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結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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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遠懂了,這是大舅哥討喜頭來了,不給點好處,誰給他把媳婦背下來?
這也是一道習俗,不但要給大舅哥喜頭,等會那上官沅芷的丫鬟下來也還得給。
這時就得沈有三與萬啟明出場了,兩人氣喘籲籲的抬過來一口大箱子,往地上官重之麵前一放,笑道:“麻煩大舅哥將新娘背下來吧,吉時不可誤啊!”
上官重之乃行伍之人,怎會看不出這箱子的貓膩。
別看萬啟明與沈有三抬得氣喘籲籲的,實則這箱子中的東西,能有個底兒就不錯了。
當年上官重之成親時,不就是這般糊弄那幾個小舅子的麽。
禮數做足了,上官重之也不再為難薑遠。
雖然他也不喜薑遠,但都到得成親了,為難薑遠不就是等同於為難自己的妹子麽。
上官重之輕輕的一撥,將那箱子推到一旁,轉身上了閨樓。
薑遠隻覺得臉上微燙,太尷尬了,這才知道那麽大一個箱子,裏麵和空的差不多。
萬啟明笑道:“侯爺不必覺著不好意思,意思意思就行了,大家都這樣。”
“你又沒成過親,你怎麽知道別人也是這麽幹?”
薑遠還是臊得慌,萬啟明與沈有三辦事實是不靠譜。
箱子裏的東西少份量輕,這二人就不會往裏麵放磚頭麽!
不多時,上官重之背著穿著鳳披霞冠,蓋著紅蓋頭的上官沅芷下來了。
沈有三與萬啟明連忙給那幾個一起下來的丫鬟們,塞些小玉佩與紅繩串起來的銅板。
嘻嘻鬧鬧的一番後,再次來到中堂給上官雲衝敬茶。
這回上官雲衝就不掏玉佩了,而是掏出一張萬畝良田的地契來,放入上官沅芷手中。
“芷兒,你母親走得早,為父也未曾替你攢下嫁妝,這張地契你拿著。成親之後,要恪守婦道,孝敬公婆,你且謹記。”上官雲衝柔聲說道。
做為父親,女兒是心頭寶,如今嫁作他人婦,心中自然滿是不舍。
早先上官沅芷還擔心出閣時自己哭不岀來,因為鎮國公府離梁國公府實在太近了,想回娘家隨時可以回。
但到得現在,聽得上官雲衝飽含親情的輕聲囑咐,又見老父已雪白的白發,心中一酸,淚水如雨珠般滾落。
似乎一瞬間,整個中堂之中都充滿了悲傷的氣息,一些觀禮的婦人居然也跟著抽泣起來。
“好了好了,吾兒已長大,嫁人是遲早之事。”上官雲衝勉強笑了笑:“隻要你二人過得好,為父也就滿足了。去吧。”
薑遠與上官沅芷磕頭拜過後,薑遠轉身紮了馬步,上官沅芷順勢一靠,上了薑遠的背。
鼓樂齊鳴,鑼鼓喧天,一條紅綢地毯從中堂鋪開,一直鋪到鎮國公府門外的大街之上。
上官沅芷趴在薑遠的背上,臉上的淚水就沒停過。
“薑遠,你要對我好!”上官沅芷掐著薑遠肩頭的肉,哽咽著說道。
薑遠緩步走在紅綢上,輕聲道:“那肯定了!你知道我為了娶你,經曆過了多少關卡嗎?!”
