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男頂流的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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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佩英一聽到李璟辭來了,像是等來了親弟弟般,說:“快讓人先送上暖爐,廚房的糕點做好了沒有?”
    林貴人嗔笑道:“早聽聞二殿下和永壽宮投緣,果真如此親厚,若皇上知道二殿下喜歡永壽宮,想來也會為二殿下有了依靠而高興的。”
    秦佩英沒接這句話,隻繼續吩咐著宮裏的人去打點一下,林貴人識相,心裏縱是想留下來一起會一會李璟辭,看秦佩英這臉色,也不好強留,於是起身告退。
    穆晏清仍是由內而外覺得冷,既是為了蓉兒,也為如林貴人這般涼薄的心。
    秦佩英似是看懂了穆晏清臉上不加掩飾的鄙夷和沉重,說:“蓉兒是為了她才豁出去的,惟願她下輩子投個好胎吧,別再跟上這樣的主子。”
    榮姑姑在一旁添茶,說:“主子,恕奴婢多嘴,蓉兒姑娘的事情叫人歎惋,卻也並非是貴人的授意,也並非是林貴人可以出手阻止的。二位無需為了這樣無能為力的事情而傷神,疏遠了友人不說,還添了自己的苦惱。”
    穆晏清多少悟了些,榮姑姑的言下之意,是勸主子們認真拉攏隊友,搞事業要緊,無需為了皇帝那個渣男隨手一個決定,而折了自己的實力。
    李璟辭頭一回在宮裏的過年,待遇還不低,連日來都跟著一眾皇子忙得腳不沾地,一進來便興高采烈地分享半天,將赤忱的雙眼看向穆晏清,想聽聽她的評價。
    “穆娘娘,驍娘娘,我這麽說這麽做,可有不妥?”
    驍嬪笑著搖頭道:“若是問我,你樣樣都不比那幾位差,何必如此謙遜避事,這不是我大蔚男兒該有的作風。”
    李璟辭竟真的當頭一盆冷水般,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站著的顧甯川卻低頭笑著。
    秦佩英神色一換,由衷道:“不過,你在宮裏時間不長,也沒有母妃在身邊照料著,這樣收斂鋒芒也不失為一種對策。男子漢自當能屈能伸。”
    李璟辭等來了突如其來的獎勵,登時抬起頭,又看向穆晏清。
    同樣意思的話,穆晏清也不必再重複了,於是很是讚賞地點了點頭。
    “殿下昨日去過皇後娘娘那裏,皇後宮中可一切都好?”秦佩英問道。
    提起隨一眾皇子到處走,李璟辭似乎將方才的一點失落拋諸腦後,高興地說:“景仁宮可太熱鬧了,我第一次見識到,昨日去到宮中,還剛好遇上進宮請安的。我眼見皇後娘娘剛接見完這麽多重臣家眷,已是疲憊,都不敢多說幾句,希望可以讓母後盡早歇息。”
    穆晏清都不敢想,想皇後這樣的頂流大花,在這種日子要忙得多麽昏天黑地,還要全天帶妝發。劇組裏的大花們還偶有歇口氣的時候,中宮這位大花可是年年如此,一整天繃緊了弦。
    大花不好當,還是做蹭流量的小花過得自在,現如今有各宮照拂,啥也不缺,還不用扛事扛劇,隻要對家不作妖陷害她,這是多好的舒適圈。
    “可不敢想,這景仁宮不得從早到晚都站滿了人。”穆晏清搖頭道,“我也是頭一回在宮中過年,都不必走進去景仁宮,隻看幾眼永壽宮門外經過的人便知,宮裏得多熱鬧。”
    秦佩英側頭盯著穆晏清,“什麽頭一回?你此前是曄妃的大宮女,不也年年跟著她到處走?”
    氛圍熟悉了,穆晏清偶爾冷不防就忘了自己原本的劇情線,幸而接戲的反應快,說:“秦姐姐可別笑我,做宮女跟著打點一切,和如今站進去主子行列裏,體驗感哪能一樣?”
