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新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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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場那光線昏暗的角落,鄧煌宛如一尊被絕望凝固的雕塑,雙手緊緊抱住頭,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恰似寒冬裏枝頭的霜花。淩亂的發絲肆意散落在額前,仿佛是他內心混亂思緒的具象化呈現。田麗雲緊緊挨著他,微微隆起的小腹在這昏黃黯淡的光線裏,猶如生命的孤燈,醒目而又脆弱。她的手輕柔地覆在上麵,一下又一下,似在為未出世的孩子和自己注入力量,又像是在安撫那即將被恐懼吞噬的靈魂。兩人的身影被黑暗拉扯,顯得格外孤寂,周圍的喧囂仿佛一層無形的屏障,將他們徹底隔絕。
田麗雲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如同深秋裏最後一片落葉:“阿煌,咱們不能再拖累大家了,這地方對他們太重要,拜屍教是衝著我們來的,再不走,大家都得完。我們要為自己積德,更要為我們的孩子積德,不能再連累大家了。”她嘴上這麽說著,目光卻在昏暗的商場裏遊移,眼角餘光悄悄掃向柳乘風等人,心中暗自期待著他們能堅決挽留。她不敢直視丈夫的眼睛,生怕看到他眼中的痛苦與無奈,那是她無法承受的重量,可又忍不住在話語裏留下一絲縫隙,期待著他人主動遞來的“橄欖枝”。
鄧煌緩緩抬起頭,臉上刻滿了疲憊與掙紮,歲月與絕望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的溝壑。他的手如同生鏽的機械,緩緩伸過去,輕輕握住田麗雲的手,那雙手粗糙且冰冷,卻用力地傳遞著自己的溫度,試圖溫暖彼此即將熄滅的希望:“麗雲,我懂,可出去之後,我們又能去哪兒?你懷著孕,外麵全是危險,我……我無能呀!唉……”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無盡的苦澀與自責,可在心底深處,他又何嚐不希望張羽他們能挺身而出,承諾給予庇護。
兩人沉默良久,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氣息,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們的咽喉。鄧煌的眉頭緊鎖,內心在煎熬中不斷拉扯,每一個念頭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在他的心上劃出道道傷痕。他深知,離開這裏,他們幾乎沒有生存的可能,可繼續留下,又會讓大家陷入絕境,這是一場沒有退路的抉擇。但在這糾結的背後,他也隱隱盼望著團隊能主動提出護送,好讓他們能有更多保障。
最終,鄧煌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這世間所有的勇氣都吸入體內,站起身來,拉著田麗雲走向柳乘風等人。他的腳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沒有絲毫力氣,卻又不得不前行。他的眼神中,看似滿是愧疚與不舍,實則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兄弟們,姐妹們。”鄧煌開口,聲音有些幹澀,像是被砂紙打磨過,“我們打算離開了。這場災禍是我們帶來的,不能再連累你們,更不能讓你們這個拚命經營的地方毀於一旦。”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看似在表達歉意,可眼角眉梢卻悄悄觀察著眾人的反應,暗暗期待著有人能出麵阻攔。
於娟一聽,原本就蒼白的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像一隻被點燃的火藥桶。她不顧腳腕的疼痛,猛地向前一步,身體失去平衡,差點摔倒,被陸詩涵一把扶住。“你們說什麽胡話!一起經曆了這麽多,怎麽能說離開就離開呀,而且你的妻子還有身孕在身,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走?外麵全是僵屍和拜屍教的人,你們出去怎麽活,就算不想想你們自身的安全,也要考慮考慮孩子呀!”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和憤怒,像是在責怪兩人的決定,又像是在為他們的安危痛心疾首。
