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雙眼緊閉，痛苦的咬著嘴唇，汗水淚水交織在一起，順著臉頰流淌，痛不欲生的雙拳緊握，因為用力身體不住地顫抖。
    “快送我回家！我快要生了！”女人咬著牙，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叫喊。
    羅老歪神情緊張，手足無措抱著女人，站在昏暗的山林裏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攔路小鬼戰戰兢兢的跳過來，“快跟我走！”
    羅老歪有些猶豫，小鬼語氣肯定，“放心，我不會害你們的！”
    羅老歪心一橫，跟在小鬼的身後，在山林快速的前行。
    很快，一條不起眼的小路出現在腳下，小鬼道：“順著這條小路，翻過一個山頭到了。”
    女人眼角餘光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對年輕的漢子艱難的點點頭。
    羅老歪不敢耽誤，腳下生風，雖然懷裏抱著一個女人，並沒有影響他的速度，猶如一隻追擊獵物的猛獸，快速在山林裏穿梭。
    女人叫喊呻吟的聲音越來越大，看來馬上就要臨盆。
    十幾裏的路程並不遠，羅老歪心急如火，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剛剛翻過山頭，羅老歪看到前麵有幾點火光晃動，心中大喜，壓低身形，飛速朝著火光奔去。
    轉眼間，羅老歪已經來到火光不遠處，幾個村裏的漢子舉著火把，正在四處的尋找。
    見到突然冒出的黑影，一個漢子焦急向前跑了兩步，喊道：“月紅是你嗎？”
    正在抵抗疼痛的女人，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睜開眼，努力擠出一句話道：“你這混賬漢子，怎麽才來啊……”
    對麵男人喜極而泣，咧咧嗆嗆跑到高大漢子的身邊，抓住女人的手緊張地說道：“媳婦兒，總算找到你了！嚇死我了……”
    羅老歪顧不上二人情深意切，連忙道：“你媳婦要生了，趕快送回村裏！”
    男人頓時反應過來，招呼身後的幾個漢子過來，七手八腳將女人接過去，一起抬著向村子的方向飛奔。
    其中一個村裏纖瘦年輕少年，一溜煙的先跑回村報信，讓女人家趕快去找接生婆。
    羅老歪看著遠去的幾個漢子，如釋重負，凝重的神情這才放鬆下來。
    剛要轉身離去，突然聽到有人呼喊，羅老歪詫異的扭過頭，剛才那個漢子一頭是汗的折返跑回來，氣喘籲籲道：“多謝你救了我媳婦，要不你跟我回村裏，讓我家好好感謝一下你。”
    羅老歪擺擺手，笑道：“不用客氣……”
    話還沒有說完，路邊一棵樹下黑影一閃，擋路小鬼轉身出現，向他不停搖手，仿佛有話要說。
    男人見羅老歪拒絕，繼續懇求道：“你救了我媳婦和孩子命，讓你走了我們兩口子以後會於心不安的，再說天這麽晚了，去我們家住上一宿，第二天再趕路不是更好。”
    羅老歪隻得點頭答應，說道：“你先趕快回去，我隨後就到。”
    男人著急回家，再三囑咐道：“你一定要來啊，順著小路一直走，到了村裏往裏走第五家就是我家。”
    看著男人火急火燎的跑遠，羅老歪對著樹林說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擋路小鬼小心翼翼的從樹後走到羅老歪麵前。
    羅老歪有些意外，問道：“剛才著急都把你忘了，你怎麽還沒走？”
    小鬼戳搓著手，“高人沒有發話，我不敢走。”
    羅老歪樂道：“你還挺懂事，你說有人要害那對母子，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小鬼一副孩子心性，被誇後咧開嘴，漏出一口尖尖的兩排細牙笑道：“我知道誰要害他們。”
    羅老歪好奇道：“誰？”
    小鬼故作神秘，壓低聲音道：“死孩子窩那幫小鬼們！”
    “野孩子窩？”
    “對，死孩子窩是村裏埋葬夭折孩子的地方，那個地方有很多小鬼，前幾天我去找它們玩，聽他們說過幾天村裏會來一個大肚婆，他們商量等女人生孩子時，就會害死那個女人和剛出生的孩子。”
    羅老歪有些納悶，“他們為什麽要害那個孩子？”
    攔路小鬼搖搖頭，“不知道，應該和村裏人有關。”
    羅老歪盯著小鬼，“那你為什麽要救那個女人？”
    小鬼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本來是不想管的，可那個女人今天誤打誤撞走進了我那片鬼遮眼的林子，我就想著嚇嚇她，讓她知難而退，反正第二天她就能自己走出去，萬一她害怕沒回村子躲過這一劫，也算是我的一件功德。”
    羅老歪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好心鬼。”
    小鬼嘿嘿笑道：“其實吧，主要還是因為這裏的村裏人有個習俗，遇到鬼打牆第二天會回到被困的地方燒點香火紙錢，祈求以後經過時能夠順順利利，我就是為了那點香火錢。”
    羅老歪不以為然，不管怎麽樣，小鬼陰錯陽差的擋路，讓他碰到了那個女人，既然知道有小鬼要作惡，他肯定不能袖手旁觀。
    羅老歪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會讓那女人家裏人多給你燒點香火紙錢，算是報答救命之恩，還有如果死孩子窩有什麽動靜，你可以到村裏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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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攔路小鬼千恩萬謝，轉身回到山林裏，消失不見。
    羅老歪順著小路走了約莫一袋煙的功夫，眼前出現一個點點光亮的一個小山村，村子不大，二三百戶人家的樣子。
    剛進村子，就依稀聽到女人的痛苦叫喊聲，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羅老歪很快找到那個男人的家中。
    男人在院子裏焦急的來回踱步，一旁蹲著一個抽煙的老漢，同樣一臉的著急模樣，時不時抬頭看看房間。
    見羅老漢來到院中，男人擠出一個笑容，“來了，快請坐。”
    然後找來一個凳子，用袖子擦了擦，遞給羅老歪後，又緊張兮兮地走到房門口，伸著脖子往屋裏看。
    羅老歪也不客氣，將凳子放在老漢的身邊，一屁股坐下，問道：“屋裏是你閨女吧？”
    老漢點點頭，站起身，弓著腰對羅老歪客氣道：“是啊，今晚多虧你把我閨女送回來，不然說不定就是一屍兩命了。”
    說著就要下跪，羅老歪趕緊攔住老漢，“大叔，都是鄉裏鄉親的，你這是做什麽，舉手而勞，不用這麽客氣。”
    老漢紅著眼，使勁握了握羅老歪的手，眼睛裏都是感激。
    房屋裏女人哭喊叫聲一直沒有停止，聽上去生得十分的痛苦。
    一個老婆子進進出出，臉色難看，端出來的木盆裏血水濃重。
    男人拉著一個婆子問道：“李嬸，我媳婦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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