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徹骨
    馬青山不太確定地轉身看了好幾眼。
    那是柯勝吧？
    調查的下屬發來的他和自己小女朋友的照片，馬青山看了不下百次，別說是路過的時候看到了側臉，就是隻看那個背影，他也能認得出來。
    馬青山抿緊唇，又回頭去看她家的大門。
    是什麽事，能讓一個男人在大中午遊魂似的衣衫淩亂地從她家裏出來？
    他心跳得厲害，甚至不敢去細想。
    在她家門口遲疑了幾秒，馬青山轉身朝剛才柯勝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對……找他問清楚就行，和小尋沒關係的，不能嚇到她。
    馬青山過來找她，還是因為昨天的事。
    昨天早起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昏昏沉沉的，之後自己做了什麽事基本都不太記得了，隻記得最後是在車上清醒過來的。
    司機告訴他，他哪也沒去，就是來見了小尋而已。
    馬青山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本來是想來問問她昨天自己有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
    沒想到……正正好被他碰到柯勝從她家裏失魂落魄地出來。
    想想兩個人之間可能發生的事，馬青山攥緊拳頭，隻感覺自己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渾身都冰涼徹骨。
    春暖花開的公園裏，因為時間已經中午的緣故，除了一兩個路過散步的大爺大媽，安靜得好像隻剩下柯勝一個人一樣。
    他坐在長椅上，垂頭把臉埋在手臂裏，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為什麽？
    想不通也接受不了。
    昨天夜裏的纏綿悱惻像是變成了隻有他自己記得的一場美夢，每當他試圖回想的時候，卻隻能想起她今早冷淡的眼神。
    但柯勝甚至沒辦法去埋怨她。
    其實這應該是早就料到的事不是嗎？
    她是個冷淡到對大部分事情都很漠然的人，對他的興趣可能也就能持續那麽一夜。
    她可以在有馬青山這個男朋友的前提下答應他做小三的提議，自然也可以隨時反悔。
    畢竟一開始最先違背道德，主動去挖馬青山牆角的是他自己。
    “你怎麽會從小尋家裏出來的，你對她做了什麽？”
    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柯勝還以為這是因為自己抵不過內心的譴責和難過產生的幻覺。
    他抬起頭，神色有點恍惚。
    “馬青山？”
    對麵的人猛地攥緊他的衣襟把他拉扯了起來。
    “我在問你話，你對她做了什麽？”
    馬青山一向沉穩的臉上神色近乎陰翳，不論是誰，在心裏甜甜蜜蜜去見女朋友的時候，卻看到有個早就心懷不軌的男人從她家裏出來的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他自然也不例外。
    略微的疼痛和窒息感隨著衣服被拽緊傳來，柯勝清醒過來，意識到不是幻覺，他反而有點不知該如何應對。
    被他看到了嗎？
    那小尋……馬青山會對她發脾氣嗎？
    柯勝嘴巴張合了兩下，一句話不經反應立馬脫口而出。
    “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她。”
    幾乎是默認了兩個人一定做了點什麽的回答。
    “……”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馬青山壓製不住怒意，一拳揮了過去。
    看柯勝被自己打了個趔趄，馬青山指著他的手指都在顫抖。
    “我看在柯所長的麵子上，一直沒有對你怎麽樣，你怎麽能趁我住院的時候勾引她？”
    “你到底對她都幹了些什麽，你給我說清楚！”
    說後半句的時候，幾乎是用嘶啞的哭腔吼出來的。
    任誰在剛因為自家弟弟跟小女朋友的事氣進醫院的時候，轉頭剛出院又得知她換了別的男人，恐怕都控製不住情緒。
    沒有先把柯勝打個半死，都已經半是因為馬青山教養足夠好半是因為他是柯國龍的兒子了。
    見柯勝沉默著沒有吭聲，馬青山怒極反笑。
    “都已經被我抓個正著，你還想隱瞞什麽，給我老實交代！”
    他是不是也撫摸過小尋每一寸雪白的肌膚，是不是也用嘴在上麵留下鮮紅的痕跡……
    甚至，在她家裏待了整整一夜都不止，直到今天中午，是不是做了某些甚至小尋和自己都沒有做過的事？
    柯勝抿了抿唇，“是……我跟她該做的事都做了，我這麽回答，你滿意了嗎？”
    被打了一拳，又一通質問，他反而像是被打通了腦子了一樣，眼神冷冷地看著眼前幾乎要崩潰的男人，很是誠實地坦白了一切。
    “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也不管你要不要對我動手，但我絕對不會讓你遷怒小尋的……這根本不是她的錯。”
    她隻是太天真，隻是覺得這種事是尋求快樂的一種方式，沒有人告訴過她這種事隻能和相愛的人做，也沒有告訴她要保護好自己。
    這不是她的錯，錯的是在她懵懵懂懂的年紀引誘她的男人。
    馬青山冷笑一聲，眼眶氣得幾乎發紅，“這當然不是她的錯。”
    他按住隱痛的心口，咬緊牙關沒有在情敵麵前倒下。
    副作用還沒完全過去，他雖然深恨眼前的柯勝，到底沒有想要殺了他的想法，所以並不準備在他眼前失控變成歐克瑟。
    “你給我等著，這件事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不要再去打擾她，你再敢接近她家一步，我絕對讓你這輩子再也不能踏進南博市。”
    就算不想以勢壓人，遇見這種情況馬青山也是仁至義盡了。
    要是換了別人來，別說柯勝本人，就是柯國龍，估計也要受些牽連。
    眼看著馬青山冷著臉，好像氣得有點站不穩一樣地離開，柯勝重新在長椅上坐下，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怎麽能把事情搞得這麽糟，本來他也沒辦法再去見小尋了，馬青山這句威脅倒是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他隻是覺得，自己終於還是成了像父親一樣，什麽都想兼顧，卻什麽都沒有得到的人。
    想起柯所長，柯勝突然想起了什麽，摸出手機給他打去了個電話。
    鎧甲……
    既然她覺得自己可以成為打擊歐克瑟的英雄，那就如她所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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