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告訴我？”淩司道。
    宮伊搖了搖頭，拍了拍他，“你真想我告訴你？”
    淩司一頓，他神情躲閃，眼神心虛的往邊上瞟。
    不用言說，兩人其實都懂。
    但是……
    淩司垂下眼簾。
    正常來說，宮伊是絕對不會想起來的。他獲取記憶的唯一途徑就是通過〈權位者的鑰匙〉。
    所以，他又是為什麽會想起來？
    他這麽想了，也就這麽問了。
    不過宮伊也搖了搖頭，說他也不清楚。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再防著也沒用。
    在淩司原來的計劃裏，等宮伊積分一夠，準備進入〈權位者的鑰匙〉時，他讓04對他的麵板動一些手腳，讓他進不去副本，這樣一來他也隻能等著下一次副本開放，而那個時候他估計已經把所有事解決完了。而且他也和江千賀他們打過招呼，不會讓宮伊跟著。
    但是現在，好像也沒必要了。
    他們兩個問了半天，也沒問這兩個人的記憶到底恢複到了什麽程度。
    一個不敢問，一個覺得沒有必要。
    他倆雖說談了，但又沒完全談。
    ……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玩家們除了刷副本就是刷副本。
    興許是被副本裏的boss嚇到了，一個個的都精神的很，跟打了興奮劑一樣。
    不過也有可能被嚇壞的人已經被遊戲篩選出去，留下的都是內核相對來說比較穩定的。
    在宮伊和淩司刷完這周黑名單的懲罰任務後，兩人站在角落裏看著排行榜下麵的黑名單板塊。
    宮伊眼睛恢複的第一天就看到了這個黑名單的樣子。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醜得讓他沒法說。
    偏偏00對這個設計還非常滿意，時不時和他們誇一下。
    除了外觀這件事，宮伊也問過00什麽時候才能把黑名單撤下去。00給出的回答是……
    【等玩家死亡後就可以啦】
    然後就被04按著揍了一頓。
    00上哪說理去。
    隻能默默咽下這口氣。
    宮伊和淩司就這麽看著兩個一黑一白的兩個係統玩鬧。
    如果說這個遊戲誰是他們最大的掛，那無非就是這兩個遊戲係統了。
    作為遊戲區的掌控者，00暫且不說，04是完全向著淩司，萬事淩司為先。
    有了它們，他們能知道許多玩家並不知道或者需要打聽很久才能知道的消息。
    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公。
    更何況還有宮伊的血脈和淩司的身手。
    宮伊這麽發呆想著，回神後就看到曾以封向他們走了過來。
    曾以封乍一看到他們還挺驚訝。
    畢竟感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
    上一次見好像還是四個多月前偶然在遊戲大廳看到他們和符小一起進副本。
    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包括符小。
    曾以封聰明的不去問。
    “好久不見啊。”曾以封笑道。
    宮伊點頭：“確實很久沒見了。”
    他們兩個這段時間一直不分晝夜的過副本，每周任務刷完後又去刷單人副本，除了每次的隊友幾乎見不到什麽人。
    剛剛站在這裏也是為了短暫休息一下之後繼續去過副本。
    曾以封忽然道，“一起唄，我這周的任務還沒完成。”
    宮伊抬眼望去。
    看到曾以封現在的樣子，就知道這幾個月他被副本磋磨得改變了很多。
    當初在過〈墮神〉之前，程易陽曾經跟他說過會幫他找到殺死房子旭的那個偷盜者，不過後來被淩司在烏托邦全麵屠殺之後，程易陽就發現大部分偷盜者已經死在了那場屠殺之中，包括殺死房子旭的那位。
    前段時間曾以封也升到了烏托邦，加入了江千賀他們。
    曾以封和他們說。
    “這段時間各個團隊到處招攬玩家，估計是想恢複沒被淩司滅掉之前的輝煌。”
    “但是加入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打算自己過副本，有加入團隊意識的部分也是選擇江千賀。”
    “不過這一茬都是在那之前進入遊戲的，等那之後進入的新玩家上去後估計又是一番爭搶。”
    曾以封在旁邊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雖然知道這兩個人不是很在意，但是也應該了解一下。
    他們打算去刷多人組隊，三個人也進去。不過期間遇到了封渡和鄭權，便也就一起了。
    曾以封和他們兩個是第一次見，相互介紹了一下便隨意攀談起來。
    鄭權去報了名，回來後等著進入副本。
