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你觸碰了,我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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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對著娜娜的小屁股,精準地注射了一劑鎮定劑。
    很快,娜娜白嫩的小臉上,戾氣全消。一雙琉璃般的大眼睛,凶光全無。
    眸光慢慢削弱,她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劉子明的肩頭一陣劇痛,上麵是兩排娜娜留下的血色牙印。
    “媽——你別哭了!”劉子明一臉虧欠。
    “子明,一定要抓住凶手,替那些被他殺死的亡靈報仇雪恨!
    你趕緊去查案,娜娜有媽照看著,你放心!”
    劉子明被母親攥著手,他能感受到母親的身體在戰栗。
    那一刻,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頭皮一陣緊繃。
    母親如此深明大義,非但沒有怪他引禍上身,還勸他勢必要抓住凶手。
    他有什麽理由放棄追凶?
    “媽——您放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個混蛋逃不掉!”
    ……
    醫院走廊上,莊建國一臉陰沉。
    “子明,有煙嗎?”
    劉子明一臉不可思議道:“老莊,你都戒煙十幾年了,咋又抽上了?”
    “年紀大了,提神唄!”
    劉子明替莊建國點燃了一根煙,自己也點燃了一根。
    兩人猛抽了兩口,大腦皮層瞬間舒服多了。
    迎麵走來的小護士娥眉微蹙道:“兩位先生,醫院有明文規定,禁止吸煙。”
    小護士說完,一雙玉手指了指牆壁上的禁煙標語。
    莊建國和劉子明頓時一臉愧色,將煙丟進了垃圾桶。
    三個人走在長長的走廊上,莊建國心事重重。
    呂墨全程注意觀察莊建國的麵部微表情,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隱藏的痕跡。
    娜娜已經睡下了,劉子明的心口還是缺了那麽一塊。
    憋了老半天,他還是沒忍住問道:“呂墨,妍妍在普外科,還是創傷外科?”
    “創傷外科!
    她傷得不輕,臉上纏著繃帶,五官腫得不像一個人。”呂墨一本正經地說道。
    “啊?不像人,像啥?我救她出來的時候,還沒那麽誇張啊?”劉子明急道。
    “像一個醜八怪!”呂墨不厚道地笑了。
    莊建國瞥了他一眼,他立馬收起了笑意。
    “人類臉上的毛細血管破裂初期,一開始沒那麽腫。
    隨著時間的推移,軟組織受損,毛細血管一直在破裂,就會導致麵部局部皮下水腫。
    這是個緩慢的過程,醫生建議24小時內可以用冰進行冰敷來消腫。
    過了24小時以後可以用熱毛巾熱敷促進血液循環。
    消腫以後會恢複麵部正常,不會影響妍妍的盛世美顏!”呂墨解釋道。
    莊建國全程臉黑,從他的微表情可以看出,他現在很緊張,很焦慮,精神處在崩潰的邊緣。
    這個時候試探他,說不定可以讓他露出破綻。
    三個人繼續走在去創傷外科的路上,呂墨若無其事地問道:“莊局,你真的不認識吳教授?”
    “我不認識吳超!”莊建國回答得很快,這麽一來,反而顯得他很急切地回避。
    呂墨吃了一驚,繼續問道:“哦?那您怎麽知道他的全名叫吳超?”
    隻見,莊建國一雙黑眉瞬間挑了挑,“你剛才在電話裏說的啊!怎麽,你不記得了嗎?
    小呂啊,你是不是太困了,要不回警局眯一會兒?”
    “謝謝莊局!我剛才在電話裏,說了吳教授的全名嗎?”呂墨又故意問了一遍。
    “說了!不然我怎麽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人!”莊建國的眼底掠過一絲閃爍,被呂墨精準的捕捉到了。
    劉子明全程豎著耳朵,聽他們二人的對話。
    三個人幾乎是並排走著,卻貌合神離。
    很快,他們來到創傷外科的病房區,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劉子明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淩晨五點,不少家屬已經起床了。
    公共衛生間的水池區域有人在洗衣服,有人在打熱水,有人已經去食堂打好了早點。
    莊建國立在病房前不願意進去,女兒被人打成了豬頭,他心疼!
