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活著才能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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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重刀平放在馬上快速衝鋒而來,借著戰馬的速度從北突兵陣營中一衝而過,刀鋒劃過,頓時將幾個北突騎兵攔腰劃開。
“央兒!”老道衝至蘇合香央的馬前,看著渾身染血的蘇合香央,眼中盡是關切之色。
蘇合香央目視著老道竟出了神,反應過來後,俏臉一寒:“哼!誰要你來救!”
就在這說話的空檔,一個北突騎兵縱馬殺來,直取蘇合香央的脖子。
“小心!”老道劍眉一豎,重刀揮出架在那偷襲的北突騎兵的彎刀之上。
蘇合香央已收了心神,反手一刀斬出,將那北突兵斬於馬下。
“央兒,隨我們往古達埡口方向衝殺!”此時在戰場,老道雖有千言萬語要對蘇合香央說,但現在哪是說話的時候:
“北突人馬眾多,我們的人馬人疲馬乏,擋不了多久!”
蘇合香央看了一眼老道,也知道老道說得有理,不管兩人間有多大的仇,此時對方不顧一切來救,這份情得領,有什麽事與話,殺出去後再來分說。
蘇合香央揮刀一舉,朝部下喝道:“與大周軍往西北衝殺!”
“想走!沒那麽容易!”別克桑再度上馬,從石坎上躍下,直朝蘇合香央殺來。
此時雙方混戰在一起,他斷定崖壁上的薑遠不敢再放箭。
事實也是如此,在雪坡上的薑遠見得穀中亂成一團,哪還敢放箭。
“唰!”
薑遠拔出橫刀來:“兄弟們!隨我殺下去!”
“殺!”
鶴留灣的老兵們將軍弩掛在腰間,拔了背上的橫刀紛紛從崖壁上躍下,加入戰團中。
大周使節團的士卒在高原上經曆了這麽多的事,現在還能活著的,皆是悍卒,加入戰團後,雖不能馬上逆轉形勢,卻也堪堪阻住了土渾浴後裔單麵被屠之勢。
但形勢仍很不樂觀,大周士卒這些日子為尋找薑遠,本就疲憊至極且吃不飽,又加上有些高原反應,戰鬥力大打折扣。
如果不想辦法突圍,戰死在這裏是遲早的事。
刀擊劍鳴,人喊馬嘶,穀中殘肢斷臂亂飛,薑遠持了橫刀左斬右劈,直向中心位置的祖利娜婭靠去。
黎秋梧提著障刀寸步不離薑遠,而文益收等鶴留灣等老兵仍然結成鐵桶陣,將薑遠與黎秋梧保護在中間。
鶴留灣老兵人皆一把長橫刀,鋒利無比,又結陣而行,竟然在中心位置殺出一塊空地來,一時間北突人竟然無法靠近。
而杜青的騷包體質又現,仗著輕功騰挪橫躍,踏著北突騎兵的馬頭跳來跳去亂殺無忌,殺到痛快時,還嘎嘎笑上兩聲。
青衣從不沾血的他,此時殺得興起,哪裏還顧得了身上的衣衫,竟把自己弄成了一個血人。
薑遠帶著人殺空中心地帶,近得祖利娜婭馬前,罵道:“你個死婆娘!你跑什麽!”
祖利娜婭聽得這一聲喝罵,差點落下淚來,她知道薑遠是在罵她那日不告而別。
“哭什麽!以後再跑,屁股給你打爛!”薑遠瞪了一眼祖利娜婭:“隨我殺出去!”
“嗯!”祖利娜婭重重的點點頭,自從看見薑遠的那一刻起,似乎又回到了兩人在戈壁上相互依靠的時候。
相依為命,互相依靠對抗寒夜,與狼群搏命,有薑遠在,她就有了安全感。
一旁的黎秋梧聽得薑遠這般喝罵,雖然語氣凶狠,但卻如丈夫責罵不懂事的妻子一般,霸道中又帶著疼愛。
而祖利娜婭那幅表情,不正是妻子麵對疼愛她的丈夫時才有的表情麽。
頓時隻覺胸口一疼,心中一酸。
她突然懂了,自家師兄居然與這胡女有一腿!
