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遊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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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裏的石縫透進最後一絲暮光時,張羽剛把烤兔的骨架埋進洞外的土裏——他特意選了處遠離水源的斜坡,怕血腥味引來夜遊的變異獸。婁子豪靠在石壁上,指尖還沾著蜂蜜的甜香,樂樂蜷縮在他腳邊,毛茸茸的尾巴蓋住他的手背,像團暖烘烘的小被子。
“我和乘風輪流守夜,你們抓緊睡。”賀國安把大刀靠在洞壁上,刀刃在昏暗中泛著冷光。他看了眼於娟剛整理好的急救包,蜂蜜罐被裹在厚布裏,抗生素的錫箔板還剩三格,“後半夜溫度會降,子豪你要是冷,就把巨鹿的鬃毛扯點下來墊著——它皮糙肉厚,不礙事。”巨鹿像是聽懂了,溫順地低下頭,用腦袋蹭了蹭婁子豪的胳膊。
張羽嚼著最後一塊兔肉,含糊不清地說“賀哥你放心,有我在,別說變異獸,就算來隻變異熊,我一板斧也能劈了它!”柳乘風沒接話,隻是把長刀橫在膝蓋上,指尖摩挲著卷邊的刃口——白天砍僵屍時崩了個小豁口,得找機會磨磨。
夜深後,山洞裏隻剩下巨鹿厚重的呼吸聲和火苗的“劈啪”聲。張羽靠在洞口,手裏攥著打火機,金屬外殼被體溫焐得發燙。他時不時往火堆裏添根樹枝,目光掃過黑漆漆的樹林,耳朵警惕地聽著動靜——末世裏的夜,從來都不太平。後半夜換班時,柳乘風剛接過板斧,就聽到遠處傳來變異狼的嚎叫,聲音越來越近,又漸漸遠去,像是在追逐什麽獵物。
賀國安沒睡熟,他靠在石縫邊,腦子裏反複盤旋著婁子豪說的“強化劑”。月光透過石縫灑在他小臂上,屍毒的青黑色已經淡了不少,卻依舊隱隱作痛。他想起之前在基地見過的強化變異獸——皮糙肉厚,普通子彈都打不穿,要是玄清真的用紫僵骨頭熬出強化劑,不僅黑袍人會變強,那些僵屍、變異獸恐怕會更難纏,到時候更多幸存者要遭殃。
天剛蒙蒙亮,於娟就先給眾人檢查傷口。她扒開賀國安的袖子,指尖輕輕按了按傷口周圍,鬆了口氣“屍毒散得差不多了,再塗一次蜂蜜混抗生素,應該就能徹底消了。”她又走到婁子豪身邊,摸了摸他的脈搏,“內傷也穩了,就是還得補營養,等會兒要是能找到野果,多摘點。”
這時漢唐的電子眼突然亮起藍光,掃過洞外晨霧彌漫的樹林後,低沉的機械音在狹小空間裏響起“追兵仍在橡樹林外圍搜索,未發現我們蹤跡。但西郊工廠方向有異常——距離此處五公裏,昨晚的掃描數據顯示,工廠內部有持續熱源,且有規律的金屬碰撞聲,結合子豪之前提到的‘紫僵骨頭’,大概率是拜屍教在熬製強化劑。”
賀國安猛地站起身,大刀在洞壁上磕出清脆的聲響。他走到石縫邊,撩開藤蔓往外看——晨霧像輕紗裹著樹林,遠處隱約能看到工廠煙囪的輪廓,正飄著淡淡的黑煙。“不能讓他們把強化劑批量生產下去。”他回頭看向眾人,眼神果決,“我們去西郊工廠,不是硬拚,是去搗毀藥劑罐。要是讓玄清把強化劑用在黑袍人和變異獸身上,別說我們,以後所有幸存者都得遭殃。這事我們不知道就罷了,既然遇見了,就不能這麽算了。”
柳乘風立刻握緊長刀,刃口的寒光映著他的臉“我跟你去。我的刀還能砍,隻要找到機會,劈了玄清,徹底將拜屍教給摧毀。”於娟也點頭,把急救包往肩上緊了緊“我得跟著,萬一有人受傷,能及時處理。子豪熟悉工廠布局,也得去幫著找入口。”
“去?”張羽剛擰開水壺喝了一口水,聽到這話猛地嗆了起來,水珠順著下巴滴在滿是抓痕的盾牌上。他放下水壺,指著自己的盾牌苦笑“你們看看我這盾牌,昨天被變異犬抓得全是坑,再擋一下就得碎;詩涵的箭囊裏的弓箭也所剩無幾了,射完了怎麽辦?我們現在連自保都難,去工廠不是送菜嗎?萬一被玄清的人圍了,連跑的力氣都沒有!”
