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闊海還是頭一次以這樣的視角去看茨納米鎧甲。
    以往總是穿在自己身上，再怎麽有強烈的非人感，也隻會被中二期沒過完的馬闊海本人當做帥氣的武器。
    但是以人類的視角麵對麵的和茨納米不知為何比平時要暗沉很多的赤紅目鏡對視，那種感覺莫名有些滲人。
    尤其是——在他心知肚明對方是在沒有任何人召喚的前提下就這麽憑空擁有了實體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
    “茨納米……你成精了？”
    馬闊海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瞬間腦神經掉線了，還是自己本來就缺根弦，第一反應居然是這麽問出了一句有點冒昧的話。
    對麵的茨納米好像是有點無語，沉默了很久，才用和他有點相似的聲音開口。
    “你之前的想法，我覺得很好。”
    馬闊海一怔，“什麽？”
    茨納米依舊平靜，“把她帶回來，關起來。”
    他不等馬闊海反應，幽藍色的觸手從身體的一側探出來，將那麵黑沉的圓鏡舉到了召喚人的麵前。
    馬闊海不及思考，便已對上鏡中那雙黑霧中的暗紫色眼瞳。
    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焦，下一刻，最純粹的黑暗幾乎在一刹那覆蓋黑沉的眼珠。
    他聽見好像有人微微喟歎了一聲。
    “之前的計劃不管用了，隻好換你和你大哥來……”
    不妙啊。
    在意識徹底被黑暗淹沒之前，馬闊海恍惚著明白過來什麽。
    ……
    姑且也算是折騰了半天，回了家之後，少女累得幾乎是趴在他懷裏快睡著的模樣。
    端木燕用手背磨蹭了一下她微涼的小臉，不太放心地開口。
    “小尋，你還有精力嗎？要不然還是先好好休息，等明天再說這些。”
    季尋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一些……副作用而已。”
    “今天你和柯所長說的話，你仔細重複一遍給我聽吧。”
    柯所長畢竟是最先研究四元素，也是最初製造出鎧甲的人，兩邊的信息做到互通有無，應該可以找出這個世界最終的那份力量。
    類似帝皇，修羅，這種有著完整的超越地球本質法則的鎧甲。
    又或者像戰神刑天那種，隻要召喚人意誌足夠強大，就能發揮前所未有威能的鎧甲。
    ——這個世界也一定有這種存在。
    她強撐著還算能思考的理智，往端木燕懷裏又蹭了點。
    “隻要你陪著我……我就不會有事。”
    陳述事實的簡短話語又被端木燕誤以為是甜蜜的表白。
    他唇角不自覺翹出美滋滋的弧度，抱著親親老婆半躺在她房間的床上，把今天跟柯所長的交談一五一十給她複述了一遍。
    ……第五元素？
    季尋抿緊唇，略微思考了一下，終於把腦子裏那些線索串聯了起來。
    最開始的時候來自拿瓦的那個夢的提示，後來和地球意誌的對話——所謂的第五元素，正是和端木燕身體中那種讓她感覺很舒服又不太受得了的能量一致的。
    雷霆。
    “……看來我們還要耐心等柯所長製造出最後一套鎧甲。”
    她低聲回應了一句，又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就算是四套鎧甲融合起來組成一個新鎧甲這種，至少也需要一個媒介。
    總不能是所有鎧甲完成之後，端木燕振臂一呼，新的鎧甲召喚器就直接從天而降。
    季尋有點昏沉的大腦不怎麽能想象出那樣的畫麵。
    幹脆不再想那種奇怪的事，她抬頭在端木燕喉間輕咬一口。
    “餓了。”
    “嗯……嗯？”
    端木燕一怔，一時間甚至有點反應不過來她是想吃哪樣東西。
    直到少女用不耐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指了指樓下廚房的方位，他冒出了一些黃色廢料的腦子才老實地把那些微妙的想法壓了下去。
    也是。
    乖乖老婆昨天夜裏已經陪他鬧了一整夜，再弄的話，她估計是真的要吃不消了。
    今天眼看著都蔫了一整天沒肯吃東西，這會估計是因為想事情的原因清醒了一點，才知道餓了。
    他很聽話地鬆開她下樓做飯。
    房間裏恢複了安靜，季尋突然又有點後悔沒有讓端木燕帶自己一起下去。
    想黏著他。
    她抱緊被子，把自己團成一個軟綿綿的貓團，感覺自己頭腦真的壞掉得徹底。
    帝皇這個討厭的後遺症……要是沒有這東西，她或許還願意跟對方更親近一點。
    每次都要來這麽一遭，她是真的有點受不住。
    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
    陽台的位置突然傳來了兩聲扣門的聲音。
    她從被子裏探出頭，往那個方向看過去，又重新攤平。
    完全沒有力氣起來開門。
    會從那個地方出現來找她的，大概是小偷先生吧。
    希望他和自己能有點默契，學習一下和他聲音相似的北淼不請自來的精神，在她不耐煩地去開門之前自己推門進來。
    蕭風果然也沒讓她失望，陽台隻響起了一聲很細微的聲響。
    下一秒，帶著熱意的覆蓋著皮革質感的大手就摸上了她的臉側。
    “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
    蕭風低頭去看她，聲音有點擔憂。
    大小姐之前雖然身體嬌氣點，又很愛無意識地撒嬌。
    但從沒有這樣團在床上一副蔫蔫的模樣。
    看著像是——被折騰狠了的樣子。
    他明白過來，心裏有點吃味，手下就忍不住捏了下她軟綿綿的小臉。
    季尋蹙了下眉，“站在這裏幹什麽……為什麽不抱我。”
    “……”
    蕭風卡了一下殼，甚至都懷疑她直白的話語裏那個“抱”的字眼是他以為的那種——還是隻是字麵意義上的動詞。
    他遲疑了一會，坐過去解除了鎧甲。
    少女抓住他腰間的衣物，一點也不扭捏地直接把頭枕在了他腿麵上。
    “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仔細一聽，她今天嗓音也有點沙啞，黏糊糊的帶點鼻音，很好聽也很……誘人？
    蕭風用手指蹭著她的臉頰，“我從一隻小烏鴉那裏拿回了你的東西，本來是想來告訴你一聲的。”
    “看你這樣，還真讓人心裏不爽。”
    “你說我現在把你這位大小姐偷走的話，端木燕會有什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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