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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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煌聽聞張羽的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以為意的笑容。在他的記憶中,張羽一直是那個熱衷於為眾人烹製美食的家夥,每一次大展廚藝,都能讓大家吃得心滿意足,讚不絕口。所以,此刻張羽提出要好好烹飪僵屍肉,鄧煌並不覺得這要求過分。在他看來,隻要眾人最終肯吃下僵屍肉,以何種方式入口,實在是無關緊要。
於是,鄧煌饒有興致地看向張羽,開口問道:“行啊,張羽,那你說說,需要些什麽?”他心裏清楚,想要把那令人作嘔的僵屍肉做得美味可口,沒有調料肯定是不行的。而如今大局已定,他也樂得大方一回,為張羽提供所需的一切幫助。畢竟在他眼中,眾人吃下僵屍肉後,很快就會成為同路人,或許還能像往昔一樣,再度成為誌同道合的朋友。
張羽見鄧煌鬆口,也沒跟他客氣,毫不猶豫地說道:“鹽、油、醬、醋自然是必不可少,另外,我還需要一些附近能找到的配料,像野蔥、野韭菜、茴香、荊芥等等。”張羽心裏明白,這些調料和配菜能最大程度去除僵屍肉的異味,為其增添別樣的風味。
鄧煌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轉頭吩咐身旁的黑袍人:“聽到了吧,盡量滿足張羽的要求。”不僅如此,他還顯得格外大方,命人在山洞的一角,用幾大塊石頭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小廚房,上麵穩穩地擱著一口鍋。這口鍋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鍋沿上布滿了斑駁的鏽跡,鍋底也被熏得烏黑,在這末世之中,確實算得上是難得的烹飪器具。
一切準備妥當後,鄧煌又吩咐黑袍人去弄些木柴過來。就在黑袍人領命欲走之時,張羽趕忙叫住了他們,一臉認真地說道:“普通木柴可做不出那種特殊的味道,我需要柏樹和柳樹的樹枝,我要賦予僵屍肉獨特的煙熏風味。”
鄧煌聽聞,微微點頭。他深知張羽廚藝精湛,對烹飪頗有講究,提出這樣的要求倒也合情合理。於是,他不假思索地再次吩咐下去,讓手下全麵配合張羽,務必滿足他的所有需求。
沒過多久,所有張羽索要的調料、配菜便被一一送了過來。那些野蔥翠綠鮮嫩,葉片上還帶著清晨的露珠,在昏暗的山洞裏閃爍著微光,宛如細碎的水晶;野韭菜散發著濃鬱而獨特的香氣,那味道刺激著眾人幾乎麻木的嗅覺神經,讓他們瞬間精神一振;茴香和荊芥也都新鮮十足,莖葉舒展,仿佛還帶著外界陽光的氣息,給這壓抑的山洞帶來了一絲別樣的生機。甚至,貼心的黑袍人還送來了引火用的鬆針,兩捆幹枯的柏樹枝以及兩捆柳樹枝。這些柳樹枝,才是張羽真正的目的所在。
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張羽掌握著一項特殊的廚藝——他能夠通過加工,將有毒的僵屍肉變成普通且沒有任何危害的食材。那還是他們當初從末世之塔逃出後,偶然間遇到了劉青山。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劉青山偷偷將這個方法傳授給了張羽。那時,鄧煌還未與他們分道揚鑣,大家都還一同前行,共同在這末世中掙紮求生。然而,自那之後,一路上他們四處奔波,倒也不缺吃的。末世前遺留的食物,以及各種可食用的動植物,讓他們基本上沒有遭遇過缺吃少喝的困境。久而久之,張羽也漸漸將這個製作僵屍肉的辦法拋諸腦後。
直至此次,眾人被逼入絕境,麵對鄧煌的威逼,實在是走投無路之時,張羽才突然想起這個方法。他清楚地記得,這其中的關鍵步驟,便是用油炸,再用柳樹熏……
此刻,山洞內,所有人都靜靜地圍在一旁,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情緒,看著張羽忙碌的身影。於娟忍不住輕聲說道:“張羽,這能行嗎?”語氣中滿是擔憂。
賀國安則拍了拍於娟的肩膀,安慰道:“相信張羽吧,事到如今,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但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不確定。
柳乘風皺著眉頭,看著那桶僵屍肉,說道:“這僵屍肉看著就惡心,真能做成吃的?”