陸詩涵攥著箭囊的手指泛白,卻還是抬眼看向張羽“張叔,我知道危險。可要是放任他們繼續製作強化劑,以後會有更多人死在強化後的怪物手裏。我們現在還有機會阻止,要是錯過了,下次再遇到拜屍教的人,我們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她說著,隨便抽了一根箭,搭在弓上試了試拉力,“我這支箭,就能結果了玄清的性命,解決了拜屍教,然後我們就可以全力以赴對付僵屍了,要是能將僵屍全部消滅了,這個世界就能徹底恢複太平了。”
張羽還想反駁,卻看到婁子豪已經背起了改裝弩,巨鹿也溫順地走到他身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胳膊。他歎了口氣,撿起地上的板斧往肩上一扛“行吧行吧,去就去。但我可說好了,一旦情況不對,我們立馬撤,別硬撐——我還沒給你們做草莓醬烤雞呢,可不能死在這。”
賀國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放心,我們都得活著吃你做的烤雞。現在趁晨霧沒散,趕緊出發,爭取在中午前摸到工廠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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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詩涵攥著僅剩的箭,指尖泛白“可如果不阻止,等強化劑普及了,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可以想象絕對會有更多人遭殃。普通幸存者對付不了強化後的僵屍和變異獸,我們現在還有機會,要是錯過了,就真的晚了。”她看向賀國安,眼神裏滿是堅定,“隻要我們一起,全力以赴,這一次肯定也能成功!”
賀國安沉默了片刻,目光掃過眾人——於娟正把最後一罐蜂蜜塞進背包,婁子豪在檢查改裝弩的箭,柳乘風在磨長刀,連樂樂都豎起了耳朵,像是在等待決定。他深吸一口氣“我們不去硬拚,隻去偵查情況。如果玄清的人多,守衛嚴,我們就撤;如果有機會,就毀了他的藥劑生產線,肯定能給拜屍教製造麻煩,拖延他們的時間。最好能夠借助基地的力量,將拜屍教徹底摧毀就好了。”
於娟點頭“也是,我們先探探路也好。我已經把消毒劑和抗生素都帶上,萬一有人受傷,能及時處理。”婁子豪也說“我記得工廠裏的布局,之前被抓的時候,偷偷觀察過,或許能幫上忙。”張羽雖然不情願,卻也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放任玄清製造強化劑,他們遲早也會被更強的黑袍人、僵屍絞殺,既然遇上了,就不能逃避。之前在拜屍教總部,他們已經見識過更強的僵屍,更強的變異獸,更強的黑袍人,所以躲避始終不是辦法。
做好一切準備,眾人借著晨霧的掩護,朝著西郊工廠潛行。路上的草葉還掛著露珠,沾濕了褲腳,卻沒人在意——晨霧是最好的掩護,拜屍教的人就算在附近巡邏,也很難發現他們。走了約莫一個小時,遠遠就看到工廠的煙囪裏冒著黑煙,還能聽到黑袍人的呼喊聲,夾雜著鐵鍋碰撞的“哐當”聲,顯然拜屍教已經開始熬製強化劑了。
“躲在這棵老橡樹下,先觀察。”賀國安指著一棵粗壯的老橡樹,樹幹要兩個人才能合抱,枝葉茂密,正好能擋住眾人。大家躲在樹後,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向工廠——大門外守著四個黑袍人,手裏握著帶倒刺的鎖鏈,腳邊趴著兩隻變異犬,皮毛呈青黑色,嘴角流著暗綠色的涎水,時不時用鼻子嗅著地麵,警惕性極高。工廠的窗戶裏透出橙紅色的光,還能聽到“咕嘟咕嘟”的聲響,顯然藥劑正在熬製。
“怎麽辦?門口的守衛太多,還有變異犬,根本靠近不了。”陸詩涵把箭搭在弦上,卻不敢輕易射出,好箭必須用在刀刃上。婁子豪盯著工廠看了一會兒,突然指著側麵的排水渠“那裏有個洞口!我之前被抓的時候,看到有黑袍人從那裏進出,應該能通到工廠裏麵。洞口被雜草擋住了,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賀國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工廠側麵有一片茂密的雜草,隱約能看到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他眼睛一亮“好!我們從排水渠進去。張羽,你和巨鹿、樂樂守在洞口外麵,巨鹿和樂樂體型大,能擋住追兵,你負責接應,萬一我們被發現,就用板斧砍斷周圍的樹幹,給我們爭取撤退時間;漢唐,你跟我們進去,用電子眼照明和掃描,防止有陷阱;詩涵,你負責警戒,有情況就射箭;於姐和子豪跟在後麵,注意安全。”
眾人分工明確後,賀國安、柳乘風、陸詩涵、於娟、婁子豪和漢唐鑽進了排水渠。洞口隻有半人高,隻能彎腰前進,裏麵又黑又臭,汙水在腳下流淌,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還夾雜著腐爛物的腥臭味,嗆得人直皺眉。漢唐的電子眼亮起冷藍色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他一邊走一邊掃描“前方十米處有積水,深度到膝蓋,大家小心腳下,別滑倒。”