    莊建國不進去探望妍妍,這個時候劉子明要是進去,顯得不打自招了。
    他還記得,莊妍初來警局時,老莊已經先入為主。
    他讓妍妍在外人麵前喊他劉隊,私底下喊他劉叔叔。
    這個時候,親爹都不進去,劉叔叔進去顯得很不合適。
    呂墨像是看出了劉子明的顧慮,拉著莊建國,打了個哈欠說道:“好困啊!莊局,您困嗎?”
    “困!腦殼有點疼!年紀大了,熬不了夜!”說著,莊建國也打起了個哈欠。
    “走!咱們去醫院門口抽支煙,提提神!”
    “呂專家,你不是不抽煙的嗎?”莊建國一臉狐疑道。
    “不抽不行啊,熬夜不睡覺,沒煙提神哪行?”
    言落,呂墨從劉子明口袋裏順走了一包黃鶴樓,一臉壞笑。
    劉子明瞬間會意,滿臉感激。
    走進病房,劉子明一雙黑眸落在妍妍的腦袋上。
    白色的繃帶纏繞著,她的腦袋顯得很大,像個大頭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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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張嬌俏的小臉,麵色蒼白,嘴巴、兩邊腮幫子、鼻眼……都腫得失真和放大。
    人被揍成豬頭,大抵如此吧!
    這一刻的妍妍,確實有那麽點醜。
    不過……即便是穿著條紋病服,妍妍的身材還是凹凸有致地展現在他的麵前。
    那個渾蛋,幸虧沒對妍妍下手,否則他現在就要去刨了他們家的祖墳。
    忽然間,劉子明看見妍妍的腦袋在左右亂晃,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渾蛋!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她說話帶著顫音,下一秒像是要哭了。
    劉子明看見她嬌俏的鼻尖瞬間變成了粉紅色,眼角滾落出豆大的透明液體。
    心口一陣猛縮,疼得沒法呼吸。
    他的手開始無處安放,想要安撫她,卻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走開!信不信我殺了你!”猛地,妍妍睜開了雙眼。
    劉子明正在低頭看她,兩人四目相視時,妍妍瞬間淚目。
    沒有多想,她猛地撲進劉子明的懷裏,雙臂繞著他的脖頸。
    劉子明被撲得措手不及。
    “劉隊,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妍妍像一隻溫順的小貓咪在他懷裏磨蹭著。
    “妍妍!以後不允許擅自行動!”
    “嗯!那個渾蛋好像跟蹤了我,在我到達警局前,他留下了一張米色的信封。
    我跟著信封上的指令,去了東南園30號,最後去了玉溪鎮王家村的八怪皮鞋廠。
    結果,被他埋伏了!
    不過很奇怪,他沒有要我小命,我差點以為我是他的第三個獵物!”
    “你不會是他第三個獵物,距離他的犯罪冷卻期還有兩天時間。
    他極有可能在3月29日獵殺第三名女性,我們一定要在這之前抓住他!
    還有,警局有凶手的內應,凶手極有可能位高權重,或者社會地位極高。
    他今天耍了我們兩次,我們中了他兩次調虎離山之計。
    一次是他故意將死者沐婉晴的闌尾寄到實驗小學,製造社會動亂。
    等我們全員出警時,他在警局的內應偷走了我們的錄音筆,銷毀了錄音文檔。
    還有,吳教授,他死了……”
    話音剛落,妍妍猛地鬆開劉子明,一雙丹鳳眼瞪得老大,“吳教授死了?怎麽死的?”
    “就在我救出你之後,王遠在皇家花園敲開了吳教授的門。
    他妻子一個人在家,聲稱吳教授並沒有回家。
    我們趕往海剛大學管弦係的時候,在他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他的一封絕筆。”
    “是遺書嗎?”妍妍反問道。
    “看樣子,你的腦袋沒被打傻!”劉子明接著說道:“吳教授在信中聲稱自己得了抑鬱症,說自己和警察說了一些不屬實的言論。他是在故意回避真相,他一定是被凶手要挾了。他根本沒有得抑鬱症,他隻是非死不可!”
    言落,妍妍被一種劇烈的恐懼感漫上了心頭。
    “如果我們不去找吳教授,他就不會死!
    正如我們如果不去蔣家村找王半仙,那位老人家也不會被人溺死!”妍妍猛地抓住劉子明的衣領,“劉隊,你說對不對?如果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就不會死了?”
