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恒楚想了很多，作為東伯侯，即便兵敗西岐，被西岐收編，他薑恒楚依舊還是東伯侯。
    這就是貴族階級的特性，無論最上層的統治者如何變動，隻要有兵有地，貴族就依舊還是貴族，東伯侯又不像殷商那般一點退路都沒有。
    在殷商治下，他薑恒楚是國丈，是殷商四大伯侯之一，而當最上層的統治者換做西岐姬家，人家西岐姬家當年也是軒轅皇帝的傳承之一，難道就因為他姬家取代了殷商，他薑恒楚就做不成東伯侯了？
    東魯薑家在東魯之地經營了幾百年，便是西岐姬家上位，想要四方穩定不陷入眼下殷商烽煙四起之局，他姬昌就必須要搞好與其餘三大伯侯之間的關係，所以在薑文煥被俘的時候，薑恒楚才會顯得那麽猶豫。
    殷商畢竟是殷家的殷商，但東魯……
    “眼下殷商大軍來勢洶洶，不知侯爺如何看待啊？”
    站在汜水關的城頭之上，看著遠方天邊出現的旌旗，姬昌十分淡然的詢問著薑恒楚的看法。
    此時的薑恒楚就有點無語，身為敗軍之將，依照薑恒楚的意思本來是不想參與此事的，但當初與薑恒楚一同歸降的東魯將士足有接近五萬之數，即便在薑尚出任西岐首相之後對西岐的軍事架構重新編排將這些歸降的東魯將士打散編入了原本西岐的大軍之中，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此戰於西岐而言絕對是最為關鍵的一戰。
    換位思考之下，若換他薑恒楚是姬昌，薑恒楚也絕對不敢將一位像自己這般身份的伯侯留在軍中大後方，可話雖如此，被姬昌半請半強迫的送來前線，難道他姬昌就不怕軍中嘩變嘛？
    思緒紛亂，薑恒楚也隻是歎了口氣道：“敗軍之將何敢言謀，況且此戰皆由薑相做主，伯侯有何吩咐直接與恒楚言明便是。”
    說道薑尚，薑恒楚心中也是頗為複雜，這薑尚的薑其實就是他薑恒楚的薑，雖然這薑尚字由於朝歌長大，但其祖上乃是東海郡的一方貴族，若是往上數個三五代，他薑恒楚與薑尚說不定還是本家。
    隻可惜這段並不怎麽親近的血脈之緣薑尚本人似乎並不認可。
    自打薑尚入西岐，其雷厲風行的手段薑恒楚也是盡數看在眼中，無論是屯田新法還是與李塘商號交好，借龍族河運之便用不到五日的光景便將無數源於殷商各地的糧草輜重運至西岐城中，如此仙家手段饒是他薑恒楚見多識廣也是暗自咋舌。
    若這薑尚能為他薑恒楚效力，不出五年，以他東魯之廣博未必不能嚐試取而代之，可這薑尚明明出自東魯薑氏，但……
    “侯爺何須如此自謙，想當初侯爺在太師聞仲帳下效力平定東夷作亂時也是屢出奇謀，今日昌隻是想問問伯侯有何高見，別無他意。”
    “侯爺不必在試探了。”
    聽著姬昌的話，薑恒楚也是頗為無奈的搖頭道：“恒楚乃是敗軍之將，既已率兵投誠，恒楚便決計不會做哪反複無常之事，侯爺心中所想恒楚心中知曉，若是侯爺對恒楚有何安排，之言無妨！”
    薑恒楚十分光棍的說著，若眼下的殷商是帝乙在位，說不定他薑恒楚還能考慮考慮是不是要臨陣倒戈給姬昌來一記狠的，可現在殷商做主的可是殷壽。
    當初殷壽上位之時便已經將殷商大大小小的貴族給得罪了個遍，況且在他薑恒楚兵敗之前殷壽搞出來的那些荒唐事薑恒楚也是知曉，想要讓殷壽看在自己女兒還有外孫的份上放過自己這個降將？
    身為國丈，不能在與外敵的爭鬥當中為殷商效死便已經沒有退路可言了，至於說寬恕，自殷壽上位以來，寬恕這兩個字還從來沒在殷壽的身上出現過呢。
    “侯爺對昌誤會太深了，當初安排世子上門也是昌深知侯爺精通兵事，為避免更大的損傷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既然侯爺已經降於西岐，昌又怎會做出不義之舉呢？”
    姬昌言辭懇切的說著，說到動情之時，姬昌甚至還握住了薑恒楚的手。
    城頭之上，薑恒楚渾身不自在，他不知道這姬昌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官司，但當初汜水關前的那一幕記憶猶新，兩軍對峙世子叫門，他薑恒楚可就薑文煥這麽一個兒子，若不是親眼見過姬昌的另一副嘴臉……
    什麽狗屁西岐聖者天命在身，能起兵謀反的家夥又怎麽可能出什麽好人呢？
    不過薑恒楚到底不是薑文煥那種職場小白，作為殷商東伯侯，薑恒楚可是有著非常豐富的政治鬥爭經驗，哪怕此時的政治還不成什麽體係，但人在屋簷下，他這個外來者又怎好將西岐的房頂給捅穿呢？
    “侯爺！恒楚並非反複之人，今日與侯爺一同抵鄰汜水便已做好了打算，侯爺若有何需但講無妨，隻要能夠幫助侯爺，恒楚願全力相助侯爺！”
    “好！東伯侯果然是昌的良師益友，李家賢者曾雲，三人行必有我師，今日能得薑侯鼎力相助，此戰何愁不勝！”
    姬昌豪氣幹雲的說著，側旁恭候姬昌發話的西岐諸將也悉數拍手叫好就仿佛東邊來的那二十萬大軍彈指可滅一般。
    薑恒楚心中暗罵自己眼瞎，昔日相見竟沒能看透這西伯侯姬昌內裏竟是如此小人，但就此時的局勢而言，除卻一條路走到黑，於他薑恒楚而言似乎也並沒有第二個選項可選。
    薑恒楚笑的稍顯勉強，不過將薑恒楚帶到身邊親自問詢，這姬昌自然也不是拿薑恒楚來尋開心的。
    空口無憑，隨著李氏三書的發布，在金吒的小趣味下，一些糅合了儒學與心學外帶一些金吒的個人注解也是隨著經義的流傳而一同宣揚出去，過去，很多沒有擺在明麵沒有被人總結的道理以書籍的方式呈現在眾人眼前。
    金吒覺得自己這般行事那就是為了更好的收集功德來奠定自己於人族的地位，可若說這些典籍會給人族帶來什麽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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