排水渠裏的汙水沒過腳踝,腐臭的氣息裹著鐵鏽味往鼻腔裏鑽,漢唐的電子眼始終亮著冷藍色的光,掃過前方每一寸管壁——他在入口處發現了兩處微型監聽器,若不是提前拆除,眾人的行蹤早被暴露。
“前方三十米有通風口,連通工廠核心區域。”漢唐的機械臂輕輕撥開前方垂落的汙水管,露出一個半米見方的金屬格柵,“掃描到內部有三組高溫設備,還有十餘個熱源信號,比預估的守衛多三倍。”
賀國安示意眾人停下,他用匕首撬開格柵邊緣的鏽跡,指尖輕輕撥開一條縫隙——外麵並非預想中的簡陋作坊,而是規整的封閉式車間。牆麵貼著暗灰色的防火板,地麵鋪著防滑地磚,中央並排立著三台半人高的不鏽鋼反應釜,釜身纏繞著銀白色的加熱管,管內流動的暗紅色液體泛著詭異的光。反應釜上方的管道縱橫交錯,最終匯入一個巨大的冷凝罐,罐口不斷滴落黑色黏液,順著導管流進下方的玻璃容器裏,正是婁子豪提過的強化劑。
車間兩側站著八個黑袍人,每人手裏都握著裝有倒刺的金屬長矛,腰間還別著黑色的信號彈——顯然是防止有人毀了設備後逃脫。角落裏的操作台上,堆著半人高的紫僵骨頭,旁邊的電子秤上還放著幾勺暗綠色粉末,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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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是小據點,簡直是個小型提煉廠。”張羽壓低聲音,指尖攥得發白,“這麽多守衛,還有專業設備,我們根本靠近不了。”
話音剛落,車間的合金門突然“嘩啦”一聲滑開,一個穿著暗紫色長袍的身影走了進來——玄清的長發用銀色骨簪束在腦後,臉上戴著半邊青銅麵具,遮住了右側的疤痕,露出的左眼泛著青灰色的光。她身後跟著兩個身材高大的黑袍人,手裏抬著一個裝滿紫僵骨頭的金屬箱,顯然是剛從其他地方轉運過來的原料。
“是玄清!”婁子豪的聲音瞬間發顫,他下意識往賀國安身後縮了縮——上次被關押時,他過玄清很多次,那時候她隻是坐在陰影裏,卻讓他感到窒息的壓迫感,此刻近距離看到,才發現她的長袍下擺繡著暗金色的骷髏紋,每走一步,腰間的骨鈴就發出“叮鈴”的輕響,格外滲人。
賀國安的心髒猛地一沉,他原以為這隻是拜屍教的普通據點,沒想到會撞上教主親自坐鎮。他快速掃過車間的應急通道——右側的安全門旁守著兩個黑袍人,通風口下方的貨架後有一處消防栓,若想撤離,隻能從那裏突破。
“撤!現在就撤!”賀國安壓低聲音,剛想讓眾人退回排水渠,就見玄清突然抬頭,目光直直看向通風口的方向。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手輕輕抬起,指尖凝聚起一團暗黑色的霧氣“既然來了,就別藏著了。”
霧氣瞬間化作尖銳的骨刺,朝著通風口射來。賀國安反應極快,一把將身邊的陸詩涵拉到身後,用大刀擋住骨刺——“當”的一聲脆響,刀刃上濺起火星,骨刺雖被劈斷,卻還是在刀身留下一道深痕。
“發現入侵者!封鎖所有出口!”玄清身後的黑袍人瞬間舉起長矛,朝著通風口圍了過來。操作台上的警報器突然響起,刺耳的聲響在車間裏回蕩,天花板上的探照燈瞬間亮起,死死鎖定了通風口的位置。
“快退!從排水渠原路返回!”賀國安揮刀砍斷下方垂落的管道,渾濁的汙水瞬間湧出,暫時擋住了黑袍人的視線。漢唐立刻用身體護住眾人,龐大的身軀堵住通風口,機械臂則快速將格柵重新扣回原位,用螺栓暫時固定——雖然隻能拖延幾十秒,卻能為眾人爭取撤離的時間。
車間裏傳來玄清的怒吼“把他們抓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金屬撞擊的聲響越來越近,顯然黑袍人已經開始拆通風口的格柵。
賀國安推著眾人往排水渠深處退,指尖在背包側袋裏急促摸索,有於娟早上塞給他的半瓶酒精,原本是用來應急消毒的,此刻卻成了唯一能幹擾追兵的東西。他回頭瞥了眼通風口方向湧來的黑影,咬咬牙擰開瓶蓋,將剩下的酒精朝著管壁上方的鏽蝕水管潑去。
酒精順著管壁流淌,很快浸濕了附著的灰塵和蛛網。賀國安摸出打火機——那是張羽昨晚烤兔時落在他背包裏的,他打著火焰,朝著濕滑的管壁一湊,“呼”的一聲,藍色火苗瞬間竄起,沿著酒精的痕跡蔓延開來,在通風口與通道之間形成一道火牆。
“乘風,你斷後!我帶大家往深處撤!”賀國安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一把扶住踉蹌的於娟,又拽住婁子豪的胳膊,朝著黑暗裏疾走。漢唐的電子眼藍光始終亮著,在煙霧中為眾人指引方向,機械臂時不時撥開垂落的鏽蝕水管,避免有人被絆倒。
柳乘風握緊長刀守在煙霧邊緣,耳聽著黑袍人摸索前進的腳步聲,待第一個黑影探進來時,刀刃精準劃過對方的手腕——黑袍人慘叫一聲,長矛“哐當”掉在汙水裏,濺起的水花混著煙霧,讓後麵的人不敢貿然上前。柳乘風趁機往後退,邊走邊用長刀砍斷懸在頭頂的水管,渾濁的汙水傾瀉而下,進一步延緩了追兵的速度。
眾人退到排水渠分岔口時,才終於與守在洞口的張羽、巨鹿和樂樂匯合。張羽見眾人滿身汙水、神色慌張,立刻舉起板斧“是不是被發現了?我這就去砍斷樹幹堵路!”