陸詩涵歎了口氣,說:“不管怎麽樣,總比餓死強。”
薛靜緊緊抱著肖文,眼神中滿是恐懼,小聲說:“希望真的沒事,不然……”
常茂目光呆滯,嘴裏嘟囔著:“吃的……我要吃的……”
江睿和彭秋芳則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焦慮顯而易見。
張羽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緊張與不安,開始著手準備。他先將鬆針小心翼翼地鋪在簡易爐灶的底部,動作輕柔而專注,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然後將柏樹枝和柳樹枝交叉架在上麵,接著用打火石艱難地打出火星,那火星在黑暗中閃爍了幾下,才好不容易引燃了鬆針。鬆針遇火迅速燃燒起來,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火苗順著樹枝蔓延,漸漸形成了一堆旺盛的篝火,照亮了山洞的一角,也映紅了眾人緊張的臉龐。
張羽深吸一口氣,強忍著那撲鼻的腐臭,伸手將那桶僵屍肉拖到跟前。他從桶中撈出一塊塊形狀怪異、幹癟且散發著令人作嘔氣味的僵屍肉,放置在一塊好不容易尋來的幹淨石板上。那腐臭的味道實在濃烈,熏得他忍不住皺起眉頭,險些嘔吐出來,但他還是咬咬牙堅持住了。
看著這些僵屍肉,張羽眉頭緊皺,心中滿是擔憂,但此刻容不得他有絲毫退縮。他挑選出相對完整的幾塊,拿起一片鋒利的石片,開始切割。這僵屍肉的質地異常詭異,既不像普通肉類富有彈性,也並非腐肉那般軟爛,切割時發出的沉悶聲響,仿佛在切割一塊堅韌的皮革。每切一下,他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氣,額頭漸漸冒出細密的汗珠。
切好後,張羽將這些塊狀的僵屍肉進行第一輪處理。他先把鹽均勻地撒在肉塊上,隨後倒入一些油,用石片仔細地將油塗抹開來,讓每一塊肉都裹上一層薄薄的油脂。他一邊塗抹,一邊在心中默默祈禱這個方法真的有效。緊接著,他將這些肉塊逐一放入鍋中。鍋裏的油在高溫下瞬間沸騰,“滋滋”作響,肉塊在油中翻滾,表麵迅速變得金黃,一股混合著腐臭與油炸香氣的味道彌漫在山洞內。張羽手持一根樹枝當作鏟子,不停地翻動著肉塊,確保每一塊都炸得均勻。他全神貫注地盯著鍋裏的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和期待。
炸了一會兒後,他將炸好的僵屍肉塊撈出,放入備好的清水中浸泡。浸泡一段時間後,肉塊的顏色似乎淺了些,腐臭味也略有減輕。張羽再次將肉塊撈出瀝幹,又一次重複油炸的步驟,之後再放入清水中浸泡。如此反複三次,原本幹癟腐臭的僵屍肉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肉塊變得顫顫巍巍,如法製的魚膠一般,甚至還呈現出晶瑩剔透的模樣。一旁圍觀的眾人見狀,不禁大驚失色,紛紛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這……這也太神奇了吧!”於娟忍不住驚歎道。
“張羽,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賀國安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柳乘風也不禁豎起大拇指:“厲害啊,張羽!”
然而,這還並未結束。張羽轉身向鄧煌索要了一把菜刀和鍋鏟。鄧煌笑著說:“張羽,你這是要大顯身手啊,行,滿足你!”
