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方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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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靈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這座幽靜的別院。她手中提著水桶、拿著衣服,心中牢記著方棵的囑托——來此燒水。
    當那扇略顯陳舊的院門發出“嘎吱”一聲輕響時,整個院子仿佛都被這聲音喚醒。而此時,正藏身於屋內床上的張妍,猶如一隻受驚的小貓般,敏捷地從床上彈起,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窗前。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小心翼翼地透過窗戶的縫隙向外窺探,想要看清究竟是誰推開了院門。
    隻見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踏入了屋內。這個女孩便是方靈,她麵容清秀,舉止優雅且有條不紊。方靈先是輕輕推開另一間屋子的門,熟練地點燃了柴火燒起了火。隨後,她又快步走到院子中央的水井旁,費力地提起一桶清澈的井水,一步步穩健地將其提進屋內。
    時間悄然流逝,沒多久,方靈就成功地燒好了一鍋熱氣騰騰的水。她動作利落地將熱水倒入隔壁房間的大洗澡桶中,接著又細心地把準備好的幹淨衣物整齊地放在一旁。做完這些後,方靈轉身朝門口走去。就在即將踏出房門之際,她微微側過身子,背對著屋內輕聲說道:“水已經燒好了,衣服我也幫你放在裏麵了,趕快去洗個舒服的澡吧!”說罷,她雙手自然地叉在腰間,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了院子。
    一直躲藏在屋內的張妍,聽到方靈這番話語後,不禁低頭打量起自己此刻狼狽不堪的模樣。頭發淩亂如雜草,臉上也沾滿了灰塵,身上的衣物更是皺巴巴、髒兮兮的,簡直慘不忍睹。想到這裏,張妍決定等方靈走遠一些再行動。
    終於,確認方靈已經離開院子有一段距離後,張妍才悄悄地從屋內走出來。她躡手躡腳地走向洗浴間,如同做賊一般。進入洗浴間後,張妍還不忘謹慎地將門鎖好,以防有人突然闖入。直到確定一切安全無虞之後,她那顆懸著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開始緩緩地解開自己的衣帶,褪去那一身髒汙的衣物,最後輕輕地邁入浴桶之中。
    剛剛踏入浴桶的時候,那溫熱的水就像是無數根細針一般,無情地刺痛著張妍身上的每一道傷口。她緊緊地抱住自己顫抖的身軀,強忍著那一陣陣如潮水般襲來的劇痛。過了一會兒,隨著時間的推移,溫水帶來的舒適感開始慢慢地將她整個兒包裹起來。
    此時的張妍,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了自己那雙布滿深深淺淺傷痕的雙腿和雙臂之上。那些猙獰的傷疤,有的呈現出暗紅色,有的則泛著青紫,它們交錯縱橫,宛如一幅殘酷的畫卷展現在眼前。她不禁想起曾經這副身體是那樣的潔白如玉、光滑細膩,而如今卻已變得這般傷痕累累,慘不忍睹。想到這裏,一股難以言喻的憂傷湧上心頭,讓她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迷茫和恐懼,不知道這樣殘破不堪的自己今後該如何繼續走下去。
    就在張妍沉浸在悲傷之中默默洗澡的時候,另一邊的方棵已經把藥熬製完成。他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朝著別院走去。當他來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張妍洗完澡從裏麵走出來。
    經過一番清洗後的張妍簡直如同脫胎換骨一般,與之前那個滿身汙垢、狼狽不堪的模樣截然不同。隻見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直直地垂落下來,濃密得如同瀑布一般,微風輕輕拂過,發絲便隨風肆意飄動,散發出一種迷人的氣息。再看她身上穿著的那件合身的新衣,恰到好處地遮住了所有的傷痕,不僅如此,這件衣服更是將她原本出眾的氣質完美地襯托了出來。
    這一刻,站在門口的方棵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瞪大了雙眼,癡癡地望著眼前這個美麗動人的女子,仿佛看到了從天而降的仙女一般,一時間竟然挪不開視線。而這時,張妍也注意到了呆立在門口的方棵。察覺到對方那有些異樣的神情,張妍下意識地低下頭,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著打扮,但並沒有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於是,她抬起頭,輕聲開口問道:“謝謝你救了我,不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方...... 方棵!”聽到張妍的說話聲,方棵猛地回過神來,他瞬間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現有些失態。深吸一口氣後,他迅速穩定住心神,雙手穩穩地端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藥,走進了張妍所在的屋子。
    “這是...... ”張妍滿臉狐疑地盯著方棵輕輕放在桌上的那碗藥,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警惕。隻見那碗藥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褐色,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苦味。
    方棵似乎察覺到了張妍的疑慮,連忙開口解釋道:“我剛剛看到你身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正好我自幼跟隨家父學醫,雖說談不上精通,但也略通醫術。所以,這是我特意為你熬製的消炎藥,可以幫助你的傷口盡快愈合。”說罷,他見張妍依舊一臉防備地緊盯著那碗藥,便毫不猶豫地伸手從碗裏拿起一把勺子,舀起一勺藥水,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方棵皺了皺眉,咂巴了一下嘴說道:“嗯,的確是挺苦的,不過良藥苦口利於病嘛,想來效果應該不會差!”就在這時,一直對方棵保持高度戒備狀態的張妍,看到他如此小心謹慎且真誠的舉動,心中的防備不禁減少了大半。
    她緩緩走上前去,伸出手端起那碗藥,沒有絲毫猶豫,一仰脖便將整碗藥全部喝了下去。此時此刻,對於曆經磨難、飽經風霜的張妍來說,這點兒苦味根本算不了什麽。隻要能讓自己活下去,任何可能有用的辦法她都絕不會輕易拒絕。
    見到張妍如此幹脆利落地喝下了藥,方棵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又像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他輕輕地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微笑著對張妍說道:“這可是我們方家祖傳的專治外傷的藥膏哦,藥效極佳。你每天早晚各塗一次,不出一個月,你身上的這些外傷就能完全康複啦。”說完,他便將那個小巧玲瓏的瓷瓶遞到了張妍麵前。
    這一次,張妍沒有過多遲疑接下方棵的藥膏,說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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