“別慌!”賀國安按住他的胳膊,喘著氣解釋,“玄清親自在裏麵坐鎮,守衛比預估的多三倍,還有專業提煉設備。我們暫時甩開了追兵,但他們肯定會搜過來,得趕緊往排汙口撤!”
巨鹿低吼一聲,主動蹲下身,婁子豪順勢趴在它背上——之前在洞口守著時,巨鹿已經把周圍的地形摸熟,此刻不用指引,就朝著漢唐所說的右側通道走去。樂樂則貼著管壁小跑,鼻子不停嗅著空氣,一旦聞到異常氣味就會停下低吼,提醒眾人警惕。
“前方十米積水加深,注意腳下!”漢唐的電子眼掃過水麵,突然發出警報,“水下有三隻變異水蛭,正在朝我們靠近!”
話音剛落,張羽突然“嘶”了一聲,低頭看向小腿——一隻巴掌大的黑色水蛭正吸附在褲腿上,口器已經刺破布料,皮膚傳來陣陣刺痛。“該死的東西!”他抬手就想扯掉,卻被於娟快步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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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硬扯!口器會留在肉裏引發感染!”於娟從急救包裏摸出酒精瓶,擰開蓋子就往水蛭身上倒。那隻水蛭瞬間劇烈扭動,鬆開吸盤掉落在水裏,於娟趁機用鑷子夾起它,遠遠扔向通道深處“大家都把褲腿紮緊,看到水麵有黑影就用酒精噴!”
陸詩涵攥著僅剩的兩支箭,目光始終盯著身後——煙霧的掩護效果越來越弱,黑袍人的腳步聲和金屬長矛戳擊管壁的“咚咚”聲,像催命的鼓點般步步緊逼。她突然停下腳步,對著賀國安搖頭“他們追得太快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追上!”
賀國安回頭看了眼通道盡頭隱約的黑影,咬了咬牙“乘風,你跟我再擋一次!張羽,你帶著於姐、子豪和漢唐先往排汙口走,巨鹿和樂樂掩護他們,我們隨後就到!”
柳乘風立刻點頭,與賀國安並肩站在通道狹窄處。待第一個黑袍人探進頭時,賀國安大刀橫掃,直逼對方胸口;柳乘風則繞到側麵,長刀劈向對方持矛的手腕。黑袍人慘叫一聲,長矛脫手,身體踉蹌著退出去,正好擋住後麵的人。兩人趁機往後退,賀國安順手抓起地上的碎石塊,朝著追兵方向扔去,延緩他們的速度。
眾人終於趕到排汙口時,卻發現出口處的柵欄早已鏽死,賀國安揮刀砍了兩下,刀刃隻在鐵條上留下幾道淺痕。“不行,砍不開!”他心裏一沉,剛想尋找其他出路。
頭頂突然傳來“嘩啦”一聲金屬碰撞響,排汙口上方的格柵被猛地掀開,兩個身材高大的黑袍人率先跳了下來,重重落在汙水裏,濺起的水花瞬間打濕眾人的衣服。他們手裏握著帶倒刺的金屬長矛,腰間別著的黑色信號彈還在泛著冷光,顯然是玄清派來堵截的先鋒。
“抓住他們!教主有令,活要見人!”為首的黑袍人嘶吼著,長矛直刺向巨鹿——玄清雖沒親自來,卻早通過監聽器摸清了眾人的行蹤,特意叮囑要先困住承載婁子豪的巨鹿,斷了眾人的退路。
“巨鹿,躲開!”賀國安揮刀迎上去,刀刃與長矛相撞,“當”的一聲脆響,震得他手腕發麻。他這才發現,這兩個黑袍人的手臂泛著青灰色,關節處還露著金屬零件——竟是玄清改裝過的強化僵屍,力氣比普通黑袍人至少大兩倍。
巨鹿雖及時側身,卻還是被另一個黑袍人的長矛掃中後腿,頓時滲出鮮血。它發出一聲怒吼,想要反擊,卻被對方死死纏住。婁子豪趴在巨鹿背上,急得掏出改裝弩,將箭頭蘸滿蜂蜜——之前在古墓群時,他發現蜂蜜能黏住僵屍的關節,此刻對準黑袍人的手臂扣動扳機,箭頭帶著甜香飛射而出,正好卡在對方的金屬關節處。
“該死的!”被射中關節的黑袍人動作瞬間遲滯,巨鹿趁機揚起前蹄,重重踹在他胸口,將人踹得往後踉蹌。可還沒等眾人鬆口氣,排汙口又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更多黑袍人湧了下來,手裏的長矛在探照燈下發著寒光,身後還跟著兩隻青麵獠牙的變異犬,涎水順著嘴角滴落,死死盯著眾人。
“是玄清的強化衛隊!”婁子豪聲音發顫,“上次被關押時,我見過他們,這些人都被灌過初級強化劑,刀槍難入!”