有了趁手的工具,張羽開始對處理好的僵屍肉進行改刀處理。他將一部分肉切成薄片,準備用來爆炒;一部分切成方塊,用於紅燒;還有些修成魚的形狀,打算清蒸;剩下的則切成丁,準備做湯。他手法嫻熟,菜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飛,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仿佛在演奏一曲獨特的樂章。
隻見張羽熟練地揮動著菜刀和鍋鏟,山洞內一時間充斥著烹飪的聲響。沒過多久,七八種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便在他的手下誕生了。那爆炒的肉片香氣撲鼻,每一片都泛著誘人的光澤;紅燒的肉塊色澤紅亮,濃鬱的醬汁緊緊包裹著肉塊,散發出令人垂涎的香味;清蒸的“魚”鮮嫩欲滴,仿佛剛剛從水中撈起;還有那酸辣肉丁湯,光是聞著味道就讓人垂涎欲滴,酸辣的香氣刺激著眾人的味蕾。所有人都看得倒吸一口涼氣,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口水。
眾人在山洞裏迅速搭建起一個簡單的石桌,張羽吩咐大家幫忙端菜。趁著這個間隙,他暗中告訴所有人,等吃下僵屍肉後,一定要裝作身體不適,甚至要表現出身體發生變化的樣子。其他人心中滿是疑惑,卻又沒辦法當場詢問,畢竟鄧煌一行人還站在洞外,虎視眈眈。
陸詩涵小聲問道:“張羽,這是為什麽呀?”
張羽低聲回應:“別問了,照做就行,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鄧煌他們清清楚楚地看著張羽做菜的整個過程,確定張羽的確沒搞什麽鬼,隻是實在沒想到張羽竟有這般能耐,能把僵屍肉做得如此誘人,所有人都忍不住跟著咽了咽口水。
甚至當張羽做完最後一份魚香肉丁時,一個漂亮的回手掏,將鍋裏最後一點肉丁全部盛於盤中。那酸辣的刺激性氣味飄到洞外,引得鄧煌帶頭鼓起掌來,他連連叫道:“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這也太高了,令人歎為觀止你說,沒想到僵屍肉還能這樣做,真的是大開眼界呀!”
張羽一臉客氣,連忙回應道:“哪裏哪裏,鄧哥見外了。您還沒吃飯吧,要不進來一起吃點?”
在這關鍵時刻,鄧煌哪敢有絲毫大意。他非要親眼見到張羽他們吃下僵屍肉,才會徹底放心,進而放鬆警惕。於是他連忙說道:“你們先吃,不用管我。”接著又吩咐手下:“去拿瓶好酒來,等會我要和幾位好兄弟好好喝幾杯。”
所有人都明白,若不吃下僵屍肉,鄧煌是絕對不會放鬆警惕的。於是大家圍在石桌周圍,互相看了看,眼神中滿是擔憂與猶豫,分明在說:“張羽呀,你可別坑我們呀,萬一吃了這僵屍肉,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張羽則用堅定的眼神回複眾人:“放心吃吧,絕對沒問題。但是大家切記,一定要裝作有問題,至少要裝作和普通黑袍人一樣,目光呆滯,神情木訥,四肢僵硬。”
眼神交流完畢,見眾人臉上仍寫滿猶豫,張羽心一橫,率先夾起一大塊色澤誘人的紅燒僵屍肉,那肉在燈光下泛著油光,香氣撲鼻。他毫不猶豫地將其塞進嘴裏,刹那間,一股濃鬱而獨特的芳香在口中散開,那肉竟如頂級珍饈般入口即化,口感鮮嫩爽滑,仿佛世間一切美味都匯聚於此。張羽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滿足的神情,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向眾人微微點頭,眼神中滿是篤定,示意大家放心。
眾人在張羽堅定眼神的鼓舞下,緩緩拿起碗筷。盡管心中仍像揣著無數隻兔子般忐忑不安,但看著張羽吃得那般自然,且僵屍肉散發的香氣實在勾人魂魄,他們還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咬了下去。瞬間,美味在眾人舌尖綻放,可誰也不敢表露出絲毫享受的神情,而是紛紛按照張羽事先的囑咐,開始裝作身體不適。