    淩司一看到鄭權就能想起來裴虎，想到裴虎就想到那個柒。
    一想到柒他心情就不是很好。
    這幾個月柒出現過幾次，雖然沒有提帶淩司離開這件事，但也給了他很大危機感。
    他現在需要恢複全部的記憶，才能知道具體要怎麽完成他要做的事情。
    天知道柒每次出現在他麵前是那欠欠的說喜歡他的樣子有多討打。
    淩司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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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熟悉的失重感傳來。
    ……
    再次睜眼時，幾人相互看了看。
    他們五個人穿著保潔員的衣服站在一家公司的一樓大廳。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看到有人向他們走了過來。
    “還愣著幹什麽，你們不想幹了！”
    “工作磨磨蹭蹭的，信不信人把你們給辭退啊。”
    一位西裝革履，大腹便便，頭頂鋥亮的中年男人向他們走了過來。
    罵罵咧咧的讓他們跟著他們走。
    曾以封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注意到自己手裏拿著的拖布以及水桶，莫名道，“這是什麽情況？”
    鄭權打量了下周圍，“不知道，但看樣子應該是要打掃衛生吧。”他示意他看向手裏的道具。
    “還在等什麽！還不跟過來。”對方轉頭對他們大吼。
    封渡挑眉，“好重的怨氣……果然，打工人哪有不瘋的。”
    看那位大叔的黑眼圈，一看就是熬了好久的樣子。
    宮伊道，“跟過去看看吧。”
    幾人跟著對方上了二十四樓。
    中年大叔指著宮伊和封渡道，“你倆，負責二十四樓到頂樓。”然後又指向剩下的淩司三人，“你們三個，負責一樓到二十四樓。”
    “快點打掃啊，不要偷懶。”
    “到時候我可是要檢查的。”
    對方轉身走的時候還在罵罵咧咧，“為什麽偏要我來負責，麻煩死了……我還有一堆工作要做呢！”
    等對方走出他們的視線後，他們幾個這才湊在一起商量。
    “現在就是把公司打掃一遍是嗎？”鄭權皺眉疑惑道。
    宮伊點頭，“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叮咚】
    【已成功接取任務〈幻夢〉，您將在這裏生存二十四小時，您的身份是公司保潔人員，已為您分配員工宿舍，請隨時保持人設，副本即將開始】
    【倒計時開始】
    曾以封看完麵板消息，把麵板關閉後道，“又是計時副本。”
    “不過相對於以前動不動就四十八小時兩天兩夜已經好很多了。”
    宮伊點頭，“麵板上說要維持人設，那就應該是要做符合公司保潔人員的事。”
    所以現在，他們應該是要分開做事。
    淩司眉頭緊鎖看向宮伊。
    宮伊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安撫性笑了笑。
    “放心。”宮伊對他道。
    鄭權這才注意到宮伊的眼睛已經能看到了，不禁覺得有些好奇。
    但是沒給他問什麽的機會，就看到淩司轉頭就走。
    曾以封跟著一起。
    那鄭權自然也跟著一起走。
    宮伊和封渡站在原地。
    封渡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真的要打掃嗎？”
    宮伊拿著拖把，“打掃吧，反正也沒有其他線索。”
    他看著淩司離開方向。
    淩司能夠讓他在副本裏自己活動，也就證明了淩司現在相信自己不會去尋死。他開始慢慢放手，慢慢去相信。
    不過那麽那麽多層樓，不可能真的一層一層去打掃，那要打掃到什麽時候，累成什麽樣子。
    所以，宮伊問了封渡有沒有什麽可以偷懶的道具。
    封渡點頭。
    他拿道具控製著拖把，讓他自己打掃。
    宮伊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不錯。
    這邊確定好之後，宮伊把自己身上的保潔服脫下，從商店裏買了套西裝換上。
    封渡看到宮伊穿白襯衫的樣子，不受控製得臉有些發紅。他想到了之前宮伊露出眼睛時的那個顏值。
    還有身材。
    簡直就是行走的春藥。
    不分男女。
    宮伊換上衣服，看到封渡的臉紅得不太正常，疑惑問道，“你……”
    封渡回神，突然側過頭正經道，“我沒事，宮哥你這是要做什麽？”
    宮伊看他確實沒事，也沒在意他的異常，對著鏡子束起領帶，“你也換上，我們去辦公區域看看。”
    他穿著黑色休閑西裝，裏麵襯衫顯得他格外青澀。