於娟指尖剛觸到急救包的金屬扣,心髒已跟著黑袍人的腳步聲狂跳。她猛地扯出酒精瓶塞給張羽,聲音帶著破音卻異常清晰“用酒精試試看!”
張羽手指翻飛擰開瓶蓋,透明酒精液線瞬間潑向最前那黑袍人的麵門。對方喉嚨裏立刻滾出不似人聲的慘叫,手忙腳亂去抹臉的瞬間,於娟已拽住腰間的匕首,將刀刃狠狠蹭向手中錘子——“嚓”的一聲脆響,火星濺在還未幹透的酒精上,幽藍火苗“騰”地竄起,瞬間裹住黑袍人的頭顱。
火舌啃噬布料的焦糊味混著慘叫炸開,那黑袍人踉蹌著撞向同伴,卻讓後麵的人更快穩住陣腳。長刀寒光織成包圍圈,步步緊逼間,陸詩涵抬手拉滿弓,箭矢穿透黑袍的瞬間,卻隻聽“叮”的輕響——箭頭竟被彈開,隻留下一道淺痕。
“皮膚硬得像鋼板!”陸詩涵攥著箭杆的指節泛白,餘光瞥見張羽正用短刀反複摩擦皮帶扣,火星在昏暗裏明明滅滅。她忽然反應過來,玄清哪裏是在強化這些人,根本是造出了一群不怕刀箭怪物。
就在這時,排汙口上方突然傳來玄清冰冷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整個通道“老鼠們,別掙紮了。我的最新強化劑還有兩個小時就提煉完成,你們逃不掉的。乖乖投降,我還能讓你們死得痛快些。”
賀國安抬頭看向格柵,咬了咬牙“乘風,你跟我斷後!張羽,你帶著於姐、子豪和漢唐往管壁破損處爬!巨鹿和樂樂掩護他們,我記得那裏有個缺口能通到樹林!”
柳乘風立刻點頭,與賀國安並肩擋住黑袍人的進攻。他的長刀雖砍不傷強化黑袍人,卻能精準挑開對方的長矛,為眾人爭取時間。巨鹿則用身體護住婁子豪,一步步朝著管壁破損處退去,樂樂則繞到黑袍人身後,時不時咬向他們的腳踝,幹擾對方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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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爬!”張羽托著婁子豪,將人送向破損處的缺口。於娟和漢唐緊隨其後,漢唐的機械臂還不忘將地上的碎石塊推向黑袍人,暫時擋住他們的去路。待最後柳乘風也爬上去時,賀國安才揮刀砍斷垂落的水管,渾濁的汙水傾瀉而下,暫時困住了通道裏的黑袍人。
眾人逃進樹林後,還能聽到身後玄清的怒吼聲,通過擴音器傳來“通知所有據點,封鎖方圓十公裏!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巨鹿的後腿還在流血,於娟趕緊用布條纏住傷口,又塗了些蜂蜜消炎“還好沒傷到骨頭,隻是皮外傷。”張羽抹了把臉上的汙水,苦笑著說“玄清這女人,自己躲在車間裏監工,卻派這麽多強化衛隊來堵我們,真是夠陰的。”
賀國安靠在橡樹上,看著遠處工廠方向飄來的黑煙,沉聲道“她不敢離開車間,說明強化劑還沒提煉完成,這是我們的機會。但拜屍教已經封鎖了區域,我們得盡快往東北的鬆樹林撤,那裏人跡罕至,等恢複體力後,再想辦法聯係其他幸存者——隻有聯合起來,才能對抗玄清的強化部隊。”
眾人點點頭,互相攙扶著站起身。陽光透過樹葉灑在身上,卻驅散不了心裏的寒意——玄清的強化劑和改裝衛隊,比他們想象的更恐怖。但隻要還在一起,彼此掩護,就總有活下去的希望,總有一天能找到打破這場黑暗的辦法。
晨霧被朝陽啃出鋸齒狀的缺口時,橡樹林裏滿是粗重的喘息。眾人癱在枯枝堆上,汙水浸透的衣褲緊貼著皮肉,混著汗水蒸騰出酸腐的氣息,像把整個排水渠的餿味都裹在了身上。巨鹿垂著脖頸,粉色舌頭反複舔舐後腿的傷口,蜂蜜與血水交融的甜腥氣漫開來,引得幾隻蒼蠅在它蹄邊打轉。樂樂蜷在陸詩涵腳邊,毛茸茸的尾巴有氣無力地掃著地麵,胸口起伏得像台破舊的風箱——剛才在排水渠裏奔逃時,它為了護著婁子豪,後爪被黑袍人的長矛劃了道淺口,此刻毛皮下還隱著血跡。
賀國安將大刀插進泥土,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刀身震顫著帶起幾片枯葉。“西郊工廠這局,我們輸得明明白白。”他的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目光掃過眾人疲憊的臉,“玄清親自坐鎮,還有那些刀槍難入的強化衛隊,別說毀藥劑罐,我們能活著爬出來,全靠漢唐提前拆了監聽器,再加上幾分運氣。”他頓了頓,伸手抹掉額角的汙泥,“現在最穩妥的路,是回基地。薛靜他們還在等著我們報平安,裴教授和常茂的情況也得確認——常茂走得太急,裴教授說他有研究價值,到底是真話,還是怕我們遷怒才找的借口,回基地才能弄清楚。”