於娟率先雙手緊緊捂住肚子,臉上瞬間浮現出痛苦的神色,發出痛苦的呻吟:“啊,這……這肉吃下去怎麽感覺渾身像被無數根針在紮啊!”說著,她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眉頭緊緊擰在一起,仿佛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賀國安配合著於娟,雙眼猛地一翻,裝作頭暈目眩的樣子,身體搖搖晃晃,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差點一頭栽倒在地:“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這僵屍肉真有毒?”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扶著額頭,臉上滿是驚慌。
柳乘風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噗”地一下吐出嘴裏還未完全咽下的肉,大聲喊道:“張羽,這肉味道做的確實沒話說,可吃到嘴裏還是感覺透著一股僵屍肉的詭異勁兒啊,怎麽吃了就感覺腦袋發沉,要昏過去了!”他一邊喊著,一邊揉著太陽穴,眼神中流露出恐懼。
陸詩涵則雙手捂著胸口,呼吸急促,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虛弱地說:“我……我感覺心跳快得像要蹦出來了,是不是吃了這僵屍肉真的會變成那種可怕的怪物啊!”她的眼神中滿是驚恐,嘴唇也微微顫抖著。
薛靜一把將肖文緊緊抱在懷裏,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聲音帶著哭腔,驚恐地說:“孩子,怎麽辦,媽媽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好難受……”肖文看著媽媽痛苦的樣子,小臉也嚇得煞白,眼眶裏噙著淚花。
常茂更是直接“噗通”一聲躺在地上,四肢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我……我不要變成怪物……不要……”他的雙眼瞪得滾圓,眼神中滿是絕望與恐懼。
江睿和彭秋芳也趕忙裝出痛苦不堪的模樣,在一旁大聲呼救。江睿一邊喊著一邊用手抓著自己的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哽住了;彭秋芳則捂著肚子,在地上來回翻滾,嘴裏發出淒慘的叫聲。
洞外的鄧煌聽到洞內傳來的動靜,原本就帶著幾分得意的臉上,瞬間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他迫不及待地透過洞口的縫隙向內張望,看到眾人痛苦的樣子,心中暗自欣喜,忍不住低聲哼道:“哼,終於要屈服了吧。”
張羽看著眾人逼真的表演,心中暗自慶幸大家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他強忍著內心即將噴湧而出的笑意,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朝著洞外聲嘶力竭地喊道:“鄧煌,你看這是怎麽回事?大家吃了肉怎麽都變成這樣了,你快想想辦法啊!再這樣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鄧煌冷笑一聲,聲音透過洞口傳進來,帶著一絲不屑:“慌什麽,這是正常反應,過一會兒就好了。等你們徹底適應了僵屍肉的力量,就會變得和我們一樣強大,到時候你們就知道這是多大的恩賜了。”
張羽心中一喜,聽鄧煌這口氣,看來他已經開始放鬆警惕了。他繼續裝作焦急萬分的樣子,聲音都帶著一絲哭腔:“鄧煌,你快進來看看吧,大家真的難受得不行了,我真怕有人撐不住啊!”
