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銀白色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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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掌心的銀白色箭頭,喉嚨裏泛起血腥味。
    賀萱撕下的布條還纏在手腕上,止血咒文被血浸透後變成了暗褐色。
    父親用劍尖挑著那塊刻有長老會印記的儺麵,月光在符咒凹槽裏凝成細小的冰晶。
    "祖地傳承每十年開一次。"父親突然開口,劍柄上的家紋玉佩撞在青石板上發出脆響,"但你現在就能進去。"
    賀天陽咳出的黑血在地麵腐蝕出小坑,他按住我肩膀的力道大得驚人:"三天後護山大陣失效,那些符文是反向咒——"
    "十二個時辰。"我轉動酸痛的腕骨,解析眼殘留的藍光在視網膜上忽明忽暗,"給我十二個時辰。"
    祖地入口的青銅門比記憶中更斑駁。
    父親割破手掌按在饕餮紋上時,血珠順著銅鏽溝壑畫出詭異的陣圖。
    門開時湧出的寒氣凍僵了我半邊身子,石階縫隙裏滲出帶著血腥味的霧氣。
    "我在陣眼守著。"父親扔來裝著靈泉的皮囊,他佩劍上的裂痕比我上次看見時又多了三道,"當年你母親懷著你闖過九重關,現在該你了。"
    石階在身後閉合的瞬間,解析眼自動激活。
    懸浮在空中的金色篆文突然扭曲成箭矢形狀,我側身躲開的刹那,原先站立的位置被地刺紮成了蜂窩。
    冷汗順著脊梁滑進腰帶——這才是第一級台階。
    第七十九級台階的冰棱陣差點要了我的命。
    左腿被冰錐擦過的部位開始結霜,解析眼標注出陣眼位置的瞬間,我抄起靈泉壺砸向東南角的石燈籠。
    冰晶崩裂時飛濺的碎片在臉上劃出血線,但湧出的暖流終於讓凍僵的手指恢複知覺。
    祭壇前的守關者讓我想起祠堂供奉的初代家主雕像。
    三米高的石像揮動巨斧時,斧刃上的銘文亮起紅光。
    解析眼瘋狂閃爍,在它第三次劈砍時,我終於看清斧柄連接處的裂紋。
    "砰!"
    石像胸口被我砸進的半塊陣盤炸開時,飛射的碎石在右臂添了四道新傷。
    但巨斧卡進地麵的瞬間,我踩著它躍上石像肩膀,將最後半壺靈泉灌進它頭頂的機關孔。
    "驗證通過。"石像眼窩裏的磷火突然變成青色,它單膝跪地捧起個青銅匣,"何氏第三十七代血脈,是否接受試煉?"
    青銅匣裏的玉簡貼上額頭的瞬間,我仿佛被扔進了沸騰的岩漿。
    無數戰鬥畫麵在腦內炸開,先祖與妖獸廝殺的記憶碎片割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當那些金色符文開始往經脈裏鑽的時候,我咬破了早就藏在舌底的醒神丹。
    祠堂裏見過的祈福咒從腳底浮上來,但這次它們是血紅色的。
    解析眼突然發出警報,視野邊緣跳出精神力透支的紅色三角標誌。
    我扯下止血布條綁住發顫的右手,照著記憶裏母親留下的筆記,把靈氣壓縮成針尖大小。
    玉簡在掌心碎裂的同時,祭壇中央的青銅鼎噴出光柱。
    那些卡在經脈裏的金色符文突然活過來,順著光柱衝進我天靈蓋的瞬間,我聽見自己骨頭發出類似琉璃碰撞的脆響。
    突破高階的靈氣震蕩掀飛了祭壇頂部的瓦片,青金色光芒穿透祖地上方的霧靄。
    父親布在入口的十二道劍痕同時亮起,把試圖靠近的黑影逼退到三裏外的鬆樹林。
    當我推開青銅門時,晨露正順著門環往下滴。
    父親倚著斷劍坐在血泊裏,四周散落著七具戴著儺麵的屍體。
    他抬頭時,左眼還殘留著破妄瞳術的金色殘影。
    "超時兩個時辰。"父親拋來沾血的藥瓶,嘴角卻微微揚起。
    他佩劍上新添的缺口閃著暗紫色光澤——那是魔修血浸染才會有的顏色。
    我接住藥瓶時,發現掌心的裂紋變成了淡金色紋路。
    解析眼自動掃描父親的內傷,視網膜上跳出的治療方案裏,有三味藥正好是賀家藥庫失竊的珍品。
