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最終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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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風神色嚴峻,雙眼如鷹隼般緊緊鎖住張羽,語速急促,顯然還有些激動:“張羽,現在高層全死了,基地馬上就會群龍無首,整個地方勢必亂成一鍋粥,我們必須立刻行動,一秒都耽擱不起呀!”
張羽一臉凝重,忙不迭點頭回應,語氣中透著焦急:“風哥,我懂!我過來的時候,瞧見基地大部分人手都被調去維持酒宴秩序了,當下確實是救人的絕佳時機,可這時間緊迫得讓人心裏直發慌。就目前來看,高層死亡的消息應該還沒傳出去,咱們得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分一秒都浪費不得。”
於娟秀眉緊蹙,眉心仿佛凝聚著化不開的愁雲,臉上憂色濃重。短暫思索後,她急切而篤定地開口:“救出賀國安和陸詩涵僅僅隻是第一步,後續怎麽順利離開基地,才是真正擺在我們麵前的難題。如今基地高層集體殞命,上層權力瞬間出現真空,各方勢力肯定會為了爭權奪利,陷入瘋狂且激烈的混亂之中,基地陷入混亂已無法避免。”
她微微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擔憂,似乎生怕這擔憂蔓延開來,接著說道:“基地的防禦軍隊,作為最強大的武裝力量,為了維穩肯定會迅速進入基地進行管控。在權力交接和局勢動蕩的過程中,基地的防禦係統極有可能出現大麵積漏洞。我們必須精準抓住這個轉瞬即逝的時機,在防禦軍隊全麵接管並穩定局勢之前,把賀國安和陸詩涵安全帶出來,這樣我們才有機會逃出這危機四伏的基地。”
柳乘風聽聞,雙眼陡然一亮,興奮地猛一拍大腿,說道:“對呀!我怎麽就沒想到!一旦防禦軍隊介入,必然會引起基地局勢大變,我們瞅準這混亂時機,或許就能找到逃離的契機。不過在此之前,首要任務還是得先把人毫發無損地救出來。”
張羽眼睛也跟著一亮,緊接著說道:“沒錯,現在當務之急是立刻趕到監牢附近,等高層死亡的消息傳開,那些看守大概率無心堅守,營救賀國安就能容易些。但去救陸詩涵可能麻煩些,基地學校那邊情況不明,我們得萬分小心。”
於娟微微點頭,神情嚴肅得如同籠罩著一層堅冰,鄭重其事地說道:“還有,我們千萬不能卷入基地權力真空引發的動亂,更不能摻和任何權力鬥爭,盡量避免與其他人過多接觸。一旦深陷其中,想要脫身就難如登天了。”
柳乘風神情嚴肅,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心,說道:“我覺得我們必須一起行動,絕不能走散,而且得加快速度。一旦基地全麵陷入混亂,局勢會變得極為複雜,到時候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了,稍有差池,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張羽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風哥,我理解你的擔心,但我覺得分開行動或許能更快達成目標。我和你去救賀國安,於娟去救陸詩涵,最後我們在這裏匯合。這樣兵分兩路,能節省不少時間,說不定能趕在基地徹底亂起來之前,就把人救出來。”
於娟輕輕點頭,接過話茬:“其實我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陸詩涵在基地學校,位置比較明確,我一個人去救她,行動相對靈活,而且我們之前也有過單獨執行任務的經驗,應該沒問題。”
柳乘風卻堅定地搖了搖頭,語氣加重:“不行,這太冒險了。基地一旦亂起來,到處都會失控,誰也預料不到會碰到什麽狀況。要是我們走散了,或者有人不小心卷入動亂,想脫身就太難了。在這種混亂局麵下,隻有大家在一起,互相照應,才能最大程度保證安全,確保所有人共同進退。”
張羽和於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猶豫。他們明白柳乘風的顧慮並非沒有道理,在這危機四伏的情況下,任何一個小疏忽都可能帶來致命後果。短暫的沉默後,張羽率先開口:“風哥,你說得對,還是穩妥點好,一起行動更保險。”
於娟也點頭表示同意:“嗯,一起行動,彼此有個照應,確實更靠譜。那就按風哥說的辦吧。”
就在三人達成一致,準備共同麵對未知挑戰之時,一陣隱隱約約卻又透著急促的嘈雜聲,好似不祥的預兆,從宿舍外隱隱傳來。那聲音猶如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撥動著他們緊繃的心弦。柳乘風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如鐵,肌肉下意識地緊繃起來,箭步如飛地衝到窗邊,小心翼翼地向外窺探。隻見基地外的景象已然開始出現異動,遠處幾支巡邏隊神色慌張,腳步匆匆,正朝著領導聚會的方向狂奔而去。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恐,步伐淩亂不堪,那架勢仿佛身後真有洪水猛獸在凶狠追趕,似乎發生了十萬火急的大事。
柳乘風急忙回頭,麵色嚴峻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暗沉天空,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緊迫感:“情況有變,看來高層死亡的消息已經開始蔓延了,基地很快就會陷入混亂的漩渦。我們沒時間猶豫了,必須立刻行動!”
