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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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往回倒轉一個時辰,薑遠被祖利娜婭塞在石屋的窗戶上,腰以下部位懸在外麵,冷風嗖嗖,似被刀割。
    上半身垂在屋內,頭倒懸在半空中,整個身體成了個蹺蹺板,石窗台又極薄,薑遠隻覺腰要斷了。
    祖利娜婭手裏提著薑遠的橫刀站在一側,這種直長的寶刀,在昨夜祖利娜婭就見識過其威力,斬人刺馬鋒利無比。
    讓祖利娜婭震驚的是,這種寶刀,薑遠的親衛人手一把,在她看來這近乎奢侈。
    所以薑遠要綁走,這寶刀也要帶走,說不得將來會成為傳家神兵。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薑遠隻聽得屋外杜青的呼喝聲響起,大聲示警有敵襲,接著就是動手的聲音與慘號之聲。
    祖利娜婭聽得外麵動靜,背上橫刀,抬起秀足淩空一躍,足尖點在薑遠的頭頂用力一踹,將薑遠踹下窗台。
    “我尼瑪!”薑遠像根木頭一樣從窗台上掉下,隻覺耳邊呼呼風響,極速朝崖壁下掉落。
    薑遠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此時這種高空摔落的感覺,就像做惡夢時,在夢中突然從高空中墜落那般恐怖。
    “老子要死在這婆娘手上了。”薑遠心中悲歎一聲,隻等著被摔死。
    就在薑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要觸底摔成肉泥時,隻覺整個身體被身上的繩索一拉,猛的又向上回彈了些許,隨後再次落下。
    待得繩索不再晃動時,薑遠驚恐的發現,自己的鼻子已快觸到地麵上的沙石了,那根捆綁著他的繩子若再長三寸,此時的薑遠怕是就要重新投胎了。
    就這麽一刹那,薑遠渾身被汗水打濕,太特麽的嚇人了。
    繩索又是一陣抖動,一陣香風襲來,祖利娜婭順著繩索滑下,想是滑落得太快刹不住手,快速滑落的祖利娜婭驚呼一聲,騎在了薑遠的脖子上,巨大的衝擊力,將薑遠的腦袋狠狠的壓進了黃沙之中。
    薄薄的黃沙之下全是礫石,薑遠隻覺腦門一痛,便是啥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薑遠悠悠醒來,隻覺耳邊響著馬蹄之聲,而自己正被橫放在一匹疾速奔馳的馬背上。
    薑遠努力睜開眼來,卻見得此時已不是黑夜,而是烈日高懸,自己正被人挾持在馬上,在戈壁灘上狂奔。
    由於角度問題,薑遠並不清楚祖利娜婭帶了多少人,但從僅有的視角能看到的煙塵,與聽到的馬蹄聲來判斷,應該不下兩百騎。
    薑遠抬了抬脖子,發現脖子能動了,這不由得讓薑遠一驚。
    祖利娜婭昨夜用銀針偷襲他時,曾說過那什麽蝕心花毒,可麻痹他三個時辰,讓他全身都動彈不了。
    但現在薑遠能動了,這就說明從他被劫走到現在,過去已不止三個時辰了。
    這麽長的時間裏,祖利娜婭帶著的這夥人不知道跑了多遠了。
    薑遠使勁掙了掙,發現自己依然被五花大綁,雙手被反綁著,且繩索還與雙腳相連。
    薑遠輕微的掙動,便立即引起了與他共乘一騎的騎士注意,抬腳一壓,將想要掙動的薑遠上半身壓住,令他再動不了分毫。
    薑遠反擰著腦袋看了一眼,與他共乘一騎的,不是祖利娜婭又是誰。
    “祖利娜婭,你這是幹什麽!老子好心救你,給你治傷,可曾有虧待過你!你綁老子做什麽!”
    薑遠雖然動彈不得,但是嘴裏卻是能言語了。
    祖利娜婭卻是當沒聽見,手中的馬鞭揮得更快了,不停的抽打著馬屁股,似若後麵有人在追她一般。
    “你們要錢還是要什麽!老子給你!”
    “說說你們綁我的目的啊!我有錢,隻要你們開口,金山銀山,本侯眼睛都不帶眨的!”
