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季尋整個人都有點恍惚。
    在認知裏應該在她睡著之後就回樓下睡的端木燕不但沒走，還躺在她的床上緊緊抱著她。
    緊緊相貼著的身體能讓她明顯感覺到對方身體在早晨的變化，過於熾熱的溫度和這樣的狀況讓她大腦都短路了一瞬間。
    那張睡著之後就會顯得很乖的臉上眼睫眨動了兩下，他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湊過來想來親她的臉頰。
    眼睛都沒來得及睜開的端木燕被結結實實的一巴掌給打得徹底清醒。
    “啊！”
    “小尋？我……”
    季尋蹙起眉，把他往外推了一下。
    “你怎麽在這裏？”
    不同於上次在她床邊醒過來時候她關心的口吻，是近乎冰冷的語氣。
    昨天夜裏還跟他在這張床上黏糊地纏綿的人，隻是一夜之間，好像就變回了最開始那個不近人情不能接近的人。
    端木燕反應過來，鬆開抱著她的手，沉默著下了床。
    “抱歉……是我的錯。”
    算了，沒必要說那些有的沒的解釋什麽，這種事本來就是他的癡心妄想。
    “我先下樓了。”
    季尋沒有再理會他，看著他走出去關上房門才重新躺下來，用被子蒙住臉，把自己裹成一個小貓團。
    身邊好像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溫度和氣息。
    但她不想再因為自己肆意的親近去造成什麽不必要的糾葛和過於意料之外的後果。
    她不懂感情，所以總是在錯誤的時間給出別人錯誤的反饋，上個世界的人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如果一開始就杜絕一切的發生，大家隻是普通的同伴或者朋友的關係，事情也不會發生到那種地步。
    季尋歎口氣，沒有再去想這些讓人煩惱的事情。
    直到去衣帽間換衣服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昨天夜裏她和端木燕到底做到了什麽程度。
    還好是隔著衣服，腰間和往上的指痕不算太明顯，就是鎖骨上小小的咬痕有點明顯，難怪早上醒過來的時候覺得那片地方有點疼。
    ……他是狗嗎？
    怎麽有跟西釗一樣的喜好。
    這天就連吃早飯的時候，她都安靜得不得了。
    端木燕幾次抬眼去看她，想說點什麽卻又沒說出口。
    她好像真的很生氣，冷冰冰的，像是把他當做不存在一樣。
    好巧不巧今天又是休息天，他甚至連逃避到拉麵店的選項都沒有，隻能悶悶地躺在房間裏，透過落地窗的玻璃去看坐在花園裏畫畫的人。
    很討厭嗎？跟他的親近。
    臉上的巴掌印還有點隱痛，端木燕捏著手裏自家老爸留下來的推理小說，一頁都沒看進去。
    和她的關係不但沒有隨著過度親近更進一步，反而變得比一開始還要差。
    “小姐，有人來送邀請函。”
    傭人領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走過來，季尋放下畫筆，朝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有點驚喜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柯勝？”
    她就說最近好像忘了什麽事。
    上次因為馬青山的事，她原本想去找柯勝的計劃就這麽被壓下去，再也沒有被想起來。
    柯勝垂著眼睫，對她點了下頭。
    “上次因為歐克瑟的原因暫停的拍賣會兩天以後就會重新開始，行裏特地安排我來送邀請函。”
    其實這個機會是他爭取過來的。
    那天端木燕來送完傘之後，她就沒有再聯係過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心裏總也不甘心，想著至少要再見她一麵。
    季尋正有事要問他，讓傭人把邀請函拿回去，拉著他在花園的亭子裏坐下。
    房間裏端木燕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不喜歡他……卻又聯係了這個人嗎？
    手裏的紙頁一下子攥得發出了點淩亂的碎響，他清醒過來，修長的手掌壓上去，用力撫平。
    “這麽說，原來你比我要大上這麽多？”
    季尋把一碟小餅幹推到柯勝手邊，有點茫然地又看了一眼他少年感滿滿的臉。
    雖然他確實挺大一隻，但總是給她一種年紀應該和坤中差不多大的感覺，沒想到居然比她要大四歲。
    柯勝沒忍住笑了一聲，“難道我看起來年紀很小嗎？”
    “今天怎麽沒看見小黑？”
    季尋往嘴裏填餅幹的動作頓了一下，“有別人在照顧它。”
    柯勝唇邊的笑容略微壓平，隱約猜出了什麽。
    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這麽大的房子，你家裏人不在這裏住嗎？”
    季尋搖搖頭，剛好順著他的話詢問，“你呢，你是和家裏人一起住的嗎？”
    柯勝沉默了一秒，“沒有，我和朋友一起合租。”
    她略微側了下頭，“是家裏人不在這個城市？”
    柯勝輕歎口氣，“我跟我爸鬧了點矛盾……這樣也挺好的，我也到了該獨立的時候，現在的生活其實也不錯。”
    她哦了一聲，終於圖窮匕見，“那……你父親是做什麽的？”
    柯勝手肘撐在桌麵上，往她的方向湊近一點，伸手虛點了下她的鼻尖。
    “哦，你是在審問我……”
    他本來就是警校出身，少女套話的表現對他來說過於明顯了。
    季尋沒有心虛，伸手抓住他的指尖，“告訴我吧。”
    本來還想故作嚴肅嚇唬她一下的柯勝瞬間破功，他輕笑兩聲。
    “好了，我告訴你就是。”
    “我父親是一家研究所的所長……不過研究什麽就沒辦法告訴你了。”
    他沒注意到的是，在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少女亮起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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