張羽和於娟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燃燒著堅定如炬的火焰,那火焰中透著破釜沉舟的決然決心。三人不再遲疑,迅速行動起來。柳乘風身上還纏著繃帶,行動本就多有不便,但此刻已然顧不上許多。於娟動作嫻熟且迅速,她眼神專注,雙手靈活地為柳乘風重新仔細包紮了一遍傷口。她深知,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每一處細微的疏忽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後果,所以她務必確保這傷口不會因行動而撕裂。包紮時,她還不忘叮囑:“風哥,你忍著點,這傷口可不能再裂開了。”
隨後,三人默契地各自換上深色衣服。那衣服的顏色,如同夜幕降臨後最深沉的黑暗,在黑暗中宛如天然的保護色,更便於他們隱匿身形,不被他人察覺。他們又各自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武器,張羽緊緊握住那柄從消防櫃中取出的消防斧。斧柄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那熟悉的觸感,熟悉的重量,給予他無盡的勇氣與力量,他不自覺地緊了緊握住斧柄的手。柳乘風手持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刃閃爍著寒光,感覺隨時都準備撕裂眼前的黑暗,他眼神堅定,將匕首在手中轉了個花,熟悉著手感。於娟則拿起一根柳乘風平日裏常用的警棍,這警棍雖不及斧刃與匕首那般鋒芒畢露,但在她手中,同樣是一件可靠的防身武器,她輕輕揮動了一下警棍,感受著它的重量。
一切準備就緒,三人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如同即將奔赴戰場的勇士,帶著堅定的信念,邁著沉穩而又謹慎的步伐,朝著未知卻又充滿希望的前路進發。他們沿著昏暗幽深的走廊前行,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跳上,小心翼翼,神經緊繃。他們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耳朵努力捕捉著周圍哪怕一絲一毫的動靜,哪怕是輕微的風聲,都能讓他們瞬間警覺。此刻的基地,表麵看似平靜,實則如同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一場巨大的風暴正悄然醞釀。而他們,正置身於風暴的核心,每一步都危機四伏,可他們別無選擇,唯有勇往直前,為了自由,也為了彼此深厚的情誼。
三人借著如墨的夜色,腳步匆匆地前行。基地雖尚未徹底陷入混亂,但已然如同即將沸騰的鍋,隱隱有了翻湧的前兆。時不時,便有神色匆匆的巡邏隊員和武裝人員快步經過,清一色朝著基地食堂的方向奔去。不難想象,張羽此次的舉動,將會在這基地中掀起怎樣驚濤駭浪般的震蕩。
然而,他們已無暇顧及這些。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基地專門關押犯人的區域。起初,他們皆是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踏得極為謹慎,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潛藏危險的角落。可越往裏走,越覺得不對勁,四周安靜得有些詭異,最後竟發現這裏空無一人,一個看守人員都不見蹤影。
即便如此,三人依舊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們相互交替掩護,如同鬼魅般悄然進入了監牢之中。一間間牢房仔細尋找,每經過一間,都要透過那狹小的窗口向內窺探,眼睛在黑暗中努力分辨著牢房內的情況。終於,他們看到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男子,模樣淒慘至極。僅一眼,他們便認出,此人正是賀國安。曾經高大挺拔的他,此刻身形竟顯得有些佝僂狼狽,往日的意氣風發蕩然無存,頭發淩亂地散在臉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滿是血跡。
張羽見狀,眼眶瞬間紅了,心中湧起一陣怒火與心疼,幾乎是下意識地,他猛地舉起斧子,朝著牢門狠狠劈去。“哐當”一聲,伴隨著四濺的火花,牢門應聲而開。幾人急忙衝進牢房,將賀國安輕輕扶起。賀國安出於本能,身體微微躲閃了一下,待看清是張羽、柳乘風和於娟後,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間放出光來,他強撐著坐直身體,驚喜地問道:“你們怎麽來了?”
