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晚秋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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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遠先將何皇後如何被陷害的始末,與趙祈佑暗中查到的證據一一說來,接著又將老道在高原上,告訴他的那些舊事一股腦的說了。
    薑遠說完歎了口氣:“靖軒這些年一直在暗中為何皇後,查找當年被人陷害的證據,如今他卻是還不能與你相認…”
    小茹眼中的淚水不斷滴落,十幾年了,到得今日,她才知道自己是被人從宮中救出來的。
    親娘竟然是前皇後,還死得如此的慘,她如何能不難過。
    她這也才明白,為何她嫂嫂動不動就罵她是從河邊撿來的原因了。
    上官沅芷也搖頭歎息不已,她雖然知道何皇後被廢之事,但卻從未聽聞,這其中背後還有這麽多的秘辛往事。
    黎秋梧卻是聽得憤怒不已,咬牙切齒:“那錢皇後真是比蛇蠍還毒,不僅陷害了何皇後,連剛出生的孩子也不放過!
    我爹也因此受了牽連被陷害,我定要殺了她,與我家一百四十餘口人報仇!”
    薑遠拍拍黎秋梧的手,勸道:“這仇是要報的,齊王已在準備了,師兄我也會出手,道爺的仇就是我的仇。”
    黎秋梧輕握了薑遠的手,目光柔柔的看著薑遠,心中生出一股巨大的依賴感,當初薑遠說要將白錦澤淩遲,便真的淩遲了。
    如今又見薑遠那誠摯的眼神,不由得哽咽起來:“師兄,你真好。”
    “我當然好了,否則你怎的願嫁我。”薑遠調笑道。
    小茹抬起頭來看著薑遠,哭道:“公子…你為何不早與我說…我娘…她死得好慘…”
    薑遠站起身來走過去,輕摟了小茹:“我也是剛知道這些事。”
    “齊…我哥…他…為何不來認我…”小茹哭著問道。
    薑遠歎了口氣,鬆開了小茹:“這裏麵的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未給你娘翻案前,他不敢來認。
    再者就是,你嫁我為妾之事…如果齊王翻案成功,你很有可能被召回宮中,你的身份將是公主…公主駙馬不可納妾,更別提與人做妾了。
    我現在之所以把這些事告訴你,是想讓你好好考慮,以將來你的身份,天下好男子任你挑選…”
    小茹聞言一驚,撲進薑遠懷裏大哭道:“公子!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不要當什麽公主!我不要!我隻要在你身邊…您和上官姐姐才是我的親人…你不要棄我…”
    薑遠沒想到這麽一句話,就激起小茹這麽大的反應,連忙安慰:“傻丫頭,你的身份尊貴無比,隻是讓你考慮,又沒說要棄你,不哭哈。”
    “小茹不考慮!我親爹都想殺了我,我何苦去認他!要認也隻是認我哥!”
    小茹使勁抹著眼淚,她雖然從小流落在程家,不知道皇城後宮之事,但聽得鴻帝聽信讒言就將何皇後給賜死了,還將小茹當成妖邪也想溺死。
    若不是老道一時善念,她哪還有命在。
    又聽得趙祈佑在皇宮中靠裝傻裝廢才活了下來,小茹本能的便會覺著那皇宮中不是善地。
    對於那個高座廟堂之上的親爹,更是沒有一點好感。
    什麽公主不公主的,什麽地方能比得上鶴留灣這麽自在,又有這麽多和善可親的鄉親。
    誰又比得上薑遠與上官沅芷對她的好。
    上官沅芷也拍著小茹的背,輕聲安慰:“妹妹,既然你心意已定,那便好辦了,進我薑家門便是。”
    “我與父親大人商量過了,要娶小茹進門,宜早不宜遲,九月十二就辦喜事。”
    薑遠對上官沅芷道:“到得那天…為夫…娶小茹與師妹一起進門!”
