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暗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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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豐邑侯在金殿之上口吐髒言,辱罵微臣!有失禮法,請陛下治罪!”
    章遠舟見得薑遠這麽明目張膽的用口型罵他,一張臉氣成了豬肝色。
    “嗬嗬!誰聽見豐邑侯罵你了?”站在上官雲衝身後的尉遲愚咧開大嘴諷笑道:“你問問文武百官,有聽到豐邑侯有罵你嗎?你莫不是得了臆症了?”
    “老夫聽說得了臆症之人會咬人,一會大家夥看著點,章大人若是咬人,可千萬摁住嘍!”
    尉遲愚說完又自顧的笑出聲來,其他武將也笑出了聲,隻是不敢笑得太大聲。
    “你!哼!”章遠舟老臉由紅變紫,氣得不輕,但他又不敢惹尉遲愚。
    滿天下皆知尉遲愚是個粗漢莽夫,惹了他,尉遲愚絕對敢在金殿上問候他全家,可不會像薑遠一般,隻用口型罵他。
    鴻帝對尉遲愚也是無奈,知尉遲愚大字識不得幾個,雖為人粗鄙,但忠心正直是大周難得的武將。
    此時也不便斥責於他,隻道:“尉遲愛卿,切勿胡言。”
    尉遲愚收了笑聲,狠瞪了一眼章遠舟,也不再嘲諷。
    “朕遣豐邑侯出外辦事今日方回,路途匆匆而來,未著官袍也在情理之中。”鴻帝淡聲道。
    鴻帝此言一出,一眾官員皆是一驚,剛才顏其文與唐勇毅等,還參豐邑侯與齊王把持鹽礦一事。
    如今鴻帝聖口親言豐邑侯是他派出去的,莫非…
    能站在太和殿內的,哪個不得是精得像猴一般,此時心中各種聯想腦補。
    顏其文心中更驚,他輔佐三朝帝王,如今又是太子之師,睫毛都是空的,僅從鴻帝剛才這一句話裏,心中便有了答案。
    “豐邑侯,所辦之事如何?”鴻帝淡聲問道。
    “幸不辱命,已辦妥。”薑遠彎腰答道。
    “嗯。”鴻帝點點頭。
    一君一臣也不說是何事,簡單的對答了幾句話便沒了下文。
    眾文武百官雖然心中各種猜疑,但也不敢問出來。
    鴻帝自然也不會明說是何事。
    他暗挺薑遠與趙祈佑開鹽業總司為內帑搞錢,這事若是直接說出去,做為帝王卻行商賈之事,恐怕這金殿之上要跪滿勸諫的官員。
    但今日顏其文等人偏偏又參薑遠與趙祈佑因鹽一事惹起民怨,做為幕後大老板,鴻帝也暗挺一下他二人。
    不明說,讓這些文武百官猜去吧!
    鴻帝要的就是這麽一個效果。
    關於民怨一事,此時薑遠匆匆趕來必有話說,那正好當麵問清楚。
    若鹽業總司真如顏其文等人所說,刻意囤鹽搜刮民脂民膏,那鹽業總司也就沒必要存在了,鴻帝可不願背上一個昏君的罵名。
    而薑遠與趙祈佑也吃不了兜著走。
    “豐邑侯,你來得正好。聽說你與齊王開了一家鹽行?!”鴻帝如影帝附體,裝模做樣的問道。
    “是,微臣與齊王殿下接手了三座經營不善的鹽礦。”薑遠笑道。
    一旁的新任鹽鐵監侍郎皮休竹沉默不語,心中暗罵:什麽接手經營不善的鹽礦,那是齊王趙祈佑硬搶去的!
    鹽鐵監侍郎也曾就此事單獨麵見過鴻帝,但鴻帝輕描淡寫的一句:齊王閑著也是閑著,讓他出去幹點小事也好,省得到處惹是生非。
    就這般,趙祈佑從鹽鐵監弄去了三座礦,還威脅皮休竹不得到處張揚。
    皮休竹本是工部的郎中,鹽鐵監原侍郎吳三水因王利等人走私生鐵一案,被打入天牢後服毒自盡。
    卻讓皮休竹撿了鹽鐵監侍郎這個缺,不但官升一級,還是個肥差。
    哪料到這鹽鐵監侍郎的板凳還沒坐熱,油水還沒撈著,便被趙祈佑將周邊最大的三座礦給搶了去,還是在鴻帝的默許下幹的。
    皮休竹哪敢出聲,隻得將礦交了出去,也不敢聲張。
    眾多文武百官的目光向皮休竹看去,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蛛絲馬跡來,皮休竹雙目微閉,不做任何表示。
    “豐邑侯,聽聞你與齊王不但產不出鹽,還囤鹽漲價,已起了民怨!你最好給朕一個交待!”鴻帝臉色一寒,也不知道是裝出來的,還是演的。
    “陛下,這是有人誣陷!”薑遠憤慨的說道:“微臣與齊王殿下剛接手鹽礦,連鋪麵都隻有一個!且倉庫中並未有存鹽!何來囤貨一說?”