張羽他們深知時間緊迫,沒時間解釋,隻是低聲說道:“先別問了,快走!”說著,便一左一右扶起賀國安,急忙往外走。
就在這時,旁邊的牢房裏冷不丁地傳出一個聲音:“等等,能把我也救出去嗎?”那聲音在寂靜的監牢裏回蕩,帶著一絲急切與期盼。眾人下意識地循聲望去,隻見昏暗的牢房中,一個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竟是他們之前計劃要救的鄢子燁。
於娟聽到聲音的瞬間,眼神猛地一亮,幾乎沒有絲毫猶豫,腳步一轉,便朝著鄢子燁的牢房衝了過去。鄢子燁看到於娟,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間放出光彩,興奮地喊道:“是我,於老師,是我呀!”聲音裏滿是劫後餘生的驚喜。
於娟甫一聽到鄢子燁的呼喊,那聲音便如同一束穿透陰霾的光,瞬間在她心底激起千層浪。她不假思索,腳步匆匆朝著聲音的方向奔去,每一步都帶著急切與擔憂。
待靠近牢房,借助著那如螢蟲微光般的光線,她終於看清了鄢子燁的模樣,心中不禁一陣揪痛。隻見鄢子燁身形消瘦得厲害,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血肉,隻剩下一副嶙峋的骨架勉強撐起那身殘破不堪的白大褂。那件曾經潔白如雪、象征著醫者聖潔與使命的白大褂,如今已千瘡百孔,衣角破碎成一縷縷布條,在空氣中無助地飄蕩,仿佛在無聲訴說著遭受的折磨。
他的頭發淩亂地散落在額頭,幾縷濕漉漉地黏在滿是汙漬的臉頰上,那些汙漬像是歲月與苦難留下的斑駁印記,模糊了他原本清秀的輪廓。臉上帶著深深的疲憊與憔悴,卻絲毫掩蓋不住那雙眼睛裏熠熠生輝的光芒。
那雙眼眸,宛如深邃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透著一股獨屬於年輕人的朝氣與堅韌。盡管深陷囹圄,飽經磨難,可眼中對生活的熱望、對未來的期許,卻從未熄滅。那目光中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樂觀與豁達,也在向這殘酷的世界宣告,他不會被輕易打倒。即使身處黑暗,也能憑借內心的光亮,堅守對醫學的熱愛與執著,那正是她無比熟悉的年輕醫生模樣,在困境中依舊熠熠生輝。
於娟心中一陣感慨,她與鄢子燁之間的情誼可不一般。自從進入基地後,鄢子燁便對她多有關照。投桃報李,於娟便將自己做了多年醫生積累下來的許多經驗和醫術,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鄢子燁。上次基地暴亂,形勢危急萬分,正是鄢子燁挺身而出,積極奔走,才保下了於娟。兩人在這末世的艱難環境中,相互扶持,感情愈發深厚。
而柳乘風和張羽,對鄢子燁僅有數麵之緣。那還是在基地對鄢楚餘孽進行公審的時候,他們遠遠地見過鄢子燁。不過,他們之後的計劃裏,鄢子燁是一個關鍵人物,所以平日裏也對他有一定的了解。然而,鄢子燁並不認識張羽和柳乘風,對於突然出現的這兩人,他眼中難免閃過一絲疑惑。
至於賀國安,此前在被虐待的時候,與鄢子燁有過一定的交流。當時賀國安告訴鄢子燁,是於娟讓他來救他的。所以賀國安被人虐待時,鄢子燁也曾主動站出來為他說過話。
於娟看著鄢子燁,眼中滿是關切,迅速拿起警棍,插入門鎖,牙關緊咬,手臂猛地用力一撬。伴隨著“哢噠”一聲脆響,鎖開了,鄢子燁被成功救出。
此時,監牢裏其他犯人見有人被救,頓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紛紛圍到牢門前。“求求你們,也救救我們吧!”“放我們出去啊,我們都是冤枉的!”各種求救聲此起彼伏。眾人看著這些陌生的麵孔,心中一陣猶豫。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犯了什麽事,萬一放出幾個窮凶極惡之徒,無疑會讓本就混亂的基地局勢更加失控。而且,他們時間緊迫,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甄別這些人。
柳乘風眉頭緊皺,低聲說道:“不能貿然放他們出來,我們沒時間也沒能力去判斷他們是否可信。”張羽也點頭表示讚同,眼神堅定地看著那些求救的犯人。於娟心中雖有些不忍,但也明白形勢危急,隻能狠下心來。她看著鄢子燁,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裏,不能再耽擱了。”鄢子燁看了看那些求救的犯人,無奈地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於是,五人轉身,迅速朝著拘押犯人區域外走去。
保險起見,五人來到拘押犯人區域外一個較為隱蔽的角落。柳乘風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眼睛不停地轉動,留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確定暫時安全後,張羽才壓低聲音,把基地如今的情況告訴鄢子燁。當然,他們心中有數,知道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張羽說道:“鄢子燁,因為基地高層內鬥,在食堂聚會的時候,被人算計,所有高層都被一網打盡。現在整個基地陷入權力真空,要不了多久,肯定會徹底亂套。我們準備離開這裏,另謀出路,你有什麽打算?”
