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關外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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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冥羽先是哭窮,然後又送西域美姬,又送西域琉璃,後兩者哪樣與窮字沾了邊?
    “雷將軍,你這是?”薑遠疑惑出聲。
    居然拿這些來考驗侯爺,哪個侯爺經得起這等考驗?
    “哈哈哈…”雷冥羽哈哈笑道:
    “侯爺,秦大人,末將沒有別的意思,這胡人女子在關內也許價值千金,這琉璃寶樽也差不多如是,但在漠風關這等苦寒之地,卻是值不得幾個錢,二位大人盡可納之。”
    秦賢唯看了看已經貼在自己身上的胡姬,與那泛著流光的琉璃寶樽,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但他也知道,雷冥羽這麽大方,定然有所圖,作為久在朝堂混的老油條,深知這些東西看起來好,但也有可能是毒藥。
    再者薑遠薑侯爺都沒敢下手,他一個副使哪敢,便也不吭聲。
    薑遠眼珠轉了轉,一時想不清楚雷冥羽的用意,但到了雷冥羽的地盤上,他又表現得如此懂事,若是直接拒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哈哈哈…”想至此處,薑遠也哈哈笑道:“雷將軍美意,本侯與秦大人豈可辜負,這琉璃樽,我等就卻之不恭了。”
    “至於這胡人女子,本侯沒那個喜好,實是無福享受,不知秦大人是否喜歡。”
    薑遠其實很想享受一番,但他已成親,男人當有所為有所不為,這西餐是萬萬吃不得的。
    更何況,他身後還站有一個黎秋梧,若他幹了點啥,以黎秋梧的性子,回去後定然告到上官沅芷那去。
    秦賢唯趕忙道:“下官也不喜胡人女子。”
    薑遠沒敢要的,秦賢唯更不敢要,再者他與薑遠心中所想的一樣,雷冥羽無事不可能獻殷勤,這個道理他豈能不懂?
    雷冥羽見得二人收了琉璃樽卻不要胡姬,當下更開心了,這兩個胡姬是他千挑萬選弄來的美人,可不是那等在漠風關城內拉客的女子能比的,讓她們去服侍薑遠與秦賢唯,實是心疼的緊。
    如今二人不收,卻隻要了一個玻璃器物,真是順了雷冥羽的心。
    雷冥羽屏退兩個胡姬,接下來便是與薑遠、秦賢唯兩人大口喝酒,說些邊關的風情。
    閑聊著,薑遠偶然問起雷冥羽當年平土渾浴往事來。
    雷冥羽心情極好,說起這件讓他加官晉封的戰事來,頗有得意之色。
    “三十年前,末將在上官老將軍麾下聽令征土渾浴,僅用二十七天便將其滅國,真乃痛快。”
    “聽說雷將軍在此戰中奮勇殺敵,無關不破,本侯深感敬佩。”
    薑遠也扯著嘴皮拍捧,酒桌上麽,別人的話得接上,不能讓其掉地上,雖然他從老道那知曉雷冥羽當時隻是右側軍,有出力,但絕對沒老道功勞大。
    雷冥羽又飲了一口酒,道:“說起來,末將不如黎元城。”
    薑遠聽得雷冥羽提到老道,瞬間來了精神,黎秋梧也豎起了耳朵。
    “哦?”薑遠故作驚訝,道:“聽說黎元城兵敗武威山,被抄了家,難道他還打過土渾浴?”
    雷冥羽聞言,哼了一聲:“黎將軍兵敗武威山,是因有小人拖他糧草軍械,算了不說這個…”
    薑遠又是一愣,他沒想到雷冥羽居然是同情老道的,看來兩人是有些交情的。
    “那就說說,雷將軍與黎將軍征土渾浴之戰,本侯實是好奇得緊。”薑遠笑道。
    雷冥羽道:“當年,黎元城為先鋒,我為右翼,尉遲將軍為左翼,與黨西利冬讚手下大將多吉平措,共討土渾浴。”
    “黎元城三戰破三城,勇不可擋,我與尉遲將軍從左右掩殺,殺得土渾浴屍橫遍野,大周大軍所過之處,雞犬不留。”
    雷冥羽哈哈笑了一聲:“那是大周近幾十年來,打得最爽快的一仗!”
    隨即雷冥羽又頗為惋惜的歎了口氣,道:“說起來,這其中黎元城的功勞最大,隻可惜,他最後啥功勞也沒有。”
    薑遠追問道:“那黎元城三戰破三城,怎的就沒了功勞?”
    雷冥羽道:“黎元城三戰破三城沒錯,但在大軍殺入土渾浴的都城伏蘭城時,卻是中了土渾浴公主蘇合香央的伏兵,被生擒了去。”
    “啊?”薑遠愣了,身後的黎秋梧也呆了呆,老道還被人生擒過?
    雷冥羽回憶道:“當時,黎元城被生擒時,其實土渾浴已是強弩之末了,翻不起浪花了,上官老將軍命尉遲將軍率五千大軍前去營救,三個月後將蘇合香央的千人殘部圍在格爾山下。
    最終將黎元城救了下來,但不知怎的,黎元城與救他的尉遲愚老將軍起了爭執,隨後黎元城被押回上官老將軍的中軍,差點被砍了腦袋。”
    薑遠摸著下巴道:“也就是說,滅土渾浴隻花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救黎元城卻足足耗了三個月?”