提到常茂,樹林裏的喘息聲突然淡了下去。張羽摸出懷裏幹巴巴的肉幹,肉幹邊緣沾著些褐色的汙漬,是昨晚烤兔的油。他捏著餅幹晃了晃,卻沒胃口塞進嘴裏,喉結滾了滾“常茂這小子……真是死得冤。他還那麽年輕人,還有很多話我們都還沒來得及說,他就這樣沒了。”他說著,抬手擦了擦眼角,卻不小心把汙泥抹到了臉上,活像隻花臉貓。
陸詩涵忍不住嗤笑一聲,從背包裏掏出塊幹淨的布丟過去“擦擦吧,再哭喪著臉,一會兒僵屍還以為你是同類呢。”她嘴上打趣,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箭囊裏的箭,箭杆上還留著上次對抗黑袍人時的劃痕,那是常茂幫她打磨修複的。
“裴教授的話,確實得打個問號。”於娟擰開水壺,倒出少量清水在掌心,蹲下身給巨鹿清洗傷口。清涼的水觸到傷口時,巨鹿輕輕抖了抖,卻依舊溫順地低著頭。“上次在實驗室,他為了自保,連研究數據都敢藏著掖著,這次說常茂有價值,說不定是怕我們怪他出賣大家,才故意找的由頭。”
婁子豪靠在樹幹上,手指反複摩挲著改裝弩的扳機,金屬的涼意透過指尖傳來,讓他稍微冷靜了些。“我被關押時,見過裴教授和玄清的人接觸。”他忽然開口,聲音還有些發虛,“那天玄清的人送來了一批紫僵骨頭,裴教授站在實驗室門口,跟黑袍人說了好一會兒話,雖然離得遠聽不清內容,但他手裏攥著個黑色的盒子,看起來很緊張。”
柳乘風用布擦拭長刀上的鏽跡,刃口的豁口在陽光下格外紮眼,那是昨天砍強化黑袍人時崩的。“不管裴教授打的什麽主意,回基地都是眼下唯一的路。”他把布丟在一旁,長刀歸鞘的瞬間發出清脆的“哢嗒”聲,“玄清的強化劑還有兩個小時提煉完成,我們再耗下去,等她的人封鎖了方圓十公裏,想走都走不了。到時候別說回基地,恐怕連樹林都出不去。”
眾人紛紛點頭,張羽卻突然拍了下大腿,板斧“哐當”一聲砸在地上,驚飛了枝頭的幾隻麻雀。“等等!我想到個事兒!”他眼睛亮得像燃著的火把,“玄清在西郊工廠盯著提煉,那拜屍教總部豈不是沒人守?敖夢婷當初為了給我們爭取時間,被玄清的人抓了,現在十有八九……”他的聲音頓了頓,喉結又滾了滾,“我們不能就這麽走了,得替她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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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平時遇到危險,張羽總是第一個躲在後麵,此刻卻攥著板斧,指節都泛了白,連耳朵尖都紅了。
“喲,張叔今天怎麽這麽勇敢?”陸詩涵挑了挑眉,把搭在弓上的箭收回來,“報仇?怎麽報?玄清雖然不在總部,但那裏畢竟是拜屍教的老巢,守兵肯定少不了。我們就這點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燒了它!我有辦法!”張羽猛地站起身,板斧被他扛在肩上,差點撞到身後的樹枝。“我們一路上經過這麽多廢棄城市,裏麵有不少末世前留下的天然氣管道,而且都還在加油站。隻要找到這些地方,一把火就能把整座城燒了!到時候拜屍教的老巢沒了,玄清就算提煉出強化劑,也沒地方落腳!”
賀國安皺起眉頭,手指在刀柄上輕輕敲擊,腦子裏飛速盤算著。“那可是一整座城市,我們隻有七個人,還有巨鹿和樂樂,怎麽可能同時點燃那麽多地方?”他看向張羽,語氣裏帶著幾分擔憂,“萬一被守兵發現,我們連逃跑的時間都沒有,到時候不僅報不了仇,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我有地圖。”漢唐從背包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地圖,上麵用炭筆標注著密密麻麻的線條和符號,邊緣都被磨得起了毛。“我被關押時,偷偷記下了總部的布局。”他指著地圖中間的一個圓圈,“拜屍教的核心祭壇在城市中心,旁邊就是研究大樓,這兩個地方都靠近天然氣主管道。隻要能引爆主管道,再配合加油站的油罐,就能把核心區域炸平。到時候就算燒不掉整座城,也能讓拜屍教元氣大傷。”
柳乘風眼睛一亮,把長刀橫在膝蓋上,指尖在刀鞘上輕輕敲擊“要是能找到幾輛油罐車,直接撞向祭壇和研究大樓,威力更大。”他想起之前在高速路上見過的廢棄油罐車,車身雖然鏽跡斑斑,但油箱看起來還完好。“我之前在城內大路上見過廢棄的油罐車,隻要能啟動,殺傷力不比炸彈小。到時候一撞,整個核心區域都得炸上天。”
“可油罐車一爆炸,我們根本沒時間逃!”張羽想到那衝天的火光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見過油罐爆炸,連鋼筋混凝土都能炸塌,我們這點人,站在百米外都得被衝擊波掀飛,還怎麽逃?”