說話間,於娟也沒閑著。她從柳乘風宿舍出來時,特意背了一個醫用急救箱,本是為柳乘風準備的,畢竟他傷勢未愈,以防萬一。此刻正好派上用場,她迅速打開急救箱,拿出消毒藥水、繃帶等物品,仔細地為賀國安處理傷勢。賀國安幾乎全身帶傷,傷口觸目驚心,但好在並未傷筋動骨,皆是些皮外傷。於娟手法嫻熟,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安慰道:“國安,忍一下,馬上就好。這藥水可能有點疼,你忍著點啊。”處理完傷口後,她又拿出幾支營養補充液,遞給賀國安:“喝點這個,能恢複得快些。”賀國安接過,一飲而盡,不多時,氣色便好了許多,基本上已無大礙。
鄢子燁聽著張羽等人的講述,顯然對這個消息很感興趣。他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說實話,我一開始還沒往這方麵想。剛恢複自由,又聽說基地高層全死了,陷入混亂,我第一想法就是趕緊逃。畢竟我這身份在基地挺尷尬的,基地外雖然危險,但我們這些末世幸存者也都習慣了。可聽你們這麽一說,要是把我叔叔鄢楚救出來主持大局,說不定真能穩住基地局勢。我叔叔是基地第一代領袖,雖說上次權力鬥爭被算計了,但那些人都死了呀。隻要他出麵,肯定沒人敢不給麵子,而且也不用擔心被清算。”說到這兒,鄢子燁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突然有了自己的小心思,連忙說道:“要不你們跟我一起去救我叔叔吧,我知道他被關在哪兒。隻要他出來,整個基地很快就能恢複平靜。到時候有我叔叔在,你們在基地內說不定還能謀個一官半職,何必去基地外風餐露宿,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呢?”
若是擱在以前,於娟、賀國安、柳乘風和張羽聽到這話,或許會心動不已。但如今,他們幾人心中都清楚,自己並非當官的料。就算借助搭救鄢楚的功勞在基地謀得職位,可隻要有人的地方,權力爭鬥就不會停止。他們自認為沒能力保住自己的位子,不被他人覬覦。畢竟,連鄢楚在上一輪權力爭鬥中都落得那般下場,若不是此次權力真空,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清算。而且,最重要的是,張羽毒殺基地高層這事做得太絕,紙終究包不住火,一旦泄露出去,絕不可能被基地眾人原諒。就算鄢楚與那些領導班子有仇,為了順應民意,也會對張羽所做之事進行處理。就算鄢楚威望足夠保住了張羽,想必他在基地內也絕無好日子,到時候口水都要把張羽給淹死。
但這些話,他們不能告訴鄢子燁。幾人麵露難色,欲言又止。鄢子燁終究年輕,不夠老辣,見狀繼續說道:“沒事的,我知道這種事有風險,你們的選擇我能理解。你們快找地方躲起來吧,等我把叔叔救出來,穩住基地局麵後,就來找你們。”鄢子燁以為幾人是怕事情麻煩連累自己,所以主動為他們找台階下。
三人一聽鄢子燁的話,立刻心領神會,故意露出一臉羞愧之色。張羽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鄢兄弟,實在對不住啊,我們也知道這是個好機會,可實在是心裏沒底,怕拖累了你。”
於娟也趕忙接口道:“是啊,鄢子燁,你這想法確實不錯,但我們幾個實在是能力有限,就不拖你後腿了。你去救你叔叔,一定要小心啊,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危險。”
鄢子燁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事,我理解你們。你們放心找地方躲起來,等我把叔叔救出來,穩定了局麵,肯定不會忘了你們。”
柳乘風上前拍了拍鄢子燁的肩膀,認真地叮囑道:“鄢子燁,你自己也要小心。雖說你知道你叔叔被關在哪兒,但這一路上說不定會有不少阻礙。遇到危險別硬拚,安全第一。”
鄢子燁用力點了點頭,說道:“風哥,你們就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你們也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我的好消息。”
幾人又互相道了聲保重,這才看著鄢子燁的身影逐漸遠去。
等鄢子燁走遠,於娟忍不住感慨道:“多單純的孩子,多好的孩子呀,希望他不要出什麽意外吧!”
