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竟然期待那個叫張萍的女人能夠活下去。
    一個女人被折磨了十年，一定不隻是為了一個禮拜一次的水和食物。
    這點東西根本不夠塞牙縫，頂多維持一個半死不活的狀態。
    上回她被冷念丞傷口撒鹽，當時淒厲的慘叫聲仿佛曆曆在耳。
    眼下四周卻一片安靜，沒有張萍一絲呻吟。
    李飛的手一直摸著從黑市買回來的那把cz75手槍。
    這把cz75手槍采用大容量彈匣、雙動扳機的製式手槍，扣動扳機的距離很短。
    自從蘇菲菲死了，李飛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崩了這家夥。
    過去他垂涎張偉的位置，無非是希望蘇菲菲能夠高看他一眼。
    現在蘇菲菲死了，神馬都是浮雲了，他什麽也不想要，隻想要蘇菲菲複活。
    當時蘇菲菲舉起汪富貴那把菜刀，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衝動。
    他好後悔，當時就應該和他們同歸於盡，陪蘇菲菲一起死也好。
    蘇菲菲抹脖子的動作太果斷了，他猶豫了片刻，她就死在了他的麵前。
    “阿飛，想什麽呢？快點跟上？”冷念丞回眸看了一眼李飛，這家夥愣在原地。
    四周很黑，冷念丞沒有看見李飛那雙狠厲的眼神。
    “別磨嘰了，看完她是死是活，然後趕緊回去睡覺。”冷念丞說道。
    李飛緊跟著他繼續往前走，很快兩人聞見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人類排泄物的味道。
    兩人舉起手電筒時，眼前出現了熟悉的場景。
    張萍依舊在十字架上，腦袋歪在一旁，長發垂地，遮掩了全部的臉。
    李飛將手電筒照在地上，看見地上有一顆一顆石頭狀的物體，那是張萍的排泄物。
    常年吃不到蔬菜和水果的人類，隻會排泄這些東西，而且排泄的過程會撕裂般的疼。
    冷念丞咧嘴笑了笑，他將電筒的強光對住張萍。
    好家夥，這女人的新陳代謝還不錯，傷口已經結痂了。
    “阿飛，去看看她死沒死？”冷念丞的聲音陰冷道。
    李飛喉結一陣緊縮，但是他照做了。
    自從蘇菲菲死後，他的心就冷了，狠了。
    他舉著手電筒慢慢靠近張萍，強光照在她的身上，遍體鱗傷，傷痕累累。
    她的腦袋歪在一旁，瘦成紙片人的她看不出一絲活人的跡象。
    李飛距離她一拳的距離時，用手電筒撥開了她的頭發。
    這個女人的頭發已經花白，長期經曆精神折磨和營養不良，已經老得枯萎。
    她的臉暴露在李飛的麵前，像打了蠟的一張臉，毫無生機。
    因為太瘦了，她的臉像一顆骷髏頭的標本，看起來很恐怖。
    “阿飛，探探她的鼻息！”冷念丞站在一旁看熱鬧似的。
    李飛伸出一隻手，有點發抖，慢慢靠近張萍的鼻孔下方。
    “死......死了！董事長，她死了！”李飛的聲音難以控製地哆嗦著。
    他看著冷念丞，喉結止不住的顫抖，他們手上又多了一條人命。
    冷念丞忽然笑了笑，“是嗎？你確定嗎？”
    李飛有點急了，“不信您過來探探她的鼻息，真沒氣了！”
    “阿飛，回頭看看！”冷念丞笑得陰冷。
    李飛突然感覺出身後有一絲異樣的氛圍，他慢慢回頭後，差點嚇得背過氣。
    張萍剛才歪著腦袋，這會兒竟然撥正了自己的頭，嘴角勾起，好像在對他笑。
    李飛認為，那個笑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笑容，淒慘又驚悚。
    他嚇得倒退了幾步，不可思議地看著張萍，直搖頭。
    “阿飛，我早說過了，她沒那麽容易死！”冷念丞說完，拎著塑料袋走向張萍。
    張萍聽見塑料袋的聲音，突然兩眼放光，眼珠子幾乎要跳出耷拉的眼皮。
    “二嬸，餓了嗎？”冷念丞舉起一塊麵包在張萍的麵前晃了兩下。
    張萍點頭如搗蒜，嗓子裏麵發出“嘶——嘶——”的聲音。
    “二嬸，警察在外麵到處找你，你現在是一個香饃饃。
    他們已經發現冷靜秋她們三人的屍骸，當初她們被我埋進了一幢爛尾樓的牆體裏麵。
    沒想到爺爺出殯當天，一場大雨竟然衝毀了牆體，露出了她們的手指。
