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叫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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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閔悉聽到這裏,也不上樓了,直接跑下樓來:“真的?怎麽判的?”
    費爾南多看他一眼,端起雲霽給他倒的茶一飲而盡:“他因自衛殺人,被判亞速爾島監禁三年。”
    閔悉和雲霽對視一眼,這已經是最好的判罰結果了,閔悉急忙說:“那太好了。他什麽時候被押解到亞速爾島?走之前我們可以去看他嗎?”
    費爾南多點頭:“可以,這就是我來找你們的原因,你們明天有空嗎?我帶你們去看他。”
    閔悉說:“有的,明天我們關門休息,去看雷斯船長。需要帶什麽東西?我們給他準備好。”
    費爾南多說:“帶兩身換洗衣服吧。路上帶點吃的,最好是還給點錢,去那邊好打點。”
    “知道了!謝謝!”閔悉心裏那塊大石總算是落下來了,隻需要三年,雷斯船長就可以自由了。
    費爾南多說:“對了,陛下想吃扒雞,今天能做嗎?”
    閔悉有些為難:“能改天嗎?今天吃些別的雞。”
    費爾南多說:“還有什麽雞?小雞燉蘑菇、白切雞還是鹽焗雞?”
    閔悉說:“不是,還有其他的做法,吃個特別吧,今天給陛下做個叫花雞。不過需要閣下您的配合。”
    “需要我做什麽?”費爾南多說。
    閔悉笑著說:“我記得閣下的溫室裏種了不少香蕉樹,您回去幫我砍幾片香蕉樹葉帶來吧。”
    當初香蕉樹因為葉片奇特被歐洲人帶回了歐洲,但很多地方沒法種活,隻有種植在溫室裏的還能成活,男爵的玻璃溫室裏就有一小片香蕉樹。
    費爾南多倒也不心疼,因為香蕉樹繁殖能力很強,為了給其他植物騰出空間,他們自己每年也要清理一部分的:“那個有用?”
    “對,包雞就全靠它了,最好砍個四五片,別太吝惜。”閔悉說。
    “沒問題。”費爾南多騎著馬離開了。
    閔悉又對雲霽說:“七哥,你去成衣店看看,給雷斯船長買幾身換洗衣服。亞速爾島比較炎熱,應該不需要厚衣服,給他買襯衫和褲子就可以了。”
    雲霽點頭:“好,我這就去。”
    閔悉又叫來迭戈:“迭戈,蓋爾,你們帶個鋤頭和筐子,去城外的麥田裏挖點土塊回來,要麥田裏的。你倆一起去,帶一筐回來。”
    等他們都走了,閔悉和阿曼達一起,殺了三隻雞,跟做扒雞一樣處理好,掏幹淨內髒,洗幹淨血水微微晾幹水分,然後用白葡萄酒、橄欖油、鹽、蠔油等攪拌一起,蔥蒜揉擠出汁水加入,將雞內外用汁水抹勻,醃製入味。
    蠔油是閔悉用牡蠣熬製的,因為天氣原因,這個不能久放,頂多也就是能放兩天,今天運氣好,還有蠔油。
    這個時候迭戈和蓋爾已經帶著一筐土坷垃回來了,他們很好奇,東家需要土坷垃做什麽?
    不多時,費爾南多也帶著香蕉樹葉來了,他騎著馬,扛著幾片香蕉葉,就像是一個騎士扛著大刀從街上走過,引起了很多人側目。
    閔悉讓迭戈將一些土坷垃敲碎,加水和成泥。醃好的雞肚子裏塞滿洋蔥絲和蘑菇,阿曼達用針線縫好雞肚子。再用香蕉葉層層包裹好,用麻線捆緊,再糊上泥巴。
    費爾南多看到閔悉的操作,已經驚呆了,還能這樣做吃的?關鍵是,還是要送給國王陛下吃的,閔悉的膽子也太大了。
    閔悉讓迭戈在後院的灶裏生火,等火燃旺了,放上煤塊,又把帶回來土塊放在煤塊上,等到土塊都燒紅的時候,就把煤鏟出來,留下土塊,將三隻裹了泥的雞扔進灶膛裏,蓋上燒紅的土塊和灶灰。
    “這就好了,等熟了就可以吃了。客人快來了,準備做晚飯。”閔悉說。
    費爾南多算是見識到閔悉做菜手段的多樣性了,竟然還可以這麽做菜!
