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端木燕和平時的端木燕完全不是一個性格。
    他原本整個人甚至有種近乎淡漠的天然呆，現在卻粘人得像是什麽不擁抱會當場死掉的大狗狗。
    微卷的棕發壓在稍微有些緋紅的臉頰，他低下頭，把臉埋在少女的頸窩裏。
    帶著酒氣的熾熱吐息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落在敏感的頸側和鎖骨處，讓她整個人都不太自在。
    端木燕個子很高，勁瘦的身材也很有力量感，就這麽直接覆過來，壓迫感可想而知。
    身邊的助理摸不準他們兩個的關係，也不敢隨意上來把他扯開，隻能把自家小姐要的熱水遞到了她的手邊。
    “端木哥，你先喝點水。”
    季尋蹙起眉，推了兩下他箍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在他耳邊催促道。
    端木燕迷茫地抬起頭，湊近和她對視。
    “小尋……你好漂亮。”
    “……”
    季尋陷入了沉默。
    端木燕這句讚歎倒不是想要去親近她的一點前置鋪墊，隻是在腦子有點不清醒的情況下一抬頭就遭受到美顏暴擊的一點本能反應。
    他乖乖接過少女遞到手邊的水，灌了一大口之後又重新把臉埋了回去。
    “……頭有點暈，你身上好香……”
    沒有什麽邏輯聯係的兩句話，季尋抬手揉揉自己的額角，感覺腦子裏掛滿了黑線。
    “你先去打聽一下目標情況吧，留兩個人在這裏幫忙照顧他就行。”
    季尋跟身邊的助理交代了一聲，手在大狗狗的背上輕拍了兩下。
    “要讓人先送你回去嗎？”
    “不要……我要留下來保護你。”
    端木燕聲音中帶著點沙啞的鼻音，抱著她的手又收緊了一點。
    “你怎麽總要一個人冒險，明明是那麽嬌氣的一個大小姐……”
    “我現在能夠對付歐克瑟……”
    季尋感覺這個人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她放棄和好像喝多了的人溝通，視線越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那個目標人物的座位。
    正如私家偵探所言，他應該是經常來這種場所，周邊圍了一圈的人，正在興奮地玩一些助酒的遊戲。
    隻是今天這個人似乎心情不太好。
    就算隔著那麽遠的距離，季尋也能感受到那種深沉的戾氣。
    是因為發現自己的上家出事了嗎？
    她今早處理的那個黃總，結束之後就讓人給警局打去了匿名電話，現在凶犯伏法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出去了吧。
    季尋的注意力都在人販子和身邊抱著她緩解酒勁的端木燕身上，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直有一道視線緊緊追隨著她。
    馬青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
    “親兄妹這樣親近是不是也有點過分了？”
    他雖然喝得有點多，現在腦子也不算清醒，但大少爺酒量足夠好，現在勉強還能思考。
    他平時好像也沒有跟靈靈這麽親近過吧？
    端木燕抱著他妹妹季小姐抱了多久了？
    他站起身，略微搖晃了兩下。
    本來還在旁邊和別人拚酒的謝成嚇了一跳，“大少爺，您這是要去哪？我陪你去吧。”
    馬青山按住他的肩頭，經常鍛煉的人隻是用了小半的力道，就輕輕鬆鬆把文職人員按回了座位。
    “你別管，喝你的就是。”
    他深吸了口氣，人已經站穩，抬腿往上麵的位置走過去。
    謝成看了一眼他走去的方向，老實地收回視線，繼續剛才的遊戲。
    算了算了，這群大少爺大小姐的事，他一個打工人不配管，反正有人結賬，他隻管玩得盡興就行。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拿起酒杯，還沒剛喝一口，就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脆響。
    ……是酒瓶碎裂的聲音。
    他下意識朝著馬青山的方向看過去，生怕這位大少爺是跟人家起了衝突。
    卻看到馬青山還站在不遠處的位置，手扶著身邊的柱子，神色淡然地看向另外一個方向。
    謝成放心下來一點，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出事的突然，酒吧的員工不及反應，但燈光師已經將聚光燈鎖了過去。
    刺目的鮮血混雜著破碎的玻璃還有褐色的酒液，整個場麵混亂得可以用凶案現場形容。
    不對……這就是凶案現場吧。
    謝成突然有種掐自己人中的衝動。
    這是什麽樣的運氣，才會在兩天之內接連遇到凶殺案，他是不是應該去城隍廟燒根香了？
    坐在上方位置的季尋將突發狀況看得分明，一直抱著她的端木燕聽到動靜，猛地清醒了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在這裏等我，別亂走，我去看看情況。”
    他沒有走旁邊的小道下樓梯，而是撐著欄杆直接跳了下去。
    “等等……”
    足夠頎長高挑的身形在黑暗中也格外顯眼，季尋站起來，從樓梯跟著小跑了下去。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那個人販子在發酒瘋殺了人之後，立馬就往外衝了出去。
    她穿過不太敢靠近的人群，檢查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
    “已經失去呼吸了，你們先報警。”
    她交代了一句，倒是沒有太放在心上。
    很巧，也許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和人販子起衝突的人就是他的一個手下，同樣罪惡滔天，這樣的人死了也是活該，沒有救治的必要。
    她拎了下裙擺，跟著端木燕追過去的方向往外走。
    雖然他現在有拿瓦召喚器在身上，但對麵畢竟是個窮凶極惡的匪徒，她還真怕出現什麽意外狀況。
    酒吧外麵。
    已經跑到偏僻角落的人販子回過頭麵向追上來的端木燕，表情近乎狠厲地冷哼一聲。
    “該死，你這小子也敢追上來，給我下地獄去吧。”
    死一個也是死，死兩個也一樣，反正都已經當著別人的麵殺人了，酒意上頭，他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接變成了野狼外形的歐克瑟。
    端木燕側頭挑了下眉，“來得好，你要是普通人，我還不好下手呢。”
    “今天我一定會把你送進警局。”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召喚器，往腰間的位置一按。
    “鎧甲合體！”
    下午已經在花園裏試驗過，他還算熟練地召喚出拿瓦鎧甲，抬手就是一拳打過去。
    “原來是你，熔焰！看我打爆你！”
    “你在說什麽啊，我可聽不懂，給我老實認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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