    薑遠很沒骨氣的吼叫著,落在別人手上,就要有服軟的覺悟,他最不缺的就是這種怕死的覺悟。
    “祖利娜婭!你是不是真看上我了!要搶我回去與你成親!”
    “我有媳婦了!你死了心吧!”
    “隻要你放了我,你可以做我的小妾!”
    “我帶你回大周,在外麵給你買個大宅子…”
    “喂…我大周男兒…你豈可因我之美色,就這般…”
    “成何提統…”
    薑遠趴在馬背上,嘴裏不停的叫嚷著,不斷用言語刺激著祖利娜婭。
    後麵越說越離譜,連生幾個孩子叫什麽名字,都給編了出來。
    “聒噪!”祖利娜婭終於受不了了,一馬鞭抽在薑遠的背上,頓時將薑遠的衣衫抽裂開來,痛得薑遠大聲哀嚎。
    薑遠老實了,這娘們下手太狠。
    祖利娜婭又領著這隊人馬狂奔了大半個時辰,進入一個喀斯特地貌的石山群中,才放緩了速度,漸漸停了下來。
    “砰!”
    薑遠像一個貨物一樣,被祖利娜婭推下馬來,又狠狠的與黃沙來了個親密接觸。
    此時的薑遠已狼狽不堪,頭臉之上全是塵土,一個俊俏侯爺,像一個乞丐一般。
    兩個蒙著頭臉腰掛彎刀的大漢,像拖一袋垃圾似的,將薑遠拖了起來,給他翻了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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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薑遠才看清,祖利娜婭領的這隊人馬果真與他猜的一樣,不下兩百人。
    這些著黨西服飾的人有老有少,身強體壯魁梧的大漢有之,年歲不過十六七的瘦弱少年也不少。
    薑遠還發現,這隊伍中還有白胡子老頭,而且不止一個。
    這些人皆都是高鼻梁深眼窩,眼珠子呈褐色或藍色,從麵相上看,這些人絕不是黨西人。
    “你們劫擄於我,有什麽目的,說說吧,若是要錢,咱們好商量。”
    薑遠見得這群人雖然人皆麵帶不善,但似乎沒有什麽殺意,這才稍稍放下了心,以輕鬆的口氣問道。
    “大周使節,你倒是膽氣不小,都這般了,還能氣定神閑。”
    一個頭臉都蒙著紗巾的人冷冷的看著薑遠,說道。
    薑遠有些吃驚,這個不露真容的人,說話之聲脆如黃鶯,竟是一個女子。
    且這女子的雙眸,竟與祖利娜婭一般,帶著些褐綠之色,僅從這雙冰冷中帶著些許柔媚的眼眸來判斷,這女子定然也是個美人。
    薑遠根據祖利娜婭與一個白胡子老頭的站位,以及其他人的神情來判斷,這夥人居然是以這不露真容的女子為首。
    “你們即知我乃大周使節,就應該知道,你們這麽做,得罪的不是我個人,而是整個大周。”
    薑遠擺出不慌不忙的神情,臉上甚至還帶了點笑:“如果你們是為財,隻要放了我,要多少錢都好說,咱們也頂多算是私人恩怨。”
    那蒙麵女子冷笑一聲,冰冷的眼眸盯著薑遠:“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你不會要我的命的。”薑遠笑了笑:
    “如果你們要我的命,早就讓祖利娜婭殺了我了,又何必費那麽多心思綁我來此。說吧,你們的目的是什麽,或許咱們可以做個交易,也未嚐可知。”
    “你真是自信!”那蒙麵女子也笑了,卻突然拔出一把彎刀來,架在薑遠的脖子上:“我就是想把你綁來這裏,將你的血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
    薑遠看著架在脖子上的彎刀,汗毛根根豎起,他真怕這女子真會這麽幹。
    他從這蒙麵女子的眼中看見了恨意,那不是裝出來的。
    “聽您這聲音,我覺得你定然是一個極美的女子,我薑遠若是死在您這樣美麗的女子手裏,那也無憾了。”薑遠心裏慌得一匹,但嘴上卻是說著好聽的。
    誰料這蒙麵女子聞言,眼中的殺意卻是猛然暴漲:“小家夥油嘴滑舌!大周的男人都該死!”
    薑遠愣住了,這女子似乎對大周的男子有莫大的仇恨。
    “殿下,這大周使節不知死活,竟敢言語調戲您!不如砍他一隻手腳!”
