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鴻帝親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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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薑遠灰溜溜的往豐邑侯府中走時,齊王府中的地窖中燈光通明,亮如白晝。
    一個木頭做成的刑架上吊著一個三十來歲,頭尖臉瘦,下巴上留著一撮小胡子的男子。
    刑架之前還放著一個燒得正旺的炭盆,裏麵插著一把烙豬毛用的烙鐵。
    趙祈佑獰笑著將烙鐵提了出來:“董大人,說說吧,你爹董呂死前有沒有留給你什麽重要的東西?”
    這被吊著的人正是在欽天監任靈台郎的董呂,當年就是他爹借著天狗食月的天象,再用那被丁嶽藏進皇陵的石碑上的讖言,捏造神鬼之言陷害了何皇後。
    董呂怎麽也算不到,在他死了二十年後,趙祈佑將他的兒子董不周給捉了來。
    董不周看著快要伸到自己臉上的烙鐵,那炙熱之氣烤得臉皮又燙又痛,被嚇得驚慌失措,努力偏著頭,想離那烙鐵遠一點。
    “齊王殿下,下官不知道您在說什麽,下官也是朝廷命官,您抓來下官用私刑,於您不利啊。”
    董不周雖然惶恐驚慌,卻仍然強裝了鎮定,語氣雖軟,卻也帶了威脅之意。
    趙祈佑陰笑了一聲:“董大人,本王不信你不知道為何請你來此。”
    董不周努力偏了頭:“殿下,下官實是不知道為何!家父作古多年,除了一座府宅與一些良田錢糧,也沒給下官留下什麽,若殿下想要下官的良田,下官奉上便是,還請殿下放了我。”
    趙祈佑看看手中的烙鐵溫度消散了不少,又插回炭盆中,笑道:“董大人,你若是再不說,一會這烙鐵,就會燙在你身上了。
    那何書晏你知道吧,他就是受了燙傷而死的,你也想試試?”
    董不周見得烙鐵放回炭盆,這才轉了頭過來,哀求道:“殿下,下官之父是真沒留下什麽來…”
    趙祈佑見董不周冥頑不靈,也不裝了,直言道: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董呂那老東西,陷害我娘,他暴病死了,本王不信沒留個什麽東西給你!
    挖墓的民夫,都知道留一條暗道,你爹當年為欽天監之首,怎麽可能沒留後手!”
    董不周聞言連忙喊道:
    “殿下,當年家父推算天機,乃是為大周著想啊,何皇後身死,家父也愧疚,但家父說,為了大周,不得不進言陛下。
    齊王殿下,您也是皇家之人,您要理解家父的一片苦心啊!”
    趙祈佑不聽這話還好,聽得這話頓時怒火攻心:
    “本王理解?董呂那狗東西陷害我娘,害我娘被賜死,你讓我理解?!你這狗東西還真說得出口!”
    趙祈佑恨聲笑著又舉起了烙鐵。
    董不周慌亂掙紮:“殿下,不要啊…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動私刑!”
    趙祈佑麵容猙獰:“董不周,本王敢抓你,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出去麽!你爹造的孽,便你來還!
    如果你將董呂那老東西留的後手,比如手劄、信件什麽的交給我,你就會少受些痛苦!
    如若不然,我將你家小也捉了來,在你麵前一個一個的殺了!”
    溫文爾雅的趙祈佑此時變得像一個惡魔,每一個字都重重的打在董不周的心頭,手中的那柄紅烙鐵,就像一柄惡魔之刃,在董不周麵前晃來晃去。
    “殿下,真沒有什麽文書啊…”董不周依然不肯說實話。
    “唉。”趙祈佑歎了口氣,神情變得哀傷起來…
    一個時辰後,趙祈佑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出了地窖,將護衛長周衝喚了過來:
    “帶人去董不周家,在他家後宅西麵廂房中,有一個夾層,你去將裏麵的東西取來,要暗中行事!”
