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破壞了珍貴的蝴蝶標本，學校不僅要賠償市裏博物館的損失，還要承擔名譽損失。
    教導主任要求我對她嚴厲處罰，我考慮到她已經是一個可憐的孤兒，於是懇求學校原諒她一次。
    費了好一番口舌，我終於求得了學校對她寬大處理。那些蝴蝶標本的錢，整整扣了我大半年的工資。
    事後，我讓曉雯到我辦公室寫了一份檢討書，她當時像是知道錯了，我以為她會改變。直到那天……”
    此刻，丁桂芳的臉色看起來十分恐懼。
    “丁老師，那天發生什麽了？”莊妍的急脾氣上來了，忙不迭地追問道。
    “那天，我發現她在虐貓！
    蔣家村小學的操場後麵有一座花圃，裏麵當時住著一隻懷孕的母貓。
    母貓的肚子圓滾滾的，看起來馬上就要臨盆的樣子。
    那幾天我會把吃不完的便當送過去給母貓加強營養。
    有一天我靠近貓窩時，發現那隻母貓已經臨盆順產了。
    母貓十分虛弱，身邊窩著剛剛出生的五隻小奶貓。
    我心想它剛生孩子，辦公室抽屜裏剛巧有些小魚幹，可以拿出來給母貓補補身子。
    我取完小魚幹，一路從辦公室往返花圃，看見了這輩子我不願意再記起的畫麵。
    曉雯她……她竟然拿著一把美工刀在那隻母貓身上胡亂揮舞。
    母貓的鮮血染紅了一片青草地，她殺紅了眼睛，像一個從煉獄深淵爬出來的小惡鬼！
    我想上去製止她停止殺戮，但是雙腿突然像灌了鉛動彈不了。喉嚨像被封了喉，喊不出聲。”
    丁桂芳喘氣片刻，呂墨說道：“人類大腦麵對刺激的畫麵，容易影響到身體各方麵機能，導致功能急性暫停。”
    “沒錯！當時我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殺完母貓，臉上仍然意猶未盡，我知道那幾隻剛出生的小乳貓要遭殃了！
    她果然抓起五隻小貓，一隻一隻將它們活活踩死。
    我看得頭皮一陣發麻，身體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她玩得很開心，臉上的笑容十分詭異，我看得心髒都要跳出來。
    我想上前製止她，嗓子依然像是被封了喉，發不出一點聲音。
    接下來她滿臉殺氣，眼睛盯著另外一隻小乳貓，笑得一臉猙獰。
    她掏出一把鋒利無比的美工刀，用刀尖在小貓的肚子上一刀劃下去，小貓的五髒六腑流了一地。
    一隻奄奄一息的小乳貓像是回光返照，“喵嗚”了一聲，瞬間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舉起那把鋒利的美工刀揮舞了下去，小乳貓慘叫了一聲，便一命嗚呼了。
    另外兩隻小乳貓被她用美工刀砍下了貓尾巴，丟在花圃間的青草上，活像兩根東北血腸。
    我做夢也不敢想象，這是以前品學兼優，樂善好施的蔣曉雯。
    事後她開始收拾現場，用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將母貓和五隻小乳貓的屍骸裝進了塑料袋。
    “這下你們一家六口貓，可以在陰曹地府團聚了！誰也不苟活！”
    蔣曉雯丟下這句話，嘴角扯起獰笑，拎著黑色塑料袋離開了花圃區。
    “我當時呆立在原地半個鍾頭，腳底下才開始有了知覺。等我恢複知覺，第一時間就去教導主任那邊請了個假。回到家，我蓋了兩床被褥還是覺得身體冷，當晚就發了一場高燒。那件事情以後，我每次看見蔣曉雯就會害怕和她眼神對視。
    我當時想過把她送到派出所，但是考慮到她還是個未成年。家裏頭又發生了那麽大的變故，她的姐姐死了，哥哥突然失蹤，小丫頭無父無母，我最終還是沒忍心。”
    “丁老師，你找過蔣曉雯談心嗎？”
    “我不敢，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害怕一個學生。”
    這時，丁桂芳的丈夫說道：“警察同誌，我記得那天夜裏我老婆突然高燒到39.8c，我照顧了她一夜！當時她沒有告訴我，沒想到是這件事。隻要對警方破案有利，我們願意把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你們！”
    “曉雯是我的學生，希望你們早日抓住真凶。那次目睹她虐貓之後，她並沒有停止虐殺動物。我觀察過她，每次虐殺完動物都有一個冷卻期。平均一周時長，她會再次尋找獵物。”
    “有天我一路尾隨她來到學校後麵的花圃，看見草坪上有一隻大黃狗，身邊有三隻小乳狗。我看見她步步逼近那三隻小乳狗，眼底殺氣騰騰，嘴角又帶著那種詭異的笑。當時我的腿像灌了鉛一般，怎麽也動彈不了，嗓子裏麵也喊不出聲音。後來我想過了，可能是精神太過緊張才會產生那種生理反應。”
    “丁老師，然後呢？如果太痛苦了，您可以不回答我們。”
    丁桂芳擺了擺手：“我可以說下去，警官，我看見她將三隻小乳狗用石頭砸得稀爛，每一擊都重重地砸在我的心口。我沒想到她會變成那樣，我當時真的太害怕了。”
    呂墨雙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著下頜骨不停摩擦。
    “這不奇怪，從兒童犯罪心理學分析，蔣曉雯一定是經曆了什麽，比如見證了凶案現場的全部過程。恐怖血腥的東西會讓她興奮，甚至性情大變，這是青少年心理扭曲的現象。如果沒有人及時引導，她很容易走向歪路！”
    丁桂芳點了點頭，讚同呂墨這個說法。
    “當時我們村裏小學沒有心理教師，曉雯一定是因為家中變故，這才出現了心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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