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係統還是那個係統，半點虧都不肯吃。
    十萬香火值雖然不算多，但他也不想讓係統輕易得逞。
    林青帶著小青霄朝著梧桐樹下的茶攤走去。茶攤旁，一名駝背的白發老者正顫顫巍巍地守著攤子。見二人走近，老者忙熱情地招呼道：“兩位客官，坐坐吧。”
    茶攤上沒什麽客人，顯得格外冷清。老者提著茶壺，步履蹣跚地走過來，給林青二人倒了兩碗白水，聲音沙啞卻溫和：“先喝一碗，潤潤嗓子。”
    “本店有兩種茶水，苦茶、清茶。”老者一邊倒水，一邊介紹道。
    “白水即可。”林青指了指碗中的白水，語氣淡然。
    攤主一愣，隨即笑道：“白水是免費的，不收錢。”說完這話後，老者沒有再多推薦，提著茶壺轉身離開，似乎對林青二人的“白嫖”行為毫不在意。
    林青的目光落在老者的背上，眉頭微微皺起。老者的背上，趴著一隻長著三頭六臂的陰鬼。那陰鬼的鬼爪有的掐在老者的脖子上，使得老者呼吸艱難，如同風箱般喘著粗氣；另一隻鬼爪時不時抓一下老者的腳，讓老者走路時踉踉蹌蹌，仿佛隨時會摔倒。
    這隻陰鬼不僅吸收著老者的精氣神，還時不時戲耍老者，將他當成了一個玩具。
    攤主從櫃子後方拿出兩碟小零嘴，走路時小心翼翼，生怕摔倒。待走到林青二人麵前時，他將零嘴放到桌上，臉上噙著和善的笑容：“不收錢，請小娃娃兒吃。”
    老者放下東西，正準備離開，卻被林青喊住：“老人家，坐。”
    老者一愣，略一猶豫，便點點頭，伸手去拉一旁的凳子。就在這時，老者背後的陰鬼伸出一隻鬼爪，準備將凳子拖開。然而，它的長臂剛碰到凳子，林青的手已經穩穩地按在了凳子上。
    陰鬼一推，凳子紋絲不動。它愕然地抬起頭，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著林青，似乎很詫異對方的舉動。
    三頭六臂陰鬼衝著林青露出獠牙，其中一顆頭顱猙獰地朝林青撲來，似乎要將他吞噬。
    林青的視線驀地從老者身上挪開，冰冷的眸子掃向那近在咫尺的陰鬼頭顱。陰鬼被那雙眸子注視著，心頭一凜，動作頓時僵住。
    這一刻，三頭六臂陰鬼終於明白，眼前這個凡人能看見它！
    就在它愣神的瞬間，林青的手已經抓住了那顆頭顱。陰鬼還未反應過來，林青已經猛地一扭，直接將那顆頭顱扭斷。
    “啊啊啊啊！！！”三頭六臂陰鬼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剩下的頭顱和手臂瘋狂地朝林青撲來。
    然而，林青隻是坐在原位，指尖輕輕一彈，一道無形的神力化作利刃，瞬間斬斷了陰鬼的七隻手臂和另一顆頭顱。最後，陰鬼隻剩下一顆頭和一隻手臂，縮在老者的背上，瑟瑟發抖，再也不敢冒頭。
    老者隻覺得身體一輕，呼吸也變得順暢了許多。他緩緩坐下，被壓彎的脊背微微支起，但他自己卻還未察覺，注意力全在林青二人身上。
    “老人家，我瞧著這廟宇似乎年代有些久遠了。”林青指了指不遠處的墳婆廟，語氣隨意地問道。
    老者順著林青的目光看去，臉上露出一絲懷念的笑容：“這廟都立在這兒好幾百年了。聽老一輩提及過，五十年前，當時的縣令爺還修繕過。那時候的香火可旺盛了。可自從駝背城裏的人逐漸變得駝背，這墳婆廟的香火就漸漸變少，現在直接斷了。一年到頭，都不見有人來上一炷香。”
    “墳婆，這是什麽神明？”林青故作好奇地問道。
    小青霄亦是一臉好奇，大大的眼睛眨巴著，看向老者。
    老者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墳婆啊。這是咱們駝背城之前的守護神。墳婆生前是一位普通的鄉村婦人，名叫柳婆。她一生孤苦，丈夫早逝，兒子也在戰亂中喪生。她獨自一人生活在村外的墳地旁，靠為村民看守墓地為生。柳婆心地善良，常常為無主之墳添土燒紙，甚至為那些無人認領的屍骨立碑。”
    “然而，某年大旱，村莊鬧饑荒，柳婆為了救人，開始挖掘墳地中的陪葬品。柳婆同所有人說，挖墳乃損陰德之事，她一人做便是，將所有的因果一律自個承擔。
    “靠著那些陪葬品，讓周圍的百姓都活了下來。待饑荒一過，柳婆死在了墳地裏。據說死前，墳地上空有七彩祥雲升空，而柳婆就踩著七彩祥雲升天。”
    “自那以後，咱們這一帶供奉墳婆為神明。”
    林青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老者背上那隻瑟瑟發抖的陰鬼，不知這墳婆廟的荒廢，會不會與這些陰鬼的出現有著某種聯係。
    “老人家，您平日裏可曾見過什麽奇怪的事情？”林青繼續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苦笑道：“在駝背城還能有什麽奇怪的事，最奇怪的莫過於我們這些人，無緣無故都成了駝背。朝堂的人知曉此事，派了不少名醫來我們這兒，可結果卻是……”
    小青霄開口問道：“為什麽你們不離開這裏？”
    老者苦笑著，“故土難離！咱們都是平頭老百姓，拖家帶口的，能到哪兒去？去了別的地方，沒了屋子、沒了良田，遲早都得餓死。”
    “不是沒人離開過，隻不過到了外麵的人，不僅養家糊口都難，該駝背的還是會駝背，最後被逼著又回來。”
    “城中好些富戶，早早的就離開，可沒過多久，一家人全部駝背。外頭的人都怕他們得了瘟疫，都被人趕回。”
    “起初，沒人敢來駝背城。外界都當這裏是瘟地。時間一久，外頭瞧見除去駝背城的人會無緣無故駝背之外，外頭來的人都相安無事，這才沒讓這座城池徹底成為死城。”
    小青霄看了一眼墳婆廟，好奇詢問，“墳婆沒有庇佑你們嗎？”
    老者搖頭。
    老者似乎想起了什麽，“大夥還沒駝背之前，到是發生了一件事。有一名乞丐三更半夜進到墳婆廟內，對墳婆神像做了一些晦汙之事，之後駝背城就不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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