“笨死了!”陸詩涵翻了個白眼,從箭囊裏抽出一支箭,指著遠處遊蕩的幾隻普通僵屍,“不會把僵屍綁在駕駛室裏嗎?用繩子固定住它們的手,讓它們握住方向盤,再把油門卡住,等油罐車開到目標地點,我們在遠處射爆油箱就行。既不用靠近,又能保證精準撞擊,多簡單的事兒。”
張羽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了兩聲,露出兩排白牙“還是詩涵腦子轉得快,我怎麽沒想到這個辦法。不過……僵屍會不會不聽話啊?萬一它們中途鬆開方向盤,油罐車開到別的地方怎麽辦?”
“你見過哪個僵屍會開車?”陸詩涵又翻了個白眼,“隻要把它們的手牢牢綁在方向盤上,再用木棍卡住油門,它們就算想鬆也鬆不開。到時候不管它們聽不聽話,油罐車都會一直往前開,直到撞到目標。”
於娟看了眼天色,朝陽已經升到半空,晨霧基本散去,遠處隱約傳來變異獸的嚎叫,聲音沉悶得像從地底鑽出來的。“別再爭論了,國安,你拿個主意吧。”她站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泥土,“是回基地,還是去總部冒險?再耗下去,天就黑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賀國安身上。他沉默著,手指劃過地圖上的核心祭壇標記,指尖能感受到炭筆留下的粗糙紋路。腦海裏閃過敖夢婷最後的笑容——她把逃生通道的鑰匙塞給他時,眼裏滿是堅定;閃過常茂倒下的身影——他為了掩護眾人,被變異僵屍抓傷,最後把急救包塞給張羽,說“活著才有希望”;還閃過那些被拜屍教折磨的幸存者,他們空洞的眼神和絕望的哭聲,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
良久,賀國安抬起頭,眼神變得異常堅定,像淬了火的鋼鐵。“拚了!”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回基地未必能等到支援,裴教授的話真假難辨,基地的人也未必願意跟拜屍教硬碰硬。與其躲在基地裏等死,不如我們自己動手。如果失敗,大不了再退回基地;如果成功,就能給玄清致命一擊,也能告慰敖夢婷和常茂的在天之靈。”
“說得對!”陸詩涵站起身,把弓背在肩上,箭囊輕輕撞在後背,發出輕微的聲響,“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我們已經被逼到絕路了。與其一直退讓,不如抓住這個機會拚一把。說不定在這個過程中,我們能找到更好的生存之道,總比在基地裏坐以待斃強。”
“我也同意。”柳乘風握緊長刀,眼神裏閃過一絲決絕,“玄清的強化劑要是提煉成功,以後隻會有更多人遭殃。我們現在動手,就算不能徹底消滅拜屍教,也能拖延他們的進度,給其他幸存者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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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再猶豫,立刻開始整理行裝。於娟從急救包裏拿出最後一點抗生素,小心翼翼地倒在掌心,又混了些蜂蜜,輕輕塗在巨鹿的傷口上。蜂蜜的甜香瞬間彌漫開來,巨鹿舒服地哼了一聲,用腦袋蹭了蹭於娟的胳膊。“這樣處理後,傷口應該不會感染,暫時能支撐趕路。”於娟說著,從背包裏拿出布條,仔細地給巨鹿包紮好,“你可得撐住,我們還得靠你馱物資呢。”
婁子豪把地圖折好,放進貼身的口袋裏,又檢查了改裝弩的箭囊,確保每支箭都蘸了蜂蜜。“這些箭對付強化黑袍人沒用,但對付普通僵屍和守兵足夠了。”他拉了下弩弦,感受著張力,“之前在排水渠裏,我用蘸了蜂蜜的箭卡住了強化黑袍人的關節,效果還不錯,這次應該也能用得上。”
漢唐的電子眼閃爍著冷藍色的光,開始掃描周圍的環境,機械臂輕輕揮動,避開地上的枯枝。“根據掃描,前往總部需要穿過三條廢棄公路,途中有十餘個僵屍聚集點,其中兩個聚集點的僵屍數量超過二十隻。”它的機械音平穩無波,“建議繞開高速路,走小路更安全。小路兩旁有廢棄的建築,可以作為掩護,遇到危險也能及時躲避。”
張羽扛起板斧,把剩下的壓縮餅幹和水塞進背包,拉鏈拉到一半,又想起什麽,從口袋裏掏出個小小的打火機——那是昨晚烤兔時用的,還帶著點烤肉的香味。“這個得帶上,說不定能用上。”他把打火機揣進懷裏,拍了拍,“出發吧!爭取在天黑前趕到總部外圍,趁夜色行動,這樣不容易被發現。”
一行人踏上征程。巨鹿馱著所有人的行李和物資,步伐穩健,傷口的疼痛似乎並沒有影響它的速度,每一步都踩得很紮實。陸詩涵騎在樂樂背上,樂樂的四條腿邁得飛快,耳朵警惕地豎著,時不時停下來嗅嗅空氣,一旦發現異常就會低低吼幾聲。於娟、柳乘風、張羽、婁子豪和漢唐跟在後麵,手裏緊握著武器,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樹林。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子。婁子豪走在中間,臉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內傷在蜂蜜和抗生素的作用下逐漸恢複,呼吸也平穩了許多。他時不時抬頭看向遠處的廢棄城市輪廓,那輪廓在陽光下顯得模糊而猙獰,眼神裏卻沒有了之前的恐懼,隻剩下複仇的火焰。