    上官沅芷愣了,小茹與黎秋梧要嫁薑遠她自當操持,卻沒想到薑遠要一日娶倆妾過門。
    “薑明淵,你還真是開大周第一先河了!”上官沅芷想都沒想便使勁掐薑遠。
    “這不事情緊急麽!”薑遠呲牙咧嘴的笑道。
    小茹在薑遠懷裏羞紅了臉,又哭又笑,一時不知道是該為自己的身世傷心難過,還是該為薑遠要娶她而開心。
    與單純的小茹相比,黎秋梧卻是暗啐了一口,暗道:“一日娶倆妾,這便宜師兄真不要臉…那入洞房豈不是…”
    黎秋梧想到某些場景,頓時一臉臊紅,羞得背過身去。
    客廳中又恢複了歡快的氣氛,就在這時,胖四卻站在門外喊道:“少爺,杜爺來請你去他家喝酒!”
    薑遠連忙鬆開小茹去開了門,問道:“杜兄怎麽突然請我去喝酒?”
    胖四抖著臉上的肥肉,笑著答道:
    “杜爺一家與那老許頭在商量柔兒姑娘的嫁娶之事,那老許頭說,杜青要娶柔兒,除了三書六禮八抬大轎,還要侯爺去當見證人,這不正商量著麽,杜爺讓您過去一趟。”
    “老許頭真是官當得久了,還在意這些虛的!我這就過去。”薑遠笑罵一聲。
    許永茂非要薑遠過去做個見證,也無非是想將柔兒嫁得體麵一點,在同僚麵前有足夠的麵子。
    理論上來說,拋開杜青那上不得台麵的大俠身份,其實就是一農耕人家之子,是個泥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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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兒好歹是吃皇糧的,嫁人怎麽也得嫁一個官宦子弟,但卻死心塌地跟了杜青,這便是下嫁了。
    許永茂又拗不過柔兒,那能怎麽辦,隻能拉薑遠出來撐場麵了。
    有當朝豐邑侯證婚,誰又敢小瞧柔兒,誰又敢言柔兒嫁的不好?
    再不好,杜青也是薑遠的義兄。
    此時小娟兒邁著小步跑了過來,扯著清脆的童音告狀:“公子,公子,文棟哥哥與利哥兒又偷偷去溪裏摸魚,他們不帶我和雨兒,一會兒你罵他們!”
    薑遠彎腰抱起小娟兒,彈著小娟兒的臉蛋哈哈大笑:“他們不帶你,所以你就來告狀?”
    “娟兒不告狀,娟兒是生氣。”小娟兒摟著薑遠的脖子氣呼呼的說道:“他們不念書,不讓我跟著,他們不是好哥哥!”
    客廳裏的黎秋梧聽得怒了,過來抱過小娟兒:“他們經常去河裏摸魚?”
    小娟兒用力點頭:“是的呢!”
    “帶姑姑去,利哥兒皮癢了,手還吊著繃帶就敢偷跑出去摸魚!”
    黎秋梧抱著小娟兒就往府門走,利哥兒流落在水賊山寨數年,這性子已野到沒邊了,親爹不在,當姐姐的就得擔起管教之責。
    上官沅芷與小茹牽了手出來,柔聲道:“杜青來請您,您便快去吧,我與小茹妹妹正好說說話。”
    薑遠看了看臉上還有淚痕的小茹,幫她擦了擦,這才帶著胖四往前宅走。
    剛出得府門,薑遠卻又停下了腳步,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大意了!靖軒要給何皇後翻案,雖然人證、物證俱有,但到時進得宮去,肯定還有得對質。
    單那天狗食日與地龍翻身,估計就有得扯,大周百姓皆信神鬼之說,做個夢都要找人解晰一番,到時他人拿這個來壓靖軒,推說是天之示警,恐怕…”
    薑遠喃喃自語,他到大周這麽久了,對天下人敬懼鬼神之事,深有感觸。
    出個門都得拜祭一番,更別說天狗食日這種特指皇後的奇異天象了。
    薑遠轉身回了書房,提筆寫了一封信交予胖四:“你讓老文將此信送去齊王府。”
    胖四接了信,也不多問,轉身去找文益收去了,薑遠這才出了書房往杜青家而去。
    胖四將信給了文益收後,又匆匆跟上薑遠。
    自從薑遠回來後,胖四幾乎寸步不離,隻可惜,薑遠一直沒有帶他去聞香樓,這讓胖四失望不已。
    到得杜青家門口,剛要進院,卻見得惠來小麵館的小丫頭翠兒,頭上纏著白布,手裏挎著一個小竹籃,裏麵放了些紅棗雞蛋還有一包糖,正慢悠悠的往鶴留灣市場方向走。
    “這不翠兒麽?你傷好了?這是要去哪?”薑遠叫住翠兒奇怪的問道。
    翠兒被何書晏的手下打中腦袋,聽說活命都難,現在不但能下床活動了,還能出門溜達了。
    隻不過翠兒還是沒完全好,小臉煞白,走路腳步輕浮,似隨時能被風吹倒一般。
    又見她籃子裏放的物事,分明是去走親戚。
    這般虛弱還要走親戚,薑遠不由得好奇心起,什麽親戚能好到如此?
