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衝擊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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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在這幾人挑唆下越發的激憤起來,揮著拳頭高聲叫喊著。
“放人,快放人!”
“都水使也不能濫抓無辜!”
百姓們吵吵嚷嚷的就要衝上台階,守門的水卒們拿了長棍嚴陣以待,與百姓們相互推搡著,阻止百姓衝上去。
這時,那幾個叫得最為大聲的人,每人手裏拿著幾顆臭雞蛋,用力砸向那些水卒,並高喊道:
“都水使無法無天壞事做盡,咱們與他們拚了!”
護門的那些水卒被臭雞蛋砸了個滿頭滿臉,臭氣熏天。
這些守門的水卒都是何允謙的心腹水卒,平日裏驕橫慣了,哪曾受過這等欺辱。
領頭的水卒大罵道:“好一群刁民,給老子打!”
水卒們凶悍無比,手中的長棍便朝那些百姓砸了過來,頓時將站在最前麵的數名百姓打倒在地。
“打人了!殺人了!行凶了!都水使又行凶了!”
“不要放過他們,鄉親們拚了!”
百姓們見得水卒居然公然打人,立時暴走,無數百姓衝上前去,與那十來個水卒扭打在一起。
長棍亂飛之下,哭嚎喊叫聲一片。
水卒們雖然凶悍,但哪是這麽多百姓的對手,起初還能結個陣形邊戰邊退,但不多時便被無數憤怒的百姓打倒在地,有出氣沒進氣了。
何允謙與趙嫣正在何書晏的靈堂哭嚎,管家慌亂來報:
“老爺、郡主,不好了,百姓將守門水卒全打倒了,讓老爺交人,如若不然就要衝進府來了!”
何允謙聞言大怒,吼道:“一群刁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來人,讓護衛們持了刀兵,但凡敢衝擊者,殺!”
趙嫣也尖叫道:“定然是那惠寧鄉主唆使的百姓!這是欺我何家啊!我要進宮麵聖!我堂堂郡主,落得這般,我要看看陛下怎麽說!我還是不是趙家的人了!”
何府大門緊閉,十來個護衛長刀出鞘,一臉緊張的守在門後,隻要百姓們敢衝進門來,亂刀砍過去便是。
此時憤怒的百姓不停的衝擊著何府緊閉的大門,又有人高喊道:
“都水使不把咱們百姓當人,那何書晏本是惡鬼轉世,如今雖死了,但防他來世再害人,鄉親們衝進去掀了他的靈堂,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薑遠坐在馬車中臉陰沉得滴水,這些混在百姓中挑唆之人真是歹毒。
俗話說人死債消,那何書晏再惡,如今也遭了報應,百姓選在這個時候衝擊何府,以何允謙與昭華郡主的性子,必然是要出人命了。
衝擊朝廷命官府宅,即便當場打殺了,也不會有任何後果。
“嗯?”
薑遠又在百姓中看見幾個熟悉的身影,眉頭皺得更緊。
“侯衛長!”薑遠輕喚了一聲。
正做普通百姓打扮的侯秋河聽得喊聲,猶疑的回過頭來,就見得一輛普通老舊的馬車中,一人正朝他招手。
侯秋河疑惑的走近馬車,見馬車簾子後露出一張臉來,也是大吃一驚。
“侯爺!”侯秋河輕聲驚呼一聲,連忙竄進車廂內。
“侯衛長怎麽在此處!”
“侯爺怎麽在此處!”
薑遠與侯秋河同時問道,兩人眼裏皆有相互懷疑的神情。
“京城中出了這麽大的事,下官身為暗夜使,自要來查探!”
侯秋河先行了個禮,而後疑聲道:“侯爺,這些人莫不是…”
薑遠連忙擺手:“這些百姓可不是我叫來的,本侯剛從宮中出來。”
侯秋河聞言鬆了口氣:“不是侯爺就好,若不然定然是大禍!”