    “那倒也是。”秦佩英自覺這話提得不恰當,便沒再說下去。
    借著舒適圈的便利,穆晏清在宮中都忙得昏天黑地的幾日,過得清閑又幸福。有件事情她過年前就一直惦記著,一直等到來往永壽宮的人少了些才找到機會。
    顧甯川認真打量一番麵前豐富的食盒,更別說小廚房還擺了滿滿當當的,覺得自己應該猜得沒錯,開門見山問:“主子有何事要我出宮去辦?”
    穆晏清正襟危坐,說:“讓你跟著嶽蘭出宮買東西,的確隻是我的一個借口。小川,你有機會出宮一趟,驍嬪那邊我都打點好了,嶽蘭不會起疑心,她今日出宮時間長,你大可以慢慢走一會兒。”
    顧甯川隻凝思一瞬,就如一擊猝不及防的拳頭撞進了胸口,指尖微顫著低下頭去。
    “你若途經故地……也替我向顧將軍問候一二。”穆晏清提起這幾個字,心中沒由來的沉重,似乎從前都沒念過這麽難的台詞。
    她拿起一旁的錢袋,握著顧甯川冰涼的手,鄭重地放進掌心,“我要的東西可不準缺斤少兩啊,全城最好吃的最名貴的,你看著什麽喜歡就買什麽。”
    原來當霸道女總是這麽個感覺。穆晏清心想,花錢讓眼前的人開心,成全他去做自己想做又無計可施的事情,原來是這麽踏實的感覺。
    顧甯川很快合起雙手,握著穆晏清,似乎想將她手中的溫暖長留於掌心,帶出宮去,帶到昔日的顧府,好告訴父親母親,有這麽一個美好的人把他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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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點溫存還沒有握個過癮,采蓮那嗒嗒嗒的腳步聲便衝開了這兩個人的曖昧,“主子,嶽蘭姐姐快要出門了。”
    “我快去快回。”顧甯川的手心空蕩蕩的,指尖還在揉著那錢袋。
    穆晏清擺了擺手,說:“該來永壽宮的這幾日都來過了,你放心去,不急。”
    顧甯川的修長身姿讓她凝望了好一會兒,也沒舍得收回目光。穆晏清的業務能力使她此刻很共情顧甯川的難過,不知道他家裏人從前喜歡吃什麽,他又會不會什麽都不帶,隻是回去門前呆坐著,和天上的父母說說話,拜個年?
    采蓮伸手在眼前晃著,也沒能將穆晏清的目光收回,“主子,人走好半天了,茶都涼啦,你要是實在掛念他出去會難過,我可以替主子去做些好吃的,等他晚上回來。”
    穆晏清被采蓮逗笑了,沒否認,誇道:“料事如神的功夫見長啊!”