“放心吧,這小子看起來挺精明的,肯定不會有事。”柳乘風在一旁安慰道。
賀國安早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知道肯定有很多事不方便對鄢子燁說,於是趕忙問道:“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沒說出來呀?”
於是,張羽又把他毒死基地所有高層的事重新詳細講了一遍。
賀國安聽完,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反而出奇的平靜。他微微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想當初剛進入基地時,賀國安滿心期待,以為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在這裏闖出一片天地,給大家一個安穩的容身之所。可現實卻殘酷地打擊了他,或許是年紀的問題,他處在一個極為尷尬的位置。他雖有一身能力,卻得不到施展的機會;他滿腦子想法,可他們終究是後來者,在基地裏,根本無人理會他們。
在保安隊時,他被保安隊長金銳處處針對,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後來好不容易在張羽的運作下,在食堂安定下來,卻也隻能幫忙打打雜。基地裏各個職業崗位內卷得厲害,他空有抱負,卻無處施展,這讓他一度非常迷茫,甚至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尤其是一直沒能在基地發現任何有關自己親人的線索,這更讓他整個人顯得頹廢又落寞,就連拯救鄢子燁的時候,那麽簡單的陷阱他都沒能反應過來,甚至被許縱等人當場擒獲。
可現在不一樣了,張羽毒殺了基地所有的高層,這無疑將掀起一場無法想象的巨大波瀾。如今他們要在這混亂的局勢夾縫中求生,還要救出陸詩涵,這種沉重的壓力,反而讓賀國安突然找回了在基地外時的感覺。那時的他,帶領眾人在絕境中求生,扛下最艱難、最沉重的責任。
如今,這種感覺再次湧上心頭,而他賀國安,似乎重新獲得了力量,腰杆挺直,整個人的氣質都為之一變。隻見他淡淡地說:“不錯,這事幹得漂亮。現在我們趕緊去把陸詩涵也救出來。”說完,他大步向前走去,步伐堅定有力,身上重新散發出那種讓人安心的領袖氣質,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僵屍橫行的世界,那個帶領眾人突出重圍的賀國安再次歸來。
四人懷揣著堅定的信念,一心隻想趁著這混亂的間隙,盡快將陸詩涵救出來。基地的規模,說大不大,說小也著實不小。他們雖早已知曉學校的位置,卻一直未曾踏足此地。此刻,眾人在街巷間穿梭,路徑縱橫交錯,憑借著對基地大致布局的了解,很快便來到了基地那所實行封閉式管理的學校外。
自他們進入基地這麽久以來,這還是頭一遭來到此處。基地對教育極為重視,畢竟這關乎著基地的未來,乃至人類的未來走向。所以,但凡有孩子進入基地,便會即刻被送進這所學校進行封閉式管理,平日裏很難見到他們外出。至於學校內部的具體情況,大家也隻能從基地的相關宣傳中略知一二。
關於這所學校,基地裏流傳著各種各樣的猜測。有人言之鑿鑿地說,裏麵正在進行慘絕人寰的人體研究,那些無辜的孩子淪為實驗品;也有人猜測,學校是在給學生洗腦,以便讓他們日後能更好地服從基地管理,成為任人擺布的工具;當然,也有充滿希望的聲音,認為這裏是人類的希望之地,學生們在這裏汲取豐富有用的知識,肩負著人類傳承的使命;更有人覺得,這些孩子是基地未來的接班人,是照亮未來的真正希望之光……然而,這些終究都隻是毫無根據的猜測,至於學校內部究竟是何種模樣,如今他們終於有機會一探究竟。
四人謹慎地左右環視了一圈,目光如炬,敏銳地掃過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確認周圍確實空無一人後,這才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圍牆上。這學校的圍牆,乍看之下與外界學校並無太大區別,可頂端纏繞的帶刺荊棘鐵絲網,在微弱光線的映照下閃爍著陰森寒光,無疑給他們的營救行動增添了一道棘手的阻礙。
張羽緊緊握著那柄消防斧,眼神在圍牆上快速遊移,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突破之法。於娟手持警棍,秀眉微微蹙起,同樣在緊張地尋找可行的途徑。柳乘風則緊攥著匕首,眼神堅定如鐵,時刻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任何突發狀況。而賀國安,盡管赤手空拳,但神情沉穩依舊,絲毫不見慌亂之色,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張羽率先打破沉默,壓低聲音說道:“這鐵絲網可不好對付,直接翻越的話,很容易受傷。”說著,他低頭看向手中的消防斧,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他快步走到圍牆邊,雙手高高舉起消防斧,咬緊牙關,用力朝著圍牆上固定鐵絲網的木樁砍去。“哐哐”幾聲悶響,木屑飛濺開來,一根木樁終於不堪重擊,被砍斷,部分鐵絲網也隨之耷拉下來。