薑遠歎了口氣:“侯衛長都來此了,陛下想必也聽到消息了。”
侯秋河搖搖頭:“還沒那麽快,此事還未報上去,今日之事若非侯爺操縱的,隻怕是針對惠寧鄉主而來啊!”
上官沅芷與何允謙打官司之事,天下皆知,連侯秋河都能看出今日這事,恐是針對上官沅芷而來,薑遠如何看不出。
薑遠指了指混在百姓中叫得最起勁的那幾人,恨聲道:
“侯衛長,今日定是有人挑唆百姓衝擊何府,目的是讓何允與惠寧鄉主的矛盾進一步激化,你且拿住那幾人,嚴加審問,看看是誰在背後主使!”
侯秋河點點頭:“下官已讓兄弟們盯住了,但此時人多不便抓人。”
就在此時,百姓們即將衝破何府大門時,上千禁軍趕至,皆刀出鞘槍平舉,將百姓們團團圍住。
“都給老子住手!”領兵將領放聲大喝:“膽敢衝擊命官府宅者,格殺勿論!”
禁軍殺氣森森,齊聲大喝:“都退下!”
百姓們見得明晃晃的刀,也不禁心生懼意,禁軍出動可不是鬧著玩的,說當場格殺便當場格殺,一點不帶含糊的。
百姓們此時終於知了好歹,皆不敢出聲了,那幾個叫的最歡的也縮了脖子,隱入了人群中。
“都散了!若有冤屈,去衙門擊鼓鳴冤!”禁軍將領走上台階,手按刀柄沉聲大喝:
“若在此聚集鬧事,別怪本將手中的刀!都是鄉裏鄉親的,大家給我洪某一個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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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千禁軍拿著刀槍圍在這裏,百姓們能不給麵子麽,不給這將領的麵子,也得給他手中的刀的麵子。
混亂的場麵頓時被禁軍控製住,無一人敢再言。
“吱呀…”
何府那扇將倒未倒的府門開了,身穿麻衣,滿臉怒容的何允謙與昭華郡主出現在門後。
百姓們見得何允謙夫妻還敢出來,頓時又騷動起來。
“都散了!”禁軍頭領見狀又大喝道。
何允謙陰沉著臉,對禁軍頭領道:“洪森將軍,這些刁民衝擊本官府宅,目無法紀,還揚言要掀了我兒靈堂,請將軍將這一幹刁民盡數捉拿!”
洪森拱手行了行禮:“何大人、昭華郡主,末將隻是聽命前來驅趕,並無拿人之責,望恕罪!”
趙嫣尖聲道:“洪將軍,禁軍有護衛京城之責,今日這些刁民衝擊本郡主府上,罪可當斬,將軍何必顧忌!”
洪森哪敢惹這昭華郡主,但讓他抓人卻是萬萬不行的,軍令是讓他驅趕,可不是抓人,亂抓人,違了軍令算誰的。
“末將奉命是驅趕,郡主若要抓人,請移步京兆府!”
洪森這話說得不卑不亢,卻是將趙嫣氣得半死,一個小小禁軍統領也敢駁她,便欲喝罵。
何允謙一抬手,製止了暴走的趙嫣,對洪森拱手道:“即然軍令如此,本官也不強求。”
說罷,何允謙一甩袍袖回了宅院中。
百姓們在台階下聽得清楚,禁軍隻是來驅趕,卻並不是抓人,頓時又躁動起來,又嚷著讓何允謙將今日連同京兆府抓的那些百姓放了。
洪森吼道:“今日抓的那些說書先生,是何大人報的官,京兆府衙門接的案,你們來此意欲何為!京兆府自有審斷!爾等若不散去,休怪本將軍無情!”
百姓們哪敢在禁軍麵前放肆,頓時啞了火。
此時百姓中又傳出一聲喊聲:“咱們去梁國公府,找惠寧鄉主,找薑相,讓他們替我們討公道!”
“對!惠寧鄉主是黎山老母的弟子,咱們去求她,現在也隻有她能幫、願幫咱們這群平頭百姓!”
“我們還要去京兆府衙門喊冤!京兆府衙門與都水使相互勾結濫抓百姓,咱們去要個說法!”