    “主子是什麽樣的人,我當然知道,”采蓮一臉得意,換上一杯溫熱的茶遞過去,說:“奴婢進宮這麽些年,今年才頭一回可以托人給家裏捎點錢和東西回去。咱們庫房裏這麽多好東西,我父親母親還不知道要多高興,他們從未……唔……”
    穆晏清一把捂住這張嘰裏呱啦的大嘴巴,再讓采蓮說下去,穆晏清隻怕好日子沒過夠,先讓人以“盜取宮中財物”為緣由把她打殘廢。這事辦得也實在不好聽啊……跟當代流量將富婆金主送的名牌掛上鹹魚倒賣還被發現了掛熱搜上麵鞭屍幾天有什麽兩樣。
    采蓮嘿嘿兩聲意識到事態,轉了個話頭說:“主子費心費力去幫著各位娘娘,我也才跟著過上好日子。還不知道皇後娘娘那邊如何呢,我原先還以為,主子這兩日怕是要走一趟景仁宮了,但看見嶽蘭姐姐還是出了宮替娘娘回府,想來皇後娘娘應該沒有大礙。”
    穆晏清這兩日一直惦記著小川的事情,這才想起皇後從前日就稱病不見客。
    采蓮低聲說:“皇後娘娘可太不容易了,年年這麽操勞一頓都是身體無恙,怎的今年才到初五就病倒了?哎,歲月催人啊。”
    “娘娘往年都是諸事無虞?”穆晏清敏銳察覺到一絲不安。
    “是啊主子,您也在宮裏多年了,皇後娘娘哪有如此不堪一擊的時候,年年周旋如此繁雜的事情,皆堪稱天下典範。咱們的皇後娘娘,是宮裏宮外都為人稱道的。”
    這才是不妥啊!皇後頭一回在這樣的關頭稱病,各宮都收到旨意不必前去探視伺候,那是皇後想避開眾人的過問。穆晏清細想下來,除夕夜宴時鬧過一出,舊人回歸新人塌房,事情總巧合得不對勁。
    穆晏清的料想果真對頭,她才找了驍嬪安排人去延禧宮走走,看看易桂華這幾日的狀態,晚膳時分,景仁宮就來人了。
    來傳話的是另一位常在皇後跟前走動的宮女,穆晏清心裏更是擔憂。此前皇後若是有事找她,都是讓魏姑姑親自走一趟,可今日連魏姑姑都走不開了。
    “敢問姑姑,娘娘身子可好些了?”驍嬪特意出來問一問。
    宮女平靜道:“回娘娘,皇後娘娘已無大礙,隻是養病幾日覺著悶,才找穆常在過去聊些家常。娘娘特意吩咐奴婢,不要驚動旁人,皇後娘娘不願為一己之身引起後宮不安。”
    秦佩英這才放心點頭。
    穆晏清沒有帶采蓮,路上還是沒忍住追問:“姑姑,娘娘這幾日一直不見好嗎?”
    宮女腳步一頓,答話時與方才在永壽宮的從容截然不同,對穆晏清似是很放心,不加掩飾輕歎道:“常在既然隻身前來,不想引人注意,可見是與皇後娘娘同心同德。奴婢鬥膽說一句,看穆常在如此,想必可以幫到娘娘。”
    她繼續提著燈前行,腳步輕快,“娘娘說這是心病,更不願叫太醫前來,開些無用的調養方子。可娘娘本就操勞了這麽久,又哪裏遭得住如此打擊呢?娘娘連日來寢食難安,又一直解不開心病,這麽熬下去,可不敢想要如何。如今的指望可都在穆常在身上了。”
    穆晏清越聽越心涼,到底什麽事情這麽糟糕?她心裏假設了多種劇情線,若是皇子公主出事,這是瞞不住後宮的,溫映池和姚既雲這幾日都見到了,也沒有問題,那還有誰?
    隻剩最親近的人能往心窩子捅這麽一刀。
    “敢問姑姑,皇上可來探視過?”
    宮女回頭深深地看了穆晏清一眼,欲言又止,眼中寫滿了無奈,甚至在穆晏清看來,那是無語,“皇上……初五那日來過。”
    穆晏清差點把話罵出口了,心中更覺寒冷,李煜玄到底又幹了什麽全世界男人都會幹的好事?
    景仁宮上下仍是為了慶新年迎客的布置,隻是如今跨進來,那些鮮豔奪目的全成了低迷氛圍中的刺眼東西。魏姑姑腳步匆匆出來,才幾日不見,魏姑姑那個黑眼圈,活生生的熬了一個星期大夜去拍夜戲的狀態。
    皇後更不用說,有氣無力地倚在榻上,臉上薄薄的脂粉也一點沒蓋住疲態和蒼白,聲音有氣無力。才幾日不見,眼前本是一國之母的華貴女子竟變得如此落魄,判若兩人,穆晏清心驚,幾步就跨上前,一把握住皇後剛抬起的手,冰涼得直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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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您這……這是何苦呢?”
