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被第一縷陽光刺破時，我正用絹帕擦著玉玨上凝結的露珠。
    賀萱踮腳替我撫平衣領褶皺的動作突然頓住，她指尖停在我鎖骨處的朱砂痣上，燙得像團將熄未熄的火。
    "昨日慶功宴的煙花..."她耳尖泛紅地收回手，發間垂落的銀鏈墜子晃出細碎光斑，"比試結束後，我新調的安神香該晾好了。"
    我故意讓薄荷糖在舌尖打了個轉，數據之眼裏她頭頂的粉色進度條突然炸開小煙花。
    遠處傳來九聲渾厚鍾鳴，震得青石板縫隙裏的野草都在簌簌發抖。
    賀萱突然拽著我的袖口往人群裏擠，她發梢掠過鼻尖的瞬間，我聞到三日前在後山采的忍冬香。
    宗門廣場的青銅擂台泛著詭異青芒，我的瞳膜上自動浮現出十二種結界結構解析圖。
    何風抱著劍倚在盤龍柱下，他頭頂的藍色進度條突然暴漲到30，卻在與我視線相撞時劇烈震蕩著跌回原點。
    "廢物也配來天機試煉？"李強用劍鞘挑起我腰間玉玨，他周身湧動的靈力在數據之眼裏分解成七十二條紊亂的紅色絲線，"聽說你連靈脈都..."
    賀萱突然橫跨半步，袖中飛出的銀鈴鐺精準撞在李強腕間要穴。
    我看著她繃緊的下頜線，突然想起昨夜她用絹帕包紮我傷口時，睫毛在火光裏投下的陰影是心形的。
    "巳時三刻到！"張長老的煙鬥在結界上磕出金戈之聲。
    我的第一個對手躍上擂台時，鞋底帶起的灰塵在晨光裏凝成"中階三級"的透明標簽。
    "請賜教。"我拱手時故意露出纏著絹帕的右手，對方眼中果然閃過輕蔑的寒芒。
    當他起手式擺到第三個動作時，我視網膜上已經鋪開他未來三十招的攻擊軌跡。
    玄鐵重劍裹挾著風雷之勢劈來，我在數據流中看見他左肩靈力節點有0.03秒的遲滯。
    側身避讓的瞬間，賀萱昨日係在我腕間的銀鈴突然發出清越顫音——這聲音竟與對方劍招的靈力波動形成完美共振。
    "躲得挺快。"對手抹了把濺到眼皮上的汗珠，劍鋒突然爆出十七道殘影。
    我盯著他脖頸處突然紊亂的靈力參數，在第七道殘影最盛的刹那，抬腳踢飛了看台邊某位長老的茶盞。
    青瓷碎片撞上劍陣死角的瞬間，全場響起整齊的抽氣聲。
    我借著飛濺的茶水折射，看見賀萱提著裙擺從西看台跑到東看台，發間的銀蝴蝶振翅欲飛。
    "不可能！"對手踉蹌著捂住肋下破綻，他暴怒催動的靈力在數據之眼裏炸成漫天星圖。
    當我用絹帕纏著的手握住他劍鋒時，藏在掌心的薄荷糖正巧滾落在他靴尖前。
    裁判敲響銅鑼的刹那，我聽見賀萱的銀鈴鐺從東看台第三排傳來特殊的頻率。
    轉身時瞥見何風捏碎了手中的青玉杯，而李強正用劍尖在地上刻著什麽——數據之眼自動放大畫麵，青石板上赫然是我的生辰八字。
    "首戰告捷。"賀萱把還帶著體溫的竹筒塞進我手裏，枸杞蜜水的甜香裏混著極淡的血腥味。
    她藏在廣袖下的指尖有新鮮灼傷，那些傷口排列的形狀，竟與昨夜玉玨浮現的古老符文完全吻合。
    夕陽給擂台鍍上金邊時，我數著青石板縫隙裏新添的三十六道劍痕輕笑。
    賀萱突然扯了扯我袖口，她發間的銀蝴蝶正對著西北角看台瘋狂振翅——那裏有雙淬毒的眼睛刺破暮色，像條終於等到獵物的竹葉青。
    李強的劍尖在地麵拖出刺耳聲響時，我數到青石板裂縫裏第七隻搬家的螞蟻。
    賀萱突然扯斷銀鏈墜子塞進我手心，冰涼的銀飾表麵還帶著她頸間的溫度。
    "你上次說喜歡蜜漬梅子。"她低頭整理我歪掉的束腕，發間忍冬香突然被西北風吹散，"等會贏了，給你看我用晨露醃的新罐。"
    裁判銅鑼聲撞碎夕陽的瞬間，李強靴底騰起的青煙凝成"高階一級"的猩紅標簽。
    我舌尖的薄荷糖炸開清涼，視網膜上跳動的數據流突然扭曲成螺旋狀——這家夥的靈力參數比三日前暴漲了十二倍。
    "知道為什麽選你嗎？"李強劍鋒擦過我耳際時，帶起的風刃削斷三根發絲。
    數據之眼瘋狂閃爍警告，他周身紅色絲線竟凝結成毒蟒形態，"你摔碎的那盞青瓷，是我爹留給我的..."
