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見了蕭風回來又差點被茨納米帶走，少女的情緒似乎就一直很不對勁，算不上是低落，一定要端木燕形容的話——大概是她忽然對一切事物都變得漠然了起來。
    她好像有了更關注的事，所以其他人其他事物都已經不重要了。
    端木燕說不清那種突然變得遙遠的疏離對於他來說有多難過，隻是將悶滯的感情壓了下去，隻留對她的擔憂。
    那些有可能給她帶來煩惱的事，他也就暫時沒有提及。
    所以蕭風入獄的事，季尋是在冷血口中聽到的。
    在她去研究所的路上。
    “你告訴我這件事，目的是什麽？”
    冷血嘿嘿一笑，“大小姐，看你說的，咱們硬要說的話，也是一路人，有必要對我們這麽戒備嗎？”
    反正過不了多久，她估計也要加入這邊了。
    本來也就是應李子的安排過來攔住她閑聊兩句，冷血倒也沒有想要和她起衝突的打算。
    “……”
    不知道為什麽，季尋感覺這事從哪裏都透著古怪。
    本來和她約好去研究所的柯勝剛才也沒有接電話。
    研究所……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想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季尋理智終於從找回戒指的恍惚中回神，眼神逐漸冰冷下來。
    “你們想對柯所長下手？”
    “下作。”
    她冷冷抬起手，完全沒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沒想到她會一言不合就立刻動手，冷血匆忙變身，也就頂了那麽兩秒鍾而已。
    看著少女匆匆閃身離開的背影，惡水現身踹了一腳已經不省人事渾身纏滿電流的人，沒好氣地嘲諷。
    “真沒用啊，人類的能力果然還是有限，創造出來的比克居然是這種連拖延時間都做不到的廢物，好在惡火早早埋伏在那邊了。”
    “惡木，你搬他回去吧。”
    惡木在她身後現身，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你在講笑話嗎？我又不是苦力，讓天天好集團的人自己來接。”
    另外一邊。
    馬靈靈也從董川的兒子小介提供的線索推理出研究所可能要出事。
    原來那個董川就是幾個月前喪暴病毒泄露事件中唯一幸存的那個司機，後來才成為研究所的保安。
    小介其實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而是刻意送到董川身邊和他培養感情，就是為了讓他誤以為自己原本有個美滿的家庭但卻因為研究所的原因家破人亡，好利用他對柯所長下手。
    馬靈靈腦筋立馬就轉過彎來，知道情況不妙，但是按照推理出來的動手時間，她現在趕過去顯然是來不及阻止一場事故了。
    火急火燎地聯係了一群人，結果隻有自家大哥接了電話。
    “大哥，不好了出事了，柯叔叔那邊可能要出事了！”
    她三言兩語把話說個清楚。
    正帶著人圍毆趕來解決烏鴉歐克瑟的端木燕的馬青山有點驚愕，心神中的茨納米似乎也怔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先別急，你去警察局報警，先把那個董川帶回去再說。”
    他瞥了一眼那邊還在一打三打得不亦樂乎的端木燕，抿了下唇，轉身就走。
    之前的安排……希望還來得及救走柯叔叔。
    ……
    董川頹廢地坐在台階上，摘下自己的帽子，滿眼都是迷茫和無措。
    他怎麽也沒想到，原本隻是想要徹底毀滅這個給他帶來一切痛苦的研究所。
    但是火勢卻不受控製地越來越大，他試過想要把柯所長拉出來，但對方一心想要回去取回所謂的召喚器，完全不由他做主。
    ……他殺人了。
    柯勝遠遠看到煙火，就已經感覺到不妙。
    此刻看到這人和研究所上空的滾滾濃煙，怎麽反應不過來是怎麽一回事。
    他理也不理董川，直直往火海裏衝。
    從那天跟自己爸爸和好之後，他就沒少來研究所幫忙，知道最短的路徑。
    來得及的，一定要來得及，隻要他跑得足夠快。
    研究室那邊建築質量相對較好，隻要及時閉合大門，煙氣一時間進不去，就一定還有救的。
    柯勝心裏想著這些念頭，眼眶卻不自覺紅透，他咬緊牙關，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柯勝心裏難過到極點，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側的火海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熄滅。
    好在大門的控製裝置並沒有失效，他猛地按開大門。
    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發生奇跡，裏麵已經被滾滾黑煙覆蓋，程度已經足夠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因為吸入過量有毒氣體死亡。
    柯國龍半躺在座椅上緊緊按住心口，在他身邊，季尋握住他的手，正在把已經去了半條命的人重新拉回來。
    “小尋……？”
    柯勝那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他們約好的時間應該更晚一點才對。
    爸都已經昏迷了過去，小尋她身體一向弱，怎麽撐得住……
    心一瞬間痛如刀絞，他甚至感覺自己是不是也要死了，在臨死前看到了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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