賀國安走在最後,時不時回頭觀察身後的動靜,確保沒有拜屍教的人追上來。他的手一直握著刀柄,指尖能感受到刀身的涼意,心裏卻像燃著一團火——這次一定要成功,不僅是為了敖夢婷和常茂,也是為了所有被拜屍教迫害的幸存者。
途中,他們遇到了幾隻普通僵屍。那些僵屍穿著破爛的衣服,皮膚呈現出青灰色,嘴裏流著暗綠色的涎水,朝著眾人蹣跚走來。張羽一馬當先,板斧高高舉起,大喝一聲“看我的!”話音未落,板斧已經劈了下去,“哢嚓”一聲,僵屍的腦袋瞬間落地,滾到一旁,暗綠色的血液濺了一地。
“張叔,你這力氣倒是沒白費,就是下次能不能別這麽大聲?”陸詩涵從樂樂背上跳下來,搭弓射箭,箭矢精準地射穿了遠處一隻僵屍的眼睛。“你這麽一喊,方圓幾裏的僵屍都得被吸引過來。”
張羽嘿嘿笑了兩聲,擦了擦板斧上的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小點聲。不過你這箭法,真是越來越準了,跟老常有的一拚。”
柳乘風也衝了上去,長刀揮舞間,僵屍的胳膊和腿紛紛落地。“別閑聊了,盡快解決,免得引來更多僵屍。”他的動作幹脆利落,每一刀都精準地砍在僵屍的要害上,很快就解決了剩下的幾隻僵屍。
漢唐的機械臂更是威力驚人,它伸出機械爪,一把抓住一隻僵屍的肩膀,輕輕一撕,僵屍就被撕成了兩半,暗綠色的內髒灑了一地。“已清理完畢,沒有發現其他僵屍。”漢唐的電子眼掃過周圍,確認安全後說道。
巨鹿和樂樂也配合默契,巨鹿用身體撞開擋路的僵屍,樂樂則繞到僵屍身後,咬斷它們的腿,讓它們失去行動能力。很快,幾隻僵屍就被清理幹淨,眾人不敢停留,繼續趕路。
夕陽西下時,眾人終於抵達拜屍教總部外圍的廢棄街道。街道兩旁的建築殘破不堪,窗戶玻璃碎得滿地都是,像撒了一地的水晶渣。牆壁上布滿了血手印和抓痕,有些抓痕深得能看到裏麵的磚塊,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腐朽味,讓人忍不住皺緊眉頭。遠處的核心祭壇隱約可見,黑色的旗幟在晚風中飄揚,上麵的骷髏圖案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像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
賀國安示意眾人躲在一棟廢棄的超市裏,超市的卷簾門已經被撬開,露出黑漆漆的入口。他走到破碎的玻璃窗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觀察外麵的情況。“守兵比我們預想的少,大概隻有十幾個,都集中在祭壇周圍。”他壓低聲音,回頭對眾人說道,“看來玄清真的把主力調到了西郊工廠,總部確實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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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張羽握緊板斧,興奮地搓了搓手,“我們現在就去找油罐車和天然氣管道,今晚就行動!等把拜屍教的老巢炸了,玄清回來看到,肯定得氣瘋!”
婁子豪拿出地圖,鋪在地上,用手電筒照亮。“根據地圖,加油站在城市的西北角,離這裏大概兩公裏。油罐車應該就在加油站附近,上次我被押往總部時,見過幾輛廢棄的油罐車停在那裏。”他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紅點,“天然氣主管道的閥門在祭壇東邊的地下控製室裏,隻要打開閥門,再點燃氣體,就能引發爆炸。”
賀國安點點頭,目光掃過眾人,眼神堅定“好!今晚,我們就給玄清一個驚喜,讓她知道,我們不是好欺負的!現在大家先休息一會兒,養足精神,等天黑透了再行動。”
眾人靠在冰冷的貨架旁,各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休息。張羽從背包裏拿出壓縮餅幹,分給大家,又擰開水壺,讓每個人都喝了點水。樂樂蜷縮在陸詩涵腳邊,很快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巨鹿則站在門口,像個忠誠的守衛,警惕地盯著外麵的街道。
夜色漸濃,廢棄城市裏靜得可怕,隻有風吹過殘破建築的嗚咽聲,還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僵屍嚎叫。賀國安看了眼手表,時針已經指向八點,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時間到了,出發!”
眾人立刻起身,拿起武器,跟著賀國安走出超市,融入無邊的夜色之中。他們的身影在街道上快速穿梭,像一群沉默的獵手,朝著目標前進。一場驚心動魄的突襲,即將在拜屍教總部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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