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阿檸、天真還有王胖子全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圓——這也太神了吧？！
    “胡先生，牛啊！”
    阿檸忍不住誇了一句。
    再看胡凱旋時，眼神都變了，多了點說不上來的光亮。
    她長這麽大，從沒見過像胡凱旋這麽離譜的人！
    “別廢話了，下水。”
    胡凱旋淡淡一句。
    話音落地，大夥兒立刻開始套潛水服。
    穿戴完畢，站在船邊。
    一個接一個，往後一倒。
    撲通撲通——
    眨眼間，胡凱旋、阿檸、張麒麟、天真、王胖子，全紮進了海裏。
    胡凱旋剛入水，就覺著不對勁。
    這海水，跟他特別對脾氣，像是天生就熟。
    “龍皇血脈……？”
    他腦子裏閃了個念頭。
    龍皇，本就是海中的霸主，誰還能比它更懂大海？
    此時的他，就像魚兒回了家，洋流怎麽走、水下哪有暗湧，全都一清二楚。
    身子一擺，整個人就跟滑溜的海鱔似的，嗖一下就往海底衝去。
    “這家夥……”
    阿檸看得發愣。
    腦子裏突然蹦出昨晚那一幕：胡凱旋劈開海浪衝過來救她，那架勢，真跟龍騰出海一個樣。
    “他到底啥來頭？！”
    阿檸心裏翻江倒海。
    這男人身上，到底藏著多少她壓根想不到的秘密？
    胡凱旋哪知道她心裏七上八下。
    轉眼間，他已經到底了。
    放眼一看，海底全是破壇爛罐，鏽得不成樣，殼啊泥啊糊了一層又一層。
    他沒多看，繼續往前遊。
    很快，一個深坑出現在眼前，坑底黑黢黢的，有個向下的洞口。
    明擺著——
    二十年前，吳叁惺和陳文婧他們，就是從這兒進的海底墓。
    胡凱旋二話不說，鑽了進去。
    這盜洞顯然常有人或東西進出，四壁被蹭得又光又滑。
    他懶得細究。
    沒多久，就遊出了洞口，眼前豁然開朗。
    頭燈一照，一條筆直的墓道展現在前。
    這種沉船墓，講究雙層牆防漏，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外層牆。
    牆上隔段就嵌著一張人臉石雕，雕工精細，栩栩如生。
    胡凱旋一邊打量，一邊往前遊。
    遊著遊著，忽然停在一張臉前。
    這張臉，和別的不太一樣。
    最顯眼的是額頭位置——
    三條蛇頭魚尾的銅魚，首尾相接，繞成一圈。
    “成了！”
    胡凱旋心頭一熱。
    按他記憶，這正是進墓的機關，隻要按下這張臉，就能打開通路。
    正想著，身後傳來動靜。
    阿檸、張麒麟、天真和王胖子陸續從盜洞裏冒了出來。
    剛看見墓牆，先是一喜，隨即遊到胡凱旋身邊。
    “這兒是哪兒？有入口嗎？”阿檸迅速在防水板上寫下字。
    胡凱旋抬手一指那張刻了銅魚的臉。
    可就在這當口——
    原本跟在後頭的天真和王胖子突然臉色大變，猛一個哆嗦，眼神都快嚇直了。
    像是瞅見了啥要命的東西。
    胡凱旋回頭一看，頓時頭皮一麻。
    墓道另一頭，一大團黑乎乎的頭發正緩緩飄來，隨水流晃蕩。
    “這是啥鬼東西！？”阿檸瞳孔猛縮，滿眼驚恐。
    不會吧？
    還沒進墓呢，就這麽倒黴，又碰上那種怪物？！
    “禁婆……？”
    胡凱旋心下了然。
    他清楚，這海底墓裏頭，王長海養了不少怪東西，禁婆就是其中之一。
    傳說裏，禁婆是淹死在海裏的姑娘，怨氣不散，化成厲鬼。
    專挑海上男人下手，用長發纏住拖進水底，活活溺死……
    她的骨頭還帶一股奇香，人稱“骨香”，一聞就昏睡，百試不爽！
    但胡凱旋知道，這裏的禁婆根本不是傳說那回事。
    是王長海拿活人做實驗，喂了屍蟞丹，才變成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
    眨眼間，那些頭發像活了一樣，在水中瘋狂伸展，眨眼就撲到眾人麵前，要往身上纏！
    “滾。”
    胡凱旋低喝一聲。
    體內龍皇血脈驟然爆發，一股恐怖威壓轟然擴散。
    隱隱間，似有龍吟掠過。
    刹那，那團頭發像是被雷劈中，嘩一下全縮了回去！
    這一幕，把其他人全看傻了。
    剛才差點嚇尿，結果胡凱旋一出聲，連頭發都怕他？！
    張麒麟也盯著胡凱旋，心頭一震。
    體內的麒麟血脈竟不受控製地躁動起來，像是遇到天敵，狂吼著退避三舍。
    眾人還在發懵。
    胡凱旋已不再耽擱。
    一把按住那張刻著三枚銅魚的臉。
    “咕嚕嚕——”
    大片氣泡翻騰，水流劇烈攪動。
    緊接著，一股巨力從側麵襲來，海水猛地推動幾人，衝進牆裏突然裂開的通道。
    大量海水倒灌，整個通道像滾筒洗衣機一樣，把人甩得七葷八素。
    可胡凱旋跟沒事人一樣。
    龍皇血脈加身，又修了《龍皇經》，在水裏就跟回家似的。
    他一把撈住阿檸，借著水流猛衝！
    幾秒後，破水而出，順勢一躍，穩穩落在地上。
    “我們……”
    阿檸趕緊鬆了手，臉上有點發燙——剛才一冒出水麵，本能地死拽著胡凱旋不放，現在清醒了立刻縮回手，“咱進墓了？！”
    “嗯。”胡凱旋點頭。
    順手摸出個手電，啪地一按，光柱唰地劃開黑暗，眼前頓時亮堂起來。
    這是間白得發亮的石室，整塊整塊的漢白玉拚成的牆和地，氣派得很。
    屋子中央是個大水池。
    他們就是從那兒冒上來的，設計得賊巧妙——
    隻要水池灌滿，外麵那張人臉石像的口子就會自動封死，海水就再湧不進來。
    沒過幾秒，張麒麟也竄了上來。
    緊跟著是天真和王胖子，倆人剛被水裏那股吸力拉得七葷八素，差點沒散架。
    “我靠……”
    王胖子喘著粗氣罵了一句：“哎喲我的老腰，差點把胖爺給抽沒了！”
    “哎喲！這……是墓室啊！”
    可一打眼看見這地兒，剛才那點暈頭轉向立馬沒了，精神“噌”地就回來了。
    兩人哆哆嗦嗦從池子裏爬上來。
    胡凱旋環視一圈，雖然這不像是主墓，但裝修可不寒磣。
    頂上刻著五十星宿圖，四周牆上鑲金貼銀，一看就是主人生前闊得不行。
    角落堆著一堆瓶瓶罐罐，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