    我旋身避開橫掃下盤的劍氣，鞋跟恰巧碾碎看台邊滾落的青梅核。
    賀萱的銀鈴鐺突然在東看台第三排炸響，聲波在數據視野裏化作金色網格，精準標記出李強左肋第三根肋骨處的靈力淤塞點。
    玄鐵重劍幻化出九道虛影，每道殘影都帶著不同屬性的靈力波動。
    我盯著他脖頸處暴漲到92的藍色進度條，突然想起昨夜賀萱包紮傷口時，燭火將她的睫毛投影成心形的模樣。
    "隻會躲的廢物！"李強暴喝聲震落屋簷積雪，他劍鋒突然迸出紫黑色雷光。
    我後仰避開直取咽喉的殺招時，數據之眼自動放慢了他收勢時0.17秒的肌肉僵直——這個破綻與他三日前在藏書閣翻看《奔雷訣》殘頁時的動作缺陷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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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萱的銀蝴蝶發飾突然發出高頻震顫，我借著側滾翻的姿勢甩出掌心的薄荷糖。
    裹著靈力的糖丸撞上西側立柱，反彈時精準擊中李強後腰命門穴。
    他踉蹌著劈歪的劍氣在裁判席劃出焦黑痕跡，張長老的煙鬥灰簌簌落在李長老衣擺上。
    "你輸了。"我貼著劍鋒滑步切入他中門，指尖凝聚的數據流化作淡藍色冰錐。
    當破綻提示框在他膻中穴位置瘋狂閃爍時，賀萱昨日為我係上的絹帕突然從袖口滑落——那抹月白色恰好遮住了李強偷襲的暗器軌跡。
    全場驚呼聲中，我踩著墜落的絹帕騰空翻轉。
    數據之眼將時間切割成0.01秒的碎片，我看見李強瞳孔裏映著自己扭曲的倒影，他劍柄暗格彈出的毒針在夕陽下泛著孔雀藍的光澤。
    "叮——"
    賀萱擲出的銀鈴鐺撞偏毒針的瞬間，我凝聚許久的靈力順著指尖沒入他氣海穴。
    李強僵直著摔出擂台時，他劍鋒在地麵刻下的生辰八字恰好被自己噴出的鮮血覆蓋。
    "承讓。"我彎腰撿起沾血的絹帕，薄荷糖的清涼壓住喉間腥甜。
    賀萱提著裙擺奔來時，她腕間新添的灼傷正滲出淡金色液體——那些傷口排列的形狀，與我今晨在玉玨背麵發現的星象圖完全吻合。
    何風捏碎第八個青玉杯時，晚風送來西北角看台的蛇腥味。
    我數著裁判席新添的十三道劍痕，突然發現數據之眼的解析速度比晨間慢了0.3秒。
    賀萱把竹筒湊到我唇邊時，枸杞蜜水裏混著極淡的朱砂味——和昨夜她包紮傷口用的藥粉同源。
    "最後一位！"張長老的煙鬥敲在結界上的瞬間，全場燭火同時搖曳成青紫色。
    何風躍上擂台的動作輕得像片落葉，可他靴底沾染的晨露竟在青石板上凝出"神話初階"的冰晶字樣。
    我瞳孔猛地收縮，數據之眼第一次出現雪花狀噪點。
    何風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翡翠扳指，他周身流轉的靈力在解析視野裏化作不斷重組的幾何體——這根本不是人類該有的靈力結構！
    "給你個機會。"他彈指震碎束發玉冠，垂落的發絲間浮動著銀色符文，"現在認輸，還能留著右手給賀姑娘調香。"
    賀萱突然攥緊我的袖口，她藏在廣袖下的羅盤指針正瘋狂旋轉。
    當何風踏出第三步時，我腕間的銀鈴鐺突然皸裂成蛛網狀——這竟是他純粹威壓造成的結果！
    夕陽完全沉入山脊的刹那，何風腰間玉佩亮起九星連珠的異象。
    我咽下喉間翻湧的血氣，數據之眼強行啟動超頻模式。
    在視網膜被灼痛前的0.01秒，我隱約看見他心口位置浮現出與賀萱灼傷相同的星象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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