“隻要你對我好,我就知足了。”上官沅芷不哭了,將頭輕輕的靠在薑遠的後腦勺上。
出得鎮國公府,薑遠直接將上官沅芷背上了馬車。
上官沅芷也是有封號的鄉主,身份自然是配得上薑遠家的四駕馬車,如若不然,那就得鴻帝給她封個誥命才行。
此時誥命的身份也不需要了,直接上馬車便行。
薑遠安置好上官沅芷,又命小茹上馬車照顧後,這才翻身上馬,調轉隊伍,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儀仗,向梁國公府而去。
先前來迎親是五百人,而今回返,人數已達上千人之眾。
勳貴之家嫁女,十裏紅妝可不是吹出來的。
上官雲衝不想太過張揚,能排開十裏的嫁妝倒是沒有,但送的嫁妝卻是絕對不少。
單護送嫁妝的隨行就有數百人之多,排開了來,隊伍也有數裏長,可見一斑。
到得梁國公府,大門正中已燒起一盆炭火來,新娘要從火盆上跨過去,一來趨吉避凶,二來也寓意著往後日子紅紅火火。
入得門來便是拜堂。
拜堂也是有講究的,得先拜天地。
“一拜天地!”主持唱諾的是戶部尚書張興,抑揚頓挫的男高音之聲,聽起來讓人極為舒服。
薑遠與上官沅芷對天地行完跪拜大禮後,又聽得張興拿著告天地祝文唱道:
“今有新郎薑遠、新婦上官沅芷,姻緣天賜,結為夫妻。禱告諸天神靈,見證此盟!夫當為棟梁,守忠義以興家國,持仁德以待妻兒。婦當賢惠賢良,持家以儉,相夫教子,敬高堂,守內宅安寧以旺夫。”
張興唱完後,將手中的告天地祝文遞於薑遠與上官沅芷,二人在告天地祝文中按上手印後,將告文投入堂前的火盆中焚燒。
告天地祝文一燒,就表示這樁姻緣是經天地允可的,二人不可背心離德,否則天地不饒。
拜完天地後,便是拜高堂。
張興請出薑守業與薑鄭氏高坐於堂前,樂嗬嗬的接受了新人的跪拜與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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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鄭氏從手上擼下一個玉鐲來,親手套在上官沅芷的手腕上,道:“如今你為我兒婦,當與我兒同心同德,勤儉持家,相夫教子,管好內宅,切勿怠慢。”
“兒媳謹聽婆婆教誨!”上官沅芷低了低頭,輕聲答道。
“遠兒,你要好好待你之妻,當相敬如賓。為夫者立於天地間,要有包容之胸懷。芷兒入我薑家之門,當要珍惜嗬護,切勿怠慢。”
薑守業也告誡薑遠一番。
“孩兒謹遵教誨,定不敢怠慢!”薑遠沉聲答道。
“夫妻對拜!”
早有丫環捧著兩把金剪刀等在一旁,待得一對新人對拜過後,薑守業與薑鄭氏後持一金剪,分別將薑遠與上官沅芷的一縷發絲剪下。
兩縷發絲交織在一起,用紅布包住置於楠木小箱內,再交還給薑遠。
這便是結發,隻有正妻大婦才會有此儀式,意為結發夫妻。
“送入洞房!”
薑遠與上官沅芷對拜過後,在一眾人的擁簇下,又吭哧吭哧的背著上官沅芷往洞房走。
“唉,你現在怎麽這般重了?禁足這一個月,你光長肉了?”薑遠小聲調侃道。
“閉嘴!”上官沅芷伸手悄悄的在薑遠的後腰上掐了一下。
薑遠將上官沅芷背進洞房後,兩人也沒時間細細說話,外邊還有一大群人等著薑遠。
薑遠剛出得房門,趙祈佑與一眾和薑遠相熟的紈絝們早已等著了,非要與薑遠以酒量論兄弟。
梁國公府賓客雲集,熱鬧非凡,薑守業雖為大周之相,做人也很有一套。
在府門外設了流水席,不管何人,也不管送沒送禮,都可在府外的流水席上吃個飽。
至於街坊鄰居,別管是殺豬的還是宰狗的,隻要與梁國公府房子挨著的鄰居,不論貴賤,都發了帖子,請入府中喝一杯喜酒。
自此後,玄武大街上就多了許多吹牛的,殺豬賣肉的通常一邊割著豬肉,一邊吹:“嗨,知道不,我可是與薑相喝過酒的。”
那頭賣狗肉的馬上就會接上:“我不但與薑相喝過酒,薑家大少爺還給我敬過酒呢!”
