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明給鮑平華打完電話，心裏踏實了許多。
    他這老同學上學期間就是個性格沉穩的好學生，把大龍和殷凱交給他，放心，靠譜！
    妍妍走進刑偵室，陰著一張俏臉，漂亮的蛾眉輕輕地蹙起。
    “妍妍，怎麽了？”劉子明問道。
    “有發現！”
    妍妍關上門，取出手機，兩人一起看了剛才孫夢在衛生間的視頻。
    “這反應如果不是嚴重的胃病患者或者酗酒導致，百分之百就是懷孕啊！”劉子明的眼眉立了起來。
    妍妍瞪直了眼睛，死死盯著劉子明，“我剛才看見她去茶水間打水，手上貌似捏著藥丸。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種藥丸是孕婦服用的葉酸。
    剛才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這女人的眼神很可怕。”
    “是不是那種笑裏藏刀的感覺？”劉子明問道。
    “沒錯！何止是笑裏藏刀，簡直是笑裏麵藏著定時炸彈！”妍妍看著劉子明，身體在微微發抖。
    劉子明突然有點心疼，“妍妍，別怕！不就是一隻母老虎！”
    “母老虎也是會咬人的！尤其是當母老虎懷了崽，她們的攻擊性會變得更強大。
    你知道嗎？為母則剛！”妍妍的眼眸越來越沉，像是看見了一隻女鬼。
    “妍妍，你最近小心點，一定要跟緊我！”劉子明將雙手放在妍妍的肩膀上，語氣很嚴肅。
    妍妍點點頭，繼續說道：“我聽說昨天在茅山火葬場後麵的那片湖裏，發現了三具陳年白骨？”
    劉子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妍妍，三具男子的白骨和十年前的失蹤人口案有關，和你父親......”劉子明終究是說不出口，這對於妍妍太殘忍了。
    老莊是她的信仰，這份信仰一再破滅，這對於他可愛的小警花而言，簡直是一種災難。
    不過妍妍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加勇敢，她開門見山地問道：“劉隊，十年前的案子和我父親有關，對嗎？”
    妍妍與他之間的距離很近，兩人對視的時候，妍妍嘴巴的熱氣呼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情不自禁抖了一下，愣是按捺住了內心深處的原始本能。
    “妍妍，你是個好女孩，我知道......”劉子明想安慰她幾句，沒想到被她打住了。
    “劉隊，我想去見見那三具屍體。”
    兩人抵達法醫室，發現二號法醫室和三號法醫室的門都關著。
    走廊朝西，最裏麵一間屋子亮著燈光。兩人尋過去，看見嚴勇和夏果果正在忙碌工作。
    聽見腳步聲，他們二人紛紛抬起頭看向劉子明和妍妍。
    “你們怎麽換了解剖室？”劉子明問道。
    嚴勇聳了聳肩膀，用手指著四周，“劉哥，這間屋子是我們法醫處最大的辦公室，屍體越來越多了。”
    劉子明環視四周，這間屋子最起碼有六十幾個平方。
    嚴勇和夏果果知道三名男性死者與十年前的案件有關，特意將冷氏三朵姐妹花的屍骸也一並運到了這間屋子。
    六張解剖台上麵各自躺著陳年屍骸，三名男性死者的身份還沒有確認，所以他們的解剖台側邊沒有貼便簽。
    妍妍沒有說話，慢慢走向三具男子的白骨。
    這三具男子的白骨沉在湖裏麵十年，仍然保持著完好的屍骨形象。
    如果是沉入海底，他們也許就會更加慘烈。
    海裏麵凶猛的魚類很多，不同於淡水湖，他們也許一個月不到就會屍骨不存。
    嚴勇和夏果果麵麵相覷，兩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低著頭繼續幹活。
    這三具白骨從單小兵的口供中闡述，並不是莊建國殺害的，但是他是協助將屍體沉湖的幫凶。
    妍妍的身體正在不可控製的發抖，劉子明想安慰她幾句，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四周太安靜，劉子明看向嚴勇，問道：“兄弟，查明三具男子屍體的死因了嗎？”
    嚴勇點點頭，看了看果果，“果果，你來匯報吧！”