賀國安皺著眉頭,表情嚴肅,他的手輕輕搭在鄧煌的肩膀上,那隻手寬厚而有力,像是一座山,給予人無盡的力量:“對呀,鄧兄弟,咱們也算是一起有過出生入死的交情,要走一起走,要守一起守。放心,我們絕不會在這時候把你們丟下的。”他的眼神堅定,透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告訴鄧煌,無論風雨多大,他們都將並肩前行。
柳乘風站在一旁,目光深邃,他看著鄧煌和田麗雲,認真地說:“放心吧,隻要我們還活著,你們的安全就有保障。現在離開,無非是自投羅網。一起想辦法,總還會有其他出路的。”他的聲音沉穩,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像是黑暗中的燈塔,為他們指引著方向。
陸詩涵扶著於娟,虛弱地開口:“是啊,你們現在出去,太危險了,田姐懷著孩子,萬一出點什麽事,我們怎麽能安心?”她的聲音輕柔,卻像重錘一樣敲在鄧煌和田麗雲的心上,讓他們的心猛地一顫。聽到這些話語,鄧煌和田麗雲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可轉瞬又被偽裝成感動與猶豫。
田麗雲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像決堤的洪水。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哽咽著說:“我們也不想走,可我們害怕因為我們,讓大家失去這個家,失去這麽多珍貴的物資。我們……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緊緊抓住鄧煌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指甲都陷入了他的皮膚,可在心底,她知道,自己的“擔憂”已經成功引起了大家的重視,他們離被保護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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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煌的嘴唇微微顫抖,他艱難地開口:“我們知道大家的好意,可我們心裏這道坎實在過不去。我們也想有你們的幫助,可又實在不想成為你們的累贅。”他的眼神中滿是糾結與痛苦,一方麵是對生存的渴望,一方麵是對同伴的愧疚,兩種情緒在他心中激烈交鋒,將他的心撕成碎片。而在這複雜情緒的背後,是他對被保護的渴望與期待。
張羽撓了撓頭,著急地說:“別這麽見外,咱們一起想辦法,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出路,說不定既能守住這裏,又能保證你們的安全。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放棄這裏,護送你們離開就好了,畢竟人是活的,隻要我們人還在,什麽基地,什麽物資,我們都能重新搶回來。”他的臉上寫滿了真誠,讓人無法拒絕,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熱忱與善良。
“其實這倒還真是一個好辦法,正所謂樹挪死,人挪活。我們找機會離開就好呀,然後護送你們前往末世之塔,反正我們在這末世,還從未出過遠門,這次就冒險護送你們一程。”賀國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拍手,大聲說道,聲音在昏暗的商場裏回蕩,帶著一絲興奮與期待。
“可是,那我們這末世供銷社怎麽辦?難不成都不要了。”建議雖然是張羽出的,但畢竟他們改造這個商場,收集各種物資,花費了他們不少心血,而且自打末世一開始,他就和陸詩涵生活在這個商場,說離開,還真的有些不舍得。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衣角,那是他內心糾結的體現。當然,張羽想的也比較簡單,不是不願意幫助鄧煌和田麗雲夫妻,隻是純粹不舍得他們這麽多的心血。
陸詩涵瞬間便領會了張羽的想法,眼中閃過一絲篤定,不假思索地開口:“事實上,唯有我們離開,才是保全末世供銷社的最佳辦法。”她的聲音清脆,在略顯壓抑的環境中格外清晰。“拜屍教的目標是我們,對咱們的末世供銷社以及大多數物資根本不屑一顧。一旦我們撤離,他們必定會循著蹤跡緊追不舍,如此一來,便能順勢將他們引出供銷社的範圍。”