    周衝恭聲領了命,遞上一卷發黃的紙卷來:“殿下,那幾個刻碑的石匠也招了,其中一個說,當年有人找到他爺爺出重金刻碑,他爺爺刻好後也知此事有大問題,便用宣紙將碑文拓印了下來。
    又將那碑文拓紙藏在床下暗格中,不久之後,他爺爺去石場采石,被石頭砸死了。”
    趙祈佑將手中的那卷宣紙打開,一共有四張,每一張上都有一個碗口大的字,拚起來一讀,正是“牝雞司晨”四字。
    趙祈佑看得這四字,臉上雖無表情,但心中卻是又激動又憤恨。
    當年就是這四個字,害得他娘身死,幼弟被殺,幼妹被黎元城救出宮去流落民間。
    有了這份拓片,趙祈佑便有了七分勝算,若再從董不周家中取來董呂死前寫的手劄,為何皇後翻案之事便穩了。
    不得不說趙祈佑心思靈敏,知道要去尋那工匠的後人,因為他知道刻碑的工匠不同於一般的匠人。
    刻碑匠都是會識字斷字的,不但能刻墓碑銘文,也會給鄉紳富戶刻屏風,給文人才子刻詩詞歌賦,懂的自然多。
    這牝雞司晨四個字刻於石碑之上,隻要是個刻碑匠都懂是什麽意思,自然會留底以防。
    周衝換了夜行衣匆匆去了,趙祈佑則在客廳中喝茶以待,毫無困意。
    天微明時,周衝回來了,趙祈佑起身快步出屋相迎:“可曾將東西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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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衝雙手遞上一個木盒:“幸不辱命,東西已取回。”
    趙祈佑顫著手接過,將木盒打開,從裏麵取出一本暗紅色的小冊子來。
    趙祈佑打開冊子看了看,裏麵詳細記錄了錢皇後如何威脅董呂,讓其陷害何皇後之事,與趙祈佑調查得到的信息基本相合。
    隻不過這本冊子裏記錄得更詳細罷了。
    雖然趙祈佑早已將事情查個清楚,但看這董呂親筆寫下的經過,還是憤怒得氣血衝腦,拳頭緊握之下,指甲將手心抓出了血都不自知。
    趙祈佑強忍著憤怒翻到末頁,文尾之處還有董呂的私人印信。
    “哼!人證、物證俱全!我看那毒婦還有何話說!”趙祈佑一掌拍在桌子上,低吼道。
    “殿下,那董不周是否…”
    周衝做了個割脖子的手勢:“他乃朝廷命官,若是放了他,恐會對殿下不利。”
    趙祈佑想了想,擺手道:
    “先將他留著,這麽殺他豈不便宜了他!
    那董呂如此行事,以為死了就能消債麽!本王要將他交與大理寺明正典刑,更要將董家抄家滅族,方解心頭之恨!
    本王要讓他家九族的男丁全部挨上三千三百刀,女子世世為奴為娼!”
    周衝見趙祈佑要這般安排,便也不再多言。
    他一個護衛長,哪能知曉趙祈佑的心思。
    趙祈佑若是給何皇後翻案成功,定然要死很多人,董家首當其衝,若是用私刑殺了董不周,反倒是落了下乘,更便宜了早就死去的董呂。
    他要讓大理寺介入,光明正大的將董家老小判個淩遲,人要殺,還要誅他們的心。
    趙祈佑隱忍了二十年,怎會一刀就能消掉心中的恨意。
    趙祈佑見得所有證據收集妥當,一夜未睡的他,此時才覺困意上湧,準備回房睡個好覺。
    這時門房來報:“殿下,梁國公府送來一張請帖。”
    趙祈佑接過請帖看了看,笑著自語:“明淵倒是動作快,今日九月十一,不就是明日麽?”
    趙祈佑一揮手,吩咐道:“去準備重禮,要選最好的,數量要36份,明日送去豐邑侯府作賀喜之用!”
