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燕一開始還能保持平靜地認真聽她的話，保持冷靜去分析情況。
    直到越來越離譜的事實從少女嘴裏說出來，他眼神逐漸恍惚，感覺整個人的世界觀都被顛覆了一遍。
    他手按著少女的腰，不自覺用力把她往懷裏又拉了點，像要抱著能借力的東西的一樣把她抱緊。
    “這麽說……我爸的死很可能就跟天天好集團有關？”
    “拿瓦鎧甲的前任召喚人馬青山，茨納米鎧甲的現任召喚人馬闊海……就連快樂屋的靈靈和琴姐也跟他們是一家人……”
    端木燕腦瓜子嗡嗡的，感覺自己跟懷裏的乖乖老婆像是一對掉進狼窩裏的倒黴蛋，一抬腳正正好踏進了人家的大本營。
    不過唯一的區別是——小尋是自己主動掉進去的。
    “難怪你要跟青山分手……”
    端木燕低頭去看她，“那要這麽說的話，柯勝就是柯所長的兒子？”
    他抿了抿唇，心突然莫名停跳了一下。
    “那小尋……你又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調查這些，為什麽要趟進這團渾水裏？”
    季尋抬了下眼睫，對上他表情嚴肅起來時就會顯出鋒銳的眉眼。
    “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嗎？”
    “我說我在找一個人……”
    端木燕怔了一下，喉結不自覺震顫著上下滾動。
    “那個人……是我？”
    她嗯了一聲。
    “我是為你而來的，也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來的。”
    似乎是覺得這話有點突然，怕他不信，少女漂亮的眼睛裏露出點糾結，拉住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臉。
    “我不是人類，你也知道的……”
    端木燕深吸口氣，捏了捏她的臉頰笑了一聲。
    “我明白了。”
    “所以你之前接近柯勝，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對嗎？”
    她不是對柯勝特別感興趣，而是覺得柯勝聽上去像她要找的人？
    原來是這樣……害他白吃了好久的醋。
    少女點了點頭。端木燕側過臉，在她唇上啄吻了一下。
    “我就知道……”
    “小尋，你放心，既然你覺得我是那個能徹底消滅歐克瑟的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季尋眨眨眼，嗯了一聲，對他的態度表示滿意。
    “不過之後該怎麽做，我們還要從長計議吧？總不能直接打到天天好集團。”
    小尋再怎麽厲害，畢竟她和自己也就這麽兩個人，要是魯莽行事的話，完全就是送命的節奏。
    端木燕蹭了下少女微涼的鼻尖，大腦飛速運轉。
    “那當然不行。”
    “我們先去見柯所長……”季尋蹙了下眉，“還要聯係另外一個能召喚鎧甲的人。”
    按照她之前在兩個世界的經驗來判斷，暗影護法他們很可能就在天天好集團內部。
    就算要先解決歐克瑟和喪暴病毒，肯定也要提前防備好他們在背後動手腳。
    上個世界的路法他們就是血淋淋的先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情況都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在沒有弄清楚暗影大帝究竟在計劃什麽之前，還是先聯合所有的隊友，把實力堆到最大再說。
    防止她在自顧不暇的同時一個沒看住，讓端木燕這個天道欽定的救世主一不小心夭折到救不回來的地步。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力量回來了一部分之後，死了活活了死的影響不了她太久，恢複也就一兩天的時間而已。
    ……
    昨天黃昏跟端木燕打完之後，馬青山他們兩個回了酒吧，情況也不算太平。
    便宜沒占到，兩個打端木燕一個反而打了個灰頭土臉回來，馬青山馬闊海一個站一個坐，兩個人彼此沉默了半晌。
    最近兩天召喚完鎧甲之後總是壓製不住脾氣，馬闊海擰著眉率先開口。
    “大哥，你怎麽會變成歐克瑟呢？”
    他眉頭皺得死緊，一張嘴說的就是馬青山不愛聽的話。
    “這事小尋知道嗎？”
    “你怎麽會感染的？”
    馬青山抬眼瞥了他一眼，“你別問了，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對你不好。”
    “哥，我必須得知道。”聽他語氣中透著敷衍，馬闊海聲音忍不住拉高。
    “你要是這事都要瞞著我，我們怎麽應付端木燕跟剩下那兩個人啊？”
    “小嫂子萬一知道這件事……她不肯定要嫌棄我們……”
    這兩天結結實實被她一直冷臉相對，馬闊海本來心裏就七上八下，心裏又總是窩著一股無名陰火，悶得他十分難受。
    “別問！”
    馬青山心情同樣不好，偏偏這個跟自己搶小尋的弟弟問出的話格外紮心。
    他完全不想理會，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天送她回家的時候少女頭也不回的背影。
    她生氣了。
    甚至可以說是在討厭他們兩個了。
    討厭到……想殺了他？
    馬青山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第六感出了錯。
    但是送她回家的前一天夜裏，他能很清楚地感覺到睡得半夢半醒的小尋用纖白手指摸上了他的胸膛，像是在隔著血肉試探他跳動的心髒一樣輕微按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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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摸得他半邊身子都酥酥麻麻的。
    冰涼的發絲胡亂纏繞在手臂上，她往馬青山頸側蹭了下，冰冷呼吸掠過喉結，有一瞬間，他甚至感覺少女會用牙尖抵上他的咽喉，然後……
    差點被非人類的小女朋友吃掉，再沒有比這更離奇的事了吧？
    都這樣了，馬青山甚至還因為腦子裏古怪的幻想起了點不該有的反應。
    想象她柔軟的舌尖舔舐獵物的每一寸皮膚，雪白的臉頰染上溫熱的猩紅，漂亮的眼睛因為獵食的欲望得到滿足而瞳孔收縮。
    怪他完全克製不住自己，還是該怪自己太愛她？
    說到底還是因為那天夜裏的事實在太荒唐，又實實在在害得她生了病。
    馬青山不確定李笑愁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去取藥的時候他神神秘秘的笑和最近腦海裏時而會出現的幻聽一樣的囈語，每一樣都讓他脊背發涼。
    事情有點脫離控製了。
    他沒有心思對馬闊海解釋太多，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被他這樣冷著臉訓了一句，馬闊海舌頭抵了下腮幫子，臉色有點難看。
    “哥，你到現在還瞞東瞞西的，這個不讓問那個也不讓問，你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把話說清楚？”
    越說越發怒火中燒，他猛地拍了下桌子，全然沒了平時對大哥那點僅剩的尊重。
    “小尋的身份是怎麽一回事你都還沒說清楚，你變成歐克瑟的事我也不能知道……”
    “還有鎧甲……你們都神神秘秘的，我也是小尋的男人，我憑什麽不能知道？”
    “你說什麽？給我閉嘴！”
    馬青山本來還算淡定的臉色被他最後一句話氣得猛地一變，差點直接在店裏跟他動起手。
    “闊海，我告訴你，我忍你一次也就算了……”
    “你給我記住，小尋始終隻是你嫂子，就算你硬要擠到我們兩個人之間，也不要在我麵前以她男人的身份自居。”
    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在李子突然敲門進來之後才勉強緩解。
    又在他的一句話之後，共同對準了端木燕。
    “大少爺，二少爺……有件事我想必須要告知二位……端木燕搬回季小姐家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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