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合搖搖頭。
    “不是我的人。”
    “我布在司馬懿軍中的數個眼線都已被司馬師清除的差不多。”
    “此人是何來路我也不得而知。”
    “之前剛到舞陽之時，就有人向我通信要我小心司馬懿借刀殺人！”
    “小心司馬懿借漢軍之刀、殺我將士！”
    “這一次在出發前去伏牛山時又收到此人來信。”
    “冒險送信，他兩次相助於我，想必是與我們同一陣營，隻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
    張合回頭對常時、夏侯獻叮囑道。
    “此事就你二人知曉，其他務要外傳。”
    “以防被司馬叛軍所知對此人有所傷害！”
    “是，屬下明白！”
    說著夏侯獻看向一旁的常時問道。
    “你大哥呢，他這次怎麽沒隨大軍一起撤回許昌！”
    此時已退後紮營的司馬師，正臉帶怒意的看向眼前之人。
    “行啊，你帶著數千騎兵還能讓張合所部跑回許昌，真有你的，你可知你壞了我父親的大事，該當何罪！”
    那副將急急說道。
    “大公子，此事不能怪我，是二公子他……！”
    此人話還未出口，一旁的司馬昭就馬上厲聲喝斥。
    “胡說，明明是你非要先進攻那常靜所部，耽誤追擊張合時間。”
    “我再三勸說於你，你不聽。”
    “現在還敢將此責任推到本公子身上！”
    “你當真以為本公子戰刀不利。”
    “來人將此人拿下，推出大帳斬首！”
    可他話音落後，卻無一人應答。
    營帳之內七八個將軍、校尉沒有理他，卻是齊齊看向一旁司馬師。
    司馬師說道。
    “司馬昭你真是好威風，父親手下一員騎兵副將你說斬就斬。”
    “這豫州軍是你當家還是父親當家。”
    “你眼中還有沒有父親、還有沒有我！”
    “這個……我也是一時氣憤，都是此人貽誤軍機這才放跑了張合，大哥……！”
    啪……！
    一隻茶盞直直摔在司馬昭腳下。
    “司馬昭，現在你是在與豫州軍參軍說話，什麽大哥、二弟，在軍中要稱我軍職！”
    司馬昭一愣差點未能反應過來。
    但看著自己大哥那不容商量的表情。
    知道自己這次是犯下大錯。
    讓張合逃回許昌這無疑對父親司馬懿整個中原布局一次重打擊。
    這稱霸中原第一步就如此不順，可想接下來自己這個父親會如何處置放跑張合之人。
    再加上之前犯的兩次錯誤。
    自己就再是司馬懿的兒子，恐怕這一次也無法全身而退。
    他的父親總要給那些跟著他司馬家一起造反將領們有所交待才行。
    弄不好恐怕要被斬首！
    而唯一能幫他脫罪之人，就是眼前的大哥司馬師。
    即便是司馬昭心中再不情願。
    可嘴上還是很識時務的身子一挺。
    “是，司馬參軍！”
    司馬師說道。
    “現在你與我說實話，為何不死咬住張合的主力，而非要去打一個小小的常靜。”
    “冤枉啊，大……司馬參軍！”
    “我是要追擊張合，當時我派騎兵已經纏住常靜的兵馬，正要帶兵繼續追擊。”
    司馬昭說著一指那騎兵副將說道。
    “楊囂，是他說什麽要先解決眼前之敵以防再中埋伏。”
    “這才延誤時間！”
    “此事他應負主責！”
    “二公子，做人要講良心，當時什麽情況，你自己心中清楚，我勸過你，可你……！”
    “住嘴！”
    看著楊囂還要說話，司馬昭馬上厲聲止住對方。
    “當時大家都聽見了，你還有什麽可辯解，再亂說可就不隻是你一人丟命！”
    聽著司馬昭那滿是威脅之言。
    楊囂知道這司馬昭是鐵了心讓自己當替死鬼！
    可明知這樣他也無力再爭。
    司馬昭與他同時在司馬懿麵前，不管事情如何，被舍掉的一定是自己，這一點他明白。
    所以隻能將頭一低任由對方評說。
    這時司馬昭身後的賈充說道。
    “參軍，當時我就在一旁，確實是楊囂怕中埋伏，這才阻止二公子繼續追擊張合，我聽的很清楚！”
    “看看、看看，參軍，我有人證！”
    司馬師看著賈充，又看了看地上被綁起來的楊囂。
    心中一時難以決斷。
    其實他心中明白，楊囂怎麽管得了自己這個弟弟。
    自己這個弟弟接二連三的壞事，尤其是這次放跑了張合如此大禍扣誰頭上誰就沒命！
    這次八成司馬昭真的感到害怕，推出楊囂來吸引父親怒火。
    到時殺了楊囂，他最多也就是個連帶責任。
    也就是大事化小！
    可就算司馬師知道事情真相。
    他心中也不會真的讓自己弟弟去死。
    可要殺了楊囂，此人又確實無罪。
    “嗯，楊囂……！”
    正在司馬師猶豫著要不要殺楊囂之時，卻聽到一個聲音從大帳之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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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昭你可知罪！”
    “父親！”
    司馬師、司馬昭二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向帳外。
    隻見司馬懿在一隊親衛的護送之下已經走進大帳。
    司馬師急急從書案之後起身，自覺的站在一旁。
    一入大帳。
    隻在一兩息內，看著眼前情景，再看一眼已經被綁縛一身跪於地上的楊囂。
    不用任何人說。
    隻是一掃，司馬懿心中已經明白事情的經過。
    “大將軍！”
    司馬懿沒有理會司馬師與眾將的迎接。
    而是直接走到帳中的大案之後坐下。
    他未說一詞，也沒有理會眾將的行禮。
    那混濁的而又有神的雙眸、卻是死死盯著司馬昭。
    “司馬昭你知罪嗎？”
    司馬昭馬上說道。
    “父親是此人……！”
    “什麽父親，在軍中要稱為我大將軍！”
    “是大將軍，是此人不聽我言才放跑了張合，這事他不怪我！”
    啪！
    還未等司馬昭說完。
    司馬懿就抄起案幾之上一卷書簡狠狠砸向司馬昭。
    正中司馬昭腦袋！
    “來人，將司馬昭給我拿下！”
    說著就有四名甲士上前直直將司馬昭給按在地上，這會也沒人管他是不是什麽公子。
    “父親，不……大將軍，不是我啊，我沒有責任，我有證人！”
    說著司馬昭還以手指向賈充。
    想讓賈充給自己證明！
    可一旁的賈充卻再也不敢說話。
    隻能低頭不語！
    看著死不悔改的司馬昭。
    司馬懿沒有別的反應，直接從牙縫之中擠出幾個字。
    “給我押上斷頭台！”
    眾人大驚，紛紛拱手。
    “大將軍息怒，放走張合一事尚未查明，還請大將軍刀下留人！”
    就連一向不多言的郭淮也是急急說道。
    “大將軍息怒，等此事查清再做決斷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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