    那幫包工頭挖出了三具陳年屍骸，報警通知了警察。
    她們在裏麵待了十年，終於還是被人發現了。
    當年咱們冷家失蹤人口是四人，警察現在到處在找你的屍骸。
    二嬸，回答我一個問題，這些食物和水都是你的！”
    話落，張萍不住地點頭，她已經餓得能夠吃下去一個人。
    “你這麽苦撐著，是不是還幻想著有一天他們會找到你。
    然後你會揭發我的罪行，看著我被他們送到東城河刑場，接受子彈穿透我的身體。我說的沒錯吧？”
    張萍頭搖得像撥浪鼓，嗓子裏麵發出了對食物和水的渴望。
    “不想......死！”張萍憋了半天，說出了三個字。
    被囚禁在這裏，她幾乎喪失了語言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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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念丞失聲笑道：“我可真是低估了人類的求生欲，換我一定不會苟活。
    二嬸，你別幻想了，這輩子不會有人發現你被我囚禁在這裏。
    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和李飛知道你在這裏，如果警察發現，那證明阿飛反水了。”
    話落，冷念丞回眸看了看李飛，笑容詭異。
    “董事長，阿飛永遠不會背叛您！”
    “很好！”冷念丞笑了笑，將食物和水拋給了李飛，“喂她！”
    說完，他拿起地上的ipad，開始連接充電寶。
    很快，ipad自動開機，冷念丞將那段播放了十年的視頻放大了音量。
    李飛看見張萍一邊發狂地吃東西，一邊眼睛迸淚。
    一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裏麵滾落，像是一顆一顆的紅豆。
    她的眼睛好像發炎了，流出了血淚，看起來很恐怖。
    張萍吃飽後又挨了一頓揍。
    很快，張萍暈死了過去，兩人揚長而去。
    路上，李飛一邊開車，一邊偷瞄後座的冷念丞。
    “董事長，為什麽不給她一個痛快？”
    “阿飛，讓一個人死太容易了。
    強者的報複，都是將對方慢慢折磨死。知道我為什麽不殺她嗎？”
    李飛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因為她還有生的渴望，一個人想死的時候才會死，您想讓她徹底絕望，然後自己咽氣。”
    話落，冷念丞鼓掌叫好，“阿飛，你越來越有天賦了，不虧是我的好兄弟。
    對了，等我們將冷靜秋她們三的屍骸取回來，到時候咱們一起鞭屍，錄視頻，給張萍那賤人播放一點不一樣的。”
    李飛心口一緊，冷念丞真狠啊，比洪水猛獸還要狠。
    “董事長，不如直接將那三具屍骸運到防空洞，在張萍那賤人麵前鞭屍，這樣她一定會崩潰。”
    冷念丞眼底一驚，笑了笑，“阿飛，你的狠毒已經和我不分高下了！
    對了，我聽說蘇菲菲的爸媽都住院了，你知道嗎？”
    李飛嚇得方向盤頓時漂移了一下，冷念丞究竟想幹什麽？
    “阿飛，你放心，我會給蘇菲菲的爸媽養老，保證他們晚年衣食無憂。”
    李飛額頭迸出了冷汗，冷念丞難道發現了他的異樣，用蘇菲菲的父母警告自己要忠心？
    他原本想寫一封匿名信投給海港警局，告訴他們張萍還沒死，讓警察扳倒冷念丞。
    現在想來，這一步棋必須從長計議。
    “阿飛，你看，蘇菲菲的爸媽住在一間病房。”
    李飛笑了笑，接過冷念丞的手機看了一眼，心尖亂顫。
    “董事長，他們的死活不關我的事，我和蘇菲菲隻是露水情緣一場。”
    “阿飛，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沒事去看看他們二老！”
    李飛瞄了一下後視鏡，冷念丞正死死盯著他，衝著他扯起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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