    夏果果摘下口罩，一張清冷的臉蛋很白皙，是那種亞洲人少有的冷白皮。
    “三具屍體雖然已經沉入湖底十年之久，但是他們的致命傷仍然體現在白骨上。
    我們在電腦中將刀具庫存圖片進行了三次排除法，都沒有發現與死者刀口吻合的凶器。
    直到我看見手中的一把手術刀，我才幡然醒悟，是我們一葉障目了。
    我將手中的手術刀與三名失蹤者的傷口進行了對比，發現完全吻合。
    凶手使用的是一把手術刀，他可能是一名醫生，或者是學醫的。”
    劉子明心髒一緊，他腦袋中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冷念丞，一個是李國棟。
    十年前，冷念丞還沒有去英國就讀醫科大，但是李國棟已經是冷俊峰的專屬醫師。
    如果殺人凶手是李國棟，那麽此人已經埋入塵土，警察不可能再刨了他的墳塚。
    他的殺人目的和殺人動機，才是他們目前最需要調查的真相。
    “過來！”夏果果的聲音很清冷，劉子明和妍妍立刻被她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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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順著她的手指看向了死者的傷口處，每人吼管部位都有一刀長長的口子，目測有30。
    依稀可以辨別出，死者的傷口是被一把很精細的刀割破了血管。
    夏果果將手中的一把散發出寒光的手術刀落在其中一名死者的喉管上，四人發現刀口與傷口完全吻合。
    確認完畢，是一把手術刀要了三人的命。
    劉子明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麽時，法醫處的走廊上傳出了急促的腳步聲。
    三十秒不到，dna檢測中心那邊的同事拿著三名死者的檢測報告出現在這間屋子的門口。
    “各位，死者的身份信息已經出來了，三人都不是我市人口。
    我們在23個省的人口係統數據控中找到了他們。
    三名男子來自d省，十年前的年齡和骨齡都是20歲......”
    dna檢測中心的同事離開後，四人相互傳閱了一遍。
    劉子明拿著這份報告拉著妍妍趕緊返回刑偵室，他必須盡快通知刑偵一組的夏楓，告知他們已經確定了死者的身份。
    刑偵一組人員很快歸隊，劉子明在會議室和他們召開了一個短會。
    兩個小時後之後，他們聯係到三名男性死者的家屬。
    d省公安廳那邊也給出了反饋，十年前，三名死者的家屬的確報案登記了失蹤人口。
    這三名男孩是當地一所職校的學生，班級裏的混世魔王，經常在學校霸淩，勒索同學。
    劉子明聯係到他們當年的帶班主任，據回憶，他們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分別號稱“d省陳浩南”、“d省山雞”、“d省大頭仔”。
    “這三個渾小子偷雞不成蝕把米，年紀輕輕應該是想幹一票大的。
    沒想到勒索不成，反倒是葬送了性命。”劉子明的語氣很冷，但是話裏話外仍然可以聽出他對死者的同情，畢竟那是三條罪不至死的鮮活生命。
    夏楓走進刑偵室，說道：“劉隊，三名死者家屬明天上午抵達海港市，領取他們的孩子回去安葬。”
    劉子明點點頭，眼睛卻看向了妍妍。
    她立在窗戶邊，婀娜多姿的身材儼然消瘦了一圈。
    她的雙肩正在顫抖，她應該是在哭。
    “小莊警官怎麽了？”夏楓低聲問道。
    劉子明在唇珠的位置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妍妍現在需要靜一靜。
    他的父親和兩起案件都扯上了關係，性質十分惡劣。
    妍妍看向窗外，眼眶迸淚。
    父親的屍體在醫院太平間，保存三天後，她和母親會送他去殯儀館火化。
    父親白璧無瑕的一生，終究是一場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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