    翠兒見得是薑遠,連忙行禮,俏臉微紅的說道:“奴婢去…看望大牛,他為了救我受了些傷…”
    “哦,原來如此,那你快去吧,路上慢點。”
    薑遠聽上官沅芷說起過,當日何書晏強搶清寧,翠兒被打傷倒地,大牛是豁出命去相救,翠兒去看大牛也是應該的。
    翠兒又行了禮,挎著竹籃上了村中主道,胖四這才笑道:
    “小的聽說那大牛喜歡這丫頭,但這丫頭對那小子愛搭不理的,沒想到這一受傷,反倒對大牛掛念起來,大牛那頓打沒白挨。”
    薑遠聞言摸著下巴,也笑了:“這哪像快入冬的晚秋,分明是春天來了啊。”
    薑遠要在九月十二娶黎秋梧與小茹,杜青估計也是這一段時間娶柔兒,趙祈佑最遲不過冬,也要成婚。
    而翠兒與大牛也互生情愫。
    上到王公貴族的趙祈佑,下到販夫走卒的大牛,中間夾著他與杜青,這可不就是春天倒轉麽。
    薑遠與胖四進得杜家小院,就見得許永茂大馬金刀的坐於杜恒祥夫妻對麵,柔兒微低著頭站在老許頭身後,一臉俏紅。
    杜青則坐在兩方人馬的中間,高璐抱著孩子站在他身後,整個一三方會談的架式。
    “這是要戰還是要和?”薑遠笑問道。
    “侯爺您來得正好,就等您了!”老許頭見得薑遠進來,老臉立即浮笑。
    高璐與柔兒也連忙上前行禮,口稱薑遠:“叔叔。”
    杜恒祥也一臉笑意:“賢侄說笑,我與親家在探討武學,一時聊得互不相讓罷了。”
    薑遠笑道:“我還以為,為了柔兒姑娘與我義兄的婚事起了爭執呢。”
    老許頭歎了口氣:“女生外相,她自己相中了,我這個當爹的又豈能棒打鴛鴦,不過三書六禮八抬大轎不能少,還請侯爺證婚。”
    薑遠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這個自然,我義兄娶柔兒姑娘,自當高禮儀高規格,莫說八抬大轎,我親自去當儐相,許老以為如何?”
    許永茂聞言大喜,薑遠當儐相是他不敢想之事,若能請動薑遠,那這麵子大了去了。
    薑遠看了一眼高璐,又道:“當初我與柔兒嫂子,高嫂子說好的,我高嫂子與我義兄成婚時,並未操辦。
    待得我義兄娶柔兒嫂子時,我高嫂嫂也要八抬大轎進杜家的門,兩人不分大小,以平妻處之,許老可同意?”
    高璐聞言,感激的看了一眼薑遠,杜青更是不斷點頭。
    許永茂卻是一愣,不過隨即就是大喜。
    他本就不願意柔兒嫁杜青,堂堂吃皇糧的官差跑來給一農夫當妾,許永茂一百個不願意。
    但柔兒鐵了心了,他又沒辦法。
    如今聽得薑遠這麽說,那還有啥說的,平妻這身份可不是那麽好得的。
    “侯爺怎麽說就怎麽來!”許永茂頭點得像雞吃米一般,這回裏子麵子全有了。
    杜恒祥夫妻見薑遠一來,三兩句話便將事解決,也是極為高興,當下便擺了酒菜。
    薑遠在家中被上官沅芷灌了不少酒,此時再喝就有些招架不住。
    但奈何此間不是兄弟就是長輩,大家談妥了正事,便一邊閑聊一邊飲酒,喝得天快黑時,薑遠已經將五個手指頭看成六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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