    封渡也歪歪扭扭係上襯衫領帶，穿上衣服，跟著宮伊向辦公區域走去。
    兩人在那裏逛了半天，又在茶水間待了很久，看著來休息的員工換了一堆又一堆。
    就這麽待了幾個小時，硬是什麽消息都沒有。
    就連他們討論的八卦都與這次副本毫無關係。
    除了打聽到公司對保潔人員很嚴格，幾乎幾天就換一次以外，就沒有其他了。
    可以說一無所獲。
    不過什麽都打聽不到，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宮伊和封渡往回走，見到之前那個中年男人正在一步一步往這邊走。
    宮伊緊忙邊走邊把西裝換下，順手往背包裏一扔，快速換上保潔的衣服，拿過自動打掃的拖把，裝作從來沒有離開的樣子。
    封渡佩服宮伊動作的絲滑，緊忙有樣學樣。
    在那個中年男人來之前完成偽裝。
    “行了行了，別弄了。”
    他大概看了一下。
    “今天就這樣吧，下班了下班了。”
    “你們去把那三個人叫回來後就下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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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宿舍好好睡覺，明天繼續。”
    不過看到他看到的地方如此幹淨，還是誇了一句，“做的不錯。”
    封渡：用你誇。
    等人走了之後，封渡馬上把拖把扔開，“這次的副本怎麽莫名其妙的。”
    “難不成真的就是這麽平平安安度過這二十四小時？”
    宮伊搖頭，“誰知道呢。”
    “走吧。去找淩司他們。”
    他們下了樓，在四樓找到了他們幾個。
    曾以封已經累癱了，鄭權還苦苦堅持。
    淩司坐在一旁無聊地發著呆。
    見到宮伊，淩司這才回神，起身來到宮伊身邊把人上下仔仔細細看了個遍，看到沒有任何傷口後這才放心下來。
    宮伊拉著他的手，“都說了，我不會的。”
    淩司嗯了一聲，“我知道。”
    他相信了。
    封渡看著快累懵了的兩個人，震驚道，“你們不會真的是一層一層打掃下來的吧。”
    淩司看了眼那兩個人，嘲笑道，“他們倆每一層的衛生間，公共區域，都打掃得認認真真，為此還用上了加速道具。”
    “真是辛苦了。”
    封渡又看向淩司。
    似乎在說你為什麽不累。
    淩司幸災樂禍沒有回答。
    還是曾以封坐在地上喘著粗氣替淩司回答道，“不知道為什麽，淩哥的拖布突然自己動起來了，它自己就自己幹起活來了。”
    提到這個還他有些羨慕。
    他和鄭權累死累活也沒有一個拖把幹得輕鬆。
    封渡還以為是和他用了差不多能力的道具。
    也就理解了。
    不過宮伊看到淩司旁邊不斷操縱自己平板的04，也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宮伊無奈捏了捏淩司的手，對他們道，“回宿舍吧，商量一下這個副本。”
    此時公司已經下班，整個公司空曠異常，沒有任何人，
    他們的宿舍在三樓的最裏邊。
    正好五個床位。
    床位上標著每個人對應的名字。
    他們洗漱過後坐在床上。
    “從副本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六個小時了。”
    “但是現在什麽都沒有出現。”
    “這不正常。”
    曾以封有些焦慮，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所以，是有什麽漏掉了嗎？”
    封渡搖頭，“沒有，我和宮哥把能查的地方都查了個遍。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信息。”
    淩司躺在床上無所謂道，“可能就是安全活到結束也不一定……”
    他打了個哈欠。
    鄭權也被傳染，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一個傳一個，每個人都有點困。
    隻有宮伊還在垂眸沉思。
    “會不會，是時間點還沒到？”宮伊道。
    淩司點頭回應。
    “是有這個可能。”
    其他人也讚同。
    “叮叮叮叮叮叮”
    一陣吵鬧的鈴聲響起。
    把他們都嚇了一跳
    是放在窗台上的座機。
    宮伊看著窗台外麵漆黑的夜，又看著突然想起的詭異的座機。
    誰會在這個時候給他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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