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春天的街道上依舊很蕭條，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有菜色，像賈張氏、劉海中這樣的胖子，那是少之又少，當然現在的劉海中不胖了，比起去年冬天他至少瘦了二十多斤，隻能算是中等身體了。
    天天打掃廁所直接斷了劉海中當幹部的夢想，他有點頹廢了。
    劉海中早上來到了衛生隊點名，點完名後到自己的衛生區域工作，兩個車間廁所的工作量其實不大，早上用水衝一衝，把便坑上麵的大便衝到下麵去，半個小時就完成了上午的工作。
    工作完成之後，就有了自由時間，車間他是不會進去的，因為以前的同事都笑話他、調侃他，剛開始的時候是有一些不適應，但是現在已經習慣了，說什麽都無所謂。
    現在天氣暖和了，劉海中也是高級技工，用廢舊材料做了把椅子，忙完工作後，靠牆放好椅子，放到太陽底下，暖洋洋的，特別愜意。比在車間工作輕鬆多了，除了名聲不好聽，收入低一點，味道大一點，哪裏都好。
    現在收入低一點就低一點吧，自己和老伴兩個人一個月三十多塊錢也足夠了，以前是為劉光齊奮鬥，現在劉光齊居然不辭而別。想到了自己的大兒子，劉海中的心裏就痛，沒想希望也就沒有失望，劉光齊太讓自己失望了。
    “師傅”劉海中半睡半醒間有人喊了他一聲。
    “你來幹什麽？我現在是廠裏的罪人，龐大海那個狗東西治我，快走，別受了連累”劉海中一看是自己的徒弟，還是自己最器重的一個徒弟，小藍是劉海中資助著上了大學的，畢業後又給劉海中當了幾天徒弟，他是大學生，在車間學徒了一段時間後就調到其他車間，成了車間主任助理，上正經的副科級幹部。
    “師傅，你是高級技工呀”小藍看到師傅瘦成了這個樣子，眼裏的淚水湧了出來。
    “現在高級技工不值錢，快走吧，我這挺好的”劉海中看到徒弟哭了，自己心裏也很難過，他回過頭，趕緊讓徒弟離開。
    “師傅，你咋這麽瘦了呢？我去找廠長”小藍說著就想去辦公樓。
    “站住，小藍，找誰也沒有用，我得罪人了，龐大海是官最小的一個，你幫不了我，我現在挺好的。我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的思考幾個問題，你要記住一句話，別看他今天鬧的歡，小心秋後拉清”劉海中一把拉住了徒弟。
    “師傅”小藍很難過，在劉海中的再三催促下，他離開了。
    人在落魄的時候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熟人，但是紅星軋鋼廠到處是熟人，劉海中突然想到了三線建設，自己的大兒子就是去了三線，自己是高級工，如果去三線肯定行，想到這裏，劉海中猛的坐了起來，樹挪死，人挪活，自己也許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劉海中決定今天晚上的時候和老伴商量一下，老伴肯定是跟著自己去的，自己三個兒子，大兒子去了四川，在哪裏還不知道；二兒子和三兒子下落不明，這兩個孩子對自己有怨言，回來的可能性不大了，自己還笑話閻埠貴，結果自己和閻埠貴是一樣的人。
    吃過晚飯，賈二雷告訴秦京茹，今天晚上自己要去黑市買紅薯，自己育苗用。秦京茹有點擔心，囑咐賈二雷一定小心再小心，不要丟了東西就跑，千萬注意自身安全。
    秦京茹睡下後，賈二雷出去了，先去唐芳那裏好好的放鬆了一下，到了淩晨兩點來鍾的時候去雍和宮那裏的黑市看了看。
    來黑市裏的人都包的特別的嚴實，行色匆匆，黑市裏來買吃的東西的人最多，整個黑市沒有賣肉的，準確的說一點帶葷腥的東西都沒有，包括雞蛋。
    所有東西都很貴，紅薯一斤一塊錢一斤，玉米麵一斤一塊五，至於細糧，整個黑市一點都沒有，賈二雷花了兩塊錢買了兩個玉米棒子，他計劃在院裏的邊邊角角種上，家裏的第一寸土地都必須利用起來。
    不到黑市走一趟，賈二雷真相像不出現在居然困難到了這種地步，看來自己真得關起門來吃東西了，自己那天的秦京茹說的對，不能吃純細糧了，二合麵裏麵的玉米麵可以少一點，但是不能沒有，紅薯必須得吃，其實晚上喝點紅薯稀飯挺好的。
    從黑市回到家裏，賈二雷從空裏取了一麻袋紅薯出來，明天的時候自己把那些大的挑出來，那些小一點的紅薯就吃掉。
    由於回來的太晚，賈二雷怕影響秦京茹休息，就在前麵的屋裏休息了。
    秦京茹起來後到前麵的屋裏看到賈二雷在睡覺，便沒有叫他，去廚房做了早飯，然後吃過飯和隔壁的賈張氏一起上班去了。
    市公安局的李局長等人也是早早都起來了，八點鍾一到，各個方位的人員全部安排到位，在新街口幾處製高點上還安排了狙擊手。
    現在萬事俱備，就等閻解成他們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目標出現了”前麵的偵查員走小路把信息傳了回來。
    “大家準備好，目標已出現，到時以我的槍聲為信號，把敵人一網打盡”包局長對同誌們下了命令。
    包局長的手槍就放在桌子上麵，他就在儲蓄所對麵的商店裏。
    “閻解成來了，他們分成了三夥，第一批六人，懷裏有武器，第二批八人接應，第三批兩人望風，他們共有七輛自行車”偵查員再度傳來了信號。
    六個大漢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閻解成和王根基就站在了胡同口，八個騎自行車的人一隻腳踩在自行車腳上，隨時處於發動狀態。
    “動手”包局長的手槍響了，偵查員們開始行動。
    劉虎負責搶槍錢，劉豹負責帶人接應，閻解成和王根基帶路，順帶著望風。劉虎六人從自行車跳下來，便向儲蓄所裏走，一隻手放在懷裏，能隨時掏出鬆槍來，劉虎來的時候就和他的兄弟們講好了，就去之後就開槍，先把人打死一部分，然後四個人拿錢，兩個人監視，遇到異常直接開槍，爭取用最短的時間把錢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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