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躺在實驗台上咽了口口水，眼裏閃爍著絕望的淚花，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李總，馬董已經同意把馱拏多鎧甲給我了。”
    “我看這……這芯片就沒必要裝了。”
    把人改造成類似歐克瑟的生化比克人，在軀體裏塞入芯片，李子不覺得這種形態之下，自己還能叫做一個大活人。
    就算他隻是個小人物，但誰心裏還沒個英雄夢呢，做鎧甲勇士才是他的目標啊。
    李笑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在底光的照射下怎麽看怎麽陰惻惻的。
    “我信不過老馬，更信不過老柯。”
    “這代比克搜尋者還得你來，而且——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艾勃隆細胞的秘密和我背後的依仗嗎？”
    “現在機會遞到你手裏，你不想要也得要了。”
    李子背後一涼，“李總……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和他們的密謀……”
    “咱再商量商量，咱們再商量商量，啊……”
    那天晚上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其實他也就是好奇心旺盛心血來潮藏在門口聽了一耳朵而已。
    那些東西和李笑愁口中透露出來的什麽統治世界，地球可以留給你玩之類的話信息量過於巨大，他被嚇得腳下一崴，剛好被那猙獰怪物抓了個正著。
    本來以為小命都要不保了，沒想到卻被李笑愁輕輕放過。
    他還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沒想到在這裏等著他呢。
    要死要死。
    李笑愁低下頭，冷笑著開口，“第二代生化芯片，融合了來自暗影界的力量，可是我畢生得意之作。”
    “放心，你隻會比冷血更強，鎧甲——更是不值一提。”
    “在我們的後續計劃裏，他們早晚是要被汙染的，你要那種沒有理智的戰鬥機器做什麽。”
    李笑愁輕拍下李子的肩頭，“等你接受這份力量，你就能明白我說的話了。”
    李子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瞥了一眼身邊放著的各種工具，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又不敢說出拒絕的話，隻好抹了一把眼淚，閉上眼睛用英勇就義的表情說了一句。
    “來吧。”
    但下一秒，他臉上就露出了更加驚恐萬狀的表情。
    為什麽要拿出鑽頭啊！
    李笑愁看到他的表情，側頭看了一眼，“哦，拿錯了。”
    還沒等李子鬆了口氣放心下來，就看到對方重新俯下身，換了一把——鋸子？！
    ……
    馬青山摩挲了下自己的脖頸。
    昨天夜裏的不可描述的畫麵和難以言喻的快感似乎還能清楚地回憶起來，隻是那種做夢一樣半死半活的感覺已經有點模糊了。
    不知想到了哪一點，他唇角忍不住翹了下，又在下一個瞬間下壓回去。
    ……身體裏還有另一重黑暗……嗎？
    其實從那天去完她家裏之後回來，卻一點沒有相關記憶的那一次，他就已經隱約感覺到了異常。
    再加上前段時間那些總是時不時冒出來的詭異囈語。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來自歐克瑟的影響在左右自己的意誌，現在看來，似乎事情並不簡單。
    暗影？
    昨天夜裏小尋好像提到了這個字眼。
    還提起了爸和李笑愁。
    馬青山抿緊唇，憶起了李笑愁拿來的藥劑、集團實驗室中那些病毒的樣本……
    是哪一個環節，讓什麽東西對他的身體產生了影響嗎？
    仔細想想，小尋似乎也是在那天和他跟闊海之後因為發燒的原因吃了藥之後才……徹底選擇要和他們兩個切斷聯係的。
    那闊海呢，既然已經對他和爸出手，沒道理會單獨放過闊海。
    馬青山畢竟是個聰明人，之前一葉障目也就算了，現在想明白之後，越發覺得事情複雜得厲害。
    他沉吟一會，先拿出手機給自己妹妹打去了電話。
    “哥？”
    那頭的馬靈靈很快就接起電話，“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小尋呢，有什麽事嗎？”
    馬青山壓下追問有關小尋的話題的衝動。
    “靈靈，最近家裏出了點事情，你就老實待在媽那裏，沒有特殊情況千萬不要回來。”
    他頓了頓，“如果集團裏有人以我跟爸，或者闊海的名義找你的話，也絕對不要答應他們的任何要求。”
    “要是有什麽異常或者意外的話，你就去找小尋，一直待在她身邊就好……”
    他倒不是刻意想做謎語人瞞著自己的妹妹。
    而是這些事大半都是他自己的推測，又怕自己的想法在潛意識中又受到無形存在的影響，隻能撿一下重點模糊不清地說。
    馬靈靈聽得滿頭霧水，她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自然聽出了自己哥哥話裏話外那種不祥的意味。
    “你什麽意思啊，哥，你把話說清楚，家裏出了什麽事？集團又出了什麽事？”
    “哎呀，你這樣說的不清不楚，不是反而讓人更擔心了嗎？”
    馬青山皺緊眉，“有些事我現在自己也不夠清楚，總之你一定要聽我的，哥都是為了保護你和你嫂子。”
    “還有……”
    他聲音略微低沉下來，“關鍵時刻，就算是我和你二哥的話，一樣不能輕信，你聽明白了嗎？”
    “什麽？”
    這句話裏的信息量太大，馬靈靈心裏一沉，勉強平靜下來。
    “好，我知道了……”
    “那就好。”
    “哥……”聽到那邊馬青山似乎準備掛斷電話，馬靈靈有點擔心地開口。
    “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但你自己也一定要保重啊，不用擔心我跟媽這邊，我會幫你保護好嫂子的。”
    馬青山心裏一暖，又覺得有點失笑，“你啊，保護自己吧，小尋她……”
    “她自己可以保護好自己的。”
    她不是嬌弱的，隻能被保護在溫室裏的花朵，而是一朵漂亮過頭的，冰冷又嬌豔的食人花啊。
    把她當做脆弱的易碎品的人，最後的結果可能都跟他一樣——隻會是心甘情願地把自己喂進這隻幼獸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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