    為了個雨露均沾的渣男,這是何苦呢!
    皇後眼圈泛紅,也不知是哭的還是熬夜熬的,帶著幾分苦笑說:“我還沒說是何事,你又怎知何苦?”
    穆晏清混到如今,什麽禮節和避諱都且扔到一邊,尤其是皇後待她更是親閨蜜一樣的親厚,便直言道:“橫豎不就是皇上的什麽事情。娘娘不要怪罪傳話的姑姑,是我追問的,她什麽具體的都沒說。我隻是知道了皇上前腳剛來,娘娘接著就病倒了。不論是什麽事情,他都是皇上,然後才是娘娘的夫君,娘娘隻管拿他當上司、當合作夥伴過日子就好了,何苦為他傷了自己?”
    皇後似懂非懂,“你伶俐聰明我是知道的,可如此離譜的事情,想必你也會吃驚慌神,本宮傷心,扛了幾日沒有個主意,才又煩你過來了。這位夫君是何人物,我很清楚。”
    說話至此,皇後掩著胸口,往日如水般容納萬事的雙眼翻起漣漪,喘了一口氣才繼續說:“可當他將如此不堪之事給我做抉擇時,我到底是世間女子之一,也是愛他敬他的正妻啊,我該如何替他納了這筆風流賬呢?何況那人還是我苦苦規勸的表妹。我如此……如此費心地照料、謀劃,竟沒有按住她拚死也要飛出去的心思,還是讓她……”皇後講不下去,捂著臉側過頭。
    穆晏清連表情管理也顧不上了,後來想起自己當時的反應,那高低也是個最佳女配角的表演了。她渾身往後一頓,以為自己聽岔了,“什麽?娘娘您說的什麽瓜?”
    皇後眼中的漣漪翻成洶湧浪潮,將蒼白的臉裝飾得更加剔透,好像下一刻就要破碎。
    魏姑姑上前安撫著皇後,滿臉的心疼,欲言又止,穆晏清目瞪口呆看著魏姑姑,等著她將皇後的話講清楚,可多年的職業素養又讓魏姑姑不失理智,這話由她接著說下去可是殺頭的罪。
    皇後緩過來,繼續說:“是我沒有留心,自以為多年以來應付人來人往已是遊刃有餘,卻是顧此失彼了,隻顧前院眾人,疏忽了後院,才讓她有機會逃了出去,與皇上……”
    穆晏清已經讀懂劇情的突變,很快將眼前的亂局理成一句言簡意賅的話:皇後的表妹趁人多偷溜,這一溜就溜進了皇上的被窩,而皇上提起褲子就為難,幹脆將爛攤子拿到皇後麵前攤開了——反正人是你表妹,你又是後宮之主,你來收拾吧。
    真是開年的驚天大瓜啊,這得弄癱多少服務器。
    “事已至此……娘娘傷心,皇上還等著有個決定,還請穆常在……請常在出個主意……”魏姑姑淚眼婆娑。
    穆晏清腦子裏很多個問號,出個主意,這要出誰的主意?
    “好個詭計多端的渣男啊。”
    皇後主仆二人隻聽懂了“詭計多端”這個詞,嚇得都是一愣,又立馬回到眼前的攤子中繼續傷心。
    穆晏清覺著還是先盡快理清劇情線,才知道後麵怎麽演,她凝神問:“還請娘娘告知,這事情……深宮大院耳目眾多的,是如何造成的?”
    沈蓮一個外戚女子,宮中認得她的也就幾個流量大花,沒道理能直接去皇上的地方成事,尤其是李煜玄本來已經遠離討厭了這個人。兩個人到底怎麽睡進一個被窩,這就很關鍵。
    皇後還未緩過來,魏姑姑這會兒就敢說,“皇上之所以為難,娘娘也如此傷神,正是因為此事……發生在秋霞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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