    “陛下,各大鹽商一夜之間全部漲價,其中必有大蹊蹺!望陛下嚴查此事,還微臣與齊王殿下一個清白!”
    顏其文見狀,立刻出列,尖著嗓子道:“陛下,老臣剛又仔細想了想,覺得此事關齊王殿下名聲,不查也罷。”
    顏其文其實已經猜出,薑遠與趙祈佑能順利從鹽鐵監拿走鹽礦,恐怕是鴻帝默許的。
    鹽行為何突然漲價一事,顏其文也清楚明白,這事若嚴查下去,恐會牽連出太子來。
    上回國師煉仙丹一事,太子已經觸怒了鴻帝,被勒令閉門思過,如若被查出鹽行漲價一事與趙弘安有關,那後果就嚴重了。
    雖然還到不得被廢的地步,但以前建立起的禮孝雙全,仁厚愛民的形象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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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處,顏其文話峰一轉,道:“齊王殿下與豐邑侯二人初涉鹽務,根基不穩,為求速利,囤點鹽居高價也是正常,如今民怨初起,老臣認為以平息民怨為先。”
    薑遠目光看向顏其文,心中冷笑,果然如他心中所想,這次鹽行漲價是出自趙弘安之手。
    鴻帝也若有所思,沉默了好一會,道:“那即如此,大理寺少卿、京兆府尹聽旨!”
    大理寺少卿崔錄景,京兆府府尹裴石連忙出班:“臣在!”
    “你二人嚴查漲價的鹽行!勒令所有鹽行立即恢複原價售鹽,若有違者,按大周律處置!”
    “臣尊旨!”
    薑遠不樂意了,顏其文這老東西嘴裏說著先平民怨,但話裏話外,還是汙蔑他與趙祈佑囤了鹽掙快錢,這能忍他麽!
    “陛下!微臣不敢苟同顏大人之言!”薑遠朗聲道:“剛才顏大人在汙蔑微臣與齊王殿下囤鹽掙快錢!”
    “為證微臣清白,請陛下嚴查此事!如若真是微臣與齊王為掙快錢囤鹽,而導致坊市缺鹽引起民怨,微臣願自縛於大理寺天牢之中!”
    顏其文見薑遠硬頂著要嚴查此事,便道:“豐邑侯,此時不是嚴查誰的過錯之時!如今民怨已起,當以平民怨為重!”
    薑遠冷笑一聲,並不搭理顏其文,反而對鴻帝奏道:“陛下,剛才微臣進宮之時,民怨已平,鹽價也已恢複正常,甚至很多鹽行已把鹽價降至大周建朝以來最低!”
    此言一出,眾百官皆驚,他們在這朝堂之上爭論不休,坊間的民怨平息了?
    顏其文也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之色,他本以為就算薑遠與豐邑侯有應對策略,這鬧鹽荒一事最少還要持續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麽快就平息了。
    鴻帝來了興趣,問道:“豐邑侯此話當真?誰平的民怨?又是如何做到的?”
    薑遠正色答道:“微臣與齊王殿下得知燕安與周邊各縣,鹽價突漲,怕有大事發生,日夜不停的產鹽!如今鹽業總司已將五百石鹽運至,以每斤十文的價格開售,民怨自解。且,往後還將有大量的鹽源源不斷的運來。”
    薑遠想了想又道:“往後隻要是鹽業總司發出去的鹽,不管是何鹽,分銷價絕對不會超過十文!百姓也無需愁無鹽可食!”
    “哼!豐邑侯,大話切莫說得太滿!”顏其文抓住薑遠話中的關鍵點:
    “你鹽業總司就算每斤鹽所售之價不超過十文,那也與下等鹽一個價格!而大周鹽礦每歲產鹽皆有定數,你隻有三座鹽礦,就敢說讓天下百姓都不再為鹽所苦,是否誇大其詞太狂妄了?!”
    薑遠還是不鳥顏其文,從袖袍中抽出兩個折子來遞於傳禮太監:“陛下,這裏有一個賬本,是微臣三日內所產鹽的賬本,陛下一看便知。另一本,是齊王殿下的奏章,托微臣轉呈。”
    鴻帝接過兩份折子,細細的看了一遍,臉上的表情忽喜忽怒。
    鴻帝將兩本折子放下,臉上也恢複了正常表情:“豐邑侯,還有什麽要奏的?”
    薑遠見鴻帝看完兩本折子,卻不出聲了,一時也猜不透是個什麽意思。
    “陛下,微臣還是剛才那個意思!定要嚴查鹽行突然漲價一事!還微臣與齊王殿下清白!”
    薑守業與上官雲衝、尉遲愚、張興等見薑遠非要明查,已然心中有數,紛紛出班奏道:“請聖上嚴查此事!”
    鴻帝卻輕輕一揮手,道:“朕自有考量!”
    鴻帝既不說要查,也不說不查,這就很耐人尋味了,心思靈敏之人已嗅出一絲味道來。
    新年的第一次大朝會就在眾文武百官的猜疑與腦補中結束。
    薑遠看著匆匆而去的顏其文,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暗道,這回是真撕破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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