鄧煌猶豫了一下,他身邊的一個黑袍人湊到他耳邊,低聲提醒道:“老大,小心有詐。他們這群人鬼精著呢,別到時候陰溝裏翻船。”
鄧煌思索片刻,目光再次透過縫隙看向洞內眾人,見大家痛苦的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他也實在想親眼見證眾人徹底屈服於拜屍教的那一刻。於是,他一揮手,滿不在乎地說:“怕什麽,他們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能有什麽詐。你們幾個跟我進去看看。”
鄧煌說罷,邁著自信的步伐踏入山洞,身後烏壓壓地跟著一大群黑袍人,那場麵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水湧進山洞。他目光如鷹般掃過眾人,見大家呈現出各種痛苦不適之態,臉上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仿佛看到了一群即將臣服於他的羔羊。他清了清嗓子,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姿態,開始寬慰眾人:“剛開始有些不適應,這再正常不過了。用不了多久,你們的身體會發生奇妙的變化,心裏也會有所轉變。等慢慢適應過來,你們就都是合格的拜屍教一員啦。以後跟著我,保你們在這末世吃香喝辣。”
說罷,他扭頭示意身後的黑袍人:“把他們都扶起來,繼續吃僵屍肉。吃得越多,適應得越快。”眾人心裏明白,此刻並非反抗的時機,於是紛紛表現得極為木訥。尤其是張羽,那模樣更是誇張,哈喇子不受控製地順著嘴角流了下來,眼神呆滯,仿佛真的陷入了某種混亂的狀態。
鄧煌見此情景,心中十分滿意,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繼續催促大家:“快吃,都別客氣。這可是難得的美味,吃了它,你們就能獲得新生。”其實眾人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之前為了演戲,隻是吃了那麽一丁點兒,便趕忙裝瘋賣傻。這會兒鄧煌既然不放心,讓大家接著吃,眾人自然不再客氣。肖文和常茂這兩個小子,眼睛裏瞬間閃過一絲狡黠,直接把筷子一扔,上手就抓,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嚷著:“我要吃,我要吃!”薛靜見狀,本能地想訓斥兒子注意形象,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一轉念,現在不也是在演戲嘛,於是也毫不客氣,開始大口大口地吃起來,還故意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張羽、柳乘風、陸詩涵、賀國安見狀,立刻加入“戰團”,對著僵屍肉大塊朵頤。張羽一邊吃,一邊在心裏默默想著:“一定要演得逼真,不能讓鄧煌看出破綻。”
於娟、江睿、彭秋芳原本還有些放不開,見大家都如此“豪放”,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也顧不上形象,加入了搶食的行列。眾人就像餓了十幾天的野獸一般,吃相極其難看,你爭我搶,絲毫不顧忌旁人。柳乘風為了多搶一塊肉,差點和常茂扭打起來;陸詩涵則拚命往自己碗裏夾菜,仿佛晚一秒就會被別人搶光。
一旁的鄧煌看著這場景,笑得愈發開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在山洞裏回蕩:“哈哈哈哈,看看你們這副樣子,真是有趣。”見所有人都在瘋狂搶食,且僵屍肉實實在在地吃了進去,沒有絲毫作假的跡象,他心中的最後一絲疑慮也徹底消散,完全放下心來。
