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忠天聽的感覺腦袋都不夠用了，
    “不是，常秘書，領導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常秘書搖搖頭，似乎對王忠天很失望。
    而旁邊的人，此時就起到了作用，
    隻見他們全都微微一笑，隨後一個接一個開口道：
    “老王，領導的意思還不明顯麽？那就是你女婿，不能再是你女婿了啊。”
    “老領導，你想想，隻要你女婿還在王家，那怎麽可能會不利用你這些關係呢？”
    “可他如果離開了王家，即便是還在用這些關係，那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呢？”
    “老王啊，有時候有舍才有得，這道理你應該懂的啊。”
    聽到這，王忠天明白了，
    但，
    越是明白，王忠天心裏就越是犯起了嘀咕。
    現在王家是什麽狀況，沒人比他更了解，
    他一旦進去，
    整個王家就意味著徹底倒塌！
    而且，
    隻怕是王家的後人，也會在一聲聲謾罵聲中度過餘生。
    可如果他不能進去，
    那就代表要跟廖傑斬斷所有的關係。
    可如此一來，
    對王家來說，一樣意味著滅頂之災！
    原本是想扶持廖傑，
    無論廖傑的生意是什麽，隻要轉移到魔都，想必廖傑就能如虎添翼，風生水起，
    到那時，
    就憑王家女婿這個身份，王家也能在廖傑的帶動下，不至於隕落。
    可現在如果斬斷廖傑這層關係，
    同樣也意味著，王家到此結束了！
    所以，
    此時此刻，無論王忠天怎麽選擇，
    王家的結局，已經定了！
    這一刻，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王忠天，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即便是拄著檀木杖，也根本止不住連連倒退的身子。
    最終，
    他一屁股癱到了沙發上。
    這一刻，
    本就已經接近古稀年紀的老頭，再添新傷！
    仿佛又蒼老了十幾歲！
    “哎……哎！”
    接連兩聲長歎，足以說明此刻的王忠天有多麽絕望！
    然而，
    他的歎氣聲，卻並沒讓常秘書臉上的神色有任何改變，
    “領導交代的話既然已經帶到，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隨著常秘書的起身，
    旁邊坐著的人也紛紛站了起來。
    一行人，往外走。
    終於，
    呆坐在沙發上的王忠天，無力伸手，喊出了聲，
    “常秘書，留步。”
    聽到這話，常秘書嘴角似乎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點頭示意下，
    隨行人員先一步走了出去。
    而常秘書，就站在門口，頭也不回等著王忠天的下文。
    顫顫巍巍的，
    等王忠天走到常秘書身後，輕聲問道：
    “常秘書，我能不能多嘴問一句，這真是領導的意思麽？”
    這話，讓常秘書微微一笑，
    回過頭來，以一種特別的眼神盯著王忠天，
    “很負責任的告訴你，的確是領導的意思，”
    “隻不過嘛。”
    王忠天那雙老眼一眨不眨，盯著常秘書的嘴，認認真真聽著。
    “隻不過，領導又是聽了誰的安排，這我就不知道了。”
    一句話，猶如炸雷一般，把王忠天給轟了個外焦裏嫩！
    領導聽了誰的安排！
    誰？
    還能是誰？！
    此刻，
    王忠天的腦袋裏，就隻有兩個人，
    第一個，就是寧北，
    而第二個，就是王奕。
    除此之外，
    他真的不知道，誰還能把這盤棋下的如此周密！
    以至於王家現在成了死棋一枚！
    這一瞬間，
    王忠天很後悔，
    後悔沒有早點知道王雲飛招惹到了王奕，
    後悔太慣著這個無法無天的王雲飛，
    更後悔自己還想動用自己的關係，去幫王雲飛討回麵子！
    可後悔有什麽用？
    不由得，
    王忠天已經徹底死心，
    本就瘦弱的老頭，連微微吹來的風都已經招架不住，
    撲通一聲，
    連人帶手裏的檀木杖，全都砸到了地上。
    聽到聲音，
    “爺爺！”
    裏屋裏，王冉著急忙慌地跑了出來，
    哭著想要攙扶起王忠天，
    但，瘦弱的身板，根本就沒那個力氣。
    而常秘書，就站在王忠天麵前，
    可他，根本就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而是笑嗬嗬地看著腳下的王忠天，淡淡笑道：
    “老王，選擇給你了，還是要快些做出選擇，”
    “不然我怕領導會等急了。”
    說完，
    常秘書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這樣，
    略顯荒涼的院子，
    已經枯竭見底的池塘，
    加上屋裏無力坐在地上的一老一少，
    這個畫麵，淒涼無比。
    巧的是，
    常秘書他們前腳剛走，廖傑的車就停在了大門口。
    看到常秘書他們，廖傑微微一愣，
    隻不過，他也並沒有多想，
    畢竟之前也有不少人會來找王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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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主院，
    廖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王忠天，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咯噔一下。
    “爸，怎麽了這是？”
    一邊說，廖傑一邊把王忠天從地上拽了起來。
    “小冉，去幫我倒杯水。”
    廖傑揮揮手，吩咐道。
    以前，他從不會這樣，
    但現在畢竟位置不同了，
    整個王家現在都要依靠他，所以他的態度，自然而然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而王冉，也很聽話，轉身去倒水。
    可王忠天，卻像個木頭人一樣，
    那雙呆滯的眼睛，始終盯著門外荒涼的院子，
    “沒了，沒了……”
    突然的兩個字，讓廖傑眉頭一皺，
    “什麽沒了？”
    “爸，你今天是怎麽了？”
    這一副老年癡呆的模樣，也怪不得廖傑多想。
    可等王冉把水放到廖傑麵前後，
    王忠天卻猛地轉過頭來，說道：
    “廖傑，你走吧。”
    走？
    “我上哪去？我這才剛回來。”
    沒頭沒尾的話，廖傑實在不想搭理，
    水隻喝了一口，轉身就要回後院。
    但，
    王忠天卻喊住了他，
    “一會我會把離婚協議交給你，簽了，走吧。”
    噠！
    廖傑停住了腳，
    “離婚協議？”
    “嗬……”
    他笑了，
    “我說爸，你今兒抽什麽風？”
    “要我留在王家的是你，現在要我走的也是你，”
    “怎麽，你還拿我廖傑當你王家的上門女婿呢？”
    說完，廖傑再次轉身。
    可剛要邁腳，
    王忠天卻一字一句地說道：
    “剛剛你進門的時候，應該看到那些人了吧？”
    “他們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麽我進去，要麽你離開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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