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三塊殘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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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帝眉頭緊鎖,麵色森寒,薑守業說的不無道理。
這事情變得棘手起來,崇德門外聚集了大量百姓,這些人也還好說,驅趕走便是了,皇權從不容綁架。
但如今燕安城內各國商賈、使節雲集,據說連東瀛小國與高麗都派出了使節,正在往燕安而來。
此時若傳出大周處事不公的流言,這對大周的國譽損害就大了。
何書晏為非作歹之事,事情清楚,證據充足,若真按大周律判罰,怕不是要走薑遠的老路,要被發配充軍的。
但何允謙與昭華郡主卻又不能罰得太重,這是鴻帝找來守水道訓練水卒的。
此時江南兩浙以各種理由少交賦稅糧草,形勢緊張,處在這個時候再罰何允謙就不合適了。
但民意不好違,更不能讓各國商賈、使節誤解大周之律法不公。
這該怎麽判,就很需要考量鴻帝之智了。
“齊王,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
鴻帝思索著,轉頭就見得趙祈佑正皺眉做沉思狀,而且還走了神,便有些不悅。
此時正好考較一下趙祈佑,鴻帝便開口問道。
趙祈佑被鴻帝從沉思中驚醒,連忙答道:“父皇,兒臣以為,此事已然清楚明了,百姓聚集請命,實是對我大周律倚重之舉,民心不可傷!
再者萬國來我大周行商,已有盛世之像,我大周之國譽不可損!
兒臣以為,當公正判罰,何大人教子無方,致使何書晏目無法紀,驕狂成性,但何大人忠心愛國,忙於水道事務,疏於教導才致有此之禍,此乃情有可原。
不如,罰何大人俸祿一年,再賠償何書晏所傷之百姓湯藥費若幹,至於何書晏,他為官宦子弟卻行凶非禮,毆打他人強搶民女,本應罪加一等,判流徒或坐監。
但何書晏此時重傷,且先醫治,到傷好後再酌情處罰。
至於何書晏受傷一事,是他自造成的,與他人無關,何大人與昭華郡主,不得再為此報私仇,濫抓無辜百姓。
另,鶴留灣諸百姓見義勇為,應當獎賞,此舉可示父皇英明公正,乃萬明之君也。
何大人與昭華郡主打砸豐邑縣衙,因護子心切之下為之,也情有可原,謀大罪之嫌是絕不會有的。
但縣衙乃律法治所之地,罰何大人出銅百斤,用以修繕豐邑縣衙。
再將今日之判罰發下詔告,以警示其他官宦子弟,勿以持勢而妄為。”
鴻帝一邊聽一邊點頭,眾文武百官也紛紛側目,趙祈佑這是了不得啊!
這個判罰照顧到了方方麵麵,可以說相當之輕,但又顧及了所有人的臉麵,他隻不過才聽政一個月,便有如此之見,實是出眾。
這還是那個廢材皇子麽。
趙嫣聽得趙祈佑這麽判,雖說不重,但她的兒子就白傷了?
不僅要賠別人的湯藥費,那打傷她兒子的人還要受到獎賞,這還有天理麽!
趙嫣也早就聽說過趙祈佑是根廢柴,但沒想到這麽廢,都是姓趙啊,那何書晏與趙祈佑怎麽說還是表兄弟,就這麽幫外人?
趙嫣恨恨的看了一眼趙祈佑,又要喊冤,何允謙見勢不對,連忙拉住。
何允謙何其聰明,趙祈佑這般判,已是相當照顧了,若真要按大周律來判,就算何書晏傷好了,也定會被發配。
而他何允謙也討不了好,光打砸縣衙就是大罪,趙祈佑還幫他開脫了,隻罰俸一年,幫重修縣衙而已,這是恩情,若還不識好歹,那這都水使也不用幹了。
何允謙能看得明白,但並不代表心中之恨消了,今日在這朝堂上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個仇與鶴留灣結大了。
此時再爭定然吃大虧,這傷子之仇來日方長,慢慢與鶴留灣清算。
那幾個傷子惡徒,哼,明麵上弄不死,背地裏還弄不死麽。
鴻帝看了一眼何允謙夫妻與惠寧鄉主:“爾等對齊王所說,可有意見?”
上官沅芷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女子,雖然趙祈佑的判罰偏向了何允謙,卻也明白齊王這麽判,已是初涉帝王的權衡之術了,他需要從大局考慮。
“臣無異議!”上官沅芷微微躬身。
何允謙恨恨的看了一眼上官沅芷,也俯首而下:“臣也無異議!”
