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單靈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纏著燭洺赫生火。
    “好冷好冷，燭洺赫，點個火嘛。”
    因為很久沒見到雪，單靈靈沒忍住，蹲在房間門口搓了個小雪人，現在手凍得通紅，顫顫巍巍的想要往燭洺赫的袖子裏塞。
    “堆雪人的時候沒見你喊冷。”燭洺赫無奈地笑著，卻很是聽話的打了個響指。
    火盆裏的炭火熊熊燃燒了起來，單靈靈一秒放開了他，湊到炭火盆前，舒暢的歎息了一聲。
    “啊，真暖和。”
    “燭龍大人的火焰很溫暖嘛。”
    “能讓燭龍生炭火的，這世間可不多。”
    “不多？”單靈靈假裝震驚的仰頭看向燭洺赫，“難道還有好幾個？”
    眼前的姑娘實在是太可愛了，她鼻尖凍得紅撲撲的，臉上卻掛著有些興奮的粉色，整個人蜷縮在火盆旁，就像個乖巧的小貓。
    “嗯。”燭洺赫逗她，“過去的你，現在的你，還有未來的你。”
    “討厭。”單靈靈一如既往的對著他翻白眼，“你沒吃早飯，餓嗎？”
    “有點餓……”燭洺赫抱著手臂看著她，單靈靈哦哦著站起身來。
    “我去給你找點吃的來。”
    “不用。”燭洺赫一把將她撈回懷中，將頭埋進她的脖頸，猛吸了一口，“靈兒秀色可餐，看著就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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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秉承了柳父的要求，單靈靈一天都蹲在房間裏沒有出去。
    當然，有燭洺赫在身邊，她覺得怎麽都不會無聊。
    聽他用好聽的低沉嗓音讀了幾本生澀難懂的詩集，單靈靈纏著他給自己解釋了一遍其中含義，結果聽得麵紅耳赤。
    他是如何做到任何話題都能繞回到自己身上來的？
    明明是寫鳥獸溪水的風景詩，在燭洺赫口中，就像是給她讀了一封情詩。
    纏綿且悠長。
    要是可以的話，單靈靈情願一直蜷縮在他懷裏，聽他慢慢讀完那些千古詩篇。
    冬日的太陽西下很早，就在大雪剛停，暮色漸濃的時候，媚娘來了。
    綠蘿在門外通報，單靈靈和燭洺赫對視一眼：“等會我讓你出現你再出現哦！”
    “放心。”
    “可別嚇著她！”
    “嗯，不會的。”
    “不過，我是不是不能告訴她你的真實身份？”單靈靈糾結的要命，“萬一在史書上留下一筆……”
    “那……未來的靈兒有看見過這一段曆史上有我的存在嗎？”
    “倒是沒有。”
    燭洺赫隻是輕笑不說話，單靈靈一下明白了，趕緊招呼著綠蘿將媚娘帶進來。
    媚娘翩翩然走進了單靈靈房間，單靈靈靠在床榻上看向她，自從昨日知道她就是武曌之後，怎麽看，自己這個閨蜜身上，都有著君臨天下的氣勢。
    嗯，當女皇的，果然不一樣。
    單靈靈趕緊從床上跳下來，兩步蹦到媚娘眼前：“外麵好冷，快來烤烤火。”
    “謝謝靈兒。”
    媚娘心中像是有事，她有些沉悶的將披風解下，掛在一邊，然後被單靈靈牽著坐在桌前，卻一直皺著眉，沒說話。
    “怎麽了？”單靈靈好奇問她。
    媚娘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我那堂叔今日一早又派人送來了口信……”
    “他怎麽如此不依不饒！”單靈靈義憤填膺道，“我去找爹爹！”
    “靈兒，不必！”媚娘趕緊拉住她的手，“不必麻煩柳叔叔……”
    “哎呀，這種事，怎麽算麻煩呢！”
    “不是，靈兒……”
    媚娘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個決心：“今日我前來，除了柳叔相邀共聚冬至，還有一事，想問問你。”
    “啥事兒？”
    單靈靈看著她糾結的模樣，有些納悶她到底在想什麽，坐了回去：“在我這兒，不用客氣。”
    “昨夜，我回去和我娘商量了一番，如今我與娘親都陷入困境……”
    “唯一能脫困的辦法……”
    “靈兒，你是當真不想進宮？”
    媚娘長出了一口氣，目光堅韌的看向單靈靈，單靈靈被她這一眼看得不由直起了腰背，下意識的回答道：“我……我不想……”
    “我有心上人了……”
    “嗯，那好。”媚娘用力地拉著她的手，“靈兒，我替你入宮。”
    “啥？！”
    要不是媚娘拽著她，單靈靈已經從椅子上蹦起來了：“你說什麽？！”
    “當今天子並未見過靈兒你，若我替你進宮，現在是一舉兩得的法子。”
    “你能得到自由，和你愛的人遠走高飛，而我，我能得到拯救自己和母親的機會。”
    單靈靈看著她，目瞪口呆，昨天夜裏，自己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和媚娘開口說這件事情，但是現在，她突然意識到了。
    就算自己什麽都不做，曆史仍然會走上既定的道路。
    燭洺赫說過的，她改變不了已經發生了的過去。
    媚娘注定是會入宮成為天子的妃子，從而一步步向上攀登，最終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的。
    而她單靈靈，不，她現在的名字是柳靈靈，則不會在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所有的事情，都在曆史長河的軌道上，不會偏移。
    媚娘期待的看著單靈靈的雙眼，她的話語和動作都表明了，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多說無益。
    “你……”單靈靈遲疑了片刻，正想開口說話，媚娘打斷了她。
    “我確定，我已經做了決定了，靈兒，不必勸我。”
    “你也不必謝我，我入宮是為了我自己，隻是恰好能幫到你而已。”
    單靈靈的話完全被堵了回去，她張著嘴半晌，最後隻能點了點頭。
    媚娘看著她答應了，終於放鬆了下來，長舒一口氣：“我還怕靈兒你不同意呢，一直在糾結如何同你開口。”
    “那我爹娘那邊……”
    “我娘親已經去尋你爹娘了，她會告知他們我的決定的。”
    “不能讓其它人知道，不然我們這可是欺君大罪。”
    媚娘的語氣一下輕快起來：“不過，這點風險，我還是願意承擔的，靈兒你不要擔心。”
    “隻是……你那個好郎君，什麽時候帶來給我見見？”
    話鋒一轉，媚娘臉上抹上了一絲少女的狡黠：“到底是什麽絕世英才，才能勾得我們靈兒心動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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