然而,僅僅這樣還遠遠不足以讓他們安全通過。於娟靈機一動,迅速將警棍插入耷拉下來的鐵絲網間隙,雙手緊握警棍,使出渾身力氣用力扭動,試圖撐開一個更大的缺口。柳乘風見狀,趕忙上前幫忙,他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挑開一些纏繞在一起的鐵絲,努力擴大著突破口。
賀國安則在一旁警惕地觀察著周圍動靜,時刻留意著潛在的危險。看到三人如此努力地開辟通道,他低聲說道:“我先上去探探路,看看另一邊的情況。”說完,他伸出雙手,穩穩地抓住圍牆邊緣,雙腳用力蹬著牆麵,憑借著出色的臂力和敏捷的身手,艱難地向上攀爬。當他的身體快要越過鐵絲網時,他微微側身,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尖銳的刺,精準地從於娟和柳乘風撐開的缺口處鑽了過去,隨後穩穩地落在了圍牆另一邊。
賀國安落地後,迅速環顧四周,眼神警惕且敏銳,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確認安全後,他這才輕聲說道:“沒問題,你們過來吧。”
柳乘風緊接著向上攀爬,他將匕首緊緊咬在嘴裏,雙手交替抓住圍牆,腿部發力,一寸一寸地向上蹬。當接近鐵絲網時,他按照賀國安的方法,側身巧妙地穿過缺口,成功翻了過去。
於娟把警棍別在腰間,在張羽的幫助下,雙手穩穩地搭在圍牆上,深吸一口氣,奮力向上攀爬。她身材有些微胖,但動作卻十分靈活,感覺整個人又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態。在接近鐵絲網時,她微微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穿過那狹窄的縫隙,最終穩穩地落在了圍牆內。
張羽最後一個攀爬,他將消防斧背在身後,雙手緊緊抓住圍牆,雙腳猛地用力一蹬,快速向上攀升。當來到鐵絲網前,他目光如電,看準缺口,迅速側身穿過,順利進入了學校內部。四人成功翻過圍牆,而後如同鬼魅一般,朝著學校內部悄然潛行而去,緊張的營救行動仍在繼續,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與挑戰。
他們沿著學校的小徑前行,四周靜謐得有些詭異,隻有他們輕微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裏回蕩。月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片片光影,也給這所學校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低語聲,四人瞬間停下腳步,身體緊繃,眼神中透露出警惕。賀國安微微抬手,示意大家不要出聲,然後小心翼翼地朝著聲音的來源處靠近。
當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棟教學樓時,隱隱約約的交談聲如絲線般從樓內飄出。賀國安微微側身,輕手輕腳地湊近窗戶,透過那狹小的縫隙向內窺探。隻見教室裏,幾個老師模樣的人正圍坐在一起,神色皆是焦慮不安,眉頭緊擰。
賀國安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突然,他注意到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盛長梅校長。張羽曾在前段時間羅家安主席舉辦的私宴上見過她。當時,在那場決定基地諸多重要事務的私宴中,有人提出下調男女結婚年齡的方案,就在眾人大多保持沉默或是隨聲附和時,盛長梅校長卻站了出來,言辭懇切且態度堅決地表示反對。她條理清晰地闡述著這一方案可能給基地年輕一代帶來的諸多不利影響,那擲地有聲的話語和堅定的神情,給張羽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此時,盛長梅校長正抬手微微下壓,示意眾人稍安勿躁,而後用沉穩的語氣說道:“大家都別緊張。無論基地外麵發生什麽樣的動蕩,都與我們學校無關。我們肩負著教育下一代的重任,隻要我們堅守崗位,培養好基地的未來,就是對基地最大的貢獻。”她的聲音平和卻有力,就好像有一種讓人安心的魔力。
然而,那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卻滿臉憂慮地接口道:“話雖如此,可高層突然全死了,這基地馬上就要大亂,我們真能獨善其身嗎?”