趙嫣卻是還想說,卻被何允謙死死拉住,便也不吭氣,眼中的陰毒之色更甚。
正常情況下,大朝會開再久,也不會超過二個時辰,今日卻是搞了快三個時辰了。
鴻帝年歲已高,實是很疲了,百官們也站得兩腿發麻。
“即如此,就按齊王所奏判罰,並發下詔告,張貼於崇德門外,以告天下。”
鴻帝當即下了判,而後讓其散朝,匆匆回寢宮休息去了。
鴻帝一走,百官們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今日看了一出好戲,那都水使與昭華郡主的威風掃地,惠寧鄉主勝出,往後兩家可有得對付了。
“惠寧鄉主!你很好!本郡主絕不會放過你!”臨出殿門,趙嫣恨聲說道。
上官沅芷給了個笑臉:“本鄉主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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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允謙卻是哼了一聲,甩袖而去。
“妹妹,清寧,你們沒事吧?”上官沅芷走近小茹與清寧身旁,隻見得她二人的後背衣衫,已被鮮血染紅。
“姐姐,我沒事。”小茹笑了笑,剛想起身,卻疼得摔倒在地。
清寧也是極慘,連站起身來都辦不到,不過今日這庭杖也沒白挨,這件事總算過去了。
“多謝夫人仗義相幫,清寧謝過。”清寧趴在地上,輕聲道謝。
上官沅芷歎了口氣:“無需謝,你這傷的也不輕,先回鶴留灣再說。”
殿中的朝官們散得差不多了,一直沒走的趙祈佑走了過來,問道:“小茹姑娘,可還好?”
小茹見得齊王相問,連忙道:“謝殿下關心,民女還可。”
趙祈佑看得小茹背上的血跡,眉頭緊擰,但此時他更關心的是其他東西。
趙祈佑將聲音放得很柔:“小茹姑娘,本王剛才見得你脖子上掛著一塊殘玉,可否讓本王看看?”
正欲招呼金吾將小茹與清寧抬出殿去的薑守業,卻是聞言一怔,靜立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觀看。
上官雲衝卻是將上官沅芷叫到一邊說話去了。
小茹也愣了:“啊…殿下要看民女的殘玉?”
趙祈佑連忙點頭:“正是,可否一看?”
小茹不知道趙祈佑為何非要看她的殘玉,但大家這麽熟,他又為齊王,當下也不好拒絕。
小茹將殘玉從胸口拉了出來,取下後遞給趙祈佑。
趙祈佑見得這殘玉,俊目猛的一瞪快速接過,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這個龍尾樣式的琉龍殘佩,上麵還帶有小茹的體溫。
趙祈佑細細看著,身軀竟輕微搖晃起來,拿著殘玉的手也不可控的抖動起來。
“殿下,您怎麽了?”小茹見得趙祈佑神色有異,問道。
趙祈佑穩了穩心神:“小茹姑娘,可否稍等片刻?”
“可以的。”小茹應道,二皇子說話這麽客氣,她想不應也不行。
趙祈佑轉身進了偏殿,看看四下無人後,這才顫抖著從懷裏掏出兩塊殘玉來,一塊龍首樣式,一塊龍身樣式。
那龍首是趙祈佑從小帶著的,那龍身是趙祈佑偷偷讓人從井裏撈出來的,曾為他二弟所有。
趙祈佑將三段殘玉擺放在桌子上,輕輕一推,三塊殘玉合在一處,一條張牙舞爪的龍便完整的呈現在眼前。
趙祈佑雙目睜得老大,踉蹌著後退,差點摔倒在地,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淌。
趙祈佑淌了兩滴淚,連忙用袖子擦幹了,快速將另兩塊殘玉收起,又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在太和殿中,趙祈佑不得不萬分小心,此時事還不明,還需查證,若被人看得他這般失態,恐會惹出事端。
趙祈佑拿著小茹的殘玉從偏殿出來,此時他的神態已然正常無比:“小茹姑娘,這殘玉你從何而來?”
小茹應道:“回殿下,這塊殘玉是我娘留給我的,我從小佩戴。”
趙祈佑心中一凜:“我聽豐邑侯說,你家是在濟州縣西山村,家中二老已不在了?”
小茹聞言神色一黯:“是,民女爹娘餓死了。”
“家中可還有其他親人?”趙祈佑追問道。
小茹不明白趙祈佑今日怎的會問這麽多,便也答道:“還有兄長與嫂嫂,他們現在在鶴留灣磚廠做工。”
趙祈佑微微點頭,將那殘玉交還給小茹,叮囑道:“本王觀這殘玉極為稀有,切莫輕易示人,你且收好。”
“哦。”小茹很是奇怪,以前道爺也說這殘玉是神物,不可輕易示人,而今齊王也這般說,難道這殘玉真是個寶貝?
小茹思索著,但任憑她怎麽想,怎麽看也沒看出這塊殘玉怎麽寶貝了,但這是她娘留給她唯一的東西,對她來說,卻勝過任何寶物。
“來人,將小茹姑娘與清寧姑娘送回國公府,再請太醫好生醫治!”
趙祈佑吸了吸氣,又轉身對薑守業道:“薑相,可否借一步說話。”
薑守業歎了口氣,卻是道:“老臣年紀大了,今日實是乏累,想先回府了。”
趙祈佑一愣,他沒想到薑守業拒絕相談。
“那即如此,本王就改日再去拜訪薑相。”
薑守業點點頭,領著上官沅芷,與上官雲衝一道出殿而去。
趙祈佑站在太和殿門前,看著薑守業等人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薑守業不願說,他為何不願說?他在顧慮什麽?
是怕自己給自己的娘翻不了案?
趙祈佑背著手,自語道:“可能,還是不信我啊,那我就自己查!”
趙祈佑握了握拳頭,也大步出宮而去,昨夜派往湘楚之地的人終於回來了,是時候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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