他愜意地吩咐手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液在杯中蕩漾,散發著醇厚的香氣。他情不自禁地小口小口品了起來,臉上露出享受的神情,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彩的表演。
那麽一大桌子用僵屍肉做的食物,很快就被張羽他們搶食一空。肚子裏有了食物,眾人終於安心了些。饑餓的感覺實在太過煎熬,胃裏就像著了火,咽下去的口水都是幹巴巴的。如今不同了,吃了這麽多肉,身體也沒出現異常,腦子清醒無比,力氣和精神也都盡數恢複。眾人在心裏暗自慶幸張羽的方法奏效了,同時也更加警惕,時刻留意著鄧煌的一舉一動。
此刻再看鄧煌,眾人很有把握能瞬間將他製服。但大家心裏清楚,現在還不是時候。畢竟鄧煌身後還有不少黑袍人,而且婁子豪、漢唐他們音信全無,平安、樂樂、巨鹿的情況也一無所知。眾人在心裏默默想著:“不能衝動,一定要等待最好的時機,救出其他人,徹底擺脫鄧煌的控製。”
鄧煌看著眾人蓬頭垢麵、衣裳襤褸,手上和臉上沾滿油汙的模樣,不由得微微皺眉,心中湧起一陣惡寒。但他還是強裝鎮定,嘴角微微上揚,吩咐手下給張羽他們每人倒了一杯酒:“來,吃了肉,再喝點酒,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時刻。”張羽等人心裏明白,現在聽鄧煌的肯定沒錯。
所以鄧煌一聲令下讓他們喝下去,眾人沒有絲毫猶豫,仰頭一飲而盡。白酒辛辣滾燙,如同一團火般順著喉嚨直燒到胃裏,燒心灼喉。張羽、陸詩涵、肖文、常茂這些平日裏基本不喝酒的人,瞬間感覺喉嚨像被刀割一般,胃裏也翻江倒海起來。他們隻能強行忍住,臉上憋得通紅,才沒讓酒水噴出來,否則可就前功盡棄露餡了。
接著,鄧煌又吩咐手下送來黑色長袍,讓眾人穿上。穿上長袍後,眾人瞬間有了黑袍人的模樣。鄧煌笑嘻嘻地走過來,拍了拍張羽微微鼓起的肚子,調侃道:“好小子,你這肚子,跟我們拜屍教黑袍人的形象可完全不符呀。以後多吃點僵屍肉,爭取把肚子減下去。別到時候給我們拜屍教丟人。”
張羽木訥地回了一句:“是!”心中卻暗自罵道:“等老子找到機會,有你好看的。”
隨後,鄧煌挨個拍拍這人的肩膀,捏捏那人的胳膊,對眾人的表現十分滿意,這才轉身離開,還吩咐手下:“這裏不用守著了,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要是他們有什麽需要,盡量滿足。”說罷,帶著一群黑袍人揚長而去。
山洞裏,眾人看著鄧煌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既為暫時騙過鄧煌而慶幸,又為接下來的行動感到擔憂。但他們心中都有一個堅定的信念:一定要找到婁子豪等人,擺脫拜屍教的控製,在這末世中活下去。
等所有人離開後,山洞裏的緊張氛圍並未立刻消散。眾人先是麵麵相覷,緊接著不由得開始長籲短歎,心中感慨這次竟能如此驚險地化險為夷。然而,這短暫的慶幸中卻出現了些許意外狀況,那便是肖文和常茂這兩個小子喝醉了。
隻見肖文滿臉通紅,眼神迷離,嘴裏不停嘀咕著:“我沒醉……這酒真好喝……還要喝……”常茂則是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揮舞著手臂,大聲嚷嚷著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我要打敗僵屍……我要吃肉……”眾人見狀,心裏“咯噔”一下,深知現在還遠遠不是放鬆警惕的時候。