一旁胖胖的老師也憂心忡忡地回應:“是啊,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看咱們還是先顧好自己吧,別到時候被卷入什麽麻煩事裏。”說罷,他不安地搓著雙手,眼神中滿是擔憂與恐懼。
賀國安悄悄退回來,將聽到的情況低聲告訴了其他人。張羽皺了皺眉,說道:“看來這學校裏的人也察覺到基地的變故了,我們得加快速度找到陸詩涵。”於娟點了點頭,說道:“不知道陸詩涵被關在哪裏,這學校這麽大,一間間找太浪費時間了。”
就在大家有些發愁的時候,柳乘風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一般像這種封閉式管理的學校,學生宿舍可能會相對集中。我們去宿舍區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線索。”眾人覺得有理,於是便朝著學校的宿舍區方向摸去。
在前往宿舍區的路上,他們路過一個操場,操場上擺放著一些奇怪的設備,看起來像是某種實驗器械,但又說不出具體用途。賀國安看著這些設備,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這些東西是用來做什麽的?難道那些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懷揣著滿心的疑惑,他們繼續小心翼翼地前行,終於抵達了宿舍區。宿舍區的大門緊閉,就像一道沉默的屏障,將裏麵的世界與外界隔絕開來,周圍靜謐得如同死寂之地,一絲聲響都能被無限放大。
張羽躡手躡腳地靠近大門,緩緩伸出手試著推了推,竟發現門並未鎖死,隻是虛掩著。他微微皺眉,心中湧起一絲不安,輕輕推開一條窄縫,眯起眼睛向裏窺探。隻見一條幽深的走廊在昏暗中蜿蜒伸展,兩側排列著一間間宿舍,大多數宿舍的門緊閉著,透著一股神秘而壓抑的氣息。唯有盡頭的一間宿舍,透出一縷如豆般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閃爍,好像隨時可能熄滅。
四人相互對視一眼,眼中雖湧起一絲希望,但更多的是警惕。他們放輕腳步,猶如鬼魅般朝著那間亮著燈的宿舍悄然靠近。每邁出一步,都好似踩在自己的心跳上,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盡量不發出哪怕一絲細微的聲響,生怕打破這片寂靜,驚動潛藏在暗處的危險。
當他們逐漸靠近那間宿舍時,一陣輕輕的啜泣聲隱隱傳來。賀國安心中一動,他與同伴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輕輕敲了敲門,聲音壓得極低:“陸詩涵,是你嗎?”瞬間,裏麵的啜泣聲戛然而止。緊接著,一個帶著驚喜與疑惑的稚嫩聲音傳來:“你……你們是誰呀?”賀國安心中一喜,剛要回應,突然,走廊另一端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有人低聲呼喊:“誰在那邊?”
四人臉色驟變,意識到情況不妙。賀國安當機立斷,迅速推開宿舍門,隻見裏麵並非他們要找的陸詩涵,而是幾個滿臉驚恐的小朋友。孩子們瞪大了眼睛,看著突然闖入的四人,嚇得瑟瑟發抖。
張羽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安撫道:“小朋友,別怕,我們不是壞人。”然而,還沒等他們進一步安撫孩子們,腳步聲已越來越近。柳乘風低聲說道:“來不及解釋了,我們先躲起來!”說罷,四人迅速環顧四周,尋找藏身之處。
宿舍空間有限,家具也不多,唯一能藏人的地方似乎隻有床底。賀國安和張羽迅速鑽到床底,於娟和柳乘風則躲在門後,屏住呼吸,等待著未知的來臨。隨著腳步聲在宿舍門外戛然而止,門“嘎吱”一聲被猛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