晟不斷反思自己做錯了什麽，思來想去，好像隻有那一個——不告而別。
    這既是原罪，也是重罪。
    到最近收到的那封信中，慕容晟已經不敢再提讓顧秋水回信了，隻是簡單講述了一些關於自己在吳地生活的情況，關心顧秋水近來生活如何，再隨信寄來幾張大額銀票，表示對書局的支持。
    他知道顧秋水在生氣，他正想辦法獲得顧秋水的原諒。他想給多寫信給顧秋水，又怕寫多了顧秋水感到厭煩。
    慕容晟一直以為顧秋水是因為生氣才沒給自己回信，哪知其實顧秋水一封信都沒看。
    信都沒看，有什麽好回的。
    就這樣，沒有回信，從他人口中得知的近況都是顧秋水待在府中，閉門謝客，至於是否生氣，無法探知。慕容晟身處吳地，無可奈何，每每念起顧秋水，深感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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