她比上官沅芷晚了一步便算了,畢竟上官沅芷與薑遠相識在前,她與薑遠相識在後。
可如今,她日夜守著的便宜師兄,竟被一個胡女先行奪了去,怎能不傷心。
黎秋梧頓感失落酸楚,持了障刀竟衝出鶴留灣老兵組成的鐵桶陣,朝陣外殺去。
“師妹!你幹什麽!”薑遠見得不對,連忙吼了一聲,持了橫刀追了過去。
黎秋梧寒著臉,哪裏北突兵多就往哪裏衝,心中所有的恨意與醋意盡朝北突人發泄而去。
她本就武藝不弱,又使的是不要命的打法,幾個北突兵一起上竟然都敵不過她。
發怒的女人,不可敵也。
再凶狠她也是一個女子,在戰場上廝殺,誰會管你是男是女,北突兵見得黎秋梧凶狠,立即又圍上來一群人,亂刀齊至。
“師妹!回來!”薑遠持了橫刀欺身撲上,抓住黎秋梧的衣角迅速往回拖,堪堪避過幾把斬來的彎刀。
“不要你管我!”黎秋梧掙紮著又要上前,薑遠隻是不鬆手,一邊與人對砍,一邊拖著黎秋梧往後退。
哪料黎秋梧根本不領情,反手一刀將衣角斬了,再度往前殺去。
“小心!”薑遠手中一空,見得黎秋梧又撲殺而上,也是急了,飛身上前抱住她反身一擰,將黎秋梧護在了懷裏。
“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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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刀破衣衫的聲音傳來,一把彎刀劃在薑遠的背上,將他背上的衣衫斬破,一道血痕從右肩到左腰。
“師兄!”
“薑遠!”
“東家!”
薑遠一個踉蹌抱著黎秋梧摔倒在地上,黎秋梧大驚失色,剛才若不是薑遠救她,被斬的就是她。
祖利娜婭見狀也是大驚,持了彎刀向前殺來。
文益收等老兵更是眼睛都紅了,手中的橫刀用力劈砍著,殺退想要圍上來補刀的北突兵。
“師兄!你醒醒啊!你怎麽了!”黎秋梧抱著薑遠帶著哭腔喊道。
“我…沒事,你不要任性…”薑遠隻覺後背火辣辣的痛,呲著牙說道。
黎秋梧大顆的淚水滴落:“師兄,我不任性了,再也不任性了…你,千萬別死啊…”
“薑郎!”祖利娜婭退回薑遠身旁,焦急的蹲下身來,急聲喚道。
“沒事,我沒事…”薑遠又回頭對祖利娜婭露了個笑臉,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事,隻覺後背疼得厲害。
“還好,傷得不深。”
文益收查看了一下薑遠背上的傷,雖然傷口極長,但隻是皮外傷,若剛才那一刀挨了個結實,隻怕薑遠連遺言都省了。
薑遠動了動,雖感覺極疼,但也還能忍受,便又翻起身來,將黎秋梧的淚水擦了擦,回頭對文益收道:“老文,讓道爺帶著人盡快殺出去!”
“娜婭!你帶著你的族人跟著我們!”薑遠持著橫刀站起身來,環視了一番戰場,形勢極不樂觀。
而此時老道與蘇合香央並肩殺敵,兩人沒什麽話語交流,但卻配合得極為默契,一人出刀,一人補刀,一人被攻,另一個必定相救。
“薑遠!蘇合香央!勸爾等速速投降!”別克桑斬殺了擋在身前的一個大周士卒,與一個土渾浴後裔,退出戰圈放聲大吼。
此時土渾浴兩百勇士,被斬殺了大半,大周士卒也戰死幾十人,雖然北突騎兵也死傷慘重,但明顯優勢在別克桑。
“別克桑!你不回去守糧倉,來此高原雪山找本大爺,你活得不耐煩了!”薑遠高聲回道。
別克桑聞言大怒,武威山糧草被燒,是他的奇恥大辱,人生中的汙點,別人說說也便罷了,偏偏眼前這個罪魁禍首還要嘲笑於他,豈能忍!
