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回山(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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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當日說的那樣,手中有酒更有劍的呂岩,向來都不會畏懼麻煩上門。

    而反觀以韓成訣為的西蜀眾人,就變得尷尬了許多。哪怕此刻的呂岩沒有直言威脅,哪怕呂岩手中還沒有提劍,可誰又敢確定,下一秒不會有赤霄從天而降呢?

    或橫斬,或豎劈,但隻要呂岩拿出落日原中百分之一的劍道風采,在場眾人就沒有一個能夠保證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呂岩的威名,是靠一劍一劍打出來的,他的實力,也有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大戰作為背書證明。

    哪怕韓成訣心中萬分不甘,可他又能如何?反而在呂岩毫不掩飾的威脅目光下,韓成訣隻能老老實實地低下頭來,後背冷汗直流。

    “下次,讓你們背後的長輩親自來。”原地未動,卻已經足以壓服全場,呂岩冷冰冰道:“滾。”

    盡管心中湧浪成潮,可韓成訣隻能咬著牙拚命克製,麵對呂岩如此強勢的姿態,他根本想不出任何辦法。一力降十會,拳頭大才是硬道理,江湖廟堂一向如此。

    甚至在臨走之前,韓成訣還在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向呂岩行禮告退。最後,在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心作祟下,韓成訣徑直轉身離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看著韓成訣一行人狼狽離去,呂岩突然覺得有些可笑。這還是自己頭一次不出一招一劍,便將人成功勸退。甚至,我還沒來得及撂下一句狠話呢...

    呂岩搖了搖頭,隨即便將其拋之腦後。下一刻湧上腦海的,是夏侯淵臨走之前悄悄留下的那番提醒:“呂岩,你要千萬小心,諸子百家這一次絕不是小打小鬧。”

    若是一年之前,呂岩或許會因此而緊張備戰,還會有些興奮。若是放在半年前,習慣了戰鬥的呂岩會一笑置之,沉著應戰...

    江湖路上見風雨,夢中曾會百萬師。在經曆了過往一年的坎坷磨礪後,在落日原殘靈所帶來的浩瀚記憶熏陶下,呂岩的心智與眼界,也隨著他的劍道境界一同暴漲。

    呂岩靜坐崖前,不自覺地微微皺起眉頭,以夏侯淵的提醒為開端,一路尋根溯源的深思下去。

    西蜀的諸子百家,無論對自己手中的殘靈遺寶有多麽渴求,呂岩都絕不意外,今天這些年輕人的貿然造訪,是本著試探的目的,還是純粹的先禮後兵,呂岩也毫不關心。

    真正讓呂岩感到困惑的,是謝必安走之前曾承諾過會設法彈壓,盡力使自己免於今天這樣的騷擾與麻煩。可這才過去三四天而已,韓成訣就已經帶人找上門來了。

    是少數人的偷偷行事嗎?呂岩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最壞的結果,此刻的謝必安,或許已經失勢,否則哪怕不能阻止,謝必安也肯定會設法與自己提前通信。

    想到這裏,呂岩不由臉帶憂色,在西蜀乃至整座中原境內,能夠讓呂岩心係安危的人已經不多了。

    或許,我該做些什麽?呂岩猛地站起身來,卻現自己根本毫無目的,謝必安如今在哪裏?我又該向誰打探?除了赤霄和腳下的這一片青翠劍竹之外,呂岩全無倚仗。

    煩躁時,呂岩都會下意識地以手指輕輕揉動眉心,而在下定抉擇前,呂岩突然想飲一壺酒,一如當日龍虎山下。

    就在這時,一聲清越悠長的悅耳劍鳴突然自天邊響起,一路鑽進到呂岩心底。

    怔了怔神,呂岩抬頭望去,勾陳峰頂常年籠罩的滿山雲霧已然散去,隱約可見的少女身影正誇張地向自己揮舞手臂。

    笑了笑,呂岩眉頭的陰鬱就此散去,心想:“自己是不是獨來獨往慣了,竟然連近在眼前的青蓮劍宗都忘了。”

    呂岩一動念,身後竹屋內的檀木劍匣隨之飛到身前。再一揮手,腳邊長勢喜人的十餘根翠綠劍竹連根拔起,主動投入到劍匣當中。

    還有什麽呢?呂岩環視四周,總感覺少了些什麽,可本就隻是單劍走江湖的他,一時間又想不出來。

    搖了搖頭,呂岩帶著淡淡的疑惑緩緩升空。

    離地十丈之後,呂岩突然掉回頭來,身軀急下墜到山巔巨石前,將卡在岩縫當中的淡綠色小巧酒壺一把收入懷中。

    心滿意足,呂岩拍了拍背上沉甸甸的檀木劍匣,小聲自言自語道:“赤霄啊,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你陪我登的最後一座山了。”

    劍匣內,隻剩小半劍身的赤霄在微微顫抖,劍穗頻頻左右搖擺,似乎是在對自己的小主人說些什麽。

    怔了怔,呂岩隨即笑道:“是我說錯了,不是登山,應該是回山才對!”

    勾陳峰以西兩百裏外,謝氏遺族興建起的大楚宗祠之內,謝必安端坐桌前,臉上透露出一抹壓抑不住的慘白。

    “二叔,你如果現在放棄,我可以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生過。”

    密室門前,年近五旬的謝仲懷嘴角含笑,不緊不慢道:“必安,這可不是二叔我一個人的意思。諸子百家,還有包括我在內的各房掌事家主,哪個不想從呂岩手裏拿回先祖傳承?”

    謝必安淡淡道:“老祖宗去世之前便已留下遺命,我大楚謝氏的各房分支從此之後,都要以我為尊,家事國事,我謝必安可一人獨斷。如今,哪還有什麽各房掌事家主?”

    謝仲懷稍稍有些尷尬,道:“必安你雖然身為長房獨子,可畢竟年齡尚幼,很多事情,終歸需要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多幫忙照看...”

    眼神微冷,謝必安不客氣地開口打斷道:“那二叔你的意思是說,我長房孤兒寡母,所以就好欺負嘍?”

    謝仲懷老臉微紅,忙不迭搖頭道:“話可不能這麽說,必安你身懷大楚龍運,謝氏上下誰又敢對你不敬。你雖然視呂岩為好友,可他畢竟隻是一個外人,你又何必為了他而得罪諸子百家呢?”

    謝必安張嘴欲言,體內氣機卻突然開始劇烈作亂,想說的話便再也說不出來了。

    “你看看你,為了一個呂岩就不惜強行提前破關,不然哪至於會遭這份罪?”邊說,謝仲懷邊往門外退去,臨走之前還不忘回頭補上一句:“必安,你就安心再次養傷,一應雜事自有二叔我暫代處理。”

    大門閉合,密室重回黯淡,謝必安臉上滿是陰沉,所謂的長輩,卻總是習慣在背地裏給自己搗亂,這次更是聯合外人,與自己明目張膽地正麵作對。

    老祖宗為何會突然去世?而我長房又為何會人口凋零?念及此處,謝必安突然有些心灰意冷,現如今這樣的大楚,真的能夠像老祖宗預言的那樣,成功複興嗎?

    至於呂岩?謝必安輕蔑一笑,心道:真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們這樣廢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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