    明日小茹要嫁入薑家,趙祈佑雖然明麵上還不能與小茹相認,但自己的親妹子出嫁,他這個當哥哥的又怎能小家子氣。
    翌日,豐邑侯府張燈結彩,中門大開,各方賓客雲集鶴留灣。
    本來納妾這種事,大多數人家都是簡單操辦一番,妾室從小門抬進去便行了。
    但豐邑侯卻背經叛道,娶妾室非要八抬大轎,而且還開中門,更是又將滿燕安的文武百官鄉紳富戶請了一遍。
    這不得不讓一些人滿腹怨言,薑遠能要點臉麽,搞得天下皆知,不就是為了借著娶妾之名收禮麽。
    許多人腹誹不已,但明麵上又不敢明言,隻得捏了鼻子來祝賀。
    有了前一次被當眾唱禮的事,這回來喝喜酒的賓客們,備得禮都不算太差。
    其實薑遠也不願這麽張揚,但小茹的身份不一般,必要大張旗鼓。
    上千帶刀護衛,護著一輛豪華的四駕馬車駛進了鶴留灣,停在豐邑侯府大門前。
    站在門口迎賓的薑守業有些發愣,轉頭朝薑遠問道:“你請陛下了?”
    薑遠點點頭:“您不是說往大了整麽?”
    薑守業滿頭黑線,這事是要往大了整,可沒讓將鴻帝請過來啊。
    鴻帝的車駕已經停穩了,再扯這些已無用,薑守業連忙帶著薑遠,與侯府上下快步上前相迎。
    前來賀喜的文武百官見得是鴻帝的車駕,也不由得懵了。
    豐邑侯娶妾室,鴻帝居然親自來了,要知道當初薑遠娶上官沅芷時,鴻帝也隻是送了賞賜,讓太子代賀的。
    眾人心裏不由得嘀咕起來,薑遠這是越發的受寵了,在大周,朝臣納妾還從未有帝王來賀的先例,獨薑遠一人爾。
    文武百官們也慌忙上前見禮,口呼萬歲。
    “眾愛卿不必多禮,朕今日前來豐邑侯府喝杯喜酒,爾等不必太過拘束。”鴻帝笑著微微抬手。
    薑守業拱手道:“陛下親臨犬子寒舍,實是犬子的莫大榮幸。”
    鴻帝心情極好,哈哈笑道:“薑相何需客氣,朕也饞豐邑侯府的飯食了,今日有空便來蹭飯個飯,朕是空手來的。”
    鴻帝又看向薑遠,語氣就不是那麽和善了:
    “豐邑侯,你娶上官沅芷時,大肆收禮斂財也便罷了,你娶個妾室,也要收禮,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朝臣在背地裏參你借機刮他們的油水!
    如今倒好,連朕也不放過,你是沒見過錢還是怎的!朕沒帶禮物,你不會又讓人唱禮吧!”
    薑遠一本正經:“陛下,臣這回可真沒有借機收禮搞錢的意思,他們送禮過來,我哪敢拒絕,臣若不收,還以為是臣看不起人呢。
    若是他們不送,微臣也是雙手雙腳歡迎的,他們對臣的誤會太深了。
    陛下,您能來我鶴留灣是臣的榮幸,臣哪敢收陛下的禮。”
    鴻帝攤了攤手:“那再好不過,朕真是空手而來。”
    薑遠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將鴻帝迎了進去,薑守業自是不能再在門前迎賓客了,陪著鴻帝在侯府前宅閑逛去了。
    同在門前迎賓的萬啟明碰了碰薑遠:“侯爺,您將陛下請了來,怕是又要讓一些人眼紅了。”
    薑遠明白萬啟明的意思,無非樹大招風,這朝堂之上派係眾多,薑遠受如此恩寵定然會招來嫉妒,被人暗恨在心。
    薑遠也是有苦難言,雖然請了鴻帝,可也沒想到他是真來啊。
    他總不能告訴萬啟明,他將公主納了妾吧。
    日後趙祈佑給何皇後翻了案,薑遠與小茹說不定娃娃都生了,鴻帝都來喝過喜酒的,還能拆散他們不成。
    薑遠無奈的笑了笑,正要答話,卻見沈有三慌忙竄過來,附在薑遠耳邊急聲說道:“明淵大事不好,你嶽父帶著一群老將來了,估計是要揍你,你快跑!”
    沈有三話音剛落,就見得黑著一張臉的上官雲衝,領著尉遲愚、淮國公徐淩越等老將大步而來。
    看上官雲衝那張怒氣衝衝的臉,就知道這老頭子火氣極大。
    女婿納妾,換了哪個老丈人也不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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