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雖然聲音很小，
    但蕭芸聽到了，
    不過她也沒多說什麽。
    因為她也同樣是這麽覺得。
    雖然從進門之後，寧北說話很少，
    但從他和依依的打鬧，還有剛剛邀請自己這些人吃飯，
    她都能感覺到一股親和力。
    “都說高處不勝寒，但從寧先生身上，並感覺不到寒意。”
    聽到蕭芸的話，
    顧欣低頭一笑，臉上鋪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
    她害羞了。
    而且，還有一股奇妙的驕傲感。
    柔光似水的眼睛，飽含溫情地看著寧北，
    顧欣輕輕說道：
    “其實，無論他高還是低，我都覺得他……很好。”
    很好！
    極其簡單的兩字，
    但在蕭芸和身後的隨行人員聽來，
    這就是最高級別的“炫耀”！
    飯菜還沒來，狗糧倒是先來了？
    ……
    與此同時，
    魔都，寶山區，清江山水小區，
    一輛掛著白牌的帕薩特停在了門口，
    司機先下了車，從後備箱裏拎出了兩箱酒，
    正要往小區走，卻被後座的方同喊住了，
    “小賀啊，你先回單位吧，東西給我就行了。”
    司機一愣，
    “領導，我給您送進去也來得及，東西挺沉的。”
    但方同笑著擺了擺手，
    “不用了，你送進去，老師該罵我了。”
    說完，
    方同接過酒，然後小心翼翼地從後座上拿出了一個盒子，
    很長，
    而且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行了，你回吧。”
    吩咐完司機，方同拎著東西，邁步走進了小區。
    門口，
    崗位上執勤的保安笑著說道：
    “方局，又來看向老了？我幫您拿？”
    方同笑著回道：
    “對，來看看老師，順便有點事，”
    “也沒幾步了，我自己可以，回見。”
    其實，以方同的位置，
    隨便差個人就可以把東西送來，
    但，每次到清江山水，他都是親自來，
    而且，
    每一次車都是停在門口，步行進小區。
    倒不是因為方同注意體製約束，而是這個小區，有些特殊。
    住在這裏的，大多都是體製內退下來的老領導，
    而且，位置都還不低。
    甚至可以這麽說，
    魔都之所以能有現如今的輝煌騰飛，
    跟這個小區裏的老領導們，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他們在任時，雖然職位不同，崗責不同，
    但都為魔都的騰飛出了不少力。
    所以，
    上麵對這個小區也有格外的關照，
    就例如剛才的保安，那都是上麵分配下來的，在訓人員！
    從門口直走，
    左拐第二棟樓前，方同停在了單元門口，
    放下東西，按下了呼叫。
    響了一會，一位婦人的聲音傳來：
    “哪位？”
    聽聲音就聽得出，婦人咬字鏗鏘有力，像是職業老師出身。
    方同也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鏡頭前，
    “哎，師娘，我，方同。”
    這位魔都的大局長，此刻沒有半點領導模樣。
    看到方同，
    婦人會心一笑，
    “哎呦，同啊，前天不才剛來過麽，怎麽又來了，”
    “我給你開門，快上來，我去喊老頭子。”
    看得出來，
    婦人很喜歡方同。
    等上了樓，
    婦人早就等在了門口，
    “同啊，你看你，又拿東西，一會老頭子又得說你。”
    方同裝傻一笑，
    “師娘，老師不就愛這口酒嘛，沒多帶，就帶了兩瓶。”
    說著，把酒放好後，方同輕聲問道：
    “師娘，老師呢？”
    婦人指了指書房，
    “一大早就把自己關屋裏研究他那破畫呢，你去吧，”
    “我出去買點菜，一會你爺倆好好喝點。”
    方同點點頭，
    “哎，那辛苦您一趟了，哈哈。”
    說完，
    方同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書房門口，
    耳朵趴到門上，聽了半天，一點動靜沒有。
    就在方同準備敲門的時候，
    裏麵，一道渾濁的聲音傳來，
    “門又沒鎖，偷聽是什麽毛病？”
    方同哈哈一笑，抬手開門進了門，
    邊走邊說道：
    “老師，不是您定的規矩嘛，您畫畫的時候，誰敢打擾您啊？”
    此時，
    方同身前是一張很大的桌子，
    純木打造的，看著就很重實。
    桌子上擺了很多畫作，但基本都是畫的一模一樣的，
    桌子後，站著一個穿了一身白色素衣的老人，
    兩鬢略微有些白發，
    但精氣神很足，滿麵紅黃。
    他就是方同的老師，向克繼。
    看了方同一眼，
    向克繼冷哼一聲：
    “又拿東西了是不是？”
    “一會啊，我寫封舉報信，你給我交上去。”
    又來了，
    方同趕緊求饒：
    “哎呦老師，我錯了，錯了，”
    “下次再來我絕對什麽都不拿，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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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拿了兩瓶西鳳，就兩瓶，我掏自己兜買的。”
    此刻，
    大局長儼然成了求饒的小學生。
    一聽到西鳳，向克繼微微一笑，
    “下不為例！”
    “來，過來看看，我剛畫完的這幅。”
    方同趕緊湊過去，
    打眼一掃，便豎起了大拇指：
    “老師，了不得了，”
    “您這畫功最近是突飛猛進啊，”
    “依我說啊，您老人家就別再這麽內卷了，你這個會長這麽用功，你讓魔都國學協會那幫人怎麽辦？”
    這不提還好，
    一提，向克繼一臉不高興：
    “哼，什麽國學協會，那幫老家夥我看是在體製內清閑慣了，一個比一個懶。”
    額，
    這話，讓方同脖子一縮，
    放眼整個魔都，敢這麽說國學協會的人，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因為國學協會裏的人，都是嚇人的主啊！
    都是從體製內退下來的人，
    而且，在任時的位置，可都比現在方同的位置還要高啊！
    據說，現任的魔都市委家的老爺子，也在協會裏。
    所以，
    也就是向克繼敢這麽數落國學協會的人了。
    方同趕緊叉開話題，
    “老師，我覺得您今兒這畫少了點什麽啊。”
    這畫，讓向克繼眼睛一斜：
    “你什麽時候研究上畫了？”
    方同撓了撓頭，
    “研究倒是沒研究，就是……就是……”
    看方同這吞吞吐吐的樣，
    向克繼手裏的筆一放：
    “臭小子，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磨磨唧唧幹什麽？”
    方同心裏一樂，
    就知道老師最受不了別人猶猶豫豫的，
    “哈哈，那老師，我可就直說了？”
    “是這樣的，我想給老師推薦一位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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