然後賣瓜賣棗的也會出來吹噓一番,諸如此類。
薑遠被一眾紈絝與親朋好友、街坊鄰居給灌得七葷八素。
若不是胖四機靈,將那些紈絝的酒水換成回南關帶回來的高度酒,先把那些紈絝給灌翻了,薑遠今晚都脫不了身。
與薑遠相好的紈絝們,包括趙祈佑與沈有三等,都被高度白酒放倒,倒是省了來鬧薑遠的洞房了。
前院熱鬧非凡,洞房內的上官沅芷坐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也不見薑遠回來,一天未正經吃過東西的上官沅芷,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
好在洞房內也有一桌酒席,上官沅芷終是忍不住了,將蓋頭掀起一半,坐於桌前,拿起一個雞腿便啃。
光啃雞腿不過癮,又抓過酒壺來,也不用杯子,對著酒壺就是一通狂飲。
一個雞腿,半壺老酒下肚,上官沅芷隻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喝得興起之下,居然一隻腳踏在凳子上,一手抓著酒壺,一手抓著一個大肘子,喝一口酒,咬一口肘子,不要太爽。
搖搖晃晃的薑遠推開洞房的門,看得上官沅芷這等豪放,嘴巴頓時張得老大。
四眼相對,仿若時間靜止。
“呀!”上官沅芷驚呼一聲,手中的酒壺與肘子一扔,把蓋頭往下一放竄回床邊。
“別裝了,我都看到了。”薑遠訝然失笑。
蓋頭之下,上官沅芷俏臉通紅,她平日裏與薑遠相處,可從沒有像今天這般如此過,吃行坐臥都是很板正的。
“咱們剛成親,你這是現原形了?以前你不是這般吃相的啊!”薑遠走近上官沅芷,調笑道。
“夫君,妾身…餓了…所以,小吃了些…”上官沅芷立即裝出柔柔弱弱的樣子來。
“所以…你現原形了?”
“混蛋!老娘我快餓死了!吃點酒怎麽了!”上官沅芷也不裝了,使勁擰著薑遠的胳膊。
“哎,疼!鬆手!”薑遠呲牙咧嘴的叫喚道:“這剛成親,你就自稱老娘了?天哪!我被你騙慘了!”
“老娘一向如此!”上官沅芷嗔了一聲,從地上撿起酒壺,把聲音一夾:“夫君,還不快將妾身的蓋頭掀了,咱們還未喝交杯酒呢!”
薑遠打了個冷顫,道:“你還是別用這種音調說話,滲得慌!”
“好啊!剛把我娶進門,就敢嫌棄我!”上官沅芷把酒壺一放:“過來,喝!”
在上官沅芷的淫威下,薑遠掀了紅蓋頭,又喝了交杯酒。
上官沅芷取出一塊白布來鋪於床上,薑遠不解,問道:“這是幹嘛?”
上官沅芷臉色一紅,似想起了什麽來,又是一惱:“都是你幹的好事!過來!”
薑遠不明所以,乖乖過去,誰知上官沅芷的拳頭伸了過來,一拳轟在薑遠的鼻子上。
薑遠隻覺一陣劇痛,鼻血瞬間流了出來,還不待薑遠發怒,上官沅芷拿了床上的白布,在薑遠的鼻子上狠狠的抹來抹去,沾了一布的鮮血。
“為何打我?”薑遠用兩根手指插進自己的鼻孔,堵住流出來的鼻血,甕聲甕氣的問道。
“都怪你!”上官沅芷白了一眼薑遠,見薑遠紅紅的鼻子,又心疼不已,連忙過來幫薑遠揉。
“那布…那布,明早是要給婆婆看的…”上官沅芷俏臉通紅的解釋。
“哦…”薑遠明白了。
新婦入門,白布沾紅以示貞潔,薑遠與上官沅芷早已偷行周公之禮,上哪找血去。
這一拳,薑遠挨得一點不冤。
薑遠順勢一把攬過上官沅芷,獰笑道:“你居然敢打為夫,為夫定要教訓於你!今日,為夫終於持證上崗了!”
上官沅芷嬌羞得不行,把頭埋在薑遠懷裏,嗔道:“你將蠟燭吹熄了…”
“無需滅蠟,咱夫妻又不是沒坦誠相見過!”
洞房之外寒風刮得正起,洞房內溫暖如春。
有那詩人作詩一首。
詩曰:
室中卻是春潮湧,
意馬脫韁意趣催。
琴弦撥處歡無盡,
愛瀾激蕩夢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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