張羽此時也感覺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他本身就不怎麽能喝酒,這白酒的後勁一上來,整個人都有些迷糊。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麽倒下,強忍著頭暈,找了個角落坐下醒酒,心裏還在默默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於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肖文,焦急地低聲說道:“小靜,快來按住肖文,別讓他跑出去了!”薛靜也趕緊跑過來,幫忙按住肖文,同時心疼地看著兒子,又有些無奈。賀國安和柳乘風則衝向常茂,兩人一左一右將常茂死死抱住,常茂卻還在拚命掙紮,嘴裏依舊嘟囔個不停。
其他人雖然並無大礙,但他們心裏清楚,這時候絕對不能放鬆警惕。誰也不知道鄧煌有沒有在暗中派人監視他們,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於是,他們不僅要防止肖文和常茂衝出去發酒瘋,還要維持一些看起來不符合常理的癲狂狀態。
陸詩涵時不時就裝作頭暈目眩,身體搖搖晃晃地走上幾步,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江睿則像突然犯病一樣,身體抽搐幾下,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彭秋芳故意做出野獸般的攻擊姿態,對著空氣揮舞著手臂,嘴裏還發出低沉的咆哮。
他們把這場偽裝玩得淋漓盡致,甚至在這緊張的氛圍中,不知怎的竟還樂在其中。也許是在這殘酷的末世裏,能成功騙過鄧煌,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掌控感和成就感。
在之後的日子裏,張羽他們憑借著精湛的演技,如同隱匿於黑暗中的影子,逐漸融入了黑袍人之中。身披黑袍,那寬大的黑色布料嚴嚴實實地遮掩住內裏的真實模樣,可他們心中的警惕從未有過片刻鬆懈,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語都經過深思熟慮,不敢露出絲毫馬腳。
鄧煌眼見他們事事順從,對拜屍教那套荒誕教義的執行也顯得頗為“上心”,漸漸地,心中的防備徹底放下。為了讓他們更好地“為教效力”,鄧煌大手一揮,給他們分發了專屬於黑袍人的武器和裝備。
張羽接過那柄長刀,入手沉甸甸的,刀身反射出森冷的寒光,仿佛在無聲訴說著拜屍教的威嚴與殘酷。與此同時,他還收到一盞造型奇特的燈。鄧煌一臉嚴肅,鄭重其事地說道:“這燈啊,你們每晚睡覺的時候記得點燃,它能起到安神的效果。你們吃了僵屍肉,雖說身體的肌肉會逐漸腐爛壞死,好在沒了疼痛,但那副模樣看著,對心理也是個極大的打擊。這就是咱們拜屍教眾人都穿黑袍的原因。”
張羽等人表麵上忙不迭地配合,對鄧煌的安排點頭哈腰,連連稱是,可心裏卻各有各的盤算。他們心裏清楚,如今在拜屍教內好不容易獲得的這份“信任”,乃是他們展開行動的關鍵鑰匙。
為了進一步取得信任,張羽瞅準時機,主動找上鄧煌,一臉誠懇地說道:“鄧哥,我尋思著自己也得為教裏多出點力,您看能不能把一些重要物資的運輸工作交給我?我保證給您辦得妥妥當當。”鄧煌看了看張羽,見他一臉堅定,便點頭應允:“行啊,張羽,你做事我還算放心,可別給我搞砸了。”
此後,每次執行運輸任務,張羽都全神貫注,一絲不苟。有一次,運輸途中遭遇暴雨,道路泥濘難行,護送的黑袍人都有些懈怠,嚷嚷著要找地方避雨。張羽卻大聲說道:“兄弟們,我們肩負著教裏的重任,這物資要是出了岔子,怎麽跟鄧哥交代?再堅持堅持,趕緊把貨送到!”在他的鼓舞下,眾人齊心協力,終於將物資安全且準時地送達指定地點。
賀國安則憑借著自己強壯的體魄,主動參與到各種體力勞動中。有一回,據點要修建一座新的倉庫,賀國安總是衝在最前麵,扛最重的木材,搬最大的石塊。其他黑袍人累得氣喘籲籲,賀國安卻麵不改色,還時不時幫襯一下旁人。一個黑袍人忍不住誇讚:“賀兄弟,你這身子骨可真硬朗啊,有你在,這活兒都幹得快多了!”賀國安咧嘴一笑:“都是為了咱們教,應該的!”