    我扶起父親時,他袖口滑落的傳訊符正在發燙。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賀萱提著藥箱衝過滿地狼藉的青石板,裙擺沾著露水劃開的血痕。
    "別碰他左肩!"她指尖亮起翠色光暈,我這才發現父親鎖骨下方嵌著半截暗器。
    解析眼自動標記出經絡裏蠕動的黑氣,和昨夜在祖地台階上遇到的毒咒紋路有七分相似。
    賀萱的治愈術裹住父親傷口的瞬間,我後頸突然被溫熱的淚水浸濕。
    她整個人撞進我懷裏時,藥箱翻倒的聲音驚飛了簷角的銅鈴。
    我摸到她後背蝴蝶骨在劇烈顫抖,才意識到自己渾身都是祖地帶出來的血腥味。
    "你掌紋變成金色了。"她鼻尖蹭過我突起的喉結,帶著藥香的呼吸噴在鎖骨上癢癢的。
    我低頭看見她發間別著的銀簪,正是去年生辰被我修好的那支——簪頭裂痕裏還嵌著我用靈氣凝的琥珀色補丁。
    父親突然咳嗽著推開我們交握的手:"賀家禁地的鎮魔碑裂了。"他沾血的手指在地麵畫出扭曲的陣圖,"天陽傳訊說,那些東西在吸食守碑人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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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萱猛地攥緊我衣袖。
    她頸後浮現淡青色家紋,那是賀氏血脈感應到禁地危機的征兆。
    我捏碎父親給的藥瓶,把其中碧色藥丸拍進他嘴裏:"需要幾個陣法師?"
    "對方用魘術汙染了結界核心。"父親咽下藥丸時瞳孔泛起金芒,這是何家秘傳的破障丹生效的征兆,"天陽說......隻有能看穿虛妄的眼睛能找到陣眼。"
    禁地入口的青銅碑比我上次來時矮了半截。
    賀萱劃破指尖按在碑文上,本該亮起的守護靈光卻變成了粘稠的黑霧。
    解析眼自動調焦,我看到碑文縫隙裏爬滿血色絲線,像極了人體血管。
    "退後!"我拽著賀萱滾向右側石柱。
    原先站立的位置炸開墨綠色火焰,地麵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坑洞。
    賀萱甩出的銀針在空中結成光網,暫時擋住第二波毒焰。
    解析眼標記出七處能量節點,我揮出的劍氣卻在中途被無形屏障扭曲。
    賀萱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染紅的銀針終於刺穿第三層結界。
    破碎的屏障後露出血色祭壇,上麵擺著九個還在跳動的心髒。
    "是賀家失蹤的守碑人!"賀萱的治愈術照亮祭壇底部暗紋,那些纏繞在石柱上的鎖鏈竟是由凝固的噩夢結晶構成。
    我劈開最近的心髒,爆開的黑煙裏浮現出守碑人臨終前看到的畫麵——戴著青銅儺麵的黑影正在往地脈灌注紫黑色液體。
    賀萱的淨化術掃過祭壇時,我突然按住她肩膀。
    解析眼捕捉到地磚下流動的詭異波紋,那些被斬斷的鎖鏈正在重新聚合。
    九個心髒的位置突然亮起星圖,正是父親昨夜在祖地外圍劍陣的變種。
    "西北震位!"我甩出三張爆裂符。
    賀萱默契地拋出藥瓶,淡綠色藥液在符咒炸開的瞬間形成解毒屏障。
    被轟開的暗格裏滾出半塊陣盤,上麵沾著與父親佩劍上相同的魔血。
    當最後一條鎖鏈在淨化火焰中化為灰燼時,祭壇突然塌陷。
    賀萱拉住我後撤的瞬間,深淵裏傳出鎖鏈拖動的聲響。
    解析眼勉強穿透黑暗,看到百米深處有東西在啃食巨型符咒——那東西額間的第三隻眼,與我在祖地石像上看到的磷火紋路完全一致。
    賀萱的銀簪突然發出蜂鳴,那是賀家禁地最高級別的預警。
    我們交握的掌心裏,淡金色紋路與青色家紋正在互相侵蝕,在腳下投出詭異的雙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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