“薑遠小兒!當日在濁河讓你跑了,看今日你往哪跑!本千夫長就是專為你而來!”別克桑縱馬就朝薑遠殺來。
“上軍弩!”文益收大喝一聲,二十多把軍弩指向衝過來的別克桑。
軍弩不似弓箭,上弩放矢極其簡單,短距離射殺更是無敵,別克桑也是識貨的,見得這麽多軍弩朝自己射來,立即側身往馬下滾去。
他騎的馬就倒了血黴,被二十多支弩矢射中,頓時成了血窟窿,嘶鳴一聲倒地而亡。
“殺出去!”薑遠持著橫刀一舉,朝西北麵北突人防守薄弱處殺去,黎秋梧與祖利娜婭一左一右護在兩側,拚盡全力往前砍殺。
老道聽得薑遠的吼聲,也大吼一聲,劈死一個衝過來的北突兵後,朝蘇合香央吼道:“帶著你的族人,跟著我徒弟走!”
蘇合香央看了一眼老道,回頭對自己的部下喝道:“跟上小公主與大周人!”
“我讓你也走!”老道怒目圓睜,盯著蘇合香央。
蘇合香央並不言語,手中的彎刀卻是揮得更猛了。
老道急了,伸手一掌按在蘇合香央的胸口,將她往後一推,喝道:“快走!我斷後!”
蘇合香央持著彎刀一愣,再度撲殺上前:“我不需要你幫我!”
“休得廢話!”老道雙目通紅:“三十年前,我欠你的!今日,我還你!你快走!”
“你想一死了之?你一死就能還清嗎!”蘇合香央褐綠色的眼眸也是血紅色的,冷冷的看著老道:“你死了也還不清!”
老道聞言歎息一聲,蘇合香央不走,他也沒辦法,嘴角卻突然笑了:“你不願走,那就隨我一起戰死在這吧,下了地府,你繼續找我討債!”
“道爺,嬸子,就不要說這麽多了,跑吧!”杜青突然躍了過來,很沒眼力見的勸道:“活著才好討債還債,死了萬事皆空啊!”
“嬸子,您說我說得對不!”杜青說著兩手一推,暗勁一使,將老道與蘇合香央推了出去。
蘇合香央見得這小夥子上來張嘴就喊嬸子,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羞色,朝老道怒道:“你倒是挺好,徒兒、女兒、侄子一大堆!”
“我侄兒說得沒錯,隻有活著你才好找我要債!走!”老道又推了一把蘇合香央。
蘇合香央鳳目一瞪,拖了刀便朝祖利娜婭追去。
“好侄兒!走了!”老道朝杜青喊了一聲,轉身便跑。
“道爺!你不講義氣!我怎麽辦!”杜青見得老道跑了,手中的彎刀一劃,縱身朝老道追去。
“攔住他們!”別克桑見得薑遠與蘇合香央即將要衝出山穀,目眥欲裂,這麽多人圍殺之下,若還讓他們跑了,又將是一個奇恥大辱。
但此時防守西北麵的北突人哪裏攔得住,鶴留灣的老兵們騎上馬後,手中的軍弩不停的擊發射殺擋在前麵的北突人馬。
而後,手中持槊的先字營兵卒在花百胡的帶領下,加速衝鋒,仗著馬槊極長的優勢,當先衝出穀去。
口子一破,土渾浴後裔們也縱馬急跟而上,朝格爾山古達埡口方向衝去。
“給我追!”別克桑氣急敗壞的吼叫著,他的五百人馬死了一小半,還是沒能將薑遠與蘇合香央留下,哪肯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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