她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比劃著手勢,條理清晰地闡述計劃細節:“在離開之前,我們把所有可能引人注目的標識、設施拆除,全麵加固商場的防護,讓其他幸存者難以輕易進入。這樣一來,拜屍教找不到我們,也瞧不上這裏,自然就不會對供銷社下手。等成功護送田姐夫妻抵達末世之塔,我們再折返回來。
陸詩涵講完後,目光逐一掃過在場眾人,隻見大家先是陷入沉思,不過很快,便紛紛點頭表示讚同。她提出的這個計劃,環環相扣,既解決了眼前的危機,又巧妙地保全了他們辛苦經營的基地,盡顯聰慧與冷靜,讓眾人由衷信服 。
在眾人的安慰下,鄧煌和田麗雲心中的堅冰漸漸被融化。他們看著眼前這些疲憊卻又堅定的麵孔,心中滿是感動。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在這末日之中,團隊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他們不再是孤獨的個體,而是彼此依靠的家人。但在這感動之下,是他們計劃得逞的暗自慶幸。
最終,他們也同意大家的決定,一起麵對即將到來的挑戰。眾人圍坐在一起,開始更加認真地商討對策,昏暗的商場裏,那微弱的紫外線燈光下,凝聚著他們團結一心的力量,而他們的人性,也在這相互扶持與理解中,完成了一次深刻的進化 ,向著更加堅韌、更加溫暖的方向前行。
眾人圍坐一團,全身心投入到撤離計劃的細致研討之中。柳乘風鋪開一張泛黃且褶皺的地圖,用炭筆在上麵重重地勾勒出一條前往末世之塔的曲折路線。“沿著這條隱蔽的小路前行,能躲開城市中心那片僵屍如蟻般密集的區域,隻是途中或許會與拜屍教的巡邏小隊狹路相逢。”他的手指順著地圖上的線條滑動,神色凝重,語氣裏滿是謹慎。
賀國安眉頭緊鎖,摩挲著下巴思索片刻後,猛地一拍大腿,大聲提議道:“咱們在沿途多布置些機關陷阱,遇到拜屍教的人,就想法子把他們引到陷阱裏。這些陷阱既能拖慢他們的腳步,也能為我們安全轉移爭取寶貴時間。”
張羽眼睛瞬間亮如星辰,迫不及待地補充道:“我可以製作一些簡易信號彈,要是途中遭遇危險,就發射信號彈,大家也好相互照應、及時支援。”說著,他已經開始在腦海中構思信號彈的製作方法,盤算著需要用到的材料。
關於商場物資的安排,陸詩涵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規劃:“我們把輕便且重要的物資,像醫療用品、高能量的壓縮食品和關鍵的武器彈藥,優先裝車。其餘體積大、重量沉的物資,找個隱蔽的角落妥善藏好,做好偽裝,等我們平安歸來再取用。”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隨即迅速分工行動起來。
鄧煌和田麗雲也沒閑著,他們強壓著內心的不安與愧疚,主動承擔起整理物資清單的任務,仔細記錄著每一件物品的數量和存放位置,確保沒有任何遺漏。在整理過程中,田麗雲還不時輕聲詢問陸詩涵一些物資的用途,看似是在學習,實則是想確認團隊的物資儲備是否足夠應對路上的危險,好讓自己和孩子能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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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切準備工作都在緊張而有序地推進。眾人齊心協力,將必需的物資通過商場後門全部搬運上車,這一次,他們選了一個空間巨大、結實耐用的越野車。隨後設置好沿途的陷阱,還對商場進行了全麵偽裝,拆除了所有可能暴露行蹤的標識和設施,加固了防護。
就在大家即將完成準備工作時,商場外突然傳來一陣低沉而驚悚的嘶吼聲,緊接著是重物撞擊鐵門的沉悶聲響,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眾人的心上。眾人瞬間安靜下來,神色緊張地望向門口,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息。
柳乘風迅速起身,動作敏捷地拿起長刀和狙擊步槍,壓低聲音沉穩地說:“大家別慌,先看看情況。”他貓著腰,小心翼翼地靠近門口,透過狹小的門縫向外張望,隻見一群僵屍正搖搖晃晃地朝著商場湧來,為首的是三隻身形巨大的變異僵屍,應該就是之前的“屠夫”僵屍,隻見它每邁出一步,地麵都微微震動,仿佛一場小型地震。
賀國安臉色驟變,大聲喊道:“不好,是屍潮!看來拜屍教又開始行動了,想用大量的僵屍將我們堵死在商場內。”眾人迅速反應過來,紛紛拿起武器,進入戰鬥狀態。於娟雖然腳腕疼痛難忍,但還是咬著牙強忍著站了起來,緊緊握住機槍,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不能讓他們得逞,我們一定要衝出去這裏!”