百姓們紛紛響應,當下兵分兩路,一路往梁國公府,一路往京兆府而去。
馬車中的薑遠緊攥著拳頭,咬牙道:“真是好算計,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侯爺,下官先去盯著,以防出大事!那些百姓若衝擊了京兆府,那就不是像衝擊何府這般,隻被驅散了事了。”
侯秋河歎了口氣,這群百姓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若真是衝擊衙門,那是真會死人的。
薑遠想了想,問道:“侯衛長,京兆府府尹裴石八麵玲瓏,怎的就會如此輕易配合何允謙抓人?”
侯秋河搖搖頭:“這個下官倒還不清楚,想來裴石裴大人是不會如此做的,這其中或許另有原因,下官稍後打探一下。”
“如果方便,可否告知本侯一聲?”薑遠問道。
京兆府摻和進來,也成了那背後主使之人手中的一把刀,這其中有什麽因由薑遠猜不透。
但那府尹裴石是條老泥鰍,定然不會行此蠢事,讓人當刀使,其中可能還有別的原因,薑遠需要弄清楚。
侯秋河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應了:“下官稍後再去找侯爺。”
侯秋河匆匆去了,薑遠也讓胖四駕了馬車往梁國公府趕。
馬車比走路快的不是一點半點,薑遠回到梁國公府時,百姓還在來的路上。
薑遠進了家門,便讓家丁將大門緊閉,嚴令任何人叫門都不許開。
安排好後,薑遠又去與薑守業、薑鄭氏見禮。
薑鄭氏見得快七個月未見的兒子,又激動得落下淚來:“兒啊,你又變黑了還瘦了,出使黨西來回六千餘裏,可苦了吾兒了。”
“娘,孩兒不苦,正好出去見識一番,這不好好的回來了麽,不哭。”薑遠像哄小孩一樣,哄著自己的娘親。
“怎的不苦,娘就是河西之人,豈能不知!出了豐西府就是戈壁,要麽是大漠,聽說高原上還有雪山,以後啊,咱說啥也不去了。”
薑鄭氏也是見多識廣之人,出使黨西哪像薑遠說得去長見識那麽簡單。
看著薑遠那張瘦臉,她便知道薑遠這一趟遭了老罪了。
薑遠又寬慰了幾句,薑鄭氏這才命了下人去準備酒飯,給兒子接風洗塵。
待得薑鄭氏離開,薑守業才道:“兒啊,隨我來書房,為父有些話要與你說。”
薑遠卻道:“父親大人,此時不是說話之時,一會兒百姓就得來咱府上了!”
薑守業聞言一愣:“百姓們為何來此?!”
薑遠便將剛才在何府門前見到的情形說了,自責道:“孩兒用民意請命,如今卻反讓人利用,實是孩兒的錯。”
薑守業卻是不慌不忙:“民意可用,但也隻能針對個人,卻不能裹挾皇權,這是大忌!為父聽茹兒說,將來你還要辦那什麽像話本一般的報紙?”
“孩兒是有這個想法,但如今看來,還是孩兒粗淺了。”薑遠低著頭道。
薑守業笑了笑:“針砭時弊也無不可,話本為劍,但要看誰用,用者要把握好尺寸就行,像你剛才所說之事,其實也並非全是壞事。”
薑遠有些不解:“別人利用民意來讓我與何允謙的矛盾激化,用心之毒,何以不是壞事?”
薑守業撫著胡須:“何書晏死不死,何允謙與鶴留灣的仇都是極大,此事遲早要爆發出來的。
此時有心人挑唆,不過是將這事提前了。”
薑遠想了想,的確如此。
薑守業又道:“以後若你要辦那什麽報紙,你且謹記,非必要不要利用言論裹挾皇權,你也不用事事親自出麵,別人就不能辦那報紙麽?
有時候,不是每樣事都需要親力親為的。”
薑遠聞言暗歎,不得讚歎薑還是老的辣,他的這點閱曆還遠不及自己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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