柳乘風充分發揮自己擅長觀察和應變的優勢。一次,據點突然遭遇一群變異野獸的襲擊,眾人頓時慌亂起來。柳乘風迅速觀察周圍地形,大聲喊道:“大家別慌,東邊那片樹林地勢狹窄,咱們把野獸引到那兒,利用樹木阻擋它們的行動,再各個擊破!”眾人依言而行,果然成功擊退了野獸。經此一役,柳乘風在黑袍人群體中逐漸有了一定的威望,大家遇到問題,總會下意識地找他出主意。
陸詩涵和於娟則利用女性的細膩,主動承擔起整理據點內務的工作。她們將雜亂無章的據點收拾得井井有條,從武器的擺放,到床鋪的整理,都安排得恰到好處。有個黑袍人的衣服破了,於娟主動幫忙縫補,那黑袍人感激不已:“於妹子,多虧你了,這手藝可真好!”於娟微笑著回應:“小事兒,大家都是兄弟姊妹,互相幫忙嘛。”
薛靜一邊細心照顧著肖文、常茂幾個孩子,一邊也積極參與到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務中。她經常和其他黑袍人的家屬聚在一起,拉家常的同時,巧妙地從她們口中套出不少關於拜屍教的隱秘信息。有一次,一位黑袍人的妻子憂心忡忡地說:“我聽說教裏最近好像在籌備什麽大事,我家那口子天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咋回事。”薛靜心中一動,卻不動聲色地安慰道:“別擔心,說不定就是些平常事兒,我也別瞎猜了。”
江睿和彭秋芳憑借著出色的溝通能力,與各個區域的黑袍人都建立了不錯的關係。他們常常和不同崗位的黑袍人聊天,從物資管理的夥計,到巡邏站崗的守衛,都能和他們稱兄道弟。有一回,江睿和一個負責巡邏的黑袍人閑聊:“兄弟,這天天巡邏,有沒有碰到啥新鮮事兒啊?”那黑袍人興致勃勃地講起了最近在據點附近發現的一些奇怪動靜,江睿表麵上聽得津津有味,心裏卻默默記了下來。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張羽他們在拜屍教內混得風生水起,也開始逐漸接觸到拜屍教內部更多的機密信息。原來,拜屍教有著一套嚴格的等級製度,從最底層的普通黑袍教徒,到高高在上的核心高層,層層把控,等級森嚴。而他們所在的這個據點,不過是拜屍教龐大勢力版圖中的一個小小分支。
據點內設有專門的祭祀場所,那是一座陰森的石屋,四周刻滿了奇怪的符文。每到特定的日子,就會舉行詭異的儀式。張羽曾聽一個參與過儀式的黑袍人悄悄說:“那儀式可邪乎了,據說和僵屍肉的‘神力’來源有關,每次儀式結束,那些僵屍肉好像都會變得不一樣。”
在物資管理方麵,拜屍教有著一套複雜得如同迷宮般的體係。食物、武器、藥品等物資都被分類存放,由專人負責管理。張羽在參與物資運輸的過程中,暗中留意到食物儲備在據點的西側,由一隊身強力壯的黑袍人看守,每隔兩個時辰換崗一次;武器庫則在東側,防守更為嚴密,不僅有明哨,還有暗哨隱藏在周圍;藥品存放處位於地下一層,周圍布滿了陷阱。同時,他還發現拜屍教正在秘密籌備一場大規模的行動,似乎與尋找更強大的“屍源”有關,但具體細節還不得而知。
賀國安在與其他黑袍人一起勞作時,聽到他們私下議論:“聽說教裏的高層正在研究一種能讓僵屍肉效果更顯著的方法,好像和一個被囚禁在據點深處的神秘學者有關。那學者好像掌握著什麽關鍵技術,教裏對他看得可緊了。”
柳乘風則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發現了據點內一條隱藏的暗道。那天,他在據點的角落裏尋找工具,無意間挪動一塊石頭,竟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入口。他小心地探身進去,發現一條狹窄的暗道蜿蜒向下。暗道通向何處,目前還不清楚,但他猜測這可能與拜屍教的一些機密事務有關。
陸詩涵和於娟在整理內務時,從一些黑袍人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拜屍教內部並非鐵板一塊,不同的派係之間存在著明爭暗鬥。鄧煌所在的派係,正試圖通過這次大規模行動來鞏固自己在教內的地位,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在這看似平靜的融入過程中,張羽他們就像一群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不斷收集著各種信息,為之後的行動做著充分的準備。他們深知,在這個危險如荊棘叢的環境中,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成為決定成敗的關鍵。雖然他們還沒有找到漢唐、婁子豪、平安、樂樂和巨鹿的下落,但他們相信,隨著對拜屍教了解的日益深入,離找到同伴、擺脫拜屍教控製的那一天,已經越來越近了。然而,他們也清楚,拜屍教內部錯綜複雜,每前進一步都充滿了未知和危險,稍有不慎,就可能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但他們心中的信念從未動搖,為了自由,為了拯救同伴,他們在這片黑暗的勢力中,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