    “這樣真能行?”他不太放心地問。
    “行不行一會兒你吃了就知道了,三隻雞裏有一隻雞是給你做的,你今天晚點吃飯,等雞熟了我再給你上菜。”
    費爾南多滿心期待,倒要看看這泥巴雞究竟能不能吃。
    雲霽這時候也回來了,他給雷斯船長買了四套衣服,希望夠他這三年換洗的,還跑到老鞋匠修斯那兒買了兩雙淺口皮鞋,也不知道尺碼,想著雷斯雖然比自己矮點,但他比自己壯實些,便比著自己穿的大小買的,要是不合適,那就自己穿吧,也不浪費。
    閔悉見他考慮這麽周到,忍不住誇他:“沒想到七哥心這麽細,比我考慮得還周到,挺好的。”
    大家都在忙,客人也都點上菜等著吃飯了,隻有費爾南多在等叫花雞熟,百無聊賴。好在很快就有人陪他一起等了,是他的朋友卡福醫生和瓦爾特,他倆有正式工作,家裏有點薄產,算是比中產略好的收入,也不能常來消費,一個星期能來一兩次就不錯了,這回碰上費爾南多在這裏吃飯,那肯定是要蹭一頓的。
    費爾南多倒是不怕花錢,而是有點擔心那隻雞,要是味道真的好,人一多,分起來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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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他倆還不算,沒多會兒,梅洛勳爵也來了,得,這一桌就湊成四個人了。
    等叫花雞快好的時候,閔悉才給他們炒菜。
    雲霽親自端著叫花雞送到他們的包間,幾人都看著雲霽盤子裏的土坷垃:“這是什麽菜?怎麽是一團泥巴。”
    雲霽將盤子放下,介紹說:“這是叫花雞。”
    “裏麵是雞?今天的新菜嗎?”梅洛勳爵好奇地問。
    雲霽說:“也不算,這是閔為國王陛下做的菜,為男爵閣下多做了一隻。”
    他說著,用手裏的棒子輕輕擊打著土坷垃,原本就有些開裂的土塊掉落下來,還濺到了桌子上,說實話,真是不太體麵。
    不過隨著土塊的掉落,一陣誘人的香味從密封的土塊中散發出來。
    卡福醫生深吸一口氣:“好香啊!”
    眾人也都反應了過來:“真的,非常香。這是雞香味嗎?我怎麽感覺比平時的雞肉香太多了。”
    雲霽用棒子將土塊都撥到盤子裏,這才將捆綁著香蕉葉的麻線用刀子挑斷,再用刀子將葉子割開,一時間濃香伴隨著熱氣四溢開來,眾人都快被香迷糊了,有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雲霽用刀子將整隻雞挑起放到一個幹淨的盤子裏,說:“好了,可以食用了。諸位,在我們中國,叫花雞需要手撕著吃才正宗,你們是要用手撕,還是用刀切?”
    幾個人當然都想體驗最正宗的吃法,但又覺得那實在不行雅,一時間都沒說話。
    雲霽會意過來:“那我幫你們切了吧。”他手起刀落,用匕首將整隻雞切成了幾塊:“請慢用。”
    說著他用抹布快速將桌子擦幹淨,桌上就隻剩下了一盤被切得大開大合的叫花雞,以及雞肚子裏滿是湯汁的洋蔥和蘑菇。
    費爾南多不由分說就叉了一個大雞腿:“吃吧。你們要是不來,這就是我一個人享用的。”
    “好朋友還說這話,那就太見外了不是!”瓦爾特也手快地挑了另一個雞腿。
    卡福醫生說:“果然要臉皮厚一點才能吃上好的。”他隻得選了一個雞翅。
    剩下的雞翅就是過於講究的梅洛勳爵了,他是親眼看見這隻雞是從土塊中取出來的,當時泥塊四濺,他心裏別提多疙瘩了。雞肉是很香,但他還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沒想到那幾個人毫無芥蒂,先下手為強,把最好的部位都挑走了,幸虧雲霽還算公平,一隻雞主要分成了四份,不然他就隻能吃雞脖子了。
    費爾南多試推用刀叉從雞腿上切下一塊肉,但發現十分不得勁,畢竟雞腿是帶著骨頭的,好不容易才弄下一小塊,放進嘴裏,滑嫩香甜的雞肉瞬間就俘獲了他的心,這雞跟扒雞比起來,是另一種鮮美,更多的是原汁原味的雞肉甘美。
    他覺得叉子吃雞腿實在不過癮,便舍棄了刀叉,抓起雞腿就啃了起來:“哈哈哈,這叫花雞就該這樣吃,過癮!”
    另外三個人還在用刀叉跟雞肉和雞骨打架,看見他已經徹底放開了,卡福稍一猶豫,也抓起了雞腿撕咬了起來,瓦爾特也有樣學樣,可惜他是雞翅膀,沒雞腿那麽趁手,不過也還是覺得很過癮。
    “真好吃!不輸扒雞!”這兩人都這麽認為。
    隻有梅洛勳爵看了看雞翅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還是決定慢慢用刀叉分解,他有偶像包袱,怕雲霽一會兒過來看到他的狼狽吃相。
    事實上他完全多慮了,因為雲霽接下來就沒來過,剩下的菜都是蓋爾送的。
    另外三人用手拿著吃,把雞骨頭都啃幹淨了,梅洛勳爵吃得斯文,所以骨頭上還有很多肉。
    費爾南多責備他:“西芒,你真是浪費,你要知道,這菜整個飯店就隻有我們能吃到。以後想吃都很難吃上。”
    “為什麽?”梅洛勳爵說。
    費爾南多說:“叫花雞需要用香蕉葉包裹才行,這道菜就不可能在店裏售賣。”
    “別的樹葉不行?”
    “閔說不行,怕有毒。”
    其實也不是不行,隻是閔悉一時間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大葉子,隻想到了費爾南多溫室裏的香蕉樹。
    梅洛勳爵看著沒被自己吃幹淨的雞骨架,是有些可惜,但他是決計不會再撿起來啃一遍的,他難得幽默了一回:“要不剩下的給你啃?”
    費爾南多差點就抓起桌上的雞腿骨扔向他,不過他克製住了衝動,他知道,自己要是扔了,今晚怕是無法善終了,他咬牙切齒地說:“西芒,今晚你小子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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