    妍妍的胸口突然喘不過氣,像要窒息一般。
    “妍妍,放輕鬆!這個世界總會有人犧牲,有人流血!”劉子明的大手在妍妍的腦袋上一遍一遍地撫摸。
    過了一會兒,莊妍的氣息平穩了許多。劉子明身上有一種魔力,能夠讓她身心完全放鬆下來。
    ……
    “劉隊,咱們出去吃個早飯吧!”
    猛地,劉子明和妍妍聽見了呂墨的聲音,兩人瞬間從連體嬰兒狀鬆開了。
    莊妍躺著假裝入睡,劉子明起身往病房外走。
    “妍妍醒了嗎?”莊建國問道。
    “沒呢!剛才貌似做噩夢了,小丫頭哭了好半天!”
    “啊?哦——”莊建國臉頓時黑了,“我早說了,讓她不要當刑警,這工作不適合她!
    等她醒了,我要將她立刻調到文職崗。”
    “老莊,你這就不對了!莊妍同誌這次雖敗猶榮,至少她很勇敢,不怕死!<,肩寬約45。
    那個混蛋很狡猾,全程聲音用了變音器。
    不過我們在現場看見他留下了一瓶法國羅曼尼·康帝的紅酒瓶。
    海港市喝這酒的人不多,應該是一條能夠查下去的線索。
    酒瓶我已經讓人帶回去了,上麵可能有凶手的指紋!”
    劉子明將“指紋”二字加強了語調。
    呂墨很警覺地發現莊建國在聽見“指紋”二字時,風平浪靜的外表下,眼神裏的蠢蠢欲動。
    如果莊建國就是凶手在警局的內應,那麽他極有可能還會繼續替凶手將肮髒的罪證抹去得幹幹淨淨。
    可眼下,那個混蛋動了妍妍,他的掌上明珠。
    如果他是那個“內鬼”,他還會繼續替凶手擦腚嗎?
    還有一種可能,凶手這次的調虎離山之計,選擇了莊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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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墨從犯罪心理學分析,此人想利用莊妍鞭打一下莊建國。
    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他不在乎再多殺一個人。
    妍妍之所以能活著,證明凶手還不想和莊建國搞得魚死網破。
    莊建國對於凶手而言,還有用!
    ……
    三人回到海港警局,時間是3月27日,清晨7點30分。
    距離全體警員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劉子明和呂墨坐在刑偵辦公室,兩人陷入了沉思,眼神卻在四目相視。
    他們似乎心照不宣!
    凶手其實並沒有在八怪皮鞋廠留下酒瓶,他們在地上隻撿到了一個紅酒木塞。
    呂墨舉著放大鏡在木塞的紋路上,看見了法國羅曼尼·康帝的英文字母。
    這種酒通常出現在達官顯貴、富家子弟的酒桌上和酒窖中。
    能夠喝得起這種酒的人,海港市,就隻有那麽一小部分金字塔頂端的人。
    酒瓶是呂墨請海港市一個開酒行的朋友找來的,上麵並沒有所謂的“指紋”!
    劉子明一雙猩紅的黑眸死死盯著呂墨徹夜未眠的紅眼,兩人迎著窗外折射進來的晨曦微光,相視一笑。
    那隻酒瓶宛若一個魚餌,魚餌放得不行,狡猾的魚兒一吃完魚餌就脫鉤了。
    他們必須將蚯蚓身上多裹一點粉,使它變香一點,誘惑魚兒騰空一躍,成功上鉤。
    “混蛋!你觸碰了我最後的底線,我就得不顧一切,親手逮捕你!
    我當一命相搏,拚了我這條命,也要把你挖出來!”
    ……
    3月27日,上午8點。
    海港警局上下,氣氛空前壓抑。
    新的一天,新的擔憂。
    碎屍案過去第五天,死者沐婉晴的屍體還沒有完全湊齊。
    今天,凶手還會繼續拋屍嗎?
    死者的家屬,每天都要來警局嚎啕一次。
    沐婉晴的母親,來一次,嚎一次,暈一次。
    他們等著下葬沐婉晴的屍體,再不下葬,屍體就沒法看了。
    麵部屍斑會越來越嚴重,下葬的時候會很難看。
    屍體會越來越腐爛,除非將屍塊全部泡在黃色的福爾馬林溶液中。
    眼下,他們女兒的屍體沒有湊齊,根本沒法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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