陸詩涵則飛速跑到物資儲備區,翻找出一些炸藥和燃燒瓶,分給大家:“這些或許能派上大用場,大家小心!”鄧煌也拿起一把獵槍,堅定地站在田麗雲身前,將她緊緊護在身後:“麗雲,你在後方掩護我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絕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的。”可在他的眼神裏,還悄悄看向柳乘風等人,期望他們能更多地承擔起抵禦危險的重任。
隨著僵屍越來越近,腐臭氣息彌漫開來,令人幾近作嘔。眾人的心高懸,緊張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柳乘風深吸一口氣,攢足全身力氣,聲若洪鍾地大喊:“準備戰鬥!”刹那間,眾人似離弦之箭,毫不猶豫地朝著僵屍群衝了上去,一場激烈的廝殺就此拉開帷幕。
柳乘風手持長刀,身姿矯健,如鬼魅般穿梭在僵屍群中,刀光霍霍,每一次迅猛揮舞,都伴隨著血花飛濺,僵屍的肢體四處散落。他還不時精準切換至狙擊步槍,目光如炬,遠距離點射那些行動詭異的僵屍,子彈帶著破風之勢,精準地貫穿僵屍的頭顱。賀國安揮舞著大刀,虎虎生風,每一次劈砍都力道十足,震得僵屍連連後退。手中的霰彈槍也不甘示弱,不斷發出轟鳴,將靠近的僵屍轟得七零八落。於娟端起機槍,手指緊扣扳機,槍火噴吐,子彈如暴雨般傾灑,打得僵屍們節節敗退,根本無法靠近。
張羽雙手緊握斧子,咬牙切齒,每一次奮力劈下,都帶著千鈞之力,僵屍的身軀在斧刃下不堪一擊。他的盾牌穩穩立在身前,“砰砰”幾聲,便將僵屍的攻擊盡數抵擋,盾牌上的凹痕見證著戰鬥的激烈。衝鋒槍不時發出短促的射擊聲,為他清理周遭的危險。陸詩涵則靈動地穿梭在戰場邊緣,拉弓搭箭,動作一氣嗬成,利箭如流星般劃過,準確無誤地射中僵屍的要害。在僵屍近身時,她迅速切換衝鋒槍,冷靜地扣動扳機,每一顆子彈都帶著求生的渴望。鄧煌和田麗雲夫妻背靠背,手中的手槍不斷吐出火舌,精準地射擊靠近的僵屍。短刀在危急時刻寒光一閃,給予僵屍致命一擊,夫妻二人相互照應,守護著彼此的安危。戰鬥中,鄧煌故意朝著柳乘風等人的方向靠攏,田麗雲也心領神會,在後方緊緊跟隨,他們默契地借助著團隊的力量,讓自己和孩子多一份安全保障。
燃燒瓶在僵屍群中接連炸開,火光衝天,烈焰瞬間吞噬大片僵屍,刺鼻的焦糊味彌漫在空氣中。炸藥的爆炸更是威力驚人,震耳欲聾的聲響傳來,大地都為之震顫,周圍的僵屍被炸得血肉橫飛。他們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和緊密無間的配合,在這如潮湧般的僵屍群中,艱難地撕開了一道血路。
柳乘風瞅準時機,聲嘶力竭地大喊:“衝出去,上車!”眾人頂著屍潮的瘋狂衝擊,相互掩護,拚盡全力朝著車輛奔去。張羽邊跑邊回頭,看著不斷湧來的僵屍,心急如焚。當眾人都已靠近車輛時,他猛地轉身,衝向商場大門。他迅速從腰間摸出事先準備好的特製金屬楔子和高強度鎖鏈,將金屬楔子狠狠砸進大門兩側的牆體,再用鎖鏈緊緊纏繞。他雙手用力拉扯,肥肉緊繃,汗水順著臉頰不停流淌,每一下動作都用盡了全身力氣,將鎖鏈死死扣緊。隨後,他又快速拿出幾瓶強力膠水,塗抹在鎖鏈與楔子的連接處,讓其更加牢固。做完這一切,他才轉身朝著車輛狂奔而去。
眾人成功登上車,引擎怒吼,車輪飛轉,揚起滾滾塵土,風馳電掣般離開了商場。拜屍教精心布置的防禦大陣,在眾人的齊心突圍下被徹底撕開。他們向著未知卻充滿希望的末世之塔奔去,開啟了新的冒險征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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