    薑遠有些發傻,上官雲衝還真是講義氣,為救老道整整追了蘇合香央三個月,幾萬大軍人吃馬嚼的,這得花多少糧草。
    雷冥羽似看出薑遠心中所想,道:“其實也不完全是為了救黎元城,土渾浴被滅,是大周與黨西共謀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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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渾浴被滅後,原本按照結盟時所說,大周與黨西均掉土渾浴的土地,但這時黨西卻想將其獨吞,上官老將軍便也不敢班師回朝,正好借著救黎元城一事,趁機清除黨西人。”
    “那為何黎元城被救回來後,又差點被砍了腦袋?”薑遠問道。
    雷冥羽搖搖頭,道:
    “這個末將就不是很清楚了,表麵上的原因是黎元城不聽將令,行孤軍深入冒險之事,但也有人說,黎元城放跑了被尉遲愚圍住的蘇合香央與其殘部,個中原因,除了上官老將軍與尉遲將軍,誰也不清楚,對了,薑相也應該清楚。”
    薑遠訝然,他也隻是在去年去尉遲愚家送年禮時,聽尉遲愚提過一嘴這事,卻不料老道竟還有這麽一段過往。
    而雷冥羽還提到了薑守業,這讓薑遠更是驚訝,暗道,這些父輩年青的時候都來過高原?
    “這與吾父有何關係?”薑遠問道。
    雷冥羽笑道:“當然有關係,當年薑相還是尚書省侍中,奉旨犒軍而來,若非薑相求情,黎元城早就被砍了腦袋掛旗杆上了,哪還有後麵那麽多事,薑相與上官將軍是八拜之交,也隻有他才說得動情了。”
    薑遠恍然,原來自家老子年輕之時,就與黎元城交情莫逆,竟然在土渾浴還救過老道一回。
    雷冥羽又道:“不過,我是覺得關於黎元城放跑蘇合香央這個說法,是比較靠譜的,因為現在石頭城一帶常有匪賊出沒,據說這些人,就是當年土渾浴的殘黨。”
    薑遠呼出一口氣來,笑道:“想不到當年在這片地方,還有如此多的趣事。”
    酒足飯飽之後,薑遠與秦賢唯兩人各抱著一個琉璃樽出了將軍府,往驛館回返,路上薑遠一直在想著剛才雷冥羽說得那些舊事。
    老道執意隨他去黨西,薑遠一直奇怪老道一把老骨頭為何非要上高原,他曾在這片地方幹過仗,不會不知道高原反應的曆害。
    但他就是來了,難道他的目標不是黨西,而是土渾浴?
    可如今土渾浴都被滅國快三十年了,他來這幹什麽?憑吊當年戰死的先鋒袍澤?
    薑遠一時也猜不出老道的目的,索性不去想這些,老道的心思滑得很,他不說誰也猜不著。
    “侯爺,這天色還早,下官想在此城內轉轉。”抱著琉璃樽的秦賢唯突然出聲道。
    薑遠聞言一愣,道:“可要護衛?”
    秦賢唯想了想,道:“有最好。這樽琉璃還請侯爺幫下官帶回驛館。”
    說著,秦賢唯便把手中的琉璃樽遞了過來。
    這琉璃樽在薑遠眼裏就是一堆毛玻璃,但在大周,甚至西域,都能算是寶貝,秦賢唯就這麽隨手遞了過來,根本就沒怎麽在意。
    薑遠隨意伸手接過,對身後的三喜道:“陪秦大人四處逛逛,保護好秦大人。”
    “是,東家!”三喜挎著橫刀恭聲領命,站於秦賢唯身後。
    秦賢唯朝薑遠拱了拱手,帶著三喜去城中閑逛去了。
    薑遠抱著兩樽價值不菲的玻璃樽,看著秦賢唯的背影若有所思。
    “哎,那姓雷的又是送美女,又是送寶物,你怎的敢收的!”待得秦賢唯走遠了,黎秋梧這才瞪著薑遠,問道。
    薑遠笑道:“我不是沒收美女麽?”
    “你還算識相,沒收那胡人女子!否則,哼!”黎秋梧憤然道。
    薑遠調侃道:“我說你當好你的護衛就行,我收不收人家送的美女,你管得著麽?”
    “你!”黎秋梧頓時語塞,竟無言以對。
    “你什麽你,回驛館了!”薑遠抱著兩樽玻璃瓶,一甩腦袋,轉身朝驛館而去。
    黎秋梧暗自惱怒,快步上前,拉住薑遠:“你到底有沒有長心眼?那姓雷的送這麽貴重之物與你二人,你就沒想過他別有用心?無事獻殷勤…”
    “行了,你才多大,你還說教起我來了。”薑遠渾然不在意的說道:“人家送的,我為什麽不要?”
    “你!真是氣死我了!我爹怎麽收了你這麽個聽不懂人話的弟子!”黎秋梧跺了跺腳,轉身進了驛館。
    薑遠搖頭笑笑,黎秋梧能想到的事,他能想不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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