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內的百姓們更是看得熱淚盈眶。
    鳳棲帝緊緊抓住身側大太監的手，顫聲道：“大伴，朕、朕是不是在做夢？”
    大太監早已淚流滿麵，隻是不住地搖頭，“陛下，這是真的。林青公勝了。”
    疫雲開始劇烈翻湧，黥麵掙紮著站起身，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化為實質。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他不相信，自己就這麽敗了，敗得這麽徹底。
    黥麵踉蹌後退，青黑色的神袍早已破碎不堪。他驚恐地看著步步逼近的林青，那雙曾經睥睨眾生的眼眸中，此刻隻剩下絕望與恐懼。
    “你、你不能殺我！”他聲音嘶啞，嘴角不斷溢出黑血，“你殺了我會……”
    話音未落，林青的神筆已化作一道紫電貫空而來。
    筆尖點在黥麵眉心，一道璀璨的金光自接觸點爆發，瞬間蔓延至瘟神全身。
    “不——！”
    黥麵的慘叫戛然而止。
    他的身軀開始寸寸崩解，化作無數青黑色的光點。
    這些光點在空中飄散，如同萬千螢火，卻又帶著令人心悸的死亡氣息。
    光點所過之處，枯萎的草木竟奇跡般恢複生機，沸騰的溪水重新變得清澈。
    在消散的光點中央，一枚拳頭大小的黑色晶體緩緩浮現。
    晶體表麵黑氣繚繞，內部似有無數疫鬼在哀嚎掙紮。
    林青視線落在球形晶體。
    這應該就是瘟神的神格！
    它就這麽靜靜的懸浮在空中，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京郊山巔上，四名野神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那就是……”田公野神喉結滾動，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玉玲瓏不自覺地向前邁了半步，又硬生生止住：“瘟神神格……”
    鐵無涯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卻始終沒有動作，沉聲道：“神格雖好，但……”
    “但要有命拿才行。”橋靈野神接過話頭，突然話鋒一轉，“咦，他要做什麽？”
    隻見林青負手立於虛空，神格在他麵前緩緩旋轉。他既沒有伸手收取，也沒有將其摧毀，隻是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這枚蘊含著瘟疫本源的神格。
    都城內，百姓們屏息凝神。
    鳳棲帝扶著太太監的手臂，顫聲問道：“結束了嗎？”
    大太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陛下，瘟神……好像真的隕落了。”
    林青在詢問過係統一些事情後，伸手虛握，黑色神格立即飛入他掌心，在他手中劇烈震顫，似要掙脫束縛。
    “這玩意還有靈性！嘖嘖，居然還想逃。”
    林青右手持神筆在空中劃出一道玄奧的符文。
    符文金光大盛，將神格牢牢禁錮。
    你丫的逃了，我拿什麽淨化瘟疫。
    “以瘟神之力，淨化疫氣！”
    他輕喝一聲，神格頓時黑光大作。
    整個鳳棲國境內的疫氣如同受到召喚，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
    城中的黑霧、地底的濁氣、百姓體內的病氣，全都化作絲絲縷縷的黑線，被神格瘋狂吞噬。
    隨著疫氣不斷被吸收，神格表麵的黑氣愈發濃鬱，但林青手中的金光始終將其牢牢壓製。
    都城內，百姓們驚訝地發現，身上的瘡疤正在愈合，久病的身體突然輕鬆起來。
    “我的病......好了？”
    “瘟疫消失了！”
    鳳棲帝激動地抓住城牆，“大伴，快看！那些黑氣……”
    大太監熱淚盈眶，“陛下，林青公拯救了咱們。”
    不僅僅是在都城，從更遠的地方，有源源不斷的疫氣都朝著這邊匯聚。
    位於鳳棲國最北邊的霜城，一位隻剩下一口氣的老農，隨著身體內的疫氣被抽走，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變得紅潤，突然他從床榻上坐起。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枯瘦的雙手。
    原本潰爛的瘡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久違的力量重新流竄在四肢百骸。
    “阿爹！您的病……”守在床前的女兒驚愕的睜大眼。
    老農顫抖著下床，踉蹌著推開木門。
    此刻整個村落的百姓都仰頭望向南方的天空。那裏，一道橫亙天地的金色光幕中，隱約可見一位青衫仙人淩空而立，手中黑玉般的神格正吞吐著來自四麵八方的疫氣。
    “是神明、是神明來救我們了！”老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光幕中的身影重重叩首。
    千裏之外的臨川府，一位咳血多日的書生怔怔地看著手中幹淨的手帕，突然嚎啕大哭，“不咳了，我不咳血了！”
    “我的皮膚……”
    “我頭終於不疼了，不高熱了。”
    重病的百姓就看著自己那潰爛的皮膚，青紫的黑圓圈盡數褪去，臉上的病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褪。
    全城的百姓跪倒在地，朝著南方光幕連連叩拜，額頭撞擊青石板的聲響此起彼伏。
    “謝謝林青公！”
    “謝謝林青公！”
    ……
    都城廣場上，數萬百姓黑壓壓跪成一片。
    有人捧著痊愈的幼兒喜極而泣，有人攙扶著年邁的父母連連叩首。
    鳳棲帝率領文武百官在城樓行三跪九叩大禮，玉冠撞擊地麵的聲音清脆可聞。
    “林青公大恩。”
    “鳳棲國必不敢忘！”
    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回蕩在鳳棲國每一寸土地上。
    田間地頭，市井街巷，凡是疫氣消散之處，百姓們無不麵朝光幕跪拜。
    當最後一縷疫氣被吸收殆盡，林青手中的神格已經變成純粹的墨玉色，不再有黑氣外溢。
    他滿意地點點頭，翻手將其收起。
    林青收起神筆，轉身望向都城，輕輕一揮手，籠罩城池的金色屏障如水波般蕩漾，最終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空氣中。
    “瘟神隕落了！”鐵無涯喃喃自語，仍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玉玲瓏望著那道青衫身影，輕聲道：“林青道友，當真是……”
    “以後咱們看到這位都得恭敬一些。”橋靈野神提醒道。
    “這是自然。”田公野神很順口的應和。
    遠處，林青似有所感，回頭望了一眼山巔方向，隻是一個簡單的眼神，卻讓四位野神同時心頭一凜，不約而同地躬身行禮。
    夕陽的餘暉灑在林青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今日這一幕幕，深深的烙印在鳳棲國百姓的記憶中。無數歲月裏，在這片大地上將一直流傳著關於林青公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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