    那蒙麵女子身後,一個鷹鉤鼻子的大漢滿臉凶戾之色,陰聲說道。
    “也行!”那蒙麵女子彎刀下移,對準了薑遠一隻腳。
    “殿下,砍此大周蠻人,豈勞您動手,屬下來砍就是!”
    那鷹鼻大漢抽出彎刀來,滿臉獰笑著上得前來,揮刀便要斬。
    薑遠大驚失色,扭動著身體向後爬去,這夥人怎的這麽不講規矩,一言不合就要斬手斬腳。
    “慕隼幹,且慢!”
    就在那鷹鼻男子揚起刀時,祖利娜婭急忙叫道。
    “小公主,為何阻攔於我,砍他一隻手腳算是便宜他了!”
    祖利娜婭卻是不理慕隼幹,卻是對那蒙麵女子用薑遠聽不懂的語言說道:“姑姑,咱們是要活的,若斬了他的手腳,萬一流血而死,那豈不是白忙活了?”
    慕隼幹冷哼一聲:“小公主,屬下知您心善,但您要知道,當年此人的嶽父殺我們多少兒郎,連孩童都未曾放過!斬他一隻手腳,算是便宜他了!”
    那蒙麵女子眼神死死的盯著薑遠,那股殺意讓薑遠渾身起雞皮疙瘩。
    最終,蒙麵女子揮了揮手,讓慕隼幹退下,道:“娜婭說得對,我們離伏蘭城還有九百裏,斬了他的手腳,他勢必會死在路上。”
    薑遠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卻是知道剛才是祖利娜婭救了他,否則他定然要被斬手斬腳。
    雖然造成這一切的都是因祖利娜婭綁他來此而起,但剛才也確實是祖利娜婭阻止那鷹鼻大漢,便朝祖利娜婭露了個笑臉,以示感激。
    祖利娜婭見薑遠還有心情朝他笑,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薑遠,偏了頭去不與薑遠對視。
    薑遠那雙眼睛充滿了侵略性,令祖利娜婭很是惱怒。
    “慕隼幹,傳令下去,原地休息一個時辰後出發!”蒙麵女子冷聲道:“若讓大周使節團的人馬尋了蹤跡,必有一番惡戰,能不戰就不戰!”
    而此時,石山群的外麵,杜青勒了戰馬韁繩,帶著追趕而來的三喜與兩個鶴留灣的老兵下了馬,往石山群的山道中摸了進來。
    石山群內如同迷窟一般,杜青與三喜等人不熟地形,隻得從地上的馬蹄印來追蹤。
    但奈何石山群太大,裏麵的道路錯綜複雜,杜青等人跟著馬蹄印左轉右轉,轉了幾圈竟然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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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爺!馬蹄印消失了!”三喜蹲在一條岔道口處仔細看了看,急道:“那夥賊人會不會已經離開這了?”
    杜青緊皺了皺眉頭,側耳又傾聽了一番:“應該還在這群石山之中,那麽多馬匹,跑起來如驚雷,不會這麽安靜!”
    “那趕緊找!”三喜站起來便要往前走。
    “這麽找不是辦法!這裏地形複雜,你們且在這裏等我,我上去看看!”
    杜青抬頭看了看,縱身一躍附著一座筍壯石山往上攀爬而上。
    待得杜青爬到山尖,這才看清整個石山群的全貌,隻見得一座座筍狀般的石山連成一片,占地不下萬畝,竟極其壯觀。
    這些石柱壯的山體密密麻麻呈放射環繞狀接連在一起,山體之下溝壑縱橫如絲網,整個就是一個大迷宮。
    杜青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不輕,感歎世界之大,當真無奇不有。
    杜青收了收心神,他不是來觀景的,再壯觀的景色,也不及救薑遠重要。
    杜青在一根根石柱山上跳躍而行,這比在山底部轉圈圈的效率高多了。
    當杜青橫躍幾十根柱狀石山之時,側耳一聽,似聽到了人語之聲。
    杜青循著那些輕微的人語之聲尋去,又躍了幾根石山來到一個平台上之後,伸頭往下一看,就見得下麵的穀道中歇滿了人馬。
    五花大綁的薑遠仰天